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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滑落陨石坑】桜の月----银魂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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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果然喂度。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啊果然~
于是选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把揉到快要烂掉的稿子发上来~
其实主要原因是过了五月五就得等到十月十了~
太难熬了~
那么无论有没有观众~
就当是纪念那数年来华丽丽滴地影响了我半边人生的银他妈吧~


1楼2012-05-05 21:06回复

    其实每次都一样。
    客人进园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们这些装扮好的人偶合影。通常人们会选择在早上进园,下午离开。所以人偶的工作大都集中在早晨开园时间。当然,上午和下午也偶尔会在园里溜达一圈。
    可是背着十来公斤重的装扮,谁都没法单独前行。
    与我关系还好的山崎,是去年年底新来的。
    他正进来更衣室做准备。
    我告诉山崎,想替他做第一轮二十分钟的工作。
    山崎诧异地问我为什么。
    我沉默。
    最后他拗不过我,还是答应了。
    于是我顶着巨大的人偶脑袋,摇摇晃晃的扶着另一位职员的手朝外走去。
    孩子们很快围拢过来,争抢着和我留影。
    呵,当然,只是和人偶,不是我。
    如果是真正的我,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呢?
    那时他瞪着眼训斥着到处乱跑的孩子。
    突然他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我。
    我往后大退了一步,差点把自己绊倒,心脏胡乱跳动的声音开始在整个头颅里回响。
    他很快用手指了指我,对身边的高个男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朝我走过来。
    我的呼吸好像都要停止了。
    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下来。
    我站在这里,看着他带着那个熟悉的表情,朝我走来。
    慢镜头一般,一格一格在我的眼前绽放。
    他在我的面前停住。
    他伸出手和我相握。
    我整个人已经麻木。
    傻瓜似的抬起手,却忽然不知道该放到哪里去。
    我……他认出我了么?
    我……该怎么办?
    然后他忽然把手轻放在我的肩膀上。
    然后我忽然看见那个高个男人晃动着手中的相机。
    我想我是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我已经忘了怎么去思考。
    我顶着巨大的人偶脑袋摆开了他放在我肩头的手。
    他微怔了一下。
    我忽然转过身,把他整个抱在怀里。
    隔着厚厚的装扮,我依然感觉到他的身体突地僵了。
    他似乎被我吓了一跳。
    大家停顿了三两秒,然后很快都开始大笑。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热情的小丑而矣。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有一张这样的合影在我身边。
    我和他的合影。
    这下三叶应该开心了吧。
    我听见那个高个男人嘟囔着说。
    那二十分钟过得真快。
    我一边和孩子们合影,一边不时地转过头看看他。
    就这样看着他。
    这么近又好像隔了千万光年似的看着他。
    这样就够了吧。
    身边的职员提醒我到换班时间了。
    我不想。
    这套装扮上还有他留下的味道。
    薄荷香波。混合着烟草的余味。
    多看一眼,多看一眼也好。
    他和上一次,上上次,不,甚至是十几年前,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他。
    那张有些许淡漠下来的脸。
    后来我和山崎说,让我在休园时再替他工作。
    山崎更加奇怪我的请求。
    可是我没有做到。
    营养不良和劳累过度,我在更衣室里昏过去了。
    醒来以后已经在住处的床上。
    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想法是,把以前的旧物翻出来再看一次吧。
    这几年翻看的太勤,很多已经磨破了边角,露出了乱七八糟竖着的软刺。
    


