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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天蓝↘ 『转载』何如舞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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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细雨兰心
楔子
客栈。
飘摇的烛火安静地燃烧。
客栈外竹林中瑟瑟的风声伴着枝叶的摩擦在雨中飘零。细碎的脚步声偶尔在窗外顺着石子路由远及近,而后由近即远。
女子歪着脑袋支着下颚,微眯着眼睛,闲散地拨着算盘,细碎的目光偶尔斜斜地瞅一眼窗外,而后悠然地收回,轻巧地落在算盘上,却微微有些心不在焉。
“兰姐,要关门了么?”忽然有人的唤叫将她拉回现实,毛利兰掠过眼去,原来是店小二。
“哦,那就关了吧,小二你也早些休息去吧,天不早了。”兰纤细的指头理了下微有些皱缬的衣角,转过身放好算盘,拿起一盏油灯就要上楼去,却又被小二叫住了,“兰姐……有句话……”
“什么?”兰回眸,立在楼梯上,有风混着雨丝及泥土气息打散了她的发稍,鹅黄色轻纱装的衣角也顺势翩扬起来。
“呃……”小二呆了下,方才回过神来,脸微红,移开目光支吾着说:“兰姐今天……为什么不答应那公子的请求?”
兰微微笑了起来,“去京城么?”
“是啊,”小二极快地点头道:“如若我们的客栈去了京城,一定可以赚更多银子呢!大伙儿都说不明白,兰姐为什么要将店开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呢?”
“荒凉?”兰抬起眼掠向窗外,“这里的景致不错,称不上一无是处啊,况且,我有少过你们大伙一文钱么?”
“没有。”小二老实地回答。
“那就对了啊,既然如此,何必要到那么遥远而且繁杂的地方呢?好了,小二哥,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可以上楼了么?”兰浅笑。
“可、可以。”小二讷讷道。
“早点儿歇息吧。”兰微微点头,转过身子轻巧地上了楼。
小二歪着头想了想,兰姐说的也有道理,唉,不管那么多了,总之兰姐人那么好,从未亏待过自己,他也就知足了。于是登登登跑到门口准备关上门,好早生歇息。却不想,门将要关上的一刹那,忽然有一只手从门外伸了进来,他吓得张嘴就要尖叫,那手却极快地捂住了他的嘴,门被人缓缓推开。
从门外探进来一张脸,是俊秀少年的模样,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而整个人便跳了进来,对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再转身对着险些吓呆了的小二抱歉地笑:“对不起对不起,吓着你了吧?我们想要住店。”
小二舒了口气,有些气恼地将嘴上的手甩开,看着这个年龄与自己似乎一般大的少年道:“干什么装神弄鬼的?”
“没有没有!“那少年伸手从背后拉出另一个微胖一些的少年道:“我是光彦,这个是元太,小二哥,麻烦你了,我们要住店啊。”
小二恍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连忙一笑,应了声,先将大门关上,再转身道:“二位随我来吧。”一边奇怪地问到:“客倌这么晚了,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是赶路顺便住店儿吗?”
“不是!”名叫光彦的少年笑道:“是来找人的。”
“哪,就在这,客倌还需要什么的话就跟我说吧。”小二开了一扇门,让开身子,让两个少年进屋里坐下,站在门口道。
“恩,不错啦,”光彦环顾了一遍,笑嘻嘻地道:“不需要什么了,麻烦你了啊,小二哥。”
小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没有啦,那二位客倌先歇息了吧,我出去了。”语罢退出门外,顺手带上了门。
看小二走了,光彦转过头去,瞧见元太立在窗边往外望着,便凑了过去:“在看什么?”
“就是那个方向吧?是不是?”元太指着远处的荒凉大漠的方向,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谁。
光彦一怔,脸上的嬉笑凝固,缓缓散开,撇开脸去,闷闷道:“恩。”
只见元太放在窗框的手狠狠握了起来,喉中像是模糊不清地溢出了个什么字。
可是光彦听懂了,元太只说了一个字——“爷。”


1楼2012-05-08 16:52回复
    直到深夜,一大早儿便出了门的光彦与元太二人才匆匆赶回。
    小二一抬眼便瞧见了,手里还端着药,高声唤了句,“二位回来啦?找人找得如何?“
    元太咬着牙一拳打在门框上,“那个女人……“
    光彦满面担忧,已不见嬉笑,却还是试图安抚元太与自己的情绪,“或者……或者那婢女所说的并不是爷?我们、我们会不会多虑了?“
    “多虑?!”元太怒道,“俊美潇洒的中原美男子、无论何时都满面带笑、指间有一枚白玉的戒指、连……连挨打都不哼一声——你认为这除了爷还能有谁?!那个女人,竟敢、竟敢……”他说不下去了,眼睛通红,暴怒得像一头欲狂的大狮。
    “冷静!元太!冷静!”光彦拼命安抚,“即便是爷……即便是爷,那婢女不也说了吗?他逃出来了啊……逃出来了,便是好的啊……”
    元太手劲一紧,部分门框已变成了粉末,小二看得目瞪口呆。
    “小泉红子……那个女人……她敢那样做,我定要她付出让她后悔的代价!”元太双眸噙满了恨意。竟然敢废爷的武功、还敢对爷施予酷刑,她就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光彦叹了口气,“可是……我们必须先找到爷才好,不是么?也不知道……爷怎么样了?”
    元太咬着牙安静下来,痛苦地撇开脸,“必须要找到爷,然后,我就要那女人明白,爷是什么人!她的命,我取定了!”
