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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看了有点想哭。不恐怖、、、、看了这个后就开始喜欢伞了。。


1楼2012-04-25 12:30回复
    专业二楼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2-04-25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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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的杭州阴雨绵绵,仿佛一切都沉浸在静悄悄的雨里。烟雨西湖中,零星地摇荡着几只小舟,寂寞堤岸上是一排排蓄势待发盼望春天的柳,那隐现出的生机犹如淡绿色的薄雾,散落在沙沙做响的雨中。
      春节过后,寒假即将结束,我终于说服了妈妈,令她同意我独自到杭州一游。这是我第一次来杭州,但不知为什么,这里似乎是我心底早已熟知的地方。初到那天兴奋地打电话给连葳,她说我这是杭州情结,或者我的前生与此地有关。
      连葳就是这样,神神叨叨地把任何无法解释的事情都归结到前生去,虽然听上去曼妙,却未免自欺欺人。
      带着连葳那个论断看杭州,它在我眼里变得复古、缠绵而忧伤。自我到达后便接连不断的雨更是衬托了它的阴冷之美。  我决定冒着微微细雨在傍晚时分到西湖边散步。连葳在电话里叽叽喳喳的:“你不是喜欢《白蛇传》么?去找找还有没有那种古旧的伞卖,趁雨天,说不定断桥上有小帅哥反来问你借伞哦!”
      “借你个大头鬼啦!”我挂断电话出门去。
      因为是冬天,我对雨毫无心里准备,没有带伞来。这场雨若是下得大了,倒真需要去买把伞。
      伞,是我的另一个情结。
      我固执地偏爱着那种来自江南的伞。暗褐色的油纸、坚韧的竹骨,撑开时好似个小帐篷,安全又牢靠,里面林林总总几十骨,像编进去了几多神秘的故事。
      看白蛇和许仙的传说,便记住了那把重要的伞:紫竹柄,八十四骨,老实舒家。
      


