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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毕业后与校花重逢之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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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心理防线被全部摧毁,我知道自己现在想要做的一切,就是抱着她,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说以后再也不会欺负她。我甚至很没骨气地说,可是你太不安全了,要不然,还是我开车上去吧?她却不容置疑道,不要,你今天已经很累了。我打的士过去,你先睡个觉,我到你楼下再打你电话。我说,这…… 叶子薇还说,今天是我错了,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好吗?我还在犹豫不决,她反过来安慰我道,乖乖的,听话。我心里涌起一种安全感,就像是在读小学的时候,老师已经帮你安排了一切,你只要乖乖照做就好,那样的充实、温暖、无所顾虑。我再也无话可说,只好轻轻讲了一句,路上小心。叶子薇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破涕为笑的喜色,她说,我这就下楼,你等我。她又说,云来,我爱你。我皱着眉头说,啊,我也……一样。天知道,我就是没办法说出那三个字。自从跟何小璐分手以后,那三个字像是一讲就会死的魔咒,我再也没有讲过,每次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好吧,我是个懦夫。挂完电话,我收拾好酒瓶酒杯,上楼洗了个澡,又检查了橡胶日用品的库存,然后就没什么事可做了。


IP属地:广东340楼2012-05-08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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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三的下午,我出来给公司办点事,然后就去医院探望刘大石。我买了一大篮水果,还有他爱吃的糖炒栗子。不过这会儿,他估计得让别人掰了。之前小川跟我讲过,他哥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此刻,我正在走廊上寻寻觅觅,一边被消毒水味弄得头晕脑胀,冷不丁有人蹿了出来,一把拽住我,把我吓了个半死。等我定睛一看,却是小川他们的妈妈。阿姨一边说人来就好,破费什么,一边接过了我手里的水果篮。我尾随着走进病房,她放下水果篮,就热情地攒住我的双手,反复摩挲。那样子,就像是农家大婶见了解放军战士,党的恩情比海深,农奴翻身做主人,只差抹眼泪了。我如实相告,说那晚我实在没帮上什么忙,她却无论如何不信。阿姨说,小川都讲了,要不是你,啧啧…… 小川那家伙就是这样,他帮了你会绝口不提,万一你帮了他,能讲的他大肆宣扬,不能讲的更牢记心里,等以后报答。阿姨还在絮叨个不停,病床上的大石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喊我的名字。我总算是摆脱了阿姨的热情,站在床边仔细看他。他身上的绷带没有我想象的多,不够格当木乃伊,勉强算是半成品。照我估计,这些天里来看他的人不多,所以他才这么兴奋,一直口齿不清地跟我聊天。阿姨在后面偷偷捏了下我的手,其实不用捏我也知道的,那就是别提小雯,以免穿帮。我不知道小川是怎么编的,我只知道,在大石的世界里,小雯一定没有死。我看着大石的脸,被纱布笼罩的憨笑后面,他未必没有怀疑真相。只是,谁这样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还有勇气去刨根问底?有时候真相太过残忍,所以骗你,是为了你好。走出住院部大门,阳光铺满了一地,白花花的晃眼。我大步踏了出去,任由阳光洒落肩头,心里好一阵轻松。年轻人啊,既然你不在监狱里,又没躺在病床上,那还有什么好烦恼的?