    一个纵身飞跃而去,元太飞蹿着上了楼,疾风般入了客房。
    光彦无奈地吸了口气,“是啊,那女人不该这么做的,她一定会后悔,而且是非常非常地后悔……”只是,爷呢?爷究竟在哪里?皱着眉,叹息了声,他也跟着上了楼。
    小二一直都只有呆呆看着的份。最后猛吸一口冷气——天!真恐怖!他们嘴里声声的“爷”究竟是谁?
    不过……说到俊美潇洒的中原美男子……兰姐房里就有一个……呃,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头皮发麻。努力镇定了下,忽然想起手里端着的药,早已冷了。糟糕!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又要重新去热啊?不会吧……他的腿啊……
    悲惨地吸吸鼻子,小二苦命地又重新跑了出去……管他什么中原美男子!热药最重要!园子!热药啊!


    3楼2012-05-08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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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晃眼儿便过了大半个月。
      小二趴在阳光底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半晌唇中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唉……”
      “做什么唉声叹气的?有空在那儿发霉还不如快些帮姑娘我削几棵萝卜!”一扬手,一只白白胖胖的大萝卜就准确无误地从园子大厨的手中砸到闲得无聊的小二的头上。
      小二痛得“哎呦!”一声便跳了起来,气鼓鼓地盯住园子,“干吗啊你?”
      瞟了他一眼,园子悠闲地耸耸肩,“不干什么,只是看不下去有人在我面前这么空闲。”
      “喂!哪有你这样的?!”小二跳脚,不干!
      “怎样了?”园子斜眼看他。
      “……好嘛,不、不怎么样……”开玩笑!这园子丫头什么都不说,就是拥有一手好厨艺!只要是人吃过她做的饭一次……天哪,回味无穷啊……如果得罪了这个奸诈的丫头,那他肯定就要好久都不能再吃那只配天上有的美味了!为了肚子,他忍!死也不会去啃馒头的!
      园子很温和地笑了起来,一脸无害,伸出手来,用又轻又柔的声音道,“来,乖,低下头来。”
      小二紧剔地看着她,她一扬眉,微微一笑,“恩?”
      “好嘛……”战战兢兢地蹲下来把头递过去,小二轻轻咽了口唾沫,“要……要干吗?”
      “不干什么啊。”园子伸手像抚摩很乖巧的小猫一样,笑盈盈地抚摩小二的头,然后很无害的拍拍他的背,“好了。”
      “什……什么好了?”小二心惊胆战。
      “虫子呀,放好了,已经钻到你衣服里去了呢。”园子笑咪咪地、温柔地回答。
      “啊!!~~铃木园子你、你——啊~~救命啊!兰姐救命啊!~~~”小二吓得泪光闪闪,拼命地往里冲,一头就冲进了某人的怀抱,“呜呜~兰姐你看园子欺负我~呜呜~~”还伸手紧紧地抱一下,抚慰自己受伤的可怜的小心灵。
      “……小二,放手。”兰温柔的声音传来。
      “不放不放!”头摇得像拨浪鼓。
      “……小二……”
      “我说不放就不放!”很倔强地把头压得更低,死命也不肯放手。
      身后忽然传来闷笑声,小二撇撇嘴,还是不肯放。
      园子终于爆笑出声,“大笨蛋!你乐意抱着就一直抱下去好了——如果工藤新一不介意的话……”
      工藤新一很无奈地张着手臂,低着头看着扑错怀抱的可怜的孩子,“呃……说实话我是不怎么介意……只是小二,你工藤大哥只不过是下床来走上两步,身子骨差得不行……先别折磨我了行不行?你抱得太紧了……”说着还咳上两声,证明自己真的很弱。
      小二的身子顿时僵硬。
      “乖,小二松手……”兰还很好心地忍着笑,站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诱导”小二松手。
      小二忽然猛地将手一松,死命地冲了出去,天啊!抱错人了!呜呜~他一辈子躲在茅房里不要出来了!
      工藤新一笑了几下,身子忽然猛地晃了下,一手慌忙撑在桌上,闭紧眼睛,咬紧了牙关。
      “怎、怎么了?”兰一愣,瞧着他惨白的脸色,莫名心中一跳。
      “无、无碍……”他扬起笑来,“不过是站的时间太久罢了。”
      兰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你……”
      “……我还是再睡一会儿吧!”气馁地转身,慢吞吞地爬上床去,喃喃嘀咕了几声。
      “你说什么?”兰没听清。
      “没什么。”他夸张地打着哈欠,“我只觉着都快成王八了!成天缩在屋子里,哪儿也去不成……”
      兰笑出声来,“好啦,那你先睡吧,我先出去了。”带着笑,兰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
      工藤新一瞪着眼睛瞪了好久,方长长叹息一声,唉……他这身子儿……什么时候才可以回京啊?


      5楼2012-05-08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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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子。”小二捣捣在一旁削萝卜削得怡然自得的园子,“园子园子园子!”
        “恩?”园子大厨师很优雅地弹去萝卜上一层薄薄的外皮,满足地吹一口气,笑靥深深。一根雪白而晶莹剔透的光滑外表的萝卜,就此完美地展现在小二的眼前。
        小二有些嘴谗地盯着大萝卜看了半晌,咽咽唾沫,“我知道你做的萝卜最好吃……”忽然一撇嘴,悲痛不已,“可是为什么又是萝卜啊?园子你难道不可以做点儿别的吗?”