      3楼2012-04-25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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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回到住处,热水澡洗去一身雨中的寒气,正在浴室里擦头发,忽听房中一声铃响,只怕是那晾在窗台上的伞掉下来。
        拉开门去看,立时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伞仍架在原处,那只铃铛闪着微弱的金光,一个男人靠墙坐倒在地,一脸惊惶地看着我。
        以往电影中的女子面对突然发生的事件时都会惊声尖叫,不,那只是电影,如今才知,恐惧令人连唇齿也失去知觉,如何惊呼出声?
        许久才强自镇定下来,盯住他:“你是谁?怎么到我房间来的?”
        他只看了我一眼,便一直低垂着头,好像比我更加惶恐。我便借机张狂起来,整整身上紧裹住的浴袍,顶着一头半湿的乱发质问:“说啊!偷东西是不是?”
        “不……不是……”他小心地摇摇头,口齿不清地解释:“对……对不起,姑娘,是……是你把我带进来的。”
        姑娘?这称呼真老土,再打量他,一身暗色布衣,根本土得掉渣。看样子老实得像木头一样的人,怎么当贼?!
        “我把你带进来的?你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我就带了把伞进来,难道你是鬼不成?”想过去打电话报警,又怕他突然行凶,迟疑着。
        “正是。”他慢慢地直起身,一头长发垂落下来,再看真些,那布衣竟是件短袍。
        他说,他是鬼!
        “真荒唐!”若非他温良怯懦地站在那里连正视我一眼都不敢,我铁定吓晕过去了。“你说你是鬼,证明给我看!不然我报警了!”
        “这……”他指指那把伞,“你把那‘镇魂铃’收了,我便回去了。”
        “你把它递过来。”那铃铛真的有用?连葳要是知道了会晕死过去的。
        “我不能碰它。”他向一边躲,意图让我过去。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招!拿过来!”我如小人得志,越是看他胆怯越嚣张。
        他犹豫不决地呆了半晌,好像下定了决心,回身抓住伞柄向我掷来,便在那瞬间,铃铛发出一阵急响,金光四射,他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击,扑落到窗前地上。
        我刚接住的伞又掉落在地,眼前所见令我惊骇莫明。
        他是鬼!
        我机械地蹲下身,解开铃铛握在手里,他那边叹了口气,慢慢地消失。我呆了呆,猛然醒悟到果真如他所说地“回去了”就是回到这伞中,立刻连蹦带跳地逃到屋里,留那把伞孤零零地支在地上。
        我紧握着铃铛坐在床边,屋内极静,只有窗外的雨仍沙沙地响个不停。
        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让我看到了这把伞,又一心把它带回来?我那份解不开的杭州情结,为伞所动的心思,莫不是都归在这把伞上?如今这伞竟带来个惊惶失措的鬼,我怎么打发?
        “喂……”他还在不在了?
        那伞,一如我撑着它回来时的模样张开着,它一路上被我紧紧地握在手中,想到在伞下时连葳曾在电话里吓我,不曾想竟真的裹着个鬼。连葳那乌鸦嘴!
        “你出来吧。”看样子,他比我还胆小,不妨叫出来一问。
        他在伞前现了身,低眉垂眼地依然不看我一下。
        “你……”突然不知道从何问起,问他怎么变鬼的么?或许那是他不堪回首的伤心事。“你是什么时候的人啊?”看他那身衣着装束,不似现代人,倒像是古装电影里平淡无奇的路人甲。
        “我走时是大明天启元年,距今很久了。姑娘。”
        “又是姑娘。你们那时候管别人家女孩叫姑娘么?现在都叫小姐。”我教育他。
        “哦……不知姑娘是谁家的小姐。”他恭恭敬敬地,像只呆瓜。
        “唉!不是这个意思!”我摆摆手,解释不清。“大明天启元年?那是什么时候?距今大约不到四百年吧。你怎么会在这把伞里?”
        “我叫柳华清,是杭州西湖边的一个伞匠,我家出的伞远近闻名,但自认从未做出过一把好伞,后来抑郁成心病,最终一病不起。”他是姓柳,不是舒么?
        “这伞是你做的?”三四百年的伞,保存得那么好可不是有鬼么?若刚才便知有这么久的历史,说什么也不敢随便买下。八十元,一把明朝的伞,倒是值了。
        “是的,临死之时心有不甘,又舍不下自己多年的心血。当时家中只卖剩这一把,于是便附在上面,不肯走。”
        “留下来干什么?重新回来不是仍然可以做你的伞匠?”那些关于鬼的事,整天听连葳那些道听途说也懂了些。
        “想遇到个爱伞的人,容我再试一次。若是前去轮回,下一世不知投身什么人家,还有没有机会再做个伞匠。”
        爱伞的人,就是我。
        现在的人谁还会着紧一把伞?雨天时拿来用,平时收在角落无人问津,不在意中丢三落四地它便消失了。而我却固执地喜爱这种古旧的伞,从第一眼见到这种伞,便由衷地爱上,爱它的陈旧、晦暗和神秘。一直以为它是个有故事的物件,直到今天。
        难以相信地,故事发生了。
        “你怎么不看着我说话?怕生人吗?”不习惯他那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好像个卑微的下人。没人告诉他说话时要正视对方么?
        “姑娘衣着散乱,多有不便。”他把头更低下些,似乎连这句话都冒犯我。
        衣着散乱?我审视自己,虽是浴袍却裹得严严实实,何处散乱?再向下看,露着双光光的小腿在袍下。是了,他来自男女授受不亲的明朝,几时见过这种装束,自然非礼勿视。
        “没关系,现在的人都这么穿衣服。这都不能看,等夏天来了,你还怎么上街去。”突地打住口,他有机会上街去吗?
        “我已百多年没有出来过,只听得外面声音噪杂,似经乱世。”
        “现在不是乱世了,放心吧。你抬起头咱们说话好吗?”实在不习惯他那个样子,“不然我很别扭,就不说了。”
        “好。”他慢慢地抬起头来。
        几缕长发掩映下,他有一张清秀细致的脸,只是面色苍白,连唇色也紫黑。他对我匆匆打量一秒,目光慌乱地闪烁,若非他已做鬼,我断定他会脸红。
        


        5楼2012-04-25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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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占6楼 专业插


