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栽培注定被放任的植物,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播撒那些遭罪的种子。
这片天地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它是我心血的结晶,最得意的作品,所以我就是这隐秘处所的国王,一切都必须由我主宰,旁的人不能插手。
为捍卫宝贵的王冠,我从未让任何活人进入这里。
躺在手术台上那位曾经算一个活人,但是他是在进入之前就失去意识,然后回归了上帝怀抱。从医学上看,大脑死亡后的人就不再算做活人*。
还剩三十秒。我把面包装回密封袋放回原处,洗手换上乳胶手套,掀开遮盖尸体的白布时,时间刚刚好。我并不害怕尸体,对着脑浆迸裂、内脏被撕碎的躯体也不会感到恶心,因此给尸体盖上白布其实是可有可无的步骤。
不过我喜欢掀开它的那一刻,就像好戏拉开了帏幕,而握着拉绳、导演这幕戏剧的是我。
事实上,眼前这具身体相当地漂亮,不论是充分接受阳光拥抱的皮肤、流畅结实的身体线条、凌乱而卷曲的棕色短发,还有被眼睑盖住的明亮的绿色瞳眸,都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讨人喜爱的魅力。这样说的话,等到这个实验完成后,还可以取出那对澄澈的眼球浸在福尔马林里,让它们时刻注视着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