        “废话。”丢过去一个白眼,“本厨是无所不能的,当然不止会做萝卜啦,你又不是没吃过其他的……可是……”贼兮兮地掀唇一笑,“这是很有用的啦!所以目前为止还不能换菜式哦!”
        “为、为什么啊……”小二垮着脸,可怜巴巴地眨着眼,就差忍不住落下辛酸的泪水。
        “啊啊~为什么啊……”园子侧脸便偷偷朝柜台那里望过去,然后更是神秘地一笑,勾勾手指,“过来。”
        “哎哎?什么什么?”小二见状,连忙凑了过去,可怜也不扮了。
        “喂,有没有觉得兰很不对劲啊?”
        “有吗?”眨眼,转头看看,再转回来,再眨眼。茫然。
        “笨!”大萝卜毫不留情砸上小二的脑袋,“这么明显哎,你竟然看不出来?!”
        “……”他是真的看不出来嘛!
        翻白眼,“好吧。”又偷偷往发呆的女人那边瞄了一眼,园子诡异一笑,“喂,告诉我,我们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吃萝卜的?”
        “……恩,昨、昨天晚上……”肚子都要不安宁了!
        “哈,兰有没有抗议啊?”
        “……没有。”抗议?不停不停地往嘴里送萝卜的好象就是兰姐哦?
        “啧,那还不明显嘛!”园子颇为得意。
        “嘎?”
        “说你笨还真的好笨哎!”园子火冒冒地骂了句,“兰最讨厌什么啦?”
        “……萝卜!”小二一脸恍然大悟。
        “……终于明白了。”园子叹息。
        “……可是……”
        “恩?”
        “她好象自昨夜起就开始喜欢吃萝卜了哦?”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园子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走了。”
        “喂!什么啊?园子你还有没有讲清楚啊!喂喂!”颇郁闷地,小二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园子!说清楚嘛!”
        连翻几个白眼,园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笨死了!兰自那个工藤新一离开之时算起,便一直魂不守慑的,连吃了那么多萝卜都没有反应,还不能够说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吗?——他们的老板娘终于得了相思病啦!
        身后依旧是小二的哀叫声,“园子!我到底哪里说错了吗?兰姐的确吃了好多萝卜啊!难道不足以证明她很喜欢萝卜了吗?~~”
        天爷!让她一头撞死吧!园子哀叹。
        身后好学之人的嚎叫声依旧漫天传来,久久不息——“园——子——!”


        8楼2012-05-08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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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光彦和元太风尘仆仆地拎着一个红衣的女子赶回客栈时,已是三天以后的事儿了。
          二人满带倦色地把女人往地上一丢,便立在一旁,那脸色真不是一般地难看。
          正躺在床上靠着垫子舒舒服服由着柯南伺候喂茶的工藤新一睁开一条细缝,瞟了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一眼,淡淡地“恩”了声,又重新阂上了眼帘,不说话,仅示意柯南继续喂茶。
          柯南撅起嘴儿却一声不吭地到一旁儿去倒了茶,继续伺候。
          谁教这是自个儿六哥嘛!
          反倒是地上的女子,狼狈不堪地抬起头来,身子动弹不得,眼儿却是愤恨地瞧着床上的男子,却忽然展颜妩媚一笑,“呦,身子如何了?失去了一身傲人功夫的滋味倒是不错吧?工藤公子?”
          男子懒懒应了声,“托姑娘鸿福,感觉很奇特。”嘴边忽然就撩起一抹笑来。
          小泉红子的眼阴了阴,笑得越发动人,“那是,被千百毒虫爬便全身儿的滋味可不好受呢,理应是忘不了的啊。”
          男子仅是越发松散地微笑着,“的确,在下不曾忘却呢。”
          “还有那鞭儿打在身子儿上的感觉,火辣辣、拉扯着皮肉……还想要试一试么?”小泉红子眯起眼,看到的依旧是工藤新一唇角自见到她起就不曾褪去的笑容,恨得几乎要扑上去打,只可惜中了计,身子根本无法动弹。
          “如若姑娘还有那力气的话,在下绝对奉陪。”他的声音慵散得几乎要睡过去了。
          “工藤新一!”怎也不见男子动怒,依旧是那般不痛不痒的悠闲姿态,小泉红子终于气得尖声骂了出来,“你这个小人!竟然派人暗算于我!丝毫没有光明磊落的君子之态!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耶耶耶???这个女人在唱戏说笑吗?!
          柯南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嘴硬的女人,小人?暗算?!天打雷劈?!!哈,她在说自己么?!他不满道,“喂!你够了吧?到底是谁才是小人,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装糊涂冤枉我六哥呢?”还为新一大叫委屈。
          “我是小人?!”小泉红子声音更尖利了,“我哪里是小人了?!明明是这个男人,派人趁我不注意下了药点了穴道卑鄙无耻地把我掳来的!你、你这个瞎了眼的走狗!你们统统都是走狗!!!”
          柯南惊奇地睁大眼,哇嘞,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有这么理直气壮的么?
          “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柯南气呼呼地反驳,“如若你不是小人,我六哥身上的那么多伤是怎么回事儿?他的武功是谁废掉的?是谁施之以重刑?”
          却没想到小泉红子越发理直气壮地吼回去,“那是他无能!!连人都打不过,被抓了又有什么好抱怨的?!谁叫他技不如人?!就算是死了也与我无关!!!”