    3楼2012-05-05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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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二十七日 阴转雨 大风
      昨天醒过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园里的长谷川医生给我留了一份饭。看我醒了,还用微波炉热了再送过来。
      其实和我同一期进园的人已经习惯我的脸了。晚上也不再害怕。
      但即便是这样,大家还是沉默的选择不和我同住。
      高杉老爷单独给我安排了一个在楼梯下的小阁间。
      也好,至少算是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自己的东西也总算都可以堆在一起了。
      验过体温,吃了饭,医生和我聊了几句,就回家了。
      听说他原本在京都某个大型医所里坐高位。
      相互欺骗倾轧太过压抑的工作在某一天终于压垮了他的脾气,于是连工作也丢了。
      房子慢慢的抵出去做了生活用,妻子也受不了他一蹶不振的废柴模样而带孩子离开了。
      后来大抵是碰上了一些地方上的小流派作乱,孩子和妻子冲散了就再没有寻回来。众人很久后才在河下游发现穿妻子同样衣服的浮尸。
      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说话没有精神,可至少以前,曾是有一个很完满的家庭吧。
      灯不能总是亮着,光会漏出楼梯去。
      在黑暗中半睁着眼睛便已经半夜了。
      第二天起来发现地上有字条。
      高杉老爷昨天派人来例行检查,知道了我的事情,于是说放一天假让我休息,还送来了营养品。
      我有时会想,高杉老爷会不会就是那个资助我上学塾的人呢。
      起床来洗漱过后,就开始收拾东西。
      我依然不会轻易打开窗户。
      所以很多时候,只是通过人们上下楼梯的声音来判断时间。
      电灯微黄的光,正照着我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日记本封面。
      有时候自己也笑。
      为什么字那么小那么密,好像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写在这里。
      第一次知道有日记这个东西也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他那时候住在两层的楼房里。
      吉田孤儿院就在他家院墙下面。
      院养的大白狗经常到院屋顶上去晒太阳,有时候也会到他家院子里转转,这儿那儿抓三两下。
      其实孤儿院原本是个制药厂的晒药坪。
      后来可能生意不是太好,就建了几个大屋给县政做了孤儿院。住在里面的时候还能闻到药材的味儿。
      第一次见他是因为大白把他家院墙上的宝石花给碰下来砸碎了。
      他很快探出身来看。
      见我正在碎盆子旁边蹲着搔头,就问:喂,砸到你了?
      我告诉他没有。
      他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去了。
      “真是……这个表情……”
      有着这样想法的我还是笑了。
      然后我进去他的那间学塾里读书了。
      听松荫院长说,有一个曾是藩医的老爷,想念原本这里的老宅子,回来后一看已经改成孤儿院,于是就想资助一个孩子,挑了我。
      说完这些的松荫院长看着我的脸,用手按了按我的头,忽然轻叹了一声。
      “……无论如何也……”
      我不明白。
      


      4楼2012-05-05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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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游一小会儿~
        三年前的笔果然是生嫩的很啊~
        自己一边发一边看一边笑一边后悔~
        和今天新憋出来的几千字差别太大了啊~
        果然我已经变成MADAO了~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


        6楼2012-05-05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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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到了那一年的冬天。
          大家都开始为一种叫入学试的东西而疯狂。
          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雪没有融化。
          街道两旁忽然又开始冒出许多的商贩嘈杂的叫卖声。
          校长把我叫去他的办公室。
          松荫院长也在。
          我被告知我的资助停了,没有钱支付我的伙食和已经拖欠了一个学期的学费。
          学校考虑到我是个孤儿,就把拖欠的钱免了,条件是我不参加即将到来的入学试。
          松荫院长转过头看我。
          过往的岁月虽然还没有来得及苍白他所有的头发,可他疲惫不堪的眼神还是让我感到痛苦。
          我回看了松荫院长一眼,低下头去,看着自己交握着的双手。
          已经六年了啊。
          松荫院长还挣扎着说了一句"校长大人"。
          校长大人立刻就打断了。他向大门伸出一只手,用一种生硬的古怪腔调说,请您谅解。
          我走过去抓着院长的胳膊说,我们走吧。
          院长转过头再看了我一眼。
          忽然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第一次看见松荫院长在我面前流泪。
          慌不择路的我拉扯着院长往校外走。
          我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院长您别担心,阿银我会想办法去赚钱,我还会供你养老……
          一边我的眼泪却不争气的要倾倒出来。
          我明显的感觉到院长带着薄茧的手在颤抖。
          我突然开始后悔前面那些浑浑噩噩的时光。
          到头来什么都要失去了不是么。
          接下去有好几天我都在街面上逛荡。
          这座城太大了,六年中我再没有遇见十四。
          可是这座城也许其实很小,小到容不下我这样的一个人,容不下吉田孤儿院那样的几间屋。
          小到在我几近崩溃的时候,再见到他。
          十四。
          入学试的第一天。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扎了绸带祈福的树木。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各处晃动着的转运福袋。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张张笑脸和一声声加油啊努力啊的话。
          我心不在焉的横穿马路,一辆车在我的右侧急刹,响起来一小段极其不和谐的呱噪声。
          我感觉滑稽的想笑。
          可刚咧开嘴,冬天的寒风就灌进嘴里,搅起一阵苦腥味。
          我不耐烦的往车上瞪了一眼。
          黑色的头发。淡漠的脸。一如既往地看不出表情。
          十四。
          旁边坐着他严肃的父亲大人。
          对了,今天,十四要去做他人生的第一次选择了。
          胸膛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我终于知道,失去的是什么了。
          无论你有多少个选择。
          我的选择只有一个。
          十四。
          车绕过我拐弯向东驶去。
          那个方向只有一间学塾。
          路边照相馆的窗板上贴出了一则招工启事。
          合影照背景小丑一名。
          