          IP属地:四川来自掌上百度6楼2012-04-25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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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柳家是祖传的制伞世家,到柳华清时已传了十几代。柳华清从小就是个巧手的工匠,但他却一直认为以往做出来的伞不是他心目中想要的那种。这些伞只是一件普通的用品,没有生命,没有活力,它们由简单的物品拼凑组装而成,只是遮风挡雨的物件。而柳华清一直希望他能做出一把鲜活的伞。
            鲜活的伞?看来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然而他的这种想法无法得到家族成员的支持,认为他是异想天开,鉴于他是继承家业的少主人,大家便由得他自己胡闹。从那时起,柳家的伞不再出自柳华清之手,而是家族中其他工匠的替代制品,虽有柳氏一族的烧印,品质却不比从前。柳家便由此渐渐衰落。
            生意的清冷,族人的不满,加上心愿无法达成,柳华清一病不起,郁郁而终。直到最后一刻,他仍然念念不忘要做出一把他心目中的伞。
            “为了这么个心愿而死,太不值得了!”我在心里暗暗地为他惋惜。
            “为什么不值得?!”他反驳道,“我曾见过那样的伞。撑开时如一顶华盖,虽也只是挡风遮雨,却给人以无限的温暖与安全,即使拿在手中,它也是个如影随形的伙伴,不离不弃。那样的伞,不再会有人将它随意地抛掷或遗失,它会受到珍惜和爱护。但是……我做不出,我们卖出去的伞平淡无奇,常常有人因一时不查而丢失或是破损,它脆弱得连一点在意都得不到。”
            “你……”我惊讶地瞪着他,“我只是在心里想想,你怎么知道?”
            “这……”他低下头,“姑娘忘了?我是无形的幽灵,能以任何方式接近生人,并不与姑娘在同一世界里。”
            “那即是说,我不用开口,只要在心里想想就能和你交谈了?”我大感好奇!他可以听到我的心声!
            “是的,这把由我依附的伞被你买下,因此我是被你带出来的,除了你,旁人都看不到我的存在,也听不到我的声音。所以在旁人面前时,你只须在心里与我交谈,不必让人听到你的说话声。”
            “那……”我想起鬼附身,“你能渗透到我的思想或心灵里来么?占据我的身体来行走坐卧?”
            “不会,只有怨念深重的厉鬼才会有更强大的法力,我这样一个藏在伞里的小鬼什么也不会。”他对我腼腆地笑笑,“姑娘请放心好了。”
            “又是姑娘……叫我盈盈吧。”我与这鬼互通姓名。“我叫楚盈盈。”
            “盈盈姑娘。”他谦和有礼地唤我。
            “你……留下几百年仍然心愿未了,现在时代进展了,你怎么不想办法做一把自己心目中的伞以了心愿呢?”难道他几百年来在伞中只管浑浑噩噩地叹息命运?
            “因为从未有人愿为一只鬼奔波劳顿。”他垂下头。忽地想到刚才心里说他浑浑噩噩必然被他听了去,真不好意思。
            “怎么讲?”
            “我因附身在伞中,不能脱身,伞在哪里我便只能在哪里,虽能离开些,也不过三五步距离,不能随意游荡。伞身虽小,却由许多物事构成,需要生人协助才可得到。但我曾现身两次,都将那得伞的主人吓退,甚至请来法师将我封印一百年。”他淡淡地述说以往的遭遇,看他那么和善弱势,做鬼也做得这么势单力薄。
            “我帮你!”脱口而出时见他一愣,向他解释:“我买伞原本也不是为了挡雨遮阴,只是喜爱它。如果能帮你完成心中的那把伞,我也想看看那是怎样鲜活的东西。”
            他,望着我,那双眼满含着我读不懂的热切,两行清泪沿着他容颜惨淡的面颊缓缓流下。他朝我跪下来,深深地一拜:“谢谢姑娘!”
            “呀!你别这样!”我闪到一边,不受他这么大的礼。
            他匍匐在地,不肯起身,就这样冉冉地消退了。
            “你怎么走啦?”我对着空空的房间发愣。
            “我……太开心了!”耳边传来他哽咽的声音,“夜了,不耽误姑娘休息。”他自此不再说话。
            莫名地,我被他感动。为了那么一个简单的心愿,他执著地在人间徘徊了几百年,却从未有人肯帮他。活着的时候家人不肯,死去之后遇到的人也不肯。尔今我说要帮他,他竟落泪!
            