          柯南惊诧地看着她,哇,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有的没的?技不如人?天爷!如若六哥都是技不如人了,他还能混下去吗?而且……有这样说的吗?打不过人家就是自个儿的错?!这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你……”真的开始生气了,柯南脸一沉,就要好好骂上一顿,却被快斗淡淡的声音给打断了,“罢了,柯南。”
          “可、可是……”这女人也太不讲理了吧?如果不骂上一顿,他会好不痛快的耶!
          “哈哈!这么快就无话可说了吧?快放了我!走狗!!”小泉红子破口大骂,嚣张跋扈、蛮不讲理。
          “咻——”地一声,只见一道银光瞬间闪过,再定神,只见快斗手持一支软剑,冰冷冷地对着小泉红子的喉咙,“够了。”
          “你——”她还要再骂,可下一秒,剑尖便已顶在了皮肤上,从中滋生出来的隐隐怒气,她不是没有感觉到。
          快斗依旧一脸平静,“够了。”
          恨恨看了半晌,小泉红子咬牙切齿地转过脸去,不骂了。
          柯南在一旁气呼呼地指着她鼻子,“我警告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五哥把你劈了喂狗!”
          小泉红子轻蔑一笑。
          柯南气得跳脚,“你这个女人!!”猛地转头,看了眼床上优哉优哉闭眼静思的男子,低低地吼,“真该教你看看六哥发怒时的模样!”
          小泉红子瞥了眼脖子上的剑,不屑地看了眼床上的男子,意味——“他会发怒?不过尔尔。”


          10楼2012-05-08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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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南忽然沉下脸色,“你再摆一次那种表情试试!”
            女人终于耸耸肩,垂下眼,不看他了。
            忽然门被推开,“啊……抱歉……”一进门,兰就觉得屋里除了床上那个男人依旧老神在在的,其他人都是隐忍不住的怒气在空气中弥漫。
            怔了一下,低头便瞧见了地上瘫软的小泉红子,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气,兰猛然觉得恐惧,抬眼就向工藤新一看去。
            工藤新一刚好懒懒地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兰。
            兰再次垂下头去,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只觉嗓子沙哑,“我……你……”
            小泉红子猛地抬起眼来,望了她一眼,阴冷一笑,“哼,真不错,又来了一个女人,工藤新一你的艳福还真是不浅哪,上次的那个呢?不会真的已经——”下半句搁在喉咙口,再也吐不出来了。阴冷的眼中此时竟然凝满了恐惧,惊骇地张大眼,瞧着眼前的男人,动也不敢再动一下,她竟然开始后悔与恐慌!
            “……你说什么?”男人的手狠狠地捏在她的脖子上,即便男人的面色并不是如何红润,然而那份疯狂浓深的恨意却毫不减退地爆发出来。他的声音是冰冷的、眼神是冰冷的、甚至连握在她脖子上的手指,一节节都缓缓彻骨地冰凉下去……
            兰惊叫一声,捂住唇就转身冲了出去,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手忽然微乎其微地震颤了下,工藤新一的手缓缓松了松,然而冷绝的眼眸却依旧冷冷地对视小泉红子,“再说一次?”
            小泉红子大气不敢再喘一下,拼命地摇头,喉咙里只能艰难地发出几个断音,“不……不要……不……”
            工藤新一狠狠闭了下眼,在众人开口之前忽然松开了手,“再敢说错一个字……杀。”即便嘴里说的是如此凶残的字眼,然而他的神情却是无限地疲惫与悲伤,步履微颤地回到床上,重重地坐下去,猛地吸了一口气,撇开脸不与任何人对视,“把她带出去吧……我累了。”
            众人大喘几口气,却也在心里看着小泉红子发白的脸色,大大地欢呼了下。哈!总算让这个女人闭嘴了!可恶的女人!
            快斗担忧地看了新一一眼,淡淡地“恩”了声,转身第一个离开,“走吧。”
            直至所有人都出去了。新一才徐徐睁开眼。
            深切的痛,映在眸子里,如此浓烈、无法忽视……
            “如果……那日,我与你一同去了,又如何?”他疲惫如死灰地叹息了声,身形僵直。
            “如果……我那日不离你而去,又如何?”一滴泪,悄悄坠落。
            悲伤凄怆入骨的低喃声,教门外的兰泪水横流。不知他在痛什么,只是听得自己的心也好痛,痛得忍不住一同哭泣……
            毛利兰忽然觉得,仿佛有些事儿是她自己不知道的。这些天来自从遇到了工藤新一,自己的许多反应,都已乱了心。
            究竟……是怎么回事?


            11楼2012-05-08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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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
              当兰刚刚走出房间,便险些撞上一个人,她惊呼一声,连忙退后几步。
              “哎呀呀呀,毛利姑娘,这些天儿劳烦你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儿与你道谢呢!想不到今儿刚出来就撞见你了……”
              兰猛一抬头,果真见到的便是嘻嘻笑着的工藤新一,她不由扑哧一笑,“你和柯南公子还真像!”