          9楼2012-05-05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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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近十点的时候,警卫室里突然来人让我去万齐主管的办公室。
            戴上头盔往主管办公室去的时候,正有一辆车迎面开来,雪亮的灯光明晃晃的刺痛了我。
            我抬起手遮住眼睛。
            远远的感觉到车窗后面有人正盯着我看。
            一道奇怪的目光,从我的正面,转到侧面,再到后面,最后随着车开出园会的大门消失在黑色的夜幕里。
            可能是错觉吧。
            晚上的园会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各种高大的奇形怪状的建筑在晚上都隐在黑暗里,像蠢蠢欲动的恶鬼。
            走进办公楼时,万齐主管正在走廊里发呆。
            后来他问了许多关于我的问题。
            出生地不详。吉田孤儿院。松荫院长。县立中学校。等等。
            每记完一笔,再问我问题,他都要抬起头看我一眼,好像可以看透我的头盔,直接看到我的脸。
            其实很久没有人这样看我了。
            他奇怪的举动让我莫名的烦躁起来。
            不过我依然什么都没问。
            像我这种人,能做的只有穿上人偶的装扮,和客人们合影而矣。
            其他的?我都无法改变。
            


            11楼2012-05-06 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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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一日 晴 风较大
              只要不是节假日,周二和周三的园会通常都很冷清。
              早上可能会有些散客,下午比较早就会离开,碰上天气不好就几乎没有人从园会门口经过。
              也没有办法,这个园会本就在一个异常偏僻的地方。
              早上隐约听说高杉老爷要给大家一个去市里游玩的假日。
              下午山崎在我的门前犹豫了很久才进来。
              我能清楚的听到他在门外来回转身时鞋底摩擦旧地板的声音。
              山崎搓着两只手低声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歌舞伎町转转。
              尝尝带着江户本土味道的清酒。闻闻身边擦肩而过的吉原女的脂粉香。再在道旁露天的座上吃几串浇了糖汁的丸子。
              我差点笑出声音来。
              “山崎君,其实不叫上我一起没有关系的。”
              我知道大家对我都很客气很好。
              我也知道我不参加这些活动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放。
              然后我问山崎,江户的民宅下是不是还有燕子。
              山崎挠了挠头说,我们这里太偏僻了,歌舞伎町的话也许有也说不定……
              “那请帮我照一些燕子的相片回来吧。”
              山崎应下了我的拜托,带上门离开了。
              十四曾经告诉过我,他听自己的父亲大人吟过一句听不懂的文。
              “此生之待,燕之子安贝,缥缈之说可是真。”
              “呐,银时。子安贝到底是什么呢?”
              十四说,有时他去问自己的父亲大人同样的问题。
              他的父亲只是蹲下身来,手轻放在十四的肩膀上。
              “就是你啊,十四郎。”
              “呐,银时。子安贝到底是什么呢?”
              我搔搔头,不知道怎样去回答十四。
              只能在心里狠狠的咒骂那个写这种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东西的人。
              十四会沉默着坐在高台上,撑着下巴看下沉的太阳,打发傍晚的时光。
              可惜那个时候已经见不到燕子了。
              不然我一定会和他一起去看看子安贝到底是什么。
              在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前。
              他们晚饭前就回来了。
              山崎应该是连自己的住处都没有回,就直接来了我的阁间。
              他给我看相机里的那几只燕子。
              燕子都没有展开翅膀。
              它们似乎忘了自己会飞的本性,缩在一处安静地看着我。
              