    IP属地:广东344楼2012-05-08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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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想要去摸烟,这个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我掏了出来,阳光太刺眼,看不清上面的号码。我直接按下接听键,再送到耳朵旁边。喂?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又有点似曾相识。我皱着眉头问,喂,你是?那个声音似乎喜出望外,她说,天哪,云来,你真的没有换号码。我这个手机号是全球通的,从上世纪末用到现在,一直没换过。我一边在脑海中匹配这个声音,一边信口开河道,没换有什么奇怪,我这辈子最大的缺点是专一,然后就是恋旧。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传来夸张的笑声。我突然就停住脚步,怔在当地。这笑声像一把锐利的标枪,由多年前的她投掷而来,穿过往事的迷雾,从黑暗里突围而出,最后刺破我的耳膜。我知道她是谁。她是何小璐。周围嘈杂的人声,把我带回到现实里。我干笑了两声,招呼道,嗨,何小璐。何小璐夸奖说,哎呀没想到,你还听得出我声音,真厉害。我开玩笑说,那是,早说过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如我所料,她又开始大笑,可是笑到一半,她突然咳嗽起来。我假模假式地关心道,上次的咳还没好啊?枇杷膏没喝够?那一边的响动稍微小了,却是何小璐把手机拿远了。那咳嗽声听起来很空洞,像在巨大的院子里,用力拍打床单。我耐心地等着她咳完,本想再说句什么俏皮话,她却开口道,云来,我病了。


      IP属地:广东345楼2012-05-08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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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该死的幽默感刹不住车,仍然说笑道,有病要去看医生呀,身体是乱搞的本钱。何小璐说,我现在就在医院。她又强调道,云来,真的病了。我的心突然就往下沉。在我的记忆中,何小璐是个从不认输的女人,永远精力充沛,热力十足,我很难把“病”这个字,跟她扯到一起。这时我突然醒悟到,已经多年没有联系了,她今天突然打电话给我,本来就有些不妙。我沉吟着,不知该怎么开口,她却反而笑了,故作轻松道,看,吓着你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啦。我小心翼翼地问,是怎么回事?方便告诉我吗?那边静了一会,然后她说,好呀,你愿意听的话。接下来,何小璐用一种旁观者的沉稳语气,给我讲了她病情的来龙去脉。是上次她说的咳嗽,但绝非简单的那种。据她说,早在去尼泊尔之前,她就咳了很长一段时间,以为是支气管炎什么的,再加上新婚燕尔,工作又忙,一直抽不出时间去医院。直到这一次,从尼泊尔回来之后,大概是因为高原反应对肺部的影响,咳嗽一下子就严重了许多。前几天夜里,实在咳得连觉都睡不着,于是被她新结婚的老公,扭送到了医院。何小璐说,拿到检验报告的时候,老公脸色都变了,哎呀他好没用的。何小璐还说,医生说呀,有能是红斑狼疮,也可能是胸膜炎。听起来挺可怕是吧?不过都能治啦。何小璐笑着说,早上他们给我抽了胸腔积水,能装满两个大可乐瓶。现在轻松多了,要不然说一句咳三句的,电话都没办法讲。


        IP属地:广东346楼2012-05-08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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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后说,老公去单位请假了,刚才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窗外有棵木棉树,然后……就想起你了。我牢牢地握住手机,小腿却有些发颤。往事像刺眼的阳光,潮水汹涌,瞬间把我淹没。情满自溢 第四十九章木棉花,英雄树,生长在气候炎热的地方。三四月的时候,大红的花朵在铁枝上盛放,像一些小小的火炬。那是高三的下半学期,刚开学不久,我陪何小璐去邻市的妇幼保健院。穿过病房的窗户,天井里有几株高大的木棉,正开得如火如荼。那样子的情景,那样子的时光,她不会忘,我也不会忘。毕竟,说到打胎,我们都是第一次。无论快乐或痛苦,第一次,就容易永志不忘。得知她有了孩子,是在年关将近时。而在过去的一个学期里,因为种种原因,我和何小璐的恋爱关系趋向公开,还因此被学校点名批评了一次。只不过因为双方成绩都好,老师没有太过为难。那时候,我们走在湿冷的街道上,她戴着我买的手套,我系着她织的围巾。我正在打算要去哪里吃点心,一碗热呼呼的牛肉面,或者绿豆汤什么的。她突然说,我那个没来。我说,哈?何小璐停下脚步,脱下手套,然后又戴上。她抬起头来,直勾勾看着我说,云来,我有了你的孩子。我始料未及,结结巴巴地说,上次我有什么啊,啊,难道是上上一次吗?


