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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推荐】鸟 (蝎迪) 作者:忍忍堂绘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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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6-12-17 20:28回复
    候鸟迁徙是一个有关承诺的故事。归来的承诺。 
     ——《迁徙的鸟》 
    第一章 丹顶鹤,旅程1000公里,远东地区往返西伯利亚针叶林 


     迪达拉的梦里总是有鸟。各式各样的鸟。它们在天空里来来往往,四处飞翔,迪达拉迅速调整那架小小的望远镜想看清楚那些鸟的细节,可是捕捉到的永远只是那些鸟飘落的遗羽。 

     那些是什么鸟呢?迪达拉抬头望天。天空很蓝,没有云,也没有鸟。阳光很灿烂,刺伤他的眼睛,他抬起手来挡住太阳,被晒得金黄的空气在手心里跳动,很温暖,刚一这么觉得,他就困顿起来。下午三点的阳光香甜得像刚刚烤好的巧克力柠檬乳酪蛋糕,迪达拉舔舔嘴唇,眯起眼,放下微微渗出汗水的手,坐在阳光里打起瞌睡。 
     身体被晒得非常温暖,在战斗中失去的血液还没有完全补充回来,迪达拉感到微微的缺氧,晕晕的,不算难受,甚至有一点点飞翔的错觉。他稍微翻动身体让阳光可以晒到背,靠在墙上的身体一边放松着一边滑下去。 
     蝎子瞄一眼突然靠到自己肩上的金色的头,迪达拉的长发盖住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眼睛眯成缝,白金色的眸子睡在眼皮底下,折射出阳光,亮亮的,被金色的眼睫一挡,又朦胧了,看不真切。蝎子勾起唇角,脖子放松,把头靠在迪达拉的头顶,转动眼眸把视线投回手中的傀儡,三代风影的脸上拖着机巧咬合的凹凸,眉眼弯曲嘴角上挑,像是在笑。蝎子把那些被小樱和千代弄出来的划痕和裂纹修补好,再把用过的符咒与暗器重新装配好,然后刷上防护用的油,用高级的棉布均匀地擦散了,在傀儡表面薄薄地盖上一层,保护着那精巧的艺术品不受蛀虫和潮气的侵袭。 
     阳光很温暖,迪达拉的呼吸悠长而平静。安宁的气氛令蝎子也觉得慵懒起来。他把护理完组装好的傀儡收进卷轴,放进贴身的口袋。晒了一下午的身体暖暖的,他耙一耙头发,又顺一顺迪达拉在动作里纷乱起来的长发,放松身体靠在墙壁上,闭了眼,只一刻时间,便也睡了过去。 

     迪达拉梦见一群天鹅。雪白的,停在湖面上,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仔细看清楚那些鸟的细节,一只大嘴鹈鹕从天而降把他压进水中。等他从鹈鹕的脚掌和翅膀下挣扎出来,只看见划破水面的千只细足,还有在啪啪的拍打声中掉落的大羽毛,铺天盖地,像雪。 
     都是那只鹈鹕的错!嗯!迪达拉伸手去捞那只闯了祸的鹈鹕,而那只巨大的鸟灵活地跃起来,一扭脖子笃地一声往他头上啄过去,痛地他眼前冒出了星星。 
     迪达拉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头很痛,蝎子的手腕垫在他的后脑勺下面,头搁在他的颈窝,嘴唇触在他的锁骨上,呼吸吹着他的淡茶色短发和他的金发在脖子上搔动,很痒,他把那些发丝顺开。 
     阳光很明亮,迪达拉闭上眼,血管的颜色被强烈的阳光投射在视网膜上,血红一片。他转一转头,把眼睛藏进阴影。 
     蝎子趴在他的胸口,呼吸时起伏的胸膛相互碰撞。有一些重,迪达拉移一移压得酸痛的腰,他想起平时早上的梦,一只鸵鸟把他踩在脚底下,他挣不脱,大喊大叫,却没有人理他。 
     那么这次是变了只鹈鹕?嗯?迪达拉又挪一挪酸痛的身体,蝎子攀住他的肩,头又往他颈窝里蹭,痒痒的,他把那颗淡茶色的脑袋往旁边移。被太阳晒了一下午的松木地板暖洋洋的,单宁的清香气味碌碌潜伏,川之国潺潺的流水声拍打着河岸,他很快又觉得困倦。把手伸到夹道外面,下垂,指尖碰触到冰凉的河水,他微微觉得安心,于是又慢慢地睡着了。 

     半夜里蝎子觉得冷,他坐起来拧一拧衣服,说不上湿,却被冰冷的水汽浸得微润。他把黑底上染着红云的大氅脱下来,挂到屋里的墙上,然后出来踢题迪达拉的腿:“迪达拉,起来,进去睡。” 
     迪达拉掀一掀眼皮,蝎子的翠眸那么遥远。 
     他又眯起眼睛。 
     “喂,别装死,起来。”蝎子蹲下来,撩开迪达拉的长发。迪达拉眯起的眼水润润的,蝎子想不起该怎么形容。他瞪一眼,从河中撩起沉沉的水,滴滴嗒嗒地淋到迪达拉脸上。迪达拉坐起来,抓起潮润冰凉的袖子擦干脸。他垂着眼睑,瞟蝎子一眼,身子一翻挂住他,把下巴放到他的肩上,垂下头。


    2楼2006-12-17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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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达拉有非常严重的起床低血压。 
       “……你睡昏头了?”已经对迪达拉的习惯性不良动作视若无睹,蝎子扶着他站起来。迪达拉很轻,也比蝎子矮一点,他伸长了脖子保持下巴搁在他肩上的姿势,用力攀住他的脖子。 
       蝎子推他一把,迪达拉被推开一些,然后又攀上来,抱得更紧。 
       蝎子扯动几下嘴角,不知是想笑还是不想笑,而最终他也确实没有笑得出来。他扳开迪达拉的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像是挟着猫一样挟着还在昏着头的迪达拉走进去,手伸进了蹭开的大氅里面,他摸到了交缠的纱布的痕迹和凝固着的血块的僵硬。把食指和中指向上顶一下,他感觉到迪达拉的身体轻轻地抖了一下。 
       迪达拉软软的右手伸过来抓住蝎子的衣领。 
       蝎子把他的手扳下来,换了个方式抱起迪达拉。 
       迪达拉肚子上的伤口很大,蝎子推测是被螺旋丸撞击之后又被后面藏者的引爆符震伤了内脏。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蝎子放下迪达拉,把他身上的大氅脱下挂起来,忍者的网格服下面露出一些绷带,他把迪达拉的衣服掀起来,看见从胸口缠到髋骨的纱布上有血渗出来,样子就像是迪达拉那些炸弹爆开时的火焰花。蝎子伸出指尖,点一点,血还没有完全干透,留下一些褐红的印痕在他的皮肤上。蝎子把那指尖伸到鼻子前,嗅一嗅,腥味很甜。 
       他不想说,那就算了吧。蝎子眨一下眼,伸出舌头舔净手上的血印。 

       不过回去之后还是找一个懂医疗忍术的人做尸傀儡吧。爬上床贴住迪达拉,蝎子在躺了三四个小时后终于发现那些血腥味引得他兴奋起来无法睡着。他咬牙切齿地想,一边爬起来出去找东西吃——那时是早晨六点半,破晓的第一线光芒已经驱赶着黑暗无处躲藏。 
       对了,和千代老太婆在一起,叫什么樱的,她似乎对医术颇有心得的样子,攻击力也很强。瞪着布满血丝的翠色眼眸,蝎子一边这样决定一边转头看向早市上刚刚摆出来的苹果摊。嗯,就是她了。 