              “那是自然,我们是兄弟二人么,如若不像,那该如何是好呢?”工藤新一眨眨眼,故意模仿柯南的可爱表情。
              兰笑得愈欢,半晌却敛下眼去,“不过……也不像。柯南公子就是这脾性,而你……心里藏着一个很大的伤口,却不肯拿出与人相见,只是故意地寻着有趣儿的事,表面上仿佛自在悠闲,实际心里……早就空了罢……”
              


              12楼2012-05-08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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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新一微微一怔,敛下眼失神地看着毛利兰,半晌忽然掀唇一笑,“哎哎,果真姑娘是心细之人呢!连这都看得出来?不过也没那般严重啦,我好歹……”
                兰却猛地抬眼凝视于他,“说实话……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很近……又很遥远的感觉……似乎、似乎……痛也是一起痛、笑也是一起笑的感觉……我……”
                


                13楼2012-05-08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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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新一的眸光微微一凝,紧紧盯住兰,半晌再猛一回神,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或许是姑娘的错觉儿吧……”还是一笑,然而却太过勉强了些。
                  “不!我……”兰喃喃道,“这种感觉太真实,我……”
                  “或许姑娘这些天儿太过劳累了些,还是多休息比较好吧,在下也有些倦了,恕在下先行回房。”他急快地打断兰的话,仿佛要急快地打断某种念象。猛地转身就要回屋去,却在最后一步硬生生地止住了,迟疑了半晌,才干涩地开口,却没有转身道,“请容……容在下问上一句,姑娘……是哪儿的人?”
                  “……”兰站在房门外,极大的风猛地卷入了室内,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飘洒起细雨。她出神地站在那里,凝望于他的背影。
                  他迟疑片刻,“或许……是在下唐突了……”便要进屋。
                  兰闭上眼,喃喃道,“我……不记得了……”
                  


                  14楼2012-05-08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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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再次狂乱地翻卷入屋,工藤新一依旧清晰地听到这句近乎叹息的声音。他猛地顿住了脚步,瞳孔在一瞬间睁大。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很近……又很遥远的感觉……
                    痛也是一起痛、笑也是一起笑……
                    不记得了……
                    他僵硬着脚步站在原地,直至听见仓皇的脚步声在身后跑远。
                    动也不动。
                    


                    15楼2012-05-08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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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是……你么?兰儿?
                      会是……你么?
                      心剧烈地绞痛起来,工藤新一捂住心口,兰儿……


                      16楼2012-05-08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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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多雨。淅淅沥沥、稠稠密密,宛若剪不断的秋思,缠绕在人的心上,任你是如何的铁铜之心,亦要化作百转的柔肠,叹息在这多雨的灰蒙蒙的潮湿的气息中了。
                        掀开车帘的一刹那,少年便知道自个儿的心顿时柔软了千百,怔愣地瞧着远处那悠然的乌蓬船、船后一片略显清寂的树林、林后那茅草屋里喧哗的酒客、以及烛火的黄晕幽幽散于纸窗之上……蓦而回神,却已掩不住心底的那份瞬间震撼的悸动……
                        然而教他闪神实在不是那些悠然的风景,即便是那细细如白雾的秋雨,也不曾如此夺慑过他的心神,他望见的,是那仿佛寻觅了年岁多少旬的影儿,着眼一瞬,便已狠狠击中心底的失落与茫然,那份不知名的火热与感动,充斥了整个心房……
                        说实话,那实在不是一个如何柔弱的江南女子,没有江南女子辗转的愁肠,没有江南女子如秋水的柔弱气韵……然而那却也是个极易夺了人心魂的女子,一红衣傲然着身,腰间别着那样一柄精巧的古剑,一身潇洒的江湖儿女的扮装,却在那盈盈的微笑里多了一抹独特的韵味,柔,而不娇娆。仿佛一瞬世间所有的温暖全部汇集于身,浅浅一笑,竟使得光华散尽,魄人心魂。
                        工藤新一见着女子旋身进了茅草屋,鬼使神差地勒马下车,随手从车中抽出一囊银票放于身上,转而对着马儿绚烂一笑,“劈风,你知道该如何做,恩?”语刚落,那马儿竟低低嘶鸣了声,便转身撒起蹄子拉着空空的马车跑远了,不一会儿那华丽的马车已然消失在来时的林间路上。
                        工藤新一眯起眼儿瞧着马车跑远,露齿一笑,“恩……就剩我一人了呢……”劈风都已回去了,他还真是孤苦伶仃一人行呢!潇洒地晃晃脑袋,道不清为何,他已转身就向那林旁茅草屋走去,身上零碎地砸了些儿细细的雨丝,倒也是沁得人心凉丝丝的,好不舒爽!终于不想要再睡了呢……低低一笑,人已步入昏黄的茅屋之中。
                        抬眼环顾周身,人声喧哗。不知是何故,这小小的酒家之内早已满客,众人笑语不断,红烛嘶嘶地燃烧,小小的酒家竟意外地温暖起来。清酒的醇香飘散在空气中,混杂着丝凉的细雨以及泥土青草的气息,倒是别有一番特殊的滋味儿。
                        轻轻叹了声,这江南果真便有那么一股子儿京城没有的气息呢……忽而一笑,此般看来,江南多情愁倒也不见怪了……
                        “客倌里请!”迎面跑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计,眼儿笑笑,是那种清澈的味道,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在这江南的邻村里果真便没有什么风尘的味道?瞧了眼那恬真的小伙计,工藤新一的唇边不由轻轻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来,一颌首,便跟着那伙计朝内屋走去。
                        伙计儿回头望见的,恰好便是少年唇边温和的微笑,心儿一跳,瞧着这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已是满目褪去稚嫩的内敛之色,心底微微有些许道不清的叹息以及浅浅的羡慕之色,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有这番稳健的神态?再对上少年俊美的眉目,叹息了声,伙计回过头去,罢了,光是人家那俊美的脸便是自个儿没有的呢!