              12楼2012-05-06 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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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日 晴 风
                现在已经将近午夜。
                离下午发生事情的时间刚刚过了八个小时而已。
                高杉老爷在电话里的声音似乎还能听得到。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再说。
                打开日记本后脑子里一片空白。
                再看了一遍那两张旧照片。
                夹在本里的时间太长了,照片都已经发黄泛青,连照片里人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
                我倚着柜子呆坐在地板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眼泪滴在手背上,我才发现这种孤单感又卷在眼泪里汹涌起来。
                那又怎样。
                温热的泪水滑过我斑驳的左脸时,我依然没有丝毫的感觉。
                失控的现实总是让我在痛苦里窒息。
                下午快到休园时间时,我照例扮成人偶在园会门口等待。
                几个半大的少年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推搡着朝我走过来。
                我开始向他们挥手,做出友好的姿态。
                一个戴着墨镜,嘴里还嚼着什么的胖子突然冲上来。
                他用双手抱住我顶着的熊脑袋,开始拼命的晃荡。
                隔着厚厚的人偶服我还清楚听见他周围的同伴们疯狂的口哨和起哄的笑声。
                我下意识的挥着双手在空中乱抓,希望能够找到些什么支撑我已经不平衡的身体。
                晃动的视线里我看见山崎愤怒的脸。他发狂一般地大吼着朝我冲来。
                山崎……为什么……
                劝阻时两边的人开始拉扯。
                混乱当中有人在我背后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向前踉跄了几步,终于头朝下重重的摔倒在下坡道上。
                巨大的人偶脑袋滚出去老远,沾满了灰黑的尘土。
                耳边有人尖叫了一声。大家忽然都安静了。
                我茫然地抬头看着人群。
                所有人都呆立着。
                或是不忍的表情,或带着满脸的怒气,还有惊恐和慌张。
                山崎微张着嘴,圆睁着双眼停在了原地。
                我忽然明白了。
                支起仍然疼痛的身体。我好像听见自己脑袋里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站不起来。
                根本,站不起来。
                我跪趴在冷硬的地面上,慢慢地把自己的头伏向膝盖,最后埋进自己弯曲的双臂。
                不要看。
                求你们不要看。
                不要看我的脸。
                山崎忽然冲上来抱起摔出去的人偶脑袋给我套上。
                穿着笨重的装扮,在山崎的搀扶下我依然费了好大劲才蹒跚的站稳了身体。
                几个起哄的少年立刻顺着通道逃了出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仍然呆立在原地,戴着墨镜的胖子。
                其他的客人开始向园口走去。
                几个小小的孩子一边紧紧的跟着自己的家人,一边不时的用恐惧的眼神回头扫看我。
                我只能扶着山崎的手,慢慢的朝更衣室走去。
                路上几个人开始围过来询问我的状况。
                我挥动巨大的手掌向他们示好。
                可一走进门,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曾有的面对所有人的勇气,在那一刹那间都失去了。
                摘下笨重的人偶脑袋,汗水一样的东西已经流进了我的嘴里。
                这种咸苦的味道,好像还带着那天的油彩的气味。
                


                14楼2012-05-06 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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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欢迎第一位客人光临~新八叽我说茶呢~


                  19楼2012-05-0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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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果然还是忘了打TBC啊啊啊!!!
                    然后吾辈想说~
                    其实这是半架空的超级长篇啊~
                    会分银和高两大场合来描述~
                    主CP是银土和高桂~
                    很喜欢ALL土吧的氛围所以把银土发到这里把高桂把到该发的地方去了[望天----
                    两个头写到我人格要分裂了~
                    


                    21楼2012-05-06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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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灵魂君~
                      萌什么的果然还是要代价啊~
                      脑细胞死掉了好多~
                      努力更~努力更~


