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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掌上百度1楼2012-04-22 08:36回复
    这茶叶,叫“浮生”。
    女人放下雪白的骨瓷茶杯,轻轻吸了口气……
    1.
    阿辽不识字。她一连念了七年小学,从七岁到十四岁,还是不识字。除了自己的名字。


    来自掌上百度5楼2012-04-22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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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爷,有什么我能帮你么?”阿辽走上前。
      老者回头一看,皱纹顿时舒展开来:“阿辽。”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常看到你从树下经过。”老者和善地摸着阿辽的头,“不过,以后就看不到喽。”


      来自掌上百度8楼2012-04-22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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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辽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我没看到你呢?”
        “你看到了啊。”老者笑着,慈爱地擦去阿辽嘴角的豆沙冰,“每天放学不按时回家,总要吃豆沙冰,再靠着树干打个盹才肯走。”
        阿辽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嘿嘿笑。
        “活着真好啊。”老者的手慢慢垂下,看着阿辽的眼睛,流露着羡慕。
        “那就继续活着啊!”阿辽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羡慕可感慨的。
        老者摇摇头:“我病了,活不了多久了。”


        来自掌上百度10楼2012-04-2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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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阿辽一惊,“那老爷爷你赶紧上医院呀!”她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银杏树道,“吃那个白果还是银杏子,我听好多人都说那是能治百病的!好像再等一个月就能结果了!”
          “银杏子?”老者略是一怔,喃喃,“倒是真对大劫有帮助,可那不是谁都能吃到的呀……”
          “满街都是啊。”阿辽急急说,“到时候我帮你把它们打下来,你拿回去熬鸡汤……”


          来自掌上百度11楼2012-04-2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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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小镇上落了一场冰雹,罕见的大,弹珠样的冰块密集落下,花间草丛,大地屋顶,疮痍一片。
            翌日清晨,阿辽上学时,在银杏树下看到一只死去的鸟,白脊黑翼,翅膀僵直地铺展开,至死都保持着飞翔的姿态。
            阿辽莫名地难过。在树下挖了个坑,埋了它。
            从那之后,阿辽再没听到银杏树上传来的动人鸣唱。她在树下的梦,少了一个温暖的声音。


            来自掌上百度12楼2012-04-2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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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傻丫头哟。”老者恢复常色,笑道,“不早了,快回家吧。”说罢,在她背上轻轻一推。
              阿辽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竟“飘”出去了好几步远,待她回头再看时,银杏树下已是空无一人。
              2.


              来自掌上百度13楼2012-04-2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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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再也没有看到那个黑衣白发的老者。
                这天,天气异常差,乌云遮日,闷热难耐。
                阿辽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银杏林时,身后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有人悄悄尾随。
                阿辽回头,背后空空,哪有人影。


                来自掌上百度14楼2012-04-2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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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走,银杏树林里偶尔拂过一阵稀罕的微风,树叶在顶上唰唰轻响。背后那奇怪的感觉仍在。
                  喵!!!
                  一声锐利的猫叫自林中惊乍而起,阿辽猛回头,暗光树影之中,一道白光自空中直扑地面,继而一阵狂风,卷裹了泥土石块,猛扑到阿辽身上,迷了她的眼睛。那股强大的力量,硬是将她朝后推开了数十米远,双脚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来自掌上百度15楼2012-04-2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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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林外,望着这片再熟悉不过的树林,阿辽突然有了某种不安,甚至畏惧。在那片飞沙走石的林间,看不到光线,辨不明声音,只有危险。


                    来自掌上百度16楼2012-04-2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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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辽飞快地跑回了家。
                      “又跟谁打架了?”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扎一条围裙,把一盆热腾腾的汤小心放到屋子中间的八仙桌上,再摆几盘精致的小菜围绕在汤盆四周。
                      阿辽站在门口,局促地搓着手,马尾辫散了,嘴角一块淤青,红色校服上污痕道道,上衣的扣子已经失踪大半,仅剩的也摇摇欲坠。
                      “隔壁班的两个男生找一年级的小孩借钱,那小孩吓得直发抖。”阿辽慢慢蹭到桌子边,眼馋地看着一桌饭菜。


                      来自掌上百度17楼2012-04-2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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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一踏进这个家门,只要一回到他身边,阿辽所有的不安都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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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辽吐了吐舌头,“就在学校后门的小路中间,鬼影都没一个。”
                        “那就好。打架斗殴会被开除的。他们等这机会很久了。”男人松了口气,“先吃饭还是先上药?”


                        来自掌上百度18楼2012-04-22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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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阿辽欢呼,又道,“对了,今天回家的时候好奇怪,好像有人在跟踪我。路过银杏林的时候,我被一阵怪风给推开了。林子里还有奇怪的动静。我没敢细看,跑了。”
                          “哦。知道了。快吃饭。”
                          阿辽有家,但是没有父母。


                          来自掌上百度19楼2012-04-22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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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这个男人,高高瘦瘦,喜怒无形,长相清俊,名字普通——梁宇栋。
                            她管他叫师父。
                            一声师父,有名无实。十一年时光,梁宇栋除了照顾阿辽的饮食起居之外,没有教授她任何东西。


                            来自掌上百度20楼2012-04-22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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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制药,从远远的山中采回药草,或晒干或烘焙,无数个月明星稀的夜里,院子最西边的房里总传出阵阵捣药的声音。
                              阿辽曾偷偷从窗缝朝西屋里窥望,鹅黄的灯光下,梁宇栋专注地举着小勺,从黝黑的药罐里舀出一勺粉末,放进手中白若皓雪的细瓷瓶,轻轻摇晃。边摇晃,边看着摆在手边的一本线装册子,古旧得像枯叶一样脆弱。
                              阿辽以为他是全神贯注的,可每当她想看得更仔细些时,总有一股风沙从窗沿里吹进她眼里。到她强睁开揉得通红的双眼时,梁宇栋已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边,拧着她的耳朵把吐舌头的她押回房间。


                              来自掌上百度21楼2012-04-22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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