            7楼2012-04-2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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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有什么不妥?”
              “这一路很辛苦,要你一个弱女子辗转劳顿……”
              他还未说完,我失笑地打断他:“谁说我是弱女子?我在学校里可是运动健将,做了四年长跑队的队长,走这区区十几里山路也不算什么难事。”
              “什么是……运动健将?”他不懂时事术语。
              “就是,很爱体育运动,成绩非常好的人。”我不禁洋洋得意,向一只鬼炫耀自己。
              “为什么有这种安排?要这样才能嫁得好?”他的说法与如今的生活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不是为了嫁。现在的女孩个个都要上学,有了学问还要体质好,这样才能找个好工作,挣了钱去旅游,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的理解只是这么简单。
              但于他已是难以消化:“以前也曾见前朝有钱人家送女子上学,但不是户户都如此。大多女子只留在家中帮衬家务,最终寻得好人家嫁。哪需要挣钱,更遑论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现在男女平等嘞。”我教育他这个封建制度下的男人。
              “男女如何平等?男人生来承担家业,女子柔弱,肩担手提都不能,怎么能做同样的事?况且,谁忍心让她们吃这样的苦?”他真是心软。
              “不是谁忍心,是大家心甘情愿这样。凭什么女人不如男人呢?事事由他们做主?我们也可以打理自己的生活。”我一副雄心大志。
              他沉默了,不知我这一番女子翻身论是不是让他很受打击。
              半晌听他又道:“盈盈……我不知旁人怎样看,但劳你这样为我,我心下不忍。”
              “哎呀,我答应要帮你,一定要做的。这些对我不算很辛苦,你安心吧。”我安慰他。不由地想,在很久以前,原来女子可以不必那般操劳,真是受宠。
              “若有来生可以报答,我一定不会让你受苦。”他似在下个决心。
              我,呆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应他这句话。他说来生要来报答我,那么确凿有力,象誓言。
              “听说投生之前要喝孟婆茶,忘尽前世。等你再来时,这一切都忘了吧?怎么还记得我。我们只管把这一世的心愿了却就知足了。”我想起连葳往日灌输给我的灵异知识,有点索然无趣。
              “我……你放心,我定然不喝那孟婆茶,记得前世种种,回来找你。”
              “看你说的。”不知在白天时他是否可以不现身地飘游出来,是否可以看到我的模样。阳光下,我的脸似被火烧。

              


              9楼2012-04-2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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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断了不成… …


