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诺睡醒,时间已过午后。会议上十几个小时的车轮战即使对于素来杀伐决断惯了的陈千金来说也是件相当费脑细胞的事,她深深地打了一个呵欠,揉着头发爬下床洗漱——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沈子曜的卧室里,身上已经换了睡衣,可笑昨晚她竟睡得人事不知,连被人扒光了都不知道。
她不由得心下一凛: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纵自己这样没有防备心,如果昨晚身边的人不是沈子曜……可忽然想到半睡半醒的迷梦中听到他的声音,说什么“家”,她突然又释然了。
如果不是沈子曜,不管是她身边的人还是她自己,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正在陈诺刷牙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她匆匆漱了口,趿着拖鞋冲到卧室门边一张望,是沈子曜提了一个环保袋从外边回来。
他刚把鞋子换好,一抬头就看见陈诺一手抓着牙刷一手扒着门框,眨巴着小鹿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极无辜地看着他。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按压下了过去亲亲她的冲动,只一指自己的嘴角:“有牙膏。”
陈诺惊叫一声赶紧捂上嘴,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似的,跳着脚火速窜回了卧室。他去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洗刚买好的新鲜水果,近在耳边的哗哗水流声,伴奏着从不远处传来的“你这个骗子!”的叫声,让他不由得浮出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一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在他的身后略停了一下,他也不回头,继续专心致志地冲洗手里的葡萄。果然没多久,一双柔软白皙的玉臂慢慢地缠上了他的腰际。
陈诺从背后抱着他,讨好地用脸颊蹭了蹭他宽阔的后背:“生气了?”
见他不说话,她只好自己老实解释:“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谁让你没有早点告诉我。好嘛好嘛,我也该快些回来的,但是今年的演唱会我们换了一个新的合作团队,昨天是大家第一次面对面坐下来谈企划,不管是主题构想还是细节,有太多事情要沟通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谈了那么久。而且过几天我要飞香港,在孟施那里录歌必须专心致志心无旁骛,不先把演唱会的事情安排好不行的。”
沈子曜给了她三个字作为评价:“工作狂。”
陈诺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你自己不也一样。我们都是疯子,都是为了很在意的事拼命追求完美,可以不顾一切的疯子。”
他顺手摘了一颗洗干净的葡萄递到她的唇边,她也不客气,用两排细米般齐整的牙齿噙着盈绿剔透的葡萄,很快咽了下去。他摘了第二颗,这回她皮了,咬走葡萄之后还不忘用粉嫩的双唇在他的指尖颇为暧昧地吮吸了一阵。
第三颗葡萄还是按照之前的节奏出现了,她微张开嘴正要去接,可谁知竟是虚晃一枪,他捏着葡萄在她眼前只晃了晃,就迅速地丢进了自己嘴里。
陈诺一扁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拉到了身前,然后他的亲吻就裹挟着葡萄的酸甜清凉在她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蹭着他的鼻尖,撒娇似的说:“葡萄好甜。”
他暗哑着声音说:“没你甜。”
说着,他扣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到了宽大的餐桌上,急切地褪去她所有的衣衫,久别重逢的情思与内心所有的惦念如同烈焰一般迅速将一切不属于情欲的障碍物统统燃烧殆尽,只留下两具忘情纠缠的美好躯体,她的纤细柔美和他的修长分明和着偶尔溅落的汗水,在透过百叶窗的光线勾勒的阴暗对比之下,完美得如同一幅出自大师手笔的精彩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