                      24楼2012-05-07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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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崎大约是听到我阁间里终于有了响动,所以把医生给我预留的饭菜都送了过来。
                        我背对着山崎吃着饭。
                        山崎坐在床沿上。
                        我听见翻动书本的声音。
                        “这是你从前的照片吗?”
                        我的心急跳了一下,忽地转过头看着他。
                        他手里的旧照片,还有柜子上打开的日记本。
                        山崎的身子忽然一震。
                        很快把停在我脸上的视线转移开去。
                        我很快转回头,说了句对不起。
                        “果然,还是吓着你了吧。”
                        “那个,坂……坂田君,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
                        我没有转身。只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关系的啊山崎君。阿银我的这些事情,原本就和你无关的。已经习惯了呢……”
                        对啊,山崎,这原本就与你无关。
                        就像我身边这些匆忙来去的人。
                        他们或是离开。或是将我遗忘。
                        你也一样。
                        山崎沉默了很久。
                        阁间里只剩下筷子碰撞食盒的木响声。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呜咽。
                        我抓着筷子的手停在食盒的上方。
                        不敢回头。
                        “坂……坂田君……”
                        “啊……我怎么……”
                        “你看……我真是……没用啊……只会……只会哭……”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时候……”
                        “明明……我明明……”
                        我的手开始颤抖。
                        筷子尖敲打在食盒的边缘,发出冰冷沉钝的声音。
                        “我明明可以保护你的啊!!!”
                        我放在几上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紧的握成拳头。
                        “为什么……”
                        “我明明……可以保护的……”
                        “那么重要的人……你们都……”
                        “可恶……为什么……”
                        “我明明可以保护的啊……”
                        我发现自己张开嘴,发出刺耳而奇怪的笑声。
                        就像两块锈迹斑斑的铁皮碰撞在一起发出的让人头皮炸开的怪响。
                        “山崎啊……不要说我是你什么重要的人……”
                        “所有重要的人,最后都会离开的不是么……”
                        “我们明明……只是一起工作而已哦……”
                        “更何况现在的我……”
                        “就像今天……就像今天……”
                        “让人可怜的我……很可笑不是么……”
                        我一边带着嘲笑的口气喃喃自语,一边摸着脸上早已麻木的伤疤。
                        那道从额头开始,爬过我的整只左眼,如巨大的水蛭一般扭曲而固执地扎进整张左脸的疤。
                        “可是你活着……”
                        “明明就好好的在这里……”
                        “每天在我的眼前……”
                        “至少你还活着的啊!”
                        山崎歇斯底里的咆哮让我的后背一僵。
                        手中的筷子叭嗒一声掉在食盒上。
                        他的哭声渐渐的再也压制不住。
                        我转过身看着他。
                        山崎的眼眶和鼻头通红。他强忍着呜咽,迎着我的目光看我。
                        眼泪和鼻水混在一起,顺着他颧骨的形状流到下巴上,再卟卟的滴答到他攥着裤子布料的手背上。
                        我想起前一次园会祭上燃起的那一大簇篝火。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时山崎只是窝在我的阁间里,和我一起沉默地抱着腿看外面映进来的火光。
                        山崎慢慢地伸出一只颤抖的手。
                        他用那些苍白的手指慢慢地抓住我的衣领。
                        “至少你还活着……”
                        “至少你还活着啊……”
                        山崎把他的整张脸都埋进我的肩膀。
                        湿漉漉的热气隔着布料传到我的皮肤上。
                        我冰凉的双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
                        然后将山崎整个抱住。
                        他紧绷着的身体忽然松垮下来。
                        抽泣中他的肩膀止不住的剧烈颤抖。
                        那个晚上,冲天火光中的小神乐被我紧紧抱在怀里。
                        她望着我但已经失去焦距的眼神又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身体某处被撕开一道旧的伤口,生生的痛。
                        痛彻骨髓。
                        