       蝎子回来的时候,血液的甜香在旅舍夹道里逐渐浓郁。他拉开一条门缝望进去,迪达拉背对他坐着,地上扔了一堆纱布。他揪着纱布断口拉一下,再拉一下,身体缩成一团,不停地抖。 
       这笨蛋让血块把纱布凝到伤口上面了。作出这样的判断,蝎子从纸袋里摸出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蹭,一口咬下去发出咔滋一声脆响。 
       迪达拉飞快地烧掉纱布套上网格服,蝎子拉开门进去,迪达拉刚刚好披上大氅。他背对着蝎子拉上领口。 
       房间里有明显的焦糊味和腥甜香,蝎子没有问,只是把纸袋放在桌子上。迪达拉也没有解释,伸出手去抓一个苹果啃下去,又抓一个啃,啃着啃着蝎子指尖托着两粒红得发黑的小药丸放到他手中苹果蒂的凹陷里,迪达拉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斜睨着瞧他。 
       “什么东西啊,大叔?嗯?”用手背抹着圆嘟嘟的脸上的苹果汁水和残屑,迪达拉伸出舌头把嘴唇边的苹果汁卷进嘴里。 
       “增血丸。吃下去。”蝎子也抓着一个苹果在咬,他吃得很慢,悠闲地咬了嚼了尝够味道了才咽下去。 
       “……”迪达拉睁大了眼睛瞪那两个小药丸:“……不要,我吃腻了。嗯。” 
       “少废话,小子。给我吃下去,少来添乱。”蝎子狠狠地瞪他,翠色的瞳仁里血丝排列成放射的形状。 
       蝎子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迪达拉吐一吐舌头,闭着眼睛把那两粒增血丸同苹果一起嚼了吞下去,再把舌头吐出来,嘶嘶地一边抽气一边念叨着“好难吃。嗯。”蝎子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只有迪达拉有胆量忽视它。 
       蝎子啃完了苹果,把核扔出去。他很慢很慢地转动眼睛,定定地盯着迪达拉看,迪达拉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啃完了那个苹果。 
       蝎子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迪达拉记得刚刚同他组合的日子里蝎子总是一整晚一整晚无法入睡,眼睛下面永远是深黑的颜色,翠色的眸子注视着谁,谁就会从心里涌起恐惧。那双排着血丝的眼睛是死的,冰冷而无机,就像蝎子精心制作的那些傀儡。 
       蝎子是要贴着自己才睡得着的。迪达拉想,伸手摸摸被血块凝住的肚子。那么是自己的血的味道让他太兴奋以至于睡不着?大概是吧,这样的话,就只有再休息一阵,让它快点长好了。 
       我不想让大叔知道啊。嗯。迪达拉低着头,金发沿着护额搭下来。为什么呢? 
       蝎子微微转过头,看迪达拉的脸。迪达拉很可爱,非常非常可爱,蝎子不止一次想去捏那张圆滚滚的脸。 
       蝎子伸出手,按着迪达拉的脑袋揉了揉。 
       “干什么?嗯?”迪达拉抬起头。 
       “走吧。”蝎子拎起纸袋,拉开拉门走出去。 
       迪达拉几步小跑追上去,抓住蝎子的袖子。“大叔,岩之国在这边。嗯。” 
       “回‘晓’。” 
       “嗯?”迪达拉眨眨眼。“回去做什么?” 
       蝎子瞟他一眼,在他肚子上狠打一拳。 
       迪达拉惨号一声,捂着肚子吊住蝎子的衣袖。


      3楼2006-12-17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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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斑头雁,旅程2500公里,恒河谷地往返中亚大草原 


         那是一个深秋的阴冷早晨,霜在窗上结成白色的花。 

         大叔大叔,你是怎么挑选材料的呢?嗯。 
         刚刚过了低血压的迪达拉,趴在桌子上,一边用装红豆汤的杯子暖手一边问他。 
         我觉得你是至今为止最好的材料。 
         蝎子立着眼睛瞪他。蝎子有非常严重的起床气,而只有迪达拉有忽视这一点的胆量。 
         哦,那我死了以后,请把我做成尸傀儡,这样就可以一直和大叔一起战斗了。嗯。 
         迪达拉以令人恐惧的期待语气谈论着自己死后的事情,眼中竟有发现什么有趣事物的明亮光芒。 
         做尸傀儡的话,现在就可以了。要试试吗? 
         蝎子也像得到灵感一样,转过头看他。 
         好无情啊~~嗯。我还是觉得,找个机会收手不干更好。这样,十年二十年以后,就没有人记得我们了。嗯。我就可以和大叔一起表演傀儡戏,大叔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迁徙的鸟。嗯……嗯。 
         蝎子的翠眸里发出光来。 
         我觉得两种说法都不错。这样就可以把你带在身边,不会在想睡觉的时候找不到人。 
         ——在以前那些不眠的日子里蝎子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精神一点一点崩溃的声音,而在迪达拉的身边,这种令人不安的声响从来就不会出现。 
         迪达拉,你是一剂良药。 

         我觉得你是至今为止最好的材料。 
         蝎子说。 
         我觉得两种说法都不错。这样就可以把你带在身边,不会在想睡觉的时候找不到人。 
         蝎子又说。 
         迪达拉,你是一剂良药。 
         蝎子还说。 
         蝎子的翠眸发出光来,仿佛同名的毒物找到了猎物。 

         啊啊,如果我现在就死了,大叔就做不成尸傀儡了吧。嗯。 
         迷迷糊糊睁开眼,迪达拉伸了手勾住蝎子的肩膀。 
         “……大叔,…………你找个地方,把我做成尸傀儡算了,这样带着很麻烦的。嗯。” 
         蝎子瞪他一眼,从包里摸出兵粮丸塞到他嘴里让他直接咽下去,又把剩下的水灌给他。 
         “笨蛋。” 
         迪达拉听到蝎子小声骂了一句,他嘻嘻地笑起来,然后听到气流快速掠过身体的声音。 

         四周空气里血腥的甜味逐渐浓烈,鼬瞄一眼隔开阳台的纸拉门,冷冰冰地说:“出来,蝎子。” 
         拉门被粗暴地拉开,撞在门框上,十字格惨叫着断裂开,连带着扯开纸,发出撕裂的锐响,像在活拆人骨。 
         蝎子扛着一股过于腥香的血味冲进来,把鼬从地铺上赶走。 
         “去叫鬼鲛来。”简短地命令着,他把地铺蹬到一边。迪达拉的腹部不停地渗出血来,蝎子把他放到地板上,脱了大氅丢在旁边。 
         迪达拉迷迷糊糊看见鼬,笑一笑和他打招呼:“早安啊,鼬。嗯。” 
         鼬的眉毛跳了几下,一声不吭地出去,闯进斜对门的房间里把鬼鲛踢起来,然后到冰格里拿出冰块丢在水盆里,取下迪达拉的毛巾。回去的时候蝎子已经把迪达拉的上衣撩起来,鬼鲛正在剪绷带,蝎子把自己药箱里的增血丸都拿出来一颗一颗喂给迪达拉,抬头看见鼬,还有水盆,于是从里面捞出毛巾来,包了冰块盖到迪达拉的额头上。他拂开他的金发,把那架小型望远镜从脸上取下来,蝎子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迪达拉完整的脸。 
         鬼鲛把剪断的绷带从迪达拉身下抽出来,拈着粘在肚子上的纱布表层几张,小心地撕下来之后,又揭起直接粘连着皮肉那些,他揪着断口,扯了几下。 
         “呜哇!好痛~~~……嗯。”烧到没精神的迪达拉,喊起痛来活力十足。 
         鬼鲛瞟他一眼,把蝎子捞过来说了几句话,然后到斜对门房间里找工具。 
         蝎子对鼬点一点头,然后从衣服里摸出划了一横的砂忍护额,让迪达拉咬着,在脑后打了一个结。 
         鼬拉亮灯,又点了蜡烛移到旁边,迪达拉可怜巴巴地望他,他拍一拍他的脸表示安抚。 
         谁叫你把纱布粘到伤口上了? 
         鬼鲛抱着形状诡异的刀剪过来时,蝎子和鼬已经按了迪达拉的腿和手,鼬对他说“开始吧”,他把工具放在顺手的位置,开始灼烧剪刀和镊子。 

         夜晚的灯光太明亮,迪达拉眯了一下眼,左右转转头,还是在眼角的地方被刺激得干涩。于是他微微地撑起来,看鬼鲛在蜡烛上烧了镊子和剪刀,一点一点地夹着纱布纤维挑起来。


        6楼2006-12-17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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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还真的当我是小孩子了……?……嗯……”迪达拉摸一摸被蝎子摸过的地方,回头看见三代傀儡似笑非笑又安详又狰狞的脸,伸手戳戳它的眉心,飞快地吐了下舌头。 

           川之国的阳光总是朦朦胧胧的,照在水雾上,有的时候可以看见折射出的彩虹。迪达拉趴在拉门滑轨上,阳光照进来,他觉得刺眼,缩回阴凉的屋子里。 
           蝎子坐在角落里喝酒,一边翻着书。书是从迪达拉房里搬出来的,几个傀儡还在忙忙乱乱地收拾着书,工具,还有没有做完的黏土鸟。那只不大的鸟美丽,优雅,蝎子不知道迪达拉的心思里,还有着凶猛的意味。他看看那只没有做完的鸟,又看看那本书上各种各样的鸟,有些像,又有些不像。他合上书,慢慢地把酒碟里的酒咽下去。 
           迪达拉趴在蝎子摆着清酒的矮几上,抬眼看他,银色的眼睛背着光,亮亮的。 
           “大叔,我们做爱吧。嗯。”迪达拉倒是说得轻轻巧巧,蝎子却差点把喝下去的酒呛出来。他把手放到迪达拉额上摸一摸,迪达拉把他的手拍开:“不用摸了,我烧已经退了。嗯。” 
           “不,还没有完全退下去。”蝎子站起来要往外面走,大概是想去拿药。“你烧糊涂了,要赶快吃退烧药。” 
           “免了免了,我很清醒!嗯!”迪达拉连忙拉住他。 
           蝎子叹一口气:“你无聊也别找我。对你来说,这种事情找鼬不是更好些?” 
           “没感觉啊,”迪达拉嘻嘻地笑着缠上来。“我对鼬不是哪个感觉啊,大叔。嗯。” 
           “那就去找零,他一定乐意奉陪。”蝎子把他从身上拉下来,仍然放在矮几上。 
           “我不喜欢他,绝对没感觉。嗯。”迪达拉又撑上去。 
           “对我就有?” 
           “我不知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嗯。”迪达拉笑得眉眼弯弯,蝎子叹口起,把他扳过来在眼皮上轻轻一啄算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是至少等屋子收拾好。”蝎子提着他的领子拎开,还是放到矮几上。“还有,你说了给我擦指甲油的,打算什么时候干?”蝎子把指甲油摸出来往矮几上一笃,向迪达拉伸出五个手指头。 
           迪达拉吐一吐舌头,捏着蝎子的手指,开始补脱落的黑色。 

