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凉热荤素四个菜,争艳的躺在那里。
玉峰看出些门道,便不多问,叫了一打青岛啤酒,我们各自斟上。
“你跟小琳最近怎么样?”
玉峰好似不习惯别人问他这类问题,居然有些慌张,“就那样啊。”
“挺好的。”
菜没怎么动,说不几句话,便仰头干一杯;喝不几杯酒,就要点颗烟。
“你们……最近还好吧?”玉峰试探道。
“怎么说呢,”我撇撇嘴,“也挺好的。”
我本以为玉峰会是和我相同处境,抱着同病相怜的心态想和他聊聊,不过看上去他好像已经走过去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学时即将面临考试,明知自己没有复习的情况下,若是身边好友也没复习,自己心里便会踏实许多。也还记得,常有朋友也没复习,结果考出的分数却比我多好些。
因此这种失落感我并不罕见。
玉峰也是个明白人,大概可以猜出我的心事,见我不说,他便开了头。
“过完年,我们可能就离开这里了。”
我手一抖,“去哪儿?”
“去市里吧,找个关系先干着,要是有机会就参加考试。反正小琳做生意,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城市大点销路反而好。”
我心如明镜,却哑口无言。
玉峰实在,接着说,“那件事的确是根刺,并且还是带倒钩的肉刺,根本无法拔出来——”
我点头。
“开始我也拽,疼的死去活来的。后来慢慢想了清楚,便使劲把它按进肉里,彻底的埋了起来,现在它们已经长成了一体,已经不存在这根刺了。”
我笑不出,便夸奖道,“真有你的,都成哲学家了。”
玉峰一脸严肃,“我是说真的!事情既然发生了,一昧的躲避和赌气,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你总要选择一个办法来解决此事——但前提条件是,你还要不要和她在一起!”
“看样子你们是要在一起了。”我谨慎的选择口气,使它说出来不带有任何嘲弄的口吻。
“是的。”玉峰很认真,“我年龄也不小了,这几年相亲的对象也见了不少,对我而言,小琳是从天而降的至宝,是这块土地和社会里无法生长出来的女孩——你也记得相亲时女方那斗智斗勇的机关圈套吧?现在想想,真是太可怕了,简直不如超市里的水果蔬菜,那些东西起码还有个价码,而相亲完全是互相周旋,偶尔得胜骗来一个,被对方发觉自己真实情况后还厌恶的不得了!”
我本来想笑的,可是酒劲慢慢掩来,玉峰依然在叨叨的说着,看上去他也快醉了。
青青的脸若隐若现,在我身畔,在我耳边。
我也 记起以前相亲时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戴着画皮,说着软语,却心如刀剑,一分一毫都权衡的无比精确。时间与恋爱留给了她们丰富的经验,她们徘徊过无数张双人床后,明确的知道自己需要一个怎样的将来。
于是我不断被筛选下来,像被遗弃在路边的石子,经过我身边的人行色匆匆,从未有人停下来多看我一眼。
直到青青到来,把我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