                        25楼2012-05-07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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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十七日 阴 无风
                          这些天山崎几乎时时呆在阁间里,让我连翻看旧物或日记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中山崎这个家伙几乎代办了我的所有事情,从食盒的饭菜、浴桶的热水到工作中的换装和搀扶。
                          我想时间会在我的生命里就这样流淌过去了。
                          它似乎平静地淹没了我过往的记忆,仅仅残存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在我的左脸上。
                          最近的这些晚上少有以往的噩梦了。
                          可夜深时常莫名地感到伤疤开始抽痛,几次甚至感到像活物一般。清晨醒来,它还是如以往一样。心中的疑问和恐惧都在与日俱增。
                          简直就像……身处一个噩梦而没有醒来一样啊……
                          我伸手摸着脸上坑洼的硬痂,自嘲的笑。
                          而万齐主管来敲门时,山崎正一如既往地盘腿坐在阁间的地板上。
                          我摩挲着手中山崎刚递过来的杯,倚坐在窗台下。杯中茶的热气,刹那便消散尽了。
                          山崎这个家伙……
                          只要一说起武州,只要一说起竹刀和那已经只留存在书本上的“武士道”,他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沉醉在过去。
                          有什么东西飞速闪过我的脑海。
                          那是一只灰色的棉布长袋。抽口处的苏绳因为时间太久而软塌失去光泽。长袋下隐约现出一柄刀的形状。
                          我晃了晃头,把这火光一现的影像从脑海中抹去。
                          “似乎和我……恰恰相反呢……”我转过身望向窗外。
                          山崎君……是朋友……么……
                          只是日复一日缄默着听他的絮叨。看他的神采飞扬下偶尔遮掩不住的哀伤。
                          只是开始不分晴雨支起木格窗。开始期盼新的落樱。
                          窗外怎么也望不见的樱树只落下婆娑的影子在台沿上。
                          我不禁摸摸嘴角。“在……笑了呢……”
                          万齐主管站在廊上。一眼看见门开后的我,微愣。
                          银色卷发。脸上的伤疤。
                          呵,曾习惯逃避而永远躲在黑暗中的我,对着山崎时已把头盔扔在别处,真是难得的直面世界呢。
                          勇气……无论是用来回忆过去或是面对现在,真是一种让人百感交集的东西啊。
                          “坂田君,新的园会会长要见你。”
                          万齐的双眼隐在墨镜后,脸上一片平静,让我怀疑刚才听见的话是否只是幻觉。
                          “山崎君,你稍后也是。”
                          


                          28楼2012-05-10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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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舌舔拭过城西郊的夜空。黑墨般的天边泛出诡异的金黄色。
                            我站在一片热浪中。每一寸皮肤如刀割般疼痛欲裂。
                            “这是……哪里……”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银时……哥哥……救……救救我……”
                            我猛然睁开眼。
                            遍地瓦砾中徒然支着的小手似乎还在哀号。
                            焦炭般的躯壳下黑红的液体里翻着森白的肉屑。
                            小神乐曾经鲜艳的头发里埋满了浮土与残灰。
                            “银时……离开这里……”
                            渐渐暗淡的火光中,挣扎着的松荫院长表情模糊难辨。
                            我一言不发,拼命刨挖着那些掩埋了他大半个身体的断墙残木。
                            指甲翻落指端一片泥泞模糊,感觉已经麻木。
                            松荫院长忽然抓过仍在燃烧的残梁狠狠压在我的脸上。
                            “抛弃你的过去……带着你现在的样子……”
                            “好好活着……”
                            “……银时啊……”
                            “……对不起……”
                            皮肉焦烂特有的香味弥漫在整片废墟。
                            我忽然不可抑制地弯下腰开始呕吐。
                            嘴里一片腥苦,喉咙如火灼般撕痛,眼泪与鼻水滴落到地上。
                            “呵……”
                            “真是狼狈啊坂田君。”
                            木户走回窗前,重又飘起的薄烟在冷寒的月光下幻化成鬼怪般张牙舞爪。
                            “啊对了……要不要告诉你呢……”
                            “当年的吉田孤儿院,其实是被纵火焚毁的事情。”
                            ----------------------------TBC------------------------------------
                            


                            30楼2012-05-10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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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方桑就快来了~不过银时的场合也就要结束了~
                              啊~我开始觉得前面埋的线索太多了~
                              手不够快总是写到后半夜啊~
                              


                              32楼2012-05-11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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