                        一边儿向着里屋走,一边不由地说开了,“客倌来得好巧儿,屋里刚刚坐满呢,去里屋院里那儿临时搭起的位席可好?在廊间,那廊可宽,雨倒不一定下得进来,只怕微有些风……不过风景很不错呢,方才也刚刚有位女倌过去……”
                        工藤新一温声应道,“好。”
                        伙计回首一笑,转身推开一道门来,随着木门“嘎吱”一声的开启,工藤新一本是悠然的脚步蓦然顿住了。
                        该是说惊艳,或是沉沦呢?
                        那一瞬间。
                        女子悠然地坐在廊杆之上,斜倚于一旁,红衣的衣角翻红如大朵血色的牡丹,在如此浅灰色秋雨的背景里,泰然得一如唯一的光亮,远方苍茫的夜色深幽,然而女子周身的一圈却仿佛围绕着温暖的气息,廊前高挂的红色灯笼,似是将所有的微弱明灭的光辉集中在女子身上,一瞬间只觉得女子的身影光亮无比,比那烛火都要魄人三分。
                        女子仿佛世间只剩其一人,安然美好,悠然而自乐,吟清亮乐音,那声音顿叫工藤新一心中激荡三下,就此沉沦。
                        少年终于在很久很久以后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如此甘之如饴、心神狂乱,因为,他已沉沦。
                        早已在最初凝望的一眼中,完完全全地,坠入,万劫不复。
                        


                        21楼2012-05-08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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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木头门开启的声音,女子悠然回过头来,是美貌到让人心生舒服的面容,但也并不是如何美艳到惊世骇俗的倾国容颜,却在她盈盈一笑的瞬间,天地一切幻化无影,黯然失色。
                          少年就那样定格在细雨飘飞的江南秋季里,怔怔地丢失了自己整整一颗心。
                          “啊,又有人来了么?”女子见人倒不吃惊,反身轻松跃下廊杆,对着小伙计微微一笑,“小二哥,我的清酒可拿来了?”
                          伙计脸一红,微显无措,“客、客倌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个搭把手的,还不是小二呢……”
                          “以后便是了么。”女子理了下飞散的发稍,眼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极其漂亮的单凤眼,因此带了些许跳跃的色彩,灵动万分。
                          “啊……那也是……”小伙计憨羞地笑笑,“那客倌稍等,我这就去拿来……”一边对少年道,“这边儿就是了,客倌意下如何?”
                          她的眼这时才一道落在少年身上。
                          俊秀挺拔的身形,面庞倒是意外的年轻,因而那身上的一股子深藏的沉着气息,便硬生生显得突兀了。
                          想必……是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吧,才能在如此的时候,身上便已没有了稚嫩的感觉……兰失神地想着,就如自己一般,过早地踏入尘世,不得不学会应对呢……
                          一个闪神,再抬首,却见少年一瞬间咧嘴嘻嘻笑了起来,夸张地一作揖,袖子直要触到了地面,声音跳跃地道:“小生有礼了——”
                          兰怔怔地对上少年抬起的漆黑眼眸,他身上方才的那一抹沉着气息早已消失不见,笑得一如一个顽童此般灿烂,眼睛带点儿趣味儿,嘴唇也毫不知掩饰地高高上扬,俨然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富贵公子哥儿的模样——哦,不,他少了那些公子哥儿浓重的金钱味,反倒更显纯真。
                          兰蓦然开始怀疑方才第一眼那个嘴角只是噙着淡然沉稳笑意的少年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她的错觉呢……
                          嘴儿一瘪,“唉……姑娘儿你都不理在下么?好歹在下也是如此卖力地行过礼了呀,决计不是什么登徒子儿才是啊——莫非……莫非在下生了一张登徒子儿的脸么?不会吧——”少年惊诧地抚上自己俊秀的面庞,眸光跳跃地闪烁着,仿佛慌张万分的模样。
                          兰突然扑哧一笑,“见过公子了。”水袖一扬,算是回礼。
                          工藤新一这才大大地舒了口气,展眉一笑,“在下工藤新一——”话音未斩断,两眼期待地望着兰,似是想要她接口说些什么。
                          兰仅是赞了声“不错的名儿”,便不再多说什么,撇开眼去接过小伙计匆匆拿来的酒壶,反身便于桌前坐下了,悠然地为自己的杯里添满了酒水,这才抬眼瞧着呆立在一旁的少年,欢笑出声,“工藤公子请坐便是,无须太多的礼节。”一边便仰首优雅地吞下一杯清酒,眼依旧是灼灼清亮。
                          工藤新一目瞪口呆地瞧着眼前女子丝毫不知掩饰地悠然品酒,半晌才在她对面坐下,迟疑半晌,见她依旧没有半分想要说出自己名儿的样子,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得知姑娘儿的名姓呢?”