          IP属地:广东347楼2012-05-08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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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笑了一下,问道,你怕了吗?我勉强咧嘴笑了一下说,有什么好怕的。不过,那个,你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弄错了?她盯着我的脸,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后突然甩下我,大踏步向前走去。我赶忙追了上去,拖着她的手,解释道,璐,别生气,我又没说我不负责。何小璐头也不回地说,你不要管我,我会自己处理好的。放手,你放手!刚好有一个街坊走了过来,我就真的放开了手。等到再要去追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我就站在那里,看她跑到那个路口,一转身的,踪影全无。情满自溢 第五十章搞出这事,受罪的是她,惹祸的是我。只怪我年少无知,迷信什么前七后八;实际上,在安全期的尾巴,一点都不安全。在肇事之前,她说要做措施,我坚持说不用;在事发之后,我们的意见倒是一致的,那就是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要。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认真地做功课,内容都是围绕那个小手术的。感谢那个时代就有了网络,还有搜索引擎,雅虎或者搜狐什么的,要不然的话,这些事我该从何得知?总而言之,在除夕到来的前几天,我趁着大人都在忙活的时候,偷偷摸摸在家里上网,查阅资料,然后抄在笔记本上。我一条条地详细罗列,包括手术的最佳时机、费用、注意事项,术前术后的调养、饮食。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邻市妇幼保健院的地址。当然是要去邻市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县城,街头巷尾都是熟人。像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术,谁会蠢到在当地做呢?至于手术的费用,倒是很好解决,我从压岁钱里扣留几张就成。


            IP属地:广东348楼2012-05-08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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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终于做完所有笔记,扔进带锁的抽屉里,已经是大年二十七了。窗外有零星的鞭炮声,街市上熙熙攘攘的,大人在办年货,小孩子在买新衣服。好一片欢天喜地,红红火火。有谁会想到,一个高中生坐在他午后冷清的房间里,做好了周全的计划,要在新的一年,杀死自己未成型的孩子?突然有一阵子,我觉得好难过。楼下传来我妈的叫喊,来啊,还不去买对联?我答应了一声,锁好抽屉,匆匆下楼去了。高三这年的寒假特别短,除夕刚过,转眼到了初七,马上就开学了。整个年级的学习气氛越来越紧张,毕竟高考一步步逼近,而这是决定我们命运的大事。在这样的情况下,何小璐肚子里的那颗定时炸弹,我们更是欲除之而后快了。我们按照手术的最佳时间,等到三月份,选了个星期天,大清早就出门,搭上了去邻市的班车。那时候的客车都是卧铺,车厢里弥漫着可疑的味道,铺位更是油腻腻的。何小璐躺在靠窗的位置,我怕她晕车,准备了两个大的黑色塑胶袋。之前她就说过了,总有些恶心作呕,不知道是真的妊娠反应,还是心理作用。一路上她都病恹恹的,看着窗外,不怎么搭理我。不过,那两个塑胶袋倒是没用上。窗外的风景从城镇变成郊区,郊区到了乡村,又慢慢回到城镇。客车进了邻市,马上就要进站,车上的乘客都坐起身来,收拾收拾准备下车。何小璐突然抓住我的手,紧张地地说,要不然,我们回去吧。我张张嘴巴,欲言又止,过好久才挤出一句话,对不起,可是我们说好的……