           蝎子把染着红云的黑色大氅铺到地上。四周还堆着一叠一叠的书,还有黏土鸟。迪达拉的房间和没收拾,蝎子操纵着傀儡,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好让它们那样堆着。 
           “那么开始吧。迪达拉,衣服是自己脱,还是我来脱?”蝎子拉着他躺上去。 
           “有区别?嗯?”迪达拉躺下来,从下面望着蝎子。 
           “你想试试?”蝎子危险地眯起翠眸。 
           “试什么?你脱?还是我脱?”迪达拉几乎是规规矩矩地躺在上面。 
           蝎子的眸子危险地发出光来。他顺手拉过还在忙忙碌碌收拾着的傀儡,从手臂里抽出苦无,撕啦地割破迪达拉的浴衣,扯出来丢出去。 
           迪达拉看着蝎子干净利落的动作,突然说:“大叔你把傀儡收起来吧,反正做起来也没有时间管它们了。嗯。”然后又说:“大叔你脱衣服好象在打架呀,难怪鼬都叫我自己脱。嗯。” 
           “闭嘴。”蝎子把苦无放回抽出来的地方,手指一缩断了傀儡线。他伏下来,要吻迪达拉。 
           “大叔你还没有脱。嗯。”迪达拉突然发出声来,一脸认真,还有一些严肃。 
           “我叫你闭嘴!”蝎子气急败坏,他撑起来脱了衣服,再伏下去。“迪达拉,闭上眼睛。” 
           于是迪达拉很听话地闭上眼,那样子很紧张,几乎还有些壮烈。蝎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叔你笑什么啊,还不做?嗯?”迪达拉在下面闭着眼睛抱怨。 
           蝎子捂着头笑一阵,终于缓过气来:“好啦,迪达拉,不用这么正式。”然后又捂着脸笑一阵:“你把眼睛睁开吧,细节就不要太苛刻了。” 
           于是迪达拉睁开眼,蝎子伏下来,小声说:“我开动了。”迪达拉看着蝎子的翠眸越来越近,自然地就闭了眼睛—— 
           眼皮被轻轻地触动了,然后是眼尾,嘴唇。蝎子撬开迪达拉的牙齿,舌尖互相纠缠。手伸到后面托住迪达拉的背,抚摩着,向下。 
           “大叔大叔!嗯。” 
           “做什么?” 
           “那里,不要!嗯。” 
           “啊?那你想怎么做?”


          9楼2006-12-17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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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黄嘴天鹅,旅程3000公里,东亚往返西伯利亚苔原 


             微白晨光在迪达拉的新房间里投下雾一般的阴影,蝎子爬起来,冲掉身上的污渍,披上大氅。迪达拉的长发挡住了脸,蝎子给他撩开,果然看见微微睁开的银色眸子,朦朦胧胧,像昨夜的月。他端起矮几上的酒碟,继续昨天下午的独饮。屋子里弥漫着情欲刺鼻的气味,蝎子拉开阳台的拉门,潮湿的水气与树木的清苦土腥味和他扑了满怀,屋子里的腥味和干燥木料夹杂着的灰尘味被冲得很淡,雨声细细小小地敲打在树叶上,像流沙簌簌的撞击,有什么沉进地底。 
             清酒的味道微苦微涩,蝎子一碟一碟闷闷地喝,迪达拉抓过大氅披上,拎起昨天下午被蝎子割了的浴衣晃一晃,一个火遁烧掉。 
             “大叔,浴衣的话,把带子解开就可以了,没必要割开呀。下次我自己脱算了。嗯。”迪达拉站起来,大氅上没有什么痕迹,他还是决定去洗干净。 
             蝎子被呛了一口。 
             “你还想有下次。”他一边喝酒一边拿余光晃他一眼,脸红到耳朵边,他用衣领挡住。 
             迪达拉从他手里抢过酒碟,倒了酒喝下去,又把那瓷碟还给他:“好辣,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嗯。”又说:“大叔你起床气没过的话,再躺一阵没有关系的。嗯。” 
             “你呢?低血压过没有?”蝎子又倒了酒,一边喝一边瞄他。嘴唇触到的瓷面温温的,他迟疑一下,舌尖滑过,把碟子里的酒咽下去。 
             “过了啊,我比大叔醒得早。嗯。”迪达拉抱着替换的浴衣咚咚地跑出去,然后又折回来:“大叔我的发绳不见了,你帮我找找看。嗯。” 
             “行了行了你赶快去洗。”蝎子不耐烦地挥手赶他,几碟清酒下肚,他站起来,敲开对面鼬的房门。 
             “什么事。”鼬的脸是一贯的平淡,面对因为起床气而气势汹汹的蝎子,没有一点鬼鲛他们或调侃或心虚的样子。但他并不是不在意。“晓”是卧虎藏龙之地,惹到谁都不会好过。而面对蝎子的起床气,的确也只有迪达拉有忽视的胆量。鼬猜想或许真的没有人愿意伤害那个笑起来像大孩子的青年,至少他自己是如此。 
             “迪达拉的发绳,还来。”蝎子向他摊开手。 
             “断了。”鼬的语气也和他的表情一样平淡。他一贯如此。 
             “断了也还来。”蝎子仍然那样摊着手。 
             鼬盯着他看几眼,从头上解下发绳放到蝎子手里。 
             “那是你的。”蝎子把那发绳还给鼬。“我要的是迪达拉那条。” 
             鼬不接:“你直接给迪达拉,他不要自己来找我。” 
             蝎子捏了发绳,盯鼬几眼,关上门回去。迪达拉的房间里仍然零零落落地散着书和工具,蝎子又连了傀儡线,操纵着停了一夜的傀儡们又开始忙忙碌碌。蝎子一边喝着清酒,一边拈着那条发绳甩来甩去。他并没有认真看过迪达拉的发绳,但是总觉得这一条并不适合他。 
             下次再去买一条适合他的算了。蝎子捏了那条发绳,望着窗外的雨雾想。纸拉门哗啦一声打开,迪达拉擦着头发进来,呼啦一声坐在蝎子旁边,一边擦脖子上的水珠一边问蝎子什么时候可以去把原来房间里的绣球花移过来。蝎子一边回答着那要问鼬一边顺手把发绳扔给他。 
             “这个不是我的。嗯。”迪达拉接住那发绳。 
             “有意见去找鼬,他给的。”蝎子仍然喝着酒,然后回头瞄他一眼,胸口和脖子上有很明显的红色印痕,他伸手去摸,温温的,而且柔软。 
             “做什么?嗯。”迪达拉擦完水正在梳头,似乎并没有意思要把发绳还给鼬。 
             “没什么。”蝎子转回去喝酒,喝到一半又回头看他:“你腰痛不痛?有没有再烧起来?” 
             “没有啊,大叔很熟练,只是痛而已,并没有受伤。嗯。”迪达拉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话里所包含的情色意味。 
             “啊,因为以前运动得很多。”注意到了的蝎子脸红了一下。 
             “以前和大叔做的,是什么样的人呢?嗯?”迪达拉凑过来,把下巴搁到蝎子肩上。 
             蝎子放松身体,往后靠住迪达拉。“是个黑发及腰的美人,很主动,又阴险,合作起来还算愉快。但是心机重这一点……”蝎子突然拍拍他的脸,揪着往死里捏。“小孩子打听这些做什么。”


            11楼2006-12-17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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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子我没有办法整理笔记了呀。蝎子犹豫着苦笑一下,把被抱着的手放松,指尖连上了傀儡线,用最小的动作操纵着,翻本子,点蜡烛。烛光很暗,温暖的黄色在纸面上跳动着,背上靠着的迪达拉把胸口的温度传到蝎子心中,蝎子一边整理着那些灵感闪过的句子,一边慢慢觉得困倦,他收了笔,趴在矮几上,想要打个瞌睡,他闭了闭眼,很温暖,也非常安心,于是操纵着傀儡拉上阳台的拉门,然后收了傀儡线。 