                          持着酒杯的玉手微微停顿片刻,女子抬眼扬起一抹笑来,“兰。”
                          “……兰?”工藤新一侧首低喃,将此字于唇中回味半晌,轻叹,“幽兰花,在空山,美人爱之不可见,裂素写之明窗间……幽兰花,何菲菲,世方被佩资簏施,我欲纫之充佩韦,袅袅独立众所非……幽兰花,为谁好,露冷风清香自老……”那一刻他眼底滑过的万缕流光,仿佛倾尽半生之力,沉迷而浅醉。
                          吟酒的人儿微微一怔,再次掠眼而去,只见少年嬉笑不再,眉宇间清清朗朗的沉稳意味,倒教她心儿再次突地一跳,慌忙撇开眼去,平复突如其来的心跳。
                          于是风也仿佛凝固了一般,细雨亦再打不进二人的百转思绪,就这样默默然相伴而坐,听闻屋内众生的喧哗、廊内烛火虚无缥缈的燃烧声、耳畔淅沥不断如往生的雨音,直至天明。
                          后来当工藤新一再次回想到初识的这个夜晚,虽说对话不过尔尔几句,但他却知晓,那是一个令双方沉迷许久的夜晚……无须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22楼2012-05-08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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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只觉雨日连绵的潮湿已然散尽,气息中已多了一抹阳光微暖的味道。
                            几近天亮时分才回房小睡的兰已起身,直至柜台处,摸出一锭银两置于那伙计面前,便反身要走出酒家的大门,在那瞬间忽然忆起昨夜种种,微微迟疑片刻,心下竟略微有着不舍,回眼匆匆一望,毅然转身离开。
                            罢了,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何需如此惦念?
                            拎过包袱,兰到马厩处牵处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纵身跃上,调转了方向便匆匆奔离。
                            工藤新一倚在树上瞧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微微一叹,“唉……这是怎地?竟有了想要跟上的念想呢……真是糟糕……”话是如此,人却已掠身而去,悠然地跟于女子身后,一边再不住地暗训自己,“真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儿呢……”真不知说这话时,他那太过于灿烂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儿?是真的不甘愿么?无人知晓吧。
                            “耶?她也是进城么?真是好运哪,也省得我再跑一趟的时间。”工藤新一落在地上,瞧着女子跳下马来,牵着马儿进城时,不由自言自语地喃喃几句,忽而灿烂一笑,“真是老天眷顾呢!”想到这里,便停下跟随的脚步,突地换了方向朝着与女子的反向走去,“这样的话倒也不急了,先去办正事儿吧……”叹了口气,工藤新一万分悠闲地晃着身子朝着苏州府的衙门里走去了。
                            “站住!”两个守官怒斥一声,拦下他的去路。
                            工藤新一眯了眯眼,转眸就瞧见了正从衙门里走出的人影,叹了口气,扬高了声儿唤道,“服部将军,你可还真叫我好找啊……”
                            两个守官一怔,赶忙回头望去,就见那个俊美无铸却又清冷无比的服部将军顿住了脚步,转眼向这儿望了过来,片刻,举步而来,淡淡道,“你来了。”
                            两个守官心下一惊,匆忙收回拦在工藤新一胸前的手,讷讷退到一边,虽说不知这是何人,但既然是与京城来的大将熟识的,便一定是身份不小的贵客。
                            工藤新一瞧着二人惊慌失措的面容,倒不为意,反是似笑非笑地瞥过服部平次,道,“你倒是好身份儿呢……看把他们吓的……我说句话都不管用,您大将军一来,倒是即可见效……”
                            服部平次似是没有听见他的戏谑语气,反身掠袍便继续走了,“既然来了,随我走一次。”声音平淡清缓,教工藤新一哑然失笑,“嘿,”一边随即跟上,一边为难地摸摸下巴,道,“似乎和叶已经向父皇请求赐婚了呢……”
                            身旁人脚步微微停顿片刻,若有若无地“恩”了声,继续前进。
                            “可是……”工藤新一笑得越发灿烂,“亲爱的大将军,那未来的驸马爷似乎不是你啊……”敏锐地觉察到身边人蓦然的情绪波动,他收敛了笑意,微微叹息了声,“跑到我的寝宫哭了好大的一场呢……说是派人寄了急函予你,等你二十日,却毫无音训——她死心了。”最后一句再无嬉笑意味,工藤新一站定了脚步,定定地看着身旁半阂眼的人,即便他周身散发出一抹清淡如水的气息,然而他却知道,这个男人已然心神大乱。
                            微叹了口气,“她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要或不要她……可你却没有回音……”于是瞬间天踏地陷,心已死,情已断。就此决绝,挥袖而去。
                            服部平次顿住脚步,半敛眼眸立在那里,记忆里那个万人捧于掌心的公主,似是娇纵无礼,频频纠缠于他,教他再是如何淡情之人都感到无尽的厌烦,然而……
                            “我……我看天有些凉了……这、这衣儿你拿去吧……”少女敛着眼眸酡红着粉颊,手里托着一件细心叠好的厚衣,局促不安立于他的面前。他仅是淡瞥过一眼,语气疏离道,“多谢公主厚爱,只是臣不畏寒冷,这衣还是送予他人吧。”他内功深厚,自可御寒,何需如此?语罢掠身而过,不再相看……
                            她一直要与他吵架,或者说……实则仅是她一人忍不住大骂:“服部平次!你怎是如此寡情之人?我待你莫是不好?你为何总要这样对我?不言不语,不怒不笑,你是否知道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低垂着眉眼不作应声,待她喘气之时,淡淡抬眼道,“公主累了,臣告退。”转身便走,毫无留恋之色。可是最后还是少女忍不住来找他,再缠着他,仿佛前日那次“决裂”并未发生……
                            “你……你要走了么……一路小心……”她拉着他的衣儿,终于忍不住在众人庞大的送行队伍里悄悄落了泪,“打仗时要当心……安全最重要……不要生病了……我让他们准备了补药,要时常喝着点儿……”眼见大军要走了,她随着他的前进一步步向前迈着,语气不由开始急切、小手下意识地将他的披风抓得紧了又紧,无比眷恋惆怅的神色望于他,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松了手,那一瞬间,他的披风因无了拉扯而倏然扬起,遮去了她满面的愁思,隐隐约约的,他仿佛听见谁呢喃了句,“我等你……”
                            我等你……
                            等你……
                            等你……
                            拳头不自觉地握了起来,信函么……仰起头对着天空,半月前他还在边关,某日的确有人送来一封急函,道是公主送来的,他无奈本要去接,却忽然传来战事的捷报,便作罢了,后来……后来如此繁忙,又怎会想起那小小的一封极不起眼的信函呢?