              IP属地:广东349楼2012-05-08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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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我摆摆手,示意我不用说了,然后又勉强笑了一下。她在笑自己傻吧?可是就连傻子都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何况她那么聪明的女人!我们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书,为的就是这一次高考,怎么可能为了这不该来的禁果,改变自己的人生轨道?我还想说些什么,她却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轻轻说,我们下车吧。如果她一直哭哭啼啼的,或许我还好受一点;她最让我心疼的,就是现在这有泪只在心里流,刻意坚强的样子。情满自溢 第五十一章我们在车站里下了客车,搭那种人力三轮,去妇幼保健医院。这是一座靠海的小城,阳光从云后洒落,车辆在路上喧嚣。我不禁想,阳光照射下的海水,是否也这样在沸腾?其实这个地方,高二时我带何小璐来过。那时候两个人正勾搭上不久,到这没有熟人的地方拍拖。所以这一次,也可以算是故地重游了。我们乘着三轮车,路过一间KFC。上一次来的时候,在这间店里面,何小璐吃了她人生里的第一个汉堡。因为我们那个山区小县城,跟何小璐家里一样穷,即使到了现在,也开不起一家麦当劳或KFC。车站离医院并不远,即使三轮车走得慢悠悠的,还是很快就到了。我牵着她走进医院大门,开始了我不愿意提及、或者真的已经忘掉的,繁琐而冷冰冰的流程。我已经忘了医护人员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到底是同情、鄙视还是麻木,我只记得,她一直握住我的手。紧紧的,死死的,带着爱,还带着恨。然后,一切安排就绪。我坐在走廊的椅子里,那个小小的手术室外。里面躺着我的女人,正在以一个难堪的姿势,让冰冷的金属伸进身体里,去搅烂那一团肉,一点,再一点地挖出来。


                IP属地:广东350楼2012-05-08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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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漫长的痛苦,全都由我而起。怪我年少无知,心存侥幸,贪图那本能的欢乐,几秒钟。短短的几十分钟,对我来说,长得像一个世纪。最后,护士终于扶着她出来了,我仓促起身,看见她脸色苍白,快要虚脱的样子。护士交代我说,到隔壁房间,休息半小时再走。还有,楼下大门对面,有卖红枣鸡蛋汤的。我站在那里发呆,她责怪道,还不快去买?我跳起身来,冲着跑下楼梯,脚步声在回响在苍白的医院里。窗外,木棉花红得像火。虽然最后会凋零,但它们至少燃烧过;还有一些生命,未曾绽放,已变成一团粉红色的泥。


                  IP属地:广东351楼2012-05-08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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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气喘吁吁地跑下楼去,在医院对面买了份红枣鸡蛋汤,然后又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何小璐躺休息室的病床上,双眼紧闭,手捂着小腹,这个姿势看得我心疼。我拉张椅子坐下,轻声道,璐,喝点汤,趁热。她慢慢坐起身来,皱着眉头。我开始用汤勺一口一口地喂她,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我的记忆里,这个画面只剩红白二色,触目惊心。白的是医院的墙壁、床单、汤勺,白得像她的脸;红的是碗里的红枣,窗外的木棉。然后,有泪滑落。汤是甜的,暖的,泪同样是暖的,然而又苦又咸,任谁都尝过。也就是在这一刻,我默默起誓,要用余下的所有生命,来对这个女人好。同时我又绝望地意识到,无论我怎么偿还,都不可能还得清楚,对于她,还有那团被捣碎的骨肉。那可以是一个生命,鲜活得如同你我。那是地上我生命的延续,而我亲手葬送。这辈子,我永远有罪。


                    IP属地:广东352楼2012-05-08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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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我们搭乘同一班客车,打道回府。车上的乘客,看起来一个比一个眼熟,所以一路上,纵然我们有千言万语,却也不知怎么开口。三四个小时后,我们在县城的车站里下车,相视无语,分道扬镳。我无精打采地回到家,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传出来一股奇怪的药材味。我把自己锁进房间,却一眼看见那个笔记本,就这样躺在桌面上,明目张胆。我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只记得撕下地址,却忘了把它锁回抽屉里。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我妈总会进来帮我收拾房间的,那么,她有没有发现这个笔记本?这个疑问搞得我坐立不安,我想着下楼打探军情,刚进厨房,却看见我妈把一锅汤慢慢舀进保温壶里,面无表情地对我说,益母草炖鸡,给你的同学补补身体。她又叹了一句,儿子啊,你好造孽。