                IP属地:四川来自掌上百度10楼2012-04-25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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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竹园的看园人奇怪地打量我许久,半信半疑地问:“你要买竹做伞?”
                  “是,很爱这种古旧的伞,想自己做来试试。”这种伞并非一个普通小女子就可以轻易做得,他不疑心我才怪。
                  “我家的紫竹一向只卖给制伞世家,现在即使没有生意,也轻易不卖给寻常的人。”他见我气喘吁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看你特为这几枝竹走来,就卖你好了。但不可再转告他人来央购。我们不卖给不懂货的买家。”
                  这些号称世家的生意人真是规矩多。我连连点头保证,便跟着他去看竹林。
                  那片竹婀娜地矗立在山间,像藏在山里的一群仙女,我永远忘不了它们在微风中摇曳的身影和动听的沙沙声,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充塞我的一切感知。走在石板路上,偶有小溪绕着山石从石板下穿流而过,在石间迸起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滴,靠近水源又得阳光暖照的竹已有新嫩的竹叶冒出头。
                  置身其间恍入仙境,只想生生世世于此终老。“呀!真美!在这里生活一定可以长生不老。”我惊叹道。见那看园人步履矫健走在前边,头上已是花白,不由地问他年纪,猜想怎么也过五十岁了。
                  谁知他答今年已七十六岁,我张口结舌。忽而顽皮地想,我怀里伞中裹着个四百年的鬼,依然年轻俊秀,可比他久远。蓦地断住思绪,不知是否已然被他偷察了去。
                  但,他没有作声。
                  “是这竹吗?”我在心里轻轻地问他。
                  “是了,就是它!”他声音异样,原本无望的心愿已趋于达成,很激动吧?
                  “一共六支,每支五十元。请交三百元整。”那老人将六支竹细细地捆扎,将竹枝劈下,又用绵软的布层层地裹紧,若不是有心人,谁也不知这是竹。
                  我从背包深入掏出几只红色信封点出钱来递过去,老人笑道:“你很喜欢这种伞,用压岁钱来买竹。”
                  我难为情地笑笑:“学生嘛,没有收入,若不是有压岁钱,就难办了。”说完又讨好地补充:“若不是您好心卖我,有钱也找不到它。”
                  又谢了谢,转身下山去,行不多远,老人追上来,将一纸百元钞塞进我的手里:“还要买很多零散物件,你小心花用吧。”
                  不知如何说好,感激地呆立当场:“多谢爷爷!”
                  “快下山去。不知你手艺如何,但有心就能办成事啊。”老人挥挥手,兀自上山去。
                  辗转回到住处已是傍晚,虽夸口运动健将也累得筋疲力尽。我瘫倒在床上,手心已被磨出泡来。
                  柳华清坐在地上把竹枝取出细细地查看:“好竹!”
                  “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伞虽小,但以当时那种手工制成一定工序繁琐。
                  “除去要准备其他部件,还需要有个地方薰制竹枝。”他很沮丧地垂下头,“我看到外面都是高楼林立,哪里还有那种大灶和不引人注意的所在?”
                  “呀!有一处!”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想到一处最佳的地方。“我有个朋友,家人出差去,现在只她自己在家,并且她家小院里有一个前人留下的灶,不知还能不能用。”连葳家的独门小院很久以前是个作坊,院子角落立了只大灶,虽闲置了不知多少年,但经过多位主人都不曾把它毁去,连家更是将它打扫干净,夏天时围坐它旁边纳凉。或许还可以用。
                  “你那个朋友……怕鬼。”我听了一愣,原来昨晚与连葳的电话被他听到。
                  “你放心啦,只要是看不见的东西她都不怕。”我拿起电话找连葳。
                  她听得我的计划,在那端大呼小叫:“啊!你要带他来我家?太好了!不行不行!太可怕了!我要准备什么?”她语无伦次地,我断定她在那边房里上窜下跳。
                  “你家那个大灶若还可以用,就准备些柴禾吧。”不等她反抗,我匆匆断线。“明晚我便回京。”
                  “回京?”柳华清对这个词似有疑问。
                  “对,回北京。你们的永乐皇帝由南京迁都至北京,在那里建造了紫禁城。”想到要带个来自明朝的鬼去看明朝的都城,不免很兴奋。“你到过都城吗?那时候平民百姓不能进皇宫,现在可以了,我带你去看。”
                  他脸上露出温和笑容:“盈盈,遇到你,竟会有那么多我在生时从来不曾有过或想过的事,时隔这么多年,竟然有机会走进皇宫去。”他顿了顿,“你是个奇怪的女孩。”
                  “奇怪吗?现在人人如此,你遇到别人也许会更觉奇怪。不说啦,早些休息,明天买了其他东西上路。”

                  


                  11楼2012-04-25 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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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12-04-25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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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掌上百度14楼2012-04-25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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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葳抱着八卦镜、六字真言符、小佛像和一些乱七八糟我叫不上名堂的东西,头顶着几条蛛网迅速从我们面前跑进她父母的房间,一边喊道:“好啦好啦!我把房间里所有那种东西都拿开了,可以进去啦!”
                        为了以防再遇到不明物袭击,柳华清回到伞里,我将伞紧紧地抱住,仿佛如此便可以护住他不受伤害。
                        连葳已将那个灶重新清理过,不知她从哪里弄到了柴禾,在灶旁贴着院墙直码放到门口。她雀跃着从房里跑出来掀开灶上的锅盖:“看,这口锅还完好无损,以前我家用来放些冬天存储的地瓜土豆之类,我已经认真清洗过。”她趴在灶台上向锅里张望。
                        柳华清从伞里出来,附在她身畔查看那锅台。连葳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回头惊恐地看着我:“他在哪里?”
                        我笑吟吟地告诉她:“他就站在你身边!”
                        她大叫一声,窜至我身后抓住我的手臂:“怪不得我突然觉得那么冷,就知道不对劲!”
                        柳华清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转身去取包裹住的紫竹和那堆我们辗转买来的零散物件,连葳看到那些东西凭空移动,又大叫不已。
                        我问柳华清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他说我们只需烧火就好,因他已是幽魂,不可以触及明火。我拉了连葳去取柴,用尽各种引燃物质方才点燃了那个大灶。两张脸布满烟尘。
                        “盈盈,他千辛万苦地做了四百多年鬼只是为了一把伞?”连葳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问。
                        “是啊,这是他生前的心愿,到死也未能完成。”我笑着提醒她,“你不用那么小声说话。”
                        “我怕他听到。”她看不到他,于是更加小心,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不知何时柳华清又会挨近她身边。
                        “他能听到,你不用说,只要想想他也能知道。”我乐不可支地向她透露。
                        “真的?怎么早不告诉我?我刚才偷偷在心里嘀咕他的话岂不是都被他听了去!”她气急败坏地抱怨我。
                        “谁叫你嘀咕人家。”
                        “盈盈,咱们从幼儿园起十几年的交情了,如今你却偏心向着个鬼。”她举着木柴敲我的头。
                        “我哪有!”躲闪间,不意中抬头看到柳华清站在灶边,他目光深邃地对我看着。

