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馨儿总盼着去强化班,她像一辆停不下来的风车。心里已然没有害怕和忧郁。她把车骑得像飞,长头发飘起来,柔柔地扑打着肩,她能体会什么叫翱翔。她望着这个秋天望着这个终于美妙起来的世界咯咯咯地笑。
她的笑是从心底开出来的花,分外娇羞。才出现在唇边,马上又躲闪到那排闪光的bei齿里去了。馨儿不得不常常抿住嘴。
馨儿之前一直不爱笑的呀。
那个畏畏缩缩踯躅不前的小孩,终于无所畏惧地跑开来了。馨儿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一部分一直不肯长大, 她愁肠百结犹豫不决好像等的正式这一切。
馨儿做了幸福的娃娃,她立于这个人的掌心,真正是掌上明珠了。
“那时候我们还喜欢玩什么?”馨儿像孩子一样刨根问底。
“我们喜欢玩飞——我抱着你原地转圈,你又喊又叫。明明害怕,可是等我把你放下来,你又要再来。”
中文系门前都是树,馨儿跨过长长的石阶,总要绕到树间去发会儿呆。抱着那株高大的龙柏,她情不自禁地转起圈。
馨儿想起来了,小男孩拦腰抱着她,她靠在他怀里,旋转,旋转,世界都在飞速旋转。他的小胳膊像一条结实的细绳子,她还想起他嗷呜嗷呜的喊和憋得通红的脸。
馨儿每每尖叫,老师都会把眼睛瞪大了批评白雪杉,甚至罚他站墙角。
这些细节馨儿永远也听不够,她竭力地启发他,一遍又一遍。
那个绷着脸蹙着眉冷冰冰的馨儿,现在嘻嘻哈哈一口气跑上了幸福的云端。
8.
馨儿总盼着去强化班,她像一辆停不下来的风车。心里已然没有害怕和忧郁。她把车骑得像飞,长头发飘起来,柔柔地扑打着肩,她能体会什么叫翱翔。她望着这个秋天望着这个终于美妙起来的世界咯咯咯地笑。
她的笑是从心底开出来的花,分外娇羞。才出现在唇边,马上又躲闪到那排闪光的贝齿里去了。馨儿不得不常常抿住嘴。
馨儿之前一直不爱笑的呀。
那个畏畏缩缩踯躅不前的小孩,终于无所畏惧地跑开来了。馨儿才知道自己原来有一部分一直不肯长大, 她愁肠百结犹豫不决好像等的正式这一切。
馨儿做了幸福的娃娃,她立于这个人的掌心,真正是掌上明珠了。
“那时候我们还喜欢玩什么?”馨儿像孩子一样刨根问底。
“我们喜欢玩飞——我抱着你原地转圈,你又喊又叫。明明害怕,可是等我把你放下来,你又要再来。”
中文系门前都是树,馨儿跨过长长的石阶,总要绕到树间去发会儿呆。抱着那株高大的龙柏,她情不自禁地转起圈。
馨儿想起来了,小男孩拦腰抱着她,她靠在他怀里,旋转,旋转,世界都在飞速旋转。他的小胳膊像一条结实的细绳子,她还想起他嗷呜嗷呜的喊和憋得通红的脸。
馨儿每每尖叫,老师都会把眼睛瞪大了批评白雪杉,甚至罚他站墙角。
这些细节馨儿永远也听不够,她竭力地启发他,一遍又一遍。
那个绷着脸蹙着眉冷冰冰的馨儿,现在嘻嘻哈哈一口气跑上了幸福的云端。
9
强化班有三个眼睛女生,老是在课间跑过来找人。找谁不肯说,只是一味地往教室里望。
馨儿注意到了,中间一位又细又长,两边的矮矮胖胖,她们总是肩并肩横着走,清一色的黑框眼镜,清一色的面无表情。
馨儿渐渐觉得这三个人跟自己有关。云端上的馨儿,扑棱棱的,像是遭遇了一群乌鸦。
那天她在洗手间,那三个女生在水龙头边唧唧喳喳:
“白雪杉昏头了,眼光怎么这么差!”
“就是,他一定中了她的迷魂计!别看那个女生闷声不响,这种人最有心计。”
“唉,他喜欢谁不好,我们哪个不比她强?这哥们的眼光真丢我们的脸!”
“就是,我说他这学期怎么突然忙起来了,要不是你们告诉我,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会喜欢这种人?!”
馨儿看也没看那三个女生,自顾自哗啦啦洗手,愤怒地关水,抽身离去。
卫生间的门被她撞得哐当哐当响。
她能想象她们可恶又可笑的样子。
只是,等她明白了原委,一腔愤怒最终转移到那个人身上。
没放学,馨儿拎起书包就跑了,她居然逃了课。她把书包死狗一样掼在肩上,拼命地往外跑。
馨儿不知要去哪里,她谁也不想见,尤其不想去菜场。
下了桥,馨儿像预约好了似的,拐进无人问津的古寺。一股熟稔的清幽和静谧母体一样裹上来。馨儿死命往深处去,直到望见那棵老银杏,她扑上去猛烈地哭起来。
馨儿不知哭了多久,只觉得是把心里的一切捣毁了砸碎了,随着热辣辣的泪珠儿吐尽了,她才歇下来。
古寺上面的天空格外安闲,一只蓝脖子的鸟悠然飞过,掠过那片枯黄和浓绿,仿佛掠过了这个冬季。
树下一口枯井,井旁一丛褐色的老藤秘密交缠,对面庙堂门口蹲着一对石狮子,憨憨地望着她。
灰蒙蒙的格子门镂刻着一副对联:“一花一世界,三藐三菩提。”
好一会儿,门里出来一个尼姑,青衣青裤提着扫帚。馨儿起身退去,没走既不,后面却传来一声喊:“小姑娘,请等等。”
“你丢东西了!”尼姑追上来,厚嘟嘟的掌心托着小熊钥匙圈,她笑吟吟的,满身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