               脱离控制的响动很轻微,迪达拉睁一下眼又眯起来。刚才的梦里他又看见了天鹅,站在红玉兰的树上,用很熟悉的眸子看他,目光是冰冷的,最深处却藏着热切,被那双眸子注视着,就像要被吸进去一样。 
               那双眼睛,是在哪里看到过吗? 
               又或者,是不是仅仅是在我心中,希望着被谁这样注视呢? 
               我又是希望被谁这样注视呢? 
               迪达拉半睁着眼睛,一半是因为低血压的头晕令他不想起来。他倚着蝎子的背,听着外面细细密密的雨打在屋瓦上,然后掉在夹道外面的石面凹槽中。滴嗒的声音很清脆,他几乎可以想象出水滴溅起的形状像花一样盛开,凋谢。 
               大叔的背很温暖。嗯。迪达拉紧紧贴住蝎子。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这样贴在大叔背上呢。为什么呢? 
               他听见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不知为何害怕雨突然停了。 
               我想再睡一阵。睡到梦醒呢。嗯。 
               或者是,睡到雨停。 

               蜡烛的光焰在一瞬间熄灭了。 
               感觉到光线的变化,蝎子醒了。后腰上靠着的迪达拉动了几下,他仍然在矮几上趴着。屋外雨声很密,点点滴滴打在夹道外面的石面上。他听得真切,几乎是松了一口气。 
               “迪达拉,你醒着对不对。”蝎子耸耸肩,迪达拉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蝎子也没有再动,继续趴在矮几上听雨。 
               屋子里很暗,只有向着阳台的纸拉门里渗出点阴惨的光,苍白的,把拉门的十字格画在榻榻米上。蝎子感觉到背上迪达拉缓慢地移动,金发扫过他的背心。那感觉很微妙,蝎子又喜欢又害怕。 
               如果雨一直下下去的话,就可以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死。 
               心里突然涌动的想法令他感到恐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他不知道这种情绪的深层涵义。他却知道那是蝎子不该有的想法。 
               但是至少在这场雨停止之前,就这样吧。他这样想着,继续听窗外的雨声。 
               雨打在屋瓦和石面上的声音一点一点隐了去,止住了。风一直吹,又哗哗地响一阵,几乎可以听见水流在石缝间蜿蜒,渗入花树下的泥土。然后,再一次的,那雨声突然消失,风仍然在吹,声音逐渐大起来,刮一阵,止住了,又刮一阵。 
               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蝎子听到了迪达拉的呼吸声,压抑着的喘息。 
               迪达拉抱着蝎子的手摇一摇:“雨停了,大叔。嗯。” 
               然后他把脸埋到蝎子的手臂和背之间:“雨停了。” 
               蝎子转过头去,只看见迪达拉的金发。 
               “迪达拉,你在哭吗?”他问。 
               他只看见迪达拉头顶的金发。 
               “头发……乱掉了,迪达拉。”蝎子说,伸手拉掉他捆着头发的,鼬的红色发绳。“快梳一梳。” 
               “嗯。”迪达拉捡起梳子,一下一下地把睡乱的头发梳直,蝎子掐着那发绳,直接拿了梳子,按着他平时梳头的方式,给他绑上。 
               “大叔大叔,嗯。”歪着头的迪达拉扯一扯蝎子的裤腿。“我在想,如果我们现在就收手不干,十年二十年以后,就没有人会记得我们了。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表演傀儡戏,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迁徙的鸟。嗯。” 
               蝎子看他一眼,暗笑他天真。“每次出去前你都这么说。” 
               “…………呀……我好象真的一直在说这种话呢,大叔。嗯。”迪达拉就笑。“虽然或许会被大叔笑太天真,但是,我真的一直这么在想。嗯。” 
               蝎子的手停了一下。 
               从蝎子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柔顺的金发和圆圆的脸颊。于是他又问:“你在哭吗,迪达拉。”过一阵又说:“雨停了,我们走吧。” 
               他紧抿着嘴,一言不发。


              13楼2006-12-17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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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了雨的城镇开始热闹起来,蝎子从小店里出来,左右看看,背后多了两个穿晓袍的影子的迪达拉坐在小吃店外面的条凳上喊他。他跑过去,坐在他旁边,把纸袋放到条凳上。迪达拉买了很多丸子,还有红豆汤,他拈起一串丸子,和他们一起吃,迪达拉又叫了一杯绿茶。 
                “鼬和鬼鲛怎么会在这里。”蝎子从斗笠的缝隙里看后面两只。 
                “路过。” 
                “他们追踪矶怃的人柱力路过这里,刚刚好我在吃东西,就请客了。嗯。”迪达拉在旁边补充。“呀,鼬,你们就吃饱了吗?嗯?” 
                “多谢款待。”鼬瞄他一眼,和鬼鲛走到人群里。 
                “不要忘了哦!!”迪达拉转过去挥手。“谁后到谁就请客吃红豆饭哦~~嗯。” 
                蝎子把他拉着坐下来。“大庭广众的,太难看了,收敛点。” 
                迪达拉哦一声,伸手去拿丸子,却被蝎子抢了先。“如果是鼬,他就会把他那份也给我。嗯。”迪达拉在旁边嘀咕。 
                “那是因为鼬只吃甜的丸子,你买的都是超辣的他觉得受不了。” 
                迪达拉很受打击地垮了肩,蝎子瞄他一眼,觉得他是故意的。 
                “大叔,你去买了什么啊?嗯。”恢复过来的迪达拉看那个纸袋,有油从里面沁出来。 
                “玉米饼。”蝎子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路上吃的,我不保证还可以找到城镇落脚。“ 
                “一袋玉米饼你要买那么久?嗯?” 
                蝎子盯住迪达拉,犹豫一阵,扭过头躲开他的目光,再紧张一阵,摸出一条发绳给他。 
                “……大叔……你是去买这个去了呀…………嗯……”迪达拉红了红脸,接过来探在手里,那发绳做工很精细,编得也很漂亮。“这个……手工做的……我已经有一条了哎,虽然是鼬的……可是买这么贵的…………头发的话,随便找条绳子就可以绑了啊…………嗯。” 
                “我怎么知道。”蝎子转了头背对着迪达拉脸红。我一进去就看到这一条了啊。 
                “嗯?大叔你刚刚说什么嗯?” 
                “……那条发绳趁早还给鼬。”蝎子拉一拉斗笠,端起绿茶,借此挡住脸。“跟你不合适,换了它。”看见迪达拉一只手拈着丸子一只手端着杯子嘴里还咬了一串对着他似乎是疑惑地眨眼睛,他“切”一声,伸手抽掉鼬的发绳。 
                迪达拉的金发随着蝎子的动作散下来,就像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往下漏。 
                “……大叔,坐在这里梳头很难看……嗯。”迪达拉咽下丸子,小声地提醒蝎子。“你刚刚不是说,大庭广众的要收敛点。嗯。” 
                蝎子没有找到什么话可以说,安静地吃丸子喝茶。 
                迪达拉收起发绳,对蝎子笑了一下。“不过,真的很漂亮呢,大叔。谢啦!嗯。” 
                蝎子瞄他一眼,继续吃丸子喝茶,悄悄地把鼬的发绳收起来。他决定做完这一次回来就把它还给鼬。然后呢?他问自己。有什么好然后的,反正连回不回得来都不知道呢。 

                城外排列的道灯一直延伸到山腰,尽头立着巨大的鸟居,排列着一直线嵌在浓绿山林里,美得令人心慌。蝎子抬头望,心里感叹着果然是因为祭和神社而出名的城市。迪达拉却一直阴着脸,阴到蝎子觉得凉嗖嗖的。 
                在鸟居中穿行有一种很虚幻的感觉,就像是在光线里游动的鱼。迪达拉抬头看横在天空里的横木,很漂亮,扭曲的光线在鸟居中间一明一暗。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阴森。迪达拉拉一拉衣领,再仰起头来看,鸟居壮观得有些异常,鬼气森森,山风很静,路旁的绣球花开着各色的花朵,往前看没有人,往后看,也没有人。 
                迪达拉仰着头拉一拉蝎子:“大叔,砂之国有这种鸟居吗?嗯?” 
                “有啊,但是没有川之国多。”蝎子缓几步等迪达拉走上来。“而且,也大半被砂盖了,很寥落,但并不是不壮观。” 
                “岩之国也有……嗯。大叔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不会。”虽然这么说,蝎子还是拿出地图摊开,他指着图上的一条路:“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就是这里。再走一个晚上就可以看到国境线,后天中午就到忍村了。” 
                “……为什么不用忍术呢?明明可以更快……嗯。”确认路线之后,蝎子收起了地图。 
                “没事的时候别浪费查克拉。”楔子瞟他一眼。“还是说,你想家了。”


                15楼2006-12-17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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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加拿大雁,旅程3500公里,墨西哥湾往返北极圈 


