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幽,笼罩四野。
这是武藏野雪霁后的冬夜,万物都沉睡了,一切安稳宁静。
只有这所小小的宅院里灯火依旧明亮,柔光暖暖地晕染在纸门上,映照出少女忙碌的侧影。她似乎正飞针走线,做着手里的什么活计。
良久,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高兴地自言自语:“终于完成了!”
不一会儿,纸门被少女小心地推开,她走出来,站在宽大的木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举头仰望无穷无尽的蓝黑天幕,眼中映着月的辉芒,嘴角漾着浅浅的笑。
“哎呀,真冷啊。”她搓着手,跺着脚,嘴里抱怨着,心情却愉快极了。
约好的重逢,就在后天。她等的那个人将要回来。
最近两个月,她都在为迎接那个人准备着礼物,那是一条绣工精美的织锦腰带,大红的底子上用彩线刺出了云海的纹路。为了它,她把十指指尖都扎破过,实在很不擅长做这些事情呢……他会喜欢这件凝结着她心意的赠品吗?答案只能再等等才能知晓。
因为他总是很守时,说定了在何时何地见面之后,从来不会早到也从来不会晚到。不过,她还是很希望能够快一点,再快一点……和他相见。
“杀……杀生丸大人。”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对着挂满了冰棱的庭树,假想那就是他临风玉立,甜蜜地低声叫道,“好想您啊……”
话刚出口,她马上害羞地捧住自己的双颊,双颊似火滚烫。她如同孩子趁大人不注意时偷走了糖果一般,嘻嘻地笑起来。就在她这么折腾的时候,忽然,就像一片树叶落下,一抹白影蓦地出现在她眼前。
“铃。”突如其来的归客,在月光下温柔地呼唤。
她呆住。这不是真的。
但他仿佛是急着赶来的,这会儿微微喘息着,嘴里吐出的热气在寒凉月下氤氲成淡淡白烟,提醒她彼人此景都绝非虚幻梦境。
“杀生丸大人!”少女喜出望外,顾不得自己还赤着脚,顾不得院子里积雪湿滑,兴奋地一下子从木廊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向着他奔去。
几乎是出于本能,杀生丸立刻就把她搂在了怀里,简短而严厉地指责:“冒失!”
“您回来了!”铃抱住他的胳膊,在他臂弯中抬起头,入迷地凝视着他,“欢迎您回来!”
“啊。”他故作淡漠地应了,很快,又傲然道,“……枫呢?叫她起来。”
“咦?”
“叫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