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后院种着一棵桂花树，据说很有些年份了。近十年前我毕了业，刚来这家小店当店长时，这棵树就已经是郁郁葱葱的样子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店里没有多大变化，树却似乎更加繁密茂盛，苍苍枝干饱满丰盈地一截截长上去，好像依托着店里古旧器物的记忆与生命。
　　这几年的日子过得颇有些行尸走肉的味道。前几年我不甘心的时候，还不死心地动关系四处搜查，但介入得愈多，愈发现自己所知甚少，手中信息只是冰山一角沧海一粟，不仅难以拼凑出来龙去脉，甚至连大体情况都一知半解。
久而久之，连那股堵在心里的郁闷之情都淡了下来，他说等十年。好，我就等十年。在此之前，一切免谈，如今需要操心的事够多，何必再往心里添堵。
王盟说老板您现在气色比前几年好多了。我说那是。他说仙风道骨啊。我说呸，心道老子他妈现在都是被逼出来的淡定。
我倒是真没怎么再想他。人给逼到一定境界，真的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早年心里堵得厉害，再加上三叔生意上一堆烂摊子需要处理的时候，大半夜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半个晚上没法闭眼都是很常见的。杭州的十二月深夜，空气里都是干冷的寒意，窗外寒风拍打枝叶发出深密响声，早年无知无畏时只在朋友间通宵时见过的场景，如今倒是日复一日地向脑海中层层累积。
其实想到张起灵，也并不是痛苦的事。只是心里冷滞深重，平静没有波澜，像一场无梦无声的漫长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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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与不填，是一个永恒的辩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