                  岩之国的城镇干燥而炎热,春季的风刮来大量的沙土在街道上沉沉浮浮,有的时候遮天蔽日。 
                  蝎子顶着风沙跑进旅舍,上了楼,进屋关门。迪达拉已经回来很久,冲去尘土换了旅舍里的浴衣,抱着一个木盆,盆子里泡着一些刺槐树的花,又白又香,他从盆子里拈起一串,抖了水,一朵一朵揉进嘴里嚼。 
                  “你吃花?”蝎子卸了外壳,抖掉大氅上的灰尘,挂在玄关,然后去洗手。沙尘被挡在壳外,只有接触过大氅的手沾染了灰尘。 
                  “岩之国的砂糖很贵,穷人家买不起,就把刺槐树的花当替代品。嗯。”迪达拉又拈起一串,抖了水,递到蝎子面前:“大叔你要不要试试看?” 
                  蝎子一边抹着手上的水一边伸过去咬下几朵花。那些花嚼起来有些脆,牙齿交错间挤出花瓣里的汁液,微微鲜甜,微微清涩,微微沉苦。蝎子再咬几朵,嚼了咽下去。他想起砂之国的高粱,微甜浓酸的嫩杆充当着与岩之国的刺槐花同样的替代品。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蝎子一边吃白绿的花,一边拉开卷轴准备与同伴交换情报,顺便问了一句。 
                  “外面树上摘的。嗯。”迪达拉也拉开自己的卷轴。他凑到蝎子那边。 
                  “你到底是跑出去收集情报的还是来春游的?”蝎子像玩上了瘾一般撞迪达拉的额头,仍然撞上捂着护额的手背。“现在这里到处是认识你的忍者。” 
                  “我当然是用了变身术的,我才没有笨到就这么跑出去和那些不懂艺术的蠢材混战,没有艺术感的事情我不做。嗯。”迪达拉推开蝎子的额头。 
                  “那就好。下次不要做浪费查克拉的事情,岩之国不是小国,凭我们两个要和他们玩并不容易。”蝎子把摊开的卷轴向迪达拉的方向推一推。 
                  “嗯~~还是绝他们轻松啊~~月忍是乡下地方呢。嗯。”迪达拉把头凑过去,地图标注很仔细,他对照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很快分析出貉的封印地点。“不愧是大叔啊,这样就知道怎么飞了。嗯。”他伸手在地图上划一条线。 
                  “飞?就这么进去?”蝎子问这个“当地人”。“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在大叔你那里还不是这么进去的。嗯。”他指一指土影的岩雕下面一小块空地:“大叔你到这里,把密门打开,可以看见土零坛,把它收到卷轴里带出来就可以了。嗯。” 
                  “不是人柱力吗?”蝎子有些泄气。 
                  “他才死了呀,要找合适的人总要有时间吧。”迪达拉拍拍他以示安慰。。“放心吧岩忍的高手很多的,你可以好好地展示一下你的最新作。嗯。”不过大叔你不擅长空战,对不起。 
                  蝎子盯他一眼,继续研究地图。槐树花的香味很诱人,蝎子觉得偶尔吃一点零食还是不错。他研究透了地图,觉得有些可疑,抬头想问什么,看见迪达拉在被当作土产卖的国家地图上画了一些线。 
                  蝎子拎起一串,抖一抖,向迪达拉晃一晃:“你不吃了?” 
                  “大叔,你不要引诱我啊。嗯。”迪达拉提起卷轴挡住鼻子和嘴,眉毛皱在一起。 
                  “你想吃就过来吃,装什么大方。我吃不惯这个,你把它们吃了吧。”蝎子把手里的那一串扔给他,又从盆子里提一串出来抖一抖,扔给他。 
                  “大叔也不要装大方了,你明明也吃得高兴嘛。嗯。”迪达拉接住两串槐花,蹭过去放在盆子里。 
                  蝎子没有说话,闷了头看地图吃零食。 
                  迪达拉也没有说话,闷了头吃零食。 
                  太阳从中天西行,直到黄砂尽头显现了血染的颜色。蝎子转过头看迪达拉,他已经把额头放在卷轴上睡着了,均匀地呼吸着,吹着额角的金发打着卷儿飘来飘去。 
                  “迪达拉。”蝎子拍他。 
                  迪达拉睁开眼睛,下巴搁在卷轴上额头搁过的那一点,半瞪着眼睛盯到蝎子觉得心里毛毛的,然后他丢开卷轴抱住蝎子,下巴搁到他的肩上,闭了眼头一歪靠住蝎子的头。呼吸吹在蝎子耳边,很痒很痒,还有一点麻麻的。迪达拉有非常严重的起床低血压,虽然蝎子经常把这件事忘掉,却从来没有忽视过它。 
                  蝎子把迪达拉平放在地板上,拆下他的护额和微型望远镜,片刻之后,头晕已经消失的迪达拉坐起来,支着头看蝎子。 
                  “大叔,你叫我做什么?嗯?”他说。 
                  “准备什么时候潜进去?”蝎子指一指地图。 
                  “当然是晚上用鸟飞进去。我会送大叔到岩雕下面,然后张开结界,大叔你快点把土零坛拿出来就可以了。嗯。”迪达拉伸手沿着他定下来的路线划下去。“大叔,暗道里面应该有机关,你要小心一点。嗯。”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看门狗比较现实。”蝎子按他的头。“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来担心。” 
                  迪达拉嘻嘻一笑,用手揉一揉被蝎子按过的地方。“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任务完不成又要来第二次。嗯!”然后他眨眨眼,碰一声放出一只黏土大鸟。他爬上去,骑在鸟脖子上。“大叔,我计算好了,现在去比较有把握,到了下半夜或许就会下起雨来,到时候就逃不出去了。嗯。” 
                  “还没有去呢,就想着逃。”蝎子爬上鸟背,风很大,夹杂沙尘。这样的冲击对傀儡关节伤害很大,蝎子放弃了穿上壳的想法。 
                  “因为我们选了一个很微妙的时间,计算得好可以安全回去,计算错误就只能等死。”迪达拉的额角流下汗,他耸一耸肩擦掉。“岩之国的雨和山洪相当出名。嗯。” 
                  “现在岩之国是雨季?”蝎子在鸟背上坐稳。 
                  “是啊,一下起来就铺天盖地,忍者们抗洪抢险都来不及,谁还有时间来追我们。”迪达拉招呼着鸟快点飞,风有些冷有些急,沙土的气味呛得他连打几个喷嚏。“大叔,时机掌握得好,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直接回川之国,等岩忍追过来,就是我们的地盘了,完全有力气摆平他们。嗯。” 
                  “如果时机没有掌握好呢。” 
                  迪达拉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就不怕他们用雷把你轰下来?”蝎子在后面抱住迪达拉的背。他从来没有从这么高的地方看过岩之国。 
                  “我见识过雷切,不过如此。嗯。”迪达拉很轻很轻地笑,拍一拍鸟的脖子。“大叔,要下去了,抓紧了。嗯。”正在说话间,那只鸟就向着隐约可见的土影岩雕俯冲下去。


                  17楼2006-12-17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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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在上空盘旋了几圈,蝎子从鸟背上跳下去,张开结界,开始在迪达拉指定的地点寻找暗道。 
                    迪达拉骑在鸟脖子上,在蝎子的结界外面张开另一层结界。空气里面一些颗粒开始骚动,迪达拉放出一群小蜘蛛,向着四面八方的街道爬过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他伏下来,风很大,他让鸟在避风的地方尽量低地盘旋。 
                    西南方向有很轻的脚步声,然后火光一闪爆声一响,迪达拉听见了喧嚣。 
                    七十米多一点,七十五米不到。他推算了距离,放飞了许多小鸟,往村里散去,几秒钟以后他听到了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火焰花腾起来为成近似于圆周的形状。 
                    二十九米,已经这么近了吗?迪达拉催着鸟飞到较高的地方,贴着岩壁隐藏目标。然而还是有几支手里剑从鸟的身边擦过。风很急,有几秒钟大氅带着迪达拉快要掀下去。 
                    很快就要下雨了吗?他抬头望着云层翻卷的天空,云是黑的,压得人喘不上气,云层里面杀机四伏。 
                    拜托,大叔你快些啊,这个雨什么时候下下来我也不知道,但是绝对不能被他们拖住啊!!迪达拉在心里催促着,结了印,几百米以外的地方爆出了一圈火云,他迅速躲进阴影中。 
                    忍村里灯光呼啦地亮了起来,迪达拉几乎看出了神。真是太漂亮了,就像是末日来临前的景象,美得像要化成光流飞去。这就是艺术啊,这一整个忍村都是有生命的艺术品!他兴奋起来,结了印,更多的爆声在忍村里响起来,腾起赤红的烟云,人声开始乱起来,相当一部分忍者开始往被破坏的街道上赶,也有少数看来是精英级别的向岩雕聚拢。 
                    看来是被发现了。迪达拉催着鸟再飞高一点,强风吹得投上来的千本苦无手里剑都偏了方向,他看见岩雕的顶上有影子,放出六只18号向六个方向飞,一个在岩雕顶上爆炸,二代土影的脸烂了一半,碎石和上面的忍者一起掉下来。 
                    地面上人声鼎沸,他看见结界的壁上裂开了缝隙,于是结了印吹开纷繁而至的小武器,向着有了裂纹的结界俯冲过去,在结界完全破坏之前捞住蝎子拉到鸟背上。 
                    “抓紧了大叔,我们要冲出去!”迪达拉一手勾着鸟脖子,一手拽住蝎子,那只鸟在天空里飞得不高,一面躲着下面的袭击一面提防着可能落下来的雷电。 
                    “迪达拉,你听好。”蝎子揪着他的头发,凑到他耳边。“如果被打下来,你就把卷轴带走,他们不知道我的样子,我去拖一阵比较容易逃脱。”他把手里捆得紧紧的卷轴塞到迪达拉的口袋里。 
                    “大叔你说这个做什么?嗯?”迪达拉拽住蝎子,他放出鸟炸了前面的障碍,往黑暗里飞,顺手炸了土影的家和办公室。他抬头看看狭窄的天空,云仍然很黑,风也焦虑,可是这雨什么时候下下来呢? 
                    “迪达拉!看前面!!”蝎子扣住迪达拉,那只鸟几乎是垂直地擦着横在前面的土壁飞了上去。 
                    “来了个大家伙呢,这么大的土遁。”蝎子勾着鸟脖子回头去看,一个很精干的中年人顺着土壁窜上来,执一把五尺的长刀,迪达拉催着鸟赶快离开,蝎子使一个风遁吹垮了土壁,然而其他的土壁又接二连三地立了起来。 
                    “是土影……”迪达拉看清了那个人。鸟险险躲过不断升上来的土壁,他看见土影不比天空晴多少的脸色,突然笑起来。“不嫌浪费吗?老头子。嗯?”他放出小鸟盛着蝎子的风遁飞过去,炸掉土壁。 
                    土影制造出新的土壁往上升,他盯住迪达拉一路砍过来,速度极快,迪达拉没有避过,手上挨了一刀,血一下就挤出来挂在手指上往下滴。 
                    “要清理门户也别这么心急,老头子。”蝎子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也是个大叔。他的衣袖里伸出傀儡的手把土影他按住,一堆毒针就对着他刺了过去。 
                    然而攻击却来自下方,迪达拉几乎是擦着刀锋躲过,被劈开了肚子和尾巴的黏土鸟猛力向上窜出,然后往下掉。 
                    “可恶!!” 
                    “是影分身!” 
                    “要走了,大叔!!”迪达拉放出鸮,蝎子捞住他跳上去,迪达拉催着鸮赶快飞,他回头看一眼,鸟向着土壁栽了下去。“大叔,快,头埋下去!”迪达拉按着蝎子的头伏下去,撞到土壁的鸟轰一声爆开,震动冲得鸮翻了几个转,蝎子睁不开眼,只有紧紧勾住鸮抱住迪达拉。


