名高盖孟尝,伪多孟伯飞
《碧血剑》中,孟伯飞可是大有头脸的人物。因姓孟,更因仗义疏财,江湖上人送外号“盖孟尝”,名满江湖,声望极隆,位当华北武林的道义领袖,威震北五省,和江南归老二南北辉映。
泰山武林大会,群雄推举武林盟主,孟伯飞被首先提名。因其缺席,他大弟子出面倡议,言语之中虽带些替师父夸赞的意思,但孟伯飞素有人望,“话一说毕,群雄中登时便有许多人随声附和。”
袁承志出道不久,还是个雏儿,竟不知孟伯飞是何人也,身边长随洪胜海道:“孟伯飞孟老爷子人称盖孟尝,端的是仗义疏财,最爱朋友,武林中人缘极好。他独创的孟家神拳、快活三十掌,变幻莫测,投拜在他门下的弟子数也数不清,说得上桃李满天下。北方学武的人提到盖孟尝,那是没有人不佩服的。”可袁承志却想“这位孟老爷子多半人缘极好,武功却不如何了得,否则师父不会不跟我说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世上多的是欺世盗名之徒。神剑仙猿穆人清乃世外高人,孟伯飞的几斤几两,自是不值一提,如何入得他老人家法眼。
孟伯飞的提名被七十二岛盟主“碧海长鲸”郑起云婉言否决,先极夸其德望见识,话锋一转,“孟老爷子在保定府这些年,身家财产,非同小可。咱们大家所干的,却是啸聚山林、杀官造反的勾当,要是孟老爷子给咱们带头,必定有事连累于他,大家心里不安。”此言道出孟伯飞是一个身家巨万的大财主,享福得很,只不知孟老爷子的这副身家,从何发迹?其原始积累是不是学黄老邪的明抢暗劫,积下无数珍宝,带得傻女婿郭大侠都数十年吃着不尽?
袁承志北上京师,途中听得孟老爷子六十大寿的讯息,为了结交各地豪杰,替闯王大业收揽人心,决定专程前往给孟老爷子拜寿。程青竹、沙天广本来都打算礼到人不到,听得袁承志亲身往贺,众人鼓掌叫好,都说:“盟主给他这么大的面子,孟老爷子一定乐极。”袁盟主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这老小子开始还不买账。
孟伯飞出门迎宾,狗眼看人低,见袁盟主只是个黝黑少年,以貌取人,老大不悦,心怀嫉妒:“七省的英雄好汉怎地颠三倒四,推举这么个毛头小伙子做盟主?”潜台词是:竟然把我老人家晾在一边,岂有此理!「说话之间,孟伯飞对泰山大会似乎颇不以为然,程青竹谈到泰山之会,他都故作不闻,并不接口。过了一会,又有贺客到来,孟伯飞说声:“失陪!”出厅迎宾去了。」温青青见意中人受到冷落,心道:“这人号称盖孟尝,怎么对好朋友如此冷淡?原来是浪得虚名。早知他这么老气横秋的,就不来给他拜甚么寿了。老家伙我还见得不够多么?”妙极妙极,青青此见真是大获我心,江湖虚誉,实在见面不如闻名!孟伯飞倚老卖老,似乎江湖大事都要合他老人家之意,才得算数,却不知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自有公论在。
待他见得袁承志等人寿礼贵重,孟伯飞立刻态度大异,生出好感,客气起来,市侩嘴脸,表露无疑。其人眼光势利,一副小人模样,十足一个变色龙。
「孟伯飞对袁承志被推为七省盟主一事,本来颇为不快,但见他说话谦和,口口声声老前辈,送的又是这般珍贵非凡的异宝,足见对自己十分尊重,觉得这人年纪虽轻,行事果然不同,不觉生了一份好感,说话之间也客气得多了。」此人做惯了一方霸主,骄矜自重,更是妄自尊大,喜人恭维,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气量偏狭,嫉贤妒能,颇欠容人雅量,不喜奖掖后进;喜财重货,炫财好夸;贪图虚名,素好虚荣。
「各路贺客拜过寿后,晚上寿翁大宴宾朋。盖孟尝富甲保定,素来爱好交友,这天六十大寿,各处来的贺客竟有三千多人。孟伯飞掀须大乐,向各路英豪不停口的招呼道谢。」孟伯飞出手豪阔,喜纳宾客,倒是不愧孟尝之名。奶奶的,但是大厅中就开了七八十席,后堂还不知摆下多少宴席,他家的厅堂真大,他家的银子真多。
保定,华北名阜,自古京师门户,乃常驻重兵的巍巍重镇。盖孟尝富甲保定,踞此形胜之地,门人弟子无数,一方武林大豪,一派宗师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