                      IP属地:广东353楼2012-05-08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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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没谁讲话 啊


                        IP属地:广东354楼2012-05-08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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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的大家吱一声啊


                          IP属地:广东355楼2012-05-08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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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后,回想起这一段,我总会忍不住假设,如果笔记本早两天被我妈发现,结果会是怎么样?或许,我妈会安排何小璐先把孩子生下来,休学一年,再回去读书。这样的话,我们的生活,会跟现在完全不同。也许,我跟何小璐都没考上大学,留在那个破旧的县城,随便做点小生意,开个网吧什么的。想像一下这个画面,柜台前夕阳西下,她在后面的厨房里做饭,油烟四溢;我们的儿子刚放学回来,小小的书包还没放下,就缠着我要买变形金刚…… 可惜,现实生活里,容不得也许。在那以后的一个月里,我妈又炖了几次益母草鸡汤,后来我干脆让何小璐来我们家里喝。我妈其实不太喜欢何小璐,之前总在我面前唠叨,说来啊,你这个女同学下巴太尖,福薄。但可能是为了帮我赎罪,在那之后,无论我想买什么东西给何小璐,她总是一口应允。等何小璐元气恢复过来之后,我们就投入了紧张的高考复习。我跟她约好了,要一起考去广州的那所大学,以我们几次模拟考的成绩,是没有多大问题的。然后,我们一起读大学,一起毕业,找工作、上班、结婚生子……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或许是因为帮小川和南哥作弊,得了报应,成绩出来的时候,何小璐如愿去了我们相约的大学,而我的分数,只能去深圳的那所普通本科。我们说好不会分开,然后,我们分开了。我不愿细说我对她有多好,正如同我不愿细说,分手后我有多么绝望,多么想不通。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如果你也被抛弃过,这种痛,你懂。后来,时间像缓慢生长的青苔,遮住了流血的伤口;我告别青春期的阵痛,开始活得像个成年人,在这个城市里,纸醉金迷。拜初恋所赐,我学会了两样事情,第一是抽烟,第二是善用计生工具。我并不是有多么崇高,多么妇女之友,说到底,我只是自私。有一些伤心,一辈子只要一次,就够了。


                            IP属地:广东356楼2012-05-08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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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场大梦醒来,我又站在这里,几百公里外的另一个医院,站在刺眼的阳光中。手里茫茫然握着一个手机,通话已经终止了。我忘了刚才是怎么安慰何小璐的,忘了她跟我道别时,是叫我去看她,还是叫我别去看她。我一时间忘了自己要去哪里,站在原地,徒劳四顾。这时候,有两个中年男人,从我身边匆匆走过。他们说起了一个字眼,突兀的,张牙舞爪的,那是一种凶险的绝症。我突然想起七月十四,当我第一次睡在叶子薇床上,所作的那个梦。何小璐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站在教室门口,呼喊我的名字。黑白的梦境逐渐清晰,原来隔在我们之间的,并非几张课桌,而是地板上一条汨汨流动的河。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何小璐的病不是那么简单。那个梦,是在暗示着什么。这不详的预感,和恐惧一起从天而降,像巨鹰的两只利爪,紧紧攫住我的心脏。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让我手脚发麻,如坠冰窟。过了好久,我终于回过神来,记起自己要去的是停车场,而站在这里晒太阳,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我把自己挪进了普桑,车厢里被阳光逼得像个蒸笼,反而让我清醒了一点。我想了一会,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刘麦麦。她那边一接起来就说,死人头…… 我不知怎么的,觉得这个词特别刺耳,赶忙打断道,麦麦,我有正事要请教你。刘麦麦大笑道,哈哈哈,生儿子的秘方是吧?我懒得跟她说笑,直接道,正经的,我找你借两本书,讲病理的。


                              IP属地:广东357楼2012-05-08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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