                    18楼2006-12-17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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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达拉默默地看着蝎子把包口的拉链拉好,他望一望洞口,透过水帘有微光一闪而过。雷,还没有停吗? 

                      雷停止的时候山洪已经退了些,雨还在下着,却小了一些。 
                      迪达拉放出最后一只鸟,坐在翅膀下等他。蝎子把他拉过来坐下。“迪达拉,等会儿如果被追到,你就变成我的样子。”蝎子说,把自己包里所有的兵粮丸和增血丸倒给他。“他们并不认识赤砂之蝎,拖一段时间也好。而且那个土影似乎是针对你来的,把他交给我处理。” 
                      迪达拉点一点头,蝎子的意见大多时候可取。蝎子挟着他跳上鸟,那只鸟拍一拍翅膀,带着结界从山洞里飞出去。 
                      雨下得仍然狂暴,铺天盖地,中午的天空昏黑一片,天地都是水汽横流的深灰色。蝎子看见被冲淡的血水顺着鸟脖子流下去,来不及滴落就被雨水吞噬了所有色彩。他们太渺小,根本没有力量与暴雨对抗。 
                      迪达拉一直没有说话,蝎子摸出一粒兵粮丸和两粒增血丸,撬开迪达拉咬紧的牙齿,塞进他的嘴。 
                      希望这种方式有一点用,一点也好。蝎子把手伸到迪达拉的胸口,用力捂住那些流血的伤。迪达拉催着鸟向岩之国的国境尽全力飞,他突然嗅到了雨的狂暴腥味里,土的焦躁气味越来越接近。 
                      “他们追过来了,大叔。嗯。”迪达拉望着前方,仍然催着鸟。 
                      蝎子分出两个影分身,一个变作迪达拉的模样,照样骑在鸟背上。他挟着迪达拉,隐了身从飞得不高的鸟背上跳下来,然后继续向川之国的国境跑。这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但是在这样视野差到只看得出轮廓的暴雨里,这样也可以有一些用处了。 

                      带着迪达拉跑一阵,身后的土腥气又重起来,蝎子掷出裹了引爆符的手里剑,加快速度冲到前面。这种攻击就像是自己说出了自己的位置,可是要一只手里剑就解决,也只有再加上强力的引爆符。 
                      在胡杨林里跑一阵,蝎子嗅到了新的气味,干燥的风,炎热,却不是砂的炙烤气味,而是土的腥臭,腐烂的草木散发的毒。两国的忍者虽然相似,可毕竟是有差别的。蝎子用风遁障了眼,然后按计划互相改换了模样。 
                      “迪达拉,”蝎子扳过他的肩。“你说过,你不行了的时候,就让我做成尸傀儡,你还记不记得。” 
                      “可是,我更想找个机会收手不干。”迪达拉眯起眼睛笑,用额头去撞蝎子的额。“这样,十年二十年之后,就没有人记得我们了。我就可以和大叔一起去表演傀儡戏,大叔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迁徙的鸟。嗯!” 
                      蝎子就笑了。“记住你说的话。” 
                      他们从风遁里跃出去。 

                      雨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大了,蝎子在胡杨林里跳跃前进,他开始担心起来。来追他的人太少了,莫非他们就那么有把握,认为砂之国的叛忍赤砂之蝎带着土零坛? 
                      蝎子有些紧张起来,他思考着是不是该回去找迪达拉。 
                      而这时他感到背后有一股极具震慑力的查克拉迅速接近,杀气腾腾。 
                      原来如此。他扯开嘴角冷笑,心里略略放松。原来有条大鱼追在后面,难怪虾米都不来。他舔一舔嘴唇,灵魂深处与他同名的毒物兴奋起来,血液都要沸腾了。他想要战斗,他渴求鲜血的气味和温度,他祈求着可以有强者可以一较高下。他想要甩出毒刺咬开他的咽喉。 
                      早点干掉他,然后到迪达拉那里去! 
                      蝎子转个身,解除了变身术。他向土影冲过去。 
                      土影来不及看清蝎子的脸。他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拖住,往前方去。 
                      蝎子拿出卷轴放出三代傀儡,雨水在上了油的表面上停不住,顺着表面流下来。下雨不象刮风,沙子对傀儡造成的伤害,雨水是绝对做不到的。 
                      “你好象咬住迪达拉不放。”蝎子说,操纵着傀儡摆开架势。“不过,我决定让你成为我的下一个收藏品。” 
                      蝎子的眼睛就像是致命的毒,土影觉得自己的身体中有什么在警告他快跑。


                      22楼2006-12-17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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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摔到地上的时候迪达拉呕出一口血,呼吸的声音很奇怪,像是气管里被什么伸出来或者塞进去的东西挡掉了一部分,胸骨活动间带着戳进肺的断骨错动,切割,呼吸间都带着鲜血的殷红气息。 
                        一个忍者扳起他的脸。 
                        “捉到了!是他吗?” 
                        “喂,快来看看,是他吗?” 
                        迪达拉听见周围的人三言两语的交谈。那个忍者把他的脸放开,他又把头垂了下去。 
                        “是他!就是他!叛逃出去的迪达拉,还有一个同伴的!” 
                        “土影大人还没有回来吗?” 
                        土影没有回来吗?那大叔怎么样了呢?嗯?迪达拉撑着地挪动腿,有人又在他的肚子上猛力踢了一脚,他滚出去几圈仰面躺在地上,被谁踩住了脖子。他觉得内脏又裂了一次,血液不受控制地喷出来,他全身颤抖,抽搐。脖子被踩得呼吸不畅,断骨在肺里拉出更大的伤口,胸口的肌肉颤动着更加费力地想要吸进氧气,过于剧烈的动作带着伤口灼灼地痛,迪达拉几乎觉得再吸一口气自己就要痛死。可是感觉却敏锐起来,有风,焦躁地围着忍者们绕来绕去,带不起湿透的沙土。他听不见雨声。 
                        那么,现在雨已经停了吗? 
                        有人把他拉起来,让他跪着,他垂着头,又咳了几口,吐一些血丝出来挂在嘴边,呼吸带着肺部生生地痛,渗出腥甜的气味。 
                        有人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说,土零坛在哪里。”他问。 
                        迪达拉笑了一下,微微张开口,马上就有两根手指伸进齿间把他夹在那里的舌头顶回了口腔中,指甲嵌进舌尖的嫩肉,勾起的手指扣着下颌骨,有腥咸的味道在舌头上弥漫开。 
                        舌尖很痛,下颌也很痛,还有唇角,也被手指塞进去的方式绷得又紧又痛。 
                        “可恶,还真的咬下来了!”那个人一边骂着,一边狠狠地揍在迪达拉的脸上。 
                        迪达拉被打得向右倒去,抓着他左手的忍者脱了手,他几乎是挂在脱了臼的左手上,然后哪个忍者又捉住他的右手提起来。被打到的左脸很痛,迪达拉觉得脸上的肌肉几乎是麻木了,无法控制。被打肿了吧。嗯。他想,动一动舌头,舌尖被抠伤的地方刷过牙齿,痛得像被锉子锉过。 
                        “快,把他的嘴勒住!别让他咬舌!”那个被咬了的人喊。“叫拷问部队的人来,把他带回去关起来,等土影大人回来了再拷问!!” 
                        他一边吼着,一边就有人拿了布条来勒住迪达拉的嘴,绕了几圈,紧紧地系在脑后,绷得他的嘴角流出血来,沿着布的纤维浸开。 
                        这下惨了,想死都死不了了。嗯。他想,捉着他的手的两个忍者把他提起来,拖着在砾石地面上走。他的膝盖擦在粗糙的地面上,砾石磨破了他的裤子,又在他的膝盖上磨出伤口,又热又痛,血肉模糊。 