                        


                        16楼2012-04-25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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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柳华清将自己关在连葳的小屋中两天,终于完成了他的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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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连葳在房中下棋,忽听他在耳边轻轻地唤我:“盈盈,出来看看。”那语声淡淡地透出一丝欣喜。
                          我忙推门去看,只见院子里白茫茫一片,雪花漫天飞舞。原本以为春天快要来临,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又把我们带回了严冬。柳华清举着一把伞站在雪地里,大片的雪花在伞盖上积成薄薄的一层,伞下的地面上洁白无瑕,并没有留下他的脚印。我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伞。
                          这伞……不是他原本附身的那个。
                          它散出淡淡幽香混杂在雪花清凉的气息里,那硕大的伞盖遮挡在头顶似一间温暖的小屋。我细细地打量它,那密密丛丛的伞骨,雕出旧时图腾的手柄,那封了蜜、蜡、油脂等其它汁液的伞上仍可看出细密的纹理。
                          它那么精巧密实,给我以安全保护,似可以护我一世周全。
                          “盈盈,动手时我亦不知这伞可以成就如此模样,但你给我种种帮助鼓舞,令我有信心。”他认真地凝望我,“这伞是为你而生的。”
                          “给我的?”不敢相信。
                          “记得吗,我说过来世要回来找你。留住这把伞,待我回来时,以此相认。”他冰冷的手包容着我的,“它是我这一世的心愿,来生的心愿是要回到你身边。”
                          我以为他是为了感激我而随口许下的,却原来他一直记得,并且当了真。我的心错乱地跳动,明知他是鬼,却不能自己,只觉得心底深处牵挂了他,但愿他来世记得自己的承诺。原来,对他的那句话我也当了真。
                          第二天,我抱着那把旧伞走进了白雪茫茫的紫禁城。
                          不论怎样地躲闪,绝口不提,我们都知道他要走了。连葳偷偷告诉我,心愿已了的鬼可以看见鬼门,在一定的时间里若不去转生投胎,待得鬼门关闭便从此只是一只游荡人间的孤魂野鬼,再没有来生的机会。看来,他非走不可。
                          他在连葳房中找到一盒墨汁,在那伞的内里一侧写:“盈盈一笑。”另一侧写:“脉脉相承。”之后他选了一个天色未亮的清晨来向我告别。
                          “盈盈,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许诺,若你有心,也不要忘记。”他向我深深地施了一礼,谦和而真诚,随即那身影便在他的淡淡微笑中慢慢消褪。
                          “等我再来时,我的手肯定是暖的。”最后,他这样说。
                          那天夜里,被他附身的旧伞突然燃烧起来,化成了灰烬。他彻底地去了?还是重新又来?不得而知。

                          


                          17楼2012-04-25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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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过去了,每年春节过后我会带着那把美仑美奂的伞到杭州去,在我曾经走过的路上漫步,听那缠绵的雨声,看烟雨迷蒙的西湖,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一年又一年。
                            这一年的冬天,杭州难得地阳光明媚,连日晴好。我在西湖堤岸上初露端倪的柳荫中依靠大石坐着。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脚边是轻拍堤岸的湖水,三三两两的游人从我身后走过,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寂寞的寻常女子,没有人知道我如此徘徊在西湖边,是为了一个前生的诺言。
                            撑开伞,里面那八个字浓郁如初,不曾想他的字那么苍劲洒脱。唉,他的话我仍然记得,不知他还记得吗?这一世,他来了也有二十年。
                            身后又有脚步声,至我身后停驻不前,我兀自转着伞柄,由得身后人看。
                            但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漫漫地吟道:“盈盈一笑,脉脉相承。”
                            我,惊喜地,站起身,将伞收拢在怀内,慢慢地,转过身去。
                            转过身去……

                            


                            18楼2012-04-25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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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 … ~ ~ ~


                              IP属地:四川来自掌上百度19楼2012-04-25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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