                        蝎子抹一下额头,甩掉手上的水。他已经分不清那是残留的雨水还是汗水。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刚才,雨已经停了。风又开始吹起来,厚厚的云层开始移动,挪出边缘的缝隙。蝎子望着阳光从缝隙里漏下来,很亮。他想起十多天前坐在小店门口的条凳上他拆开了迪达拉的发绳,那些金发滑下来时就像这漏下来的阳光。 
                        要快点找到他。蝎子捏着刀继续往前跑,冲出一段路之后他看见地上熟悉的物体,于是停下,把它捡起来。 
                        那是迪达拉的望远镜。他一直戴在脸上,不会在战斗中取下来的望远镜。它刚刚朝下放在砾石地面上。 
                        蝎子把那架望远镜拿在手里,转来转去反复看,没有找到什么损伤。他知道迪达拉是绝对不会丢掉它的,他记得这架望远镜曾经坏得迪达拉自己也修不好,而他马上就捧着跑去找了最好的师傅来修好它。 
                        他为什么把这个东西扔在这里?是在暗示什么吗? 
                        蝎子把望远镜收进口袋里,扒开刚刚放放着它的地上的沙砾,他看到了迪达拉的护额。顺着护额上的划痕望过去,一边是一棵胡杨树,另一边是岩之国一马平川的戈壁。蝎子收起护额,对胡杨树作了仔仔细细的搜索,最后在树根下的鼠洞里摸到了一个小布包。 
                        蝎子把布包摸出来,是用搭乘上撕下来的布片裹缠的。一只手解不开上面的绳结,蝎子用刀把它划开,抖出来,滚落的果然是那卷卷轴,还有装着兵粮丸和增血丸的防水袋。他把卷轴防水袋断了的绳结撕碎织物收进口袋中。 
                        望远镜,护额,卷轴,三样都藏在这里,那么……蝎子望一望护额划痕指着的戈壁,穿过去就是岩忍的忍村。 
                        你是想告诉我,你被抓住了,要我补充体力带卷轴回去吗?迪达拉。 
                        要去救他吗?蝎子想。 
                        站了几乎有一刻钟,蝎子决定先把卷轴带回去。他向岩之国的国境走一阵,终于跨进川之国的领土时,心里却涌起一点点,很不舒服的感觉。他转头向来时的方向望,胡杨林已经很远了,戈壁更是已经看不见了。蝎子把迪达拉的望远镜翻出来戴上,调整焦距,他看见了地平线,上面是接近无限透明的灰白,下面是接近无限浑浊的灰黄,胡杨树伸着干枯一般的躯体贯穿了他道天尽头的分隔线。很苍凉。 
                        蝎子捂住胸口。他觉得眼睛里又热得快要流出血来,可是脸上并没有湿润的感觉。


                        24楼2006-12-17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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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心里皱出了汗,他只听见呼吸声,心跳声,还有火焰燃烧的声音。 
                          拜托,有什么就快来吧!他缩紧了肩膀,继续皱着眉,汗水从眉心里滑过鼻梁沾到唇角,浸得本来就痛的伤口更加地疼起来。 
                          拜托!是要打还是要什么就快点来吧!!迪达拉缩紧身体一直抖,等死的过程痛苦到令人发疯。 
                          有人在后面把他的衣服撩起来了,然后,一股燮人的热流在他后腰的脊柱那里慢慢靠近。迪达拉的身体一下僵硬起来,灼热越来越近,他向前面移动肢体,腰后的热流也缓慢地逼了过来,不靠近,也不远离,刚刚好让他觉得烫,却还可以忍受。 
                          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背后的热气动也不动地悬着,迪达拉想躲都没法躲。虽然一开始就知道那是烙铁,但是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迪达拉一点也没有头绪。 
                          静谧在迪达拉的耳中像冰渊一样寒冷,冻伤他的神经。死水一般的沉寂,海潮一样涨落起伏,侵蚀他的灵魂。 
                          他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精神一下放松,睁开眼睛,一道鞭影迎着头打了下来,他偏开头避过脸,左肩上挨了粗重的一击,身体抖了一下,本能地向后面缩去—— 
                          脊柱上被滚烫的东西贴住了,很痛,迪达拉的背上渗出大量汗水,沿着背脊中间往下流。被烙铁贴住的肌肉滋滋地响,焦烂的气味逐渐散开。迪达拉咬住嘴里的布条,拼命忍耐,他听见了自己的呜咽声。 
                          “喂,迪达拉,为了‘晓’值得吗,你打算忍耐到什么时候?”前面的暗部捏着他的下颚抬起来,扫了一眼,叫过旁边的医疗暗部:“喂,你来看看,他是不是昏过去了?” 
                          我昏过去了吗?他感觉到医疗暗部翻开他的眼皮,拿电筒往眸子里照。可是,如果真的昏过去了,不是不该有这些感觉吗? 
                          “昏过去了?真的假的啊?”后面的暗部扳着他的脸往后,看他的眼睛。“这么就昏过去了,一点拷问的乐趣都没有了。” 
                          迪达拉被扳着往后仰着头,喉咙绷得很紧,他觉得脖子都要被拗断了,呼吸也不通畅了。如果可以昏倒,那也就不会有这些难受的感觉了吧。 
                          “喂,真的昏倒了吗?”那个暗部捏着他的下巴晃一晃,放了手。 
                          然后,那块贴在迪达拉腰上的烙铁迅速被移走,撕下粘连的焦烂皮肉。迪达拉猛烈踌躇一下,全身都僵硬起来,视线开始模糊。 
                          “看,我说他装的吧。” 
                          “不……情况是有点严重……” 
                          “还可以再问吗?” 
                          “现在算了吧,他不行了。” 
                          “不可以再打了啊,一点拷问的乐趣都没有了。” 
                          “现在不行了,但是我们快点的话,最多四十分钟你们就可以再问了呀。先休息休息,恢复精神,如果你累了也没有办法好好问啊,等治好了我们来叫你,到时候再问吧。” 
                          “可是…………” 
                          “去吧去吧,不然拷问的乐趣就真的没有了哦~~等我们的通知吧。” 
                          看来他们是要连续审问呀,那我撑得到什么时候呢?迪达拉垂着头,医疗暗部的手摸到烙伤的背,他全身一抖,觉得寒冷。 

                          迪达拉的发绳,原来和鼬的是一样的啊。蝎子掐着那条红色的发绳,在手指上绕来绕去。红色很艳,像新鲜的血。 
                          千代老太婆说过,每个人的无名指上,都缠着缘分的红线,红线的那一头,连着与他最般配的人。 
                          那根红线,是这样缠在无名指上的吗?我的红线连着谁? 
                          蝎子举起左手,他看不出无名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红线就是缠在这样没有一点特别之处的手指上的。他把迪达拉的发绳一圈一圈缠在无名指上,抬起来看,的确是又神秘有恶俗的感觉。可是很漂亮。蝎子变着角度看来看去,突然从心底里浮起恐惧。 
                          干什么像小女生一样,还相信什么缘不缘分的东西。 
                          蝎子把发绳扯下来,拉开抽屉放进去。那本有关傀儡的书放在桌子上,很厚的一本,蝎子把它拿起来,一页一页地翻开看,扉页里写着迪达拉的名字,还有那句“美丽而又转瞬而逝的那一瞬间的美,才称得上是艺术”,蝎子把手指按上去,轻轻抹过。 
                          “笨蛋,那种永恒不变的美才是艺术。”楔子说,把手捂在胸口。胸口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可是是哪种不舒服,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26楼2006-12-17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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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北极燕鸥,旅程20000公里,北极地区往返南极地区 


                            血一丝一丝沾在竹片上下滑,把冰凉的表面暖得微温,迪达拉缩着肩膀摊在椅子上,一个暗部抓着他的额发拉起他的头。“你还是觉得不说要好些?”他拍一拍迪达拉的脸,手指触着嘴角的伤痕,指甲横在已经止了血的伤口上,用力掐,一直掐到血丝顺着手指滑下来。 
                            迪达拉闭着眼睛不理他,那个暗部耸一下肩,示意另一个把夹棍撤走。 
                            “你已经不怕了,是吗?”那个暗部捏着迪达拉的下巴,又拍一拍他的脸。“那么我们换个玩法怎么样?很有趣哦~” 
                            又有什么新的花样吗?迪达拉抖了一下,那个暗部嘻嘻地笑出声,向旁边的医疗暗部点点头,那个医疗暗部转过身去,般出一个木匣子,打开,一排一排的钢针列在匣子里,火光一闪,冻得人心都结起冰来。 
                            那两个暗部相互对视一眼,一个从匣子里拈出一根针伸到火上去烧,迪达拉从发丝的缝隙里看见那根针被火焰舔舐着变成红而且亮的颜色,冷汗从皮肤里渗出来,在下巴上汇成一滴掉到胸口。 
                            针的话,会刺到哪里呢?他紧张地盯着红到几乎要熔化的针,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起来。 
                            “你想刺到哪里呢?”那个拈着针的暗部转着眼睛看他,迪达拉感受到那目光,很剧烈地颤抖一阵,那个暗部的面具里传出了闷闷的笑声。“选择题,第一问,手指,眼睛,还是你手上的嘴?” 
                            “不能刺那两张嘴。”另一个暗部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身后,他捏着迪达拉的下巴抬起来,撩开他额前的长发。“不能刺他手上的嘴,那个要解剖了研究,损坏了我们是要挨批的!” 
                            “不可以吗?一点拷问的乐趣都没有了。”烧着针的暗部垮了一下肩,然后又兴奋起来:“不过如果得到许可就没问题了吧?等下你去拿,在那之前……” 
                            迪达拉觉得面具空洞的眼睛后面,目光集中到自己仅存的左眼上。他的心里突然翻起冰渊一般的恐惧。 
                            迪达拉的话,还是银色的眼睛更美。 
                            迪达拉盯着那根烧红的针在火焰里晃着,全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站在他后面的那个暗部扳住他的下巴,他使劲拗住头闭紧眼睛,那个暗部用两只手指扳开他的左眼。 
                            “乖乖的哦~不然我可不知道会刺到哪里去哦~”前面那个暗部提着烧红的针,揪住迪达拉额前的金发往后拉,强迫他直视着将要刺进自己左眼的凶器。 
                            针尖是赤金的,烧得几乎要滴下来,迪达拉绷紧了身体瑟瑟地抖,恐惧拽住他的灵魂往冰渊里拖,他全身冰凉,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乖哦,不要动哦~”那个暗部说话的语气几乎是愉悦的,或许在笑。 
                            针尖慢慢地靠近,悬在与眼球一线之隔的半空里,迪达拉的眼皮感觉到燃烧一般的灼热,更加恐惧的僵硬起来。针尖的颜色慢慢地变得微红,热气减弱了一些,迪达拉的汗水更汹涌地挤出来,沾湿了他破破烂烂的前襟与后背。 
                            “你不要逗他了,把他吓疯了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后面的医疗暗部提醒他,递上一根新的,烧得发亮的针。 
                            “那你们不就用不着等那么久,马上就可以进行解剖了?这种少见的术还是活着的时候研究比较有效吧。”那个暗部换了一根针,医疗暗部拿了冷掉的针退回去。“不过,算啦,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及时行乐才是现在要做的事情吧~~”几乎是欢愉的态度,红烫的针又悬在眼前,保持着危险的距离。 
                            那个暗部稍稍提起针尖—— 
                            ——那根烧成赤红色烫得快要融化的针刺进了迪达拉的瞳孔。 
                            “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肯叫出来了~~”拈着针的暗部兴奋地摇后面的同伴。“对嘛,这样才有拷问的乐趣嘛~~”手指捻动针尾,让针尖在瞳孔里转动,那个暗部抠住迪达拉的头皮,指甲刺进肉,血液从缝隙里涌出来。“再叫啊,再叫几声来听听,这就是拷问的乐趣啊迪达拉你懂吗?”


                            28楼2006-12-17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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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里一纵而逝的鸟。掉落的白色大羽毛。箭形叶子开白花的慈姑。布满血丝的翠色眼睛。拉坏了拉门的房间。抚摩过脸颊的粗糙手指。掉在掌中红得快要滴出血的红椿。浮在水面断了头的花。消失在天边的天鹅。三代风影又恐怖又安详的脸。滴到脸上的黑色指甲油。乌鸦在头顶啸叫。川之国的雨和下弦月。鸟居里扭曲的光线。蝎子吼他不许闭眼。红玉兰纹痕清晰的花瓣。鼬的红色发绳。红豆汤甜到发苦。绣球花硕大的蓝朵。清凉雨滴掉进衣领。封面上妖精一般的女性傀儡和后面怨灵一样的女性傀儡师。蝎子用头撞他捂着护额的手。水盆里泡着微甜微涩的刺槐花。草药在锅里闷闷地熬。被烧焦了嫩肉的飞蛾。蝎子用手挡住他的眼睛。石灯笼里渐次熄灭的烛火。土黄色的指飞机滑过天空。苹果的汁液沾在唇角。叶尖上圆润水滴掉在石面滴嗒一响。鸟居美到恐怖。黑夜中两把湿透的红伞。胡杨树干枯的姿势迎向杀机四伏天空。闪光的碎片穿过他的身体。紫色电光从雷云里游下来劈在地平线上。岩之国腹地吹来热风。山洪里的感觉就像是鱼。血很温暖。雨下得铺天盖地。 
                              迪达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大雨过后,沙漠里那些植物会开出非常美丽的花。 

                              大雨过后,那些植物会开出非常美丽的花——…… 

                              那个暗部拍拍迪达拉的脸,然后拔出那根已经冷成钢蓝色的针。“怎么就叫不出来了。”有些遗憾地说,拿起毛巾擦手。迪达拉的血混合着眼泪流下来,沾染了那些伤痕。“又哭了,这么就哭出来,一点拷问的乐趣都没有了。” 
                              “岩忍的天才迪达拉没有受过刑讯的训练。”另一个也放开他的眼皮,甩甩手。“他大概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被抓住吧。……你们两个快点治,等下拿到了许可还有的是时间玩。”顿一顿又说:“如果昏倒了就弄醒,连医疗部的针都借出来了,感觉不到痛那我们不就亏大了。”然后对对方说:“我去拿许可,你耐心点。” 
                              迪达拉听见一声回答,冰凉的手指盖住他的眼睛。 

                              清晨的风吹着树林哗哗地响,蝎子睁开眼睛,耙一耙头发。眼睛里涩涩的,他再闭一下,然后睁开。他撑起来,下床,咚一声坐到地上。 
                              右腿使不上力,他突然想起,那已经更换成了傀儡的东西。他连上查克拉的线,活动一下加固材料的关节,爬起来,端起杯子想喝一些水。 
                              那玻璃的杯子从他的手指按着的地方出现了裂纹然后碎掉了,连同里面的水流了一地。 
                              傀儡没有触觉,因此下手不知轻重。蝎子用没有替换的左手扳着右手的关节,有些僵硬,他捏住左手的手腕,用捏碎杯子的力道捏下去,然后放手。手腕上出现了红紫的一圈淤痕,他近乎着迷地看着那伤痕,再把手指印上去,试探性地按一按,很疼。 
                              迪达拉腿上的淤上,不知道好了没有。蝎子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突然咬一下嘴唇,皱紧眉。 
                              蝎子!蝎子你为什么还在想他!!蝎子把左手小指放到牙齿间咬到血液顺着掌心的起伏流到手腕然后掉下来。我为什么还在想他?他舔一舔伤口,血味很甜,就像曾经尝过的苹果那样引诱一般的香味。 
                              你有没有想过去救迪达拉? 
                              我想过。想过又能怎么样。去救他? 
                              去救他…… 
                              蝎子甩甩头,继续穿衣服。迪达拉的望远镜放在枕头边,蝎子拿起来看一看,决定不带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心里空空落落的,于是蝎子又跑回来把它揣进包里。 
                              饭厅里鼬和鬼鲛已经坐着了,蝎子拿了自己的那份早餐,坐到椅子上。汤面的味道还不错,蝎子仍然拿了辣椒粉抖了很多进去,一直到面汤都变成了金红的颜色。 
                              鬼鲛笃一笃桌子:“蝎子,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辣椒的?” 
                              蝎子瞪他一眼,把捏断的筷子扔掉,又抽出一双来拌着面。鼬也瞪鬼鲛一眼,把他连人带椅子踢到外面。 
                              饭厅里只剩下吸着面条的呼噜声,鼬吃到一半,突然放下筷子,坐直身体看蝎子。 
                              “谈谈。”他敲一敲桌子。 
                              蝎子抬头望他一眼,仍然低头一根一根地吸那些面条。“谈什么。” 
                              “有关你和迪达拉的事情。”鼬交错着手指,看他。 
                              “有什么好谈的。”蝎子起眼睛晃他一眼。


                              29楼2006-12-17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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