                            是么。他没有回音,彻底寒了她的心……
                            忽然觉得多年未曾波动的心房隐隐抽搐着疼痛起来,清冷的少年将军咬住牙,现今……现今不是时候……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他要保卫疆土,护卫天子……不是时候。
                            再次睁开眼,又是一谰清冷之色。
                            “走吧。”淡淡开口,他忽略心底深切的疼痛,默然前行。
                            工藤新一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该……说些什么呢?
                            二人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23楼2012-05-08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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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怀歉意的续文分割线~~~~~~~~~~~~~~``
                              随着服部平次在苏城里状似漫无目的地闲逛,工藤新一倒不着急,反是颇有兴致地左右观赏玩乐,左手逗逗鸟雀,右手掂掂玉器,优哉闲适。
                              终于进入了一小巷之中,工藤新一这才凝神观察起四周,而后微微挑起眉来,斜眼望向身旁的男子,呵,他竟然会进此等烟花柳巷之地?倒真是奇特啊。
                              反观服部平次,即便是自己带头走入的,却不见面上有任何表情,神情漠然一路前行,女子娇嗲的嬉笑声充耳不闻,平静地一如只是走在无比平常的小桥流水人家罢了。
                              终于站定。服部平次抬手对着眼前的大门轻敲三下。片刻,便有迅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然后大门应声而开。
                              工藤新一脱口惊声一叫,大声赞叹道:“好一江南绝女子儿!”此等略带轻佻的惊叹声引得那女子迅速挑眉朝他这儿望过一眼,又转眸凝住服部平次,见服部平次微微颌首,方才退了一步让二人一同进来,只是眉头还是轻微地皱了下,轻巧地避开工藤新一站到服部平次另一侧去,方才低声在服部平次耳边问道,“公子,他是……”
                              “无碍。一切如常便是。”服部平次淡道。
                              “是。”装扮似是烟花女子却眉眼坚毅的中森青子轻声一应,转眸对上工藤新一兴味十足的打探目光,依旧是忍不住蹩眉撇开视线去,心里对这状似无礼的目光厌恶地紧。
                              进了内房,紧密围凑的众人一见服部平次,纷纷慌忙起身行礼,片刻才注意到将军身旁一个悠然自得的俊美少年。只见他神情自若地走到众人所坐的位上坐下,抬手倒了杯茶就一饮而尽,一边戏谑的目光瞅向服部平次,“环境还真是不错呢。”
                              众人惊疑,统统转而望向服部平次,却见他并无反感之意,仿佛未曾看到少年的无礼,淡然道:“开始吧。”
                              “这……”微微不安地将视线瞥向桌旁优哉的少年,众人实在觉得这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守口如瓶之人!
                              “无碍。”服部平次掀开衣摆便坐下了,“诸位请坐。”
                              迟疑地互望一眼,众人还是依言做下了,对上工藤新一的目光依旧有着打探猜测的味道。
                              “请开始吧,不用管我。”工藤新一挑挑眉尖,随手从桌上拿过香蕉,转身从床塌上躺下,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散漫地阂眼。
                              众人皆大惊。
                              “说吧。”却只听将军未有一句不满,众人只得收回惊诧目光,逐渐开始汇报的工作……
                              服部平次坐在那里,面色平静,毫无一丝波动之气,只是手微微地蜷曲,泄露了他些许的心思。
                              优哉躺在床塌上的工藤新一眯起眼注意到了服部平次情绪的波动,若有所思地抬起眼来盯住平次的侧面,眸中不经意地掠过一抹沉思的神色,而此眸光却在转而对上那名为“中森青子”的女人略带诧异的眸光时猛地收回,反是换上了更显优适自得的表情,带着笑意与貌似轻佻的眼神回视于青子。
                              青子一蹩眉,猛地厌恶地扯开眸光,心下怒斥自己道:怕是眼花了吧?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贵公子,怎地可能露出那样淡定沉稳的一面?于是不再多想,反将思绪重新移回正在讨论的事情上面。
                              “公子,怕是明的不可,暗的……也只怕是会无功而返。”那头的一成年男子模样的稳重之人轻轻开口,眉端夹得死紧,未曾松开。
                              服部平次阂着眼静等。
                              那中年男人果真再次开口:“明的……怕是要被他们得了进犯的借口,若因此而使得百姓陷入苦难之中……应当不是我们所愿。”
                              服部平次默然不语。
                              “而若是暗的……”顿了顿,“那蛮夷奸诈地紧,不知为何总能猜到我们的行动,这回怕是也算准我们只有走暗的这条路,因而早已设下了陷阱让我们去跳了……”
                              话落,一时间竟无人再出声,都为眼下的形势焦虑着,却有一人例外,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顺手丢飞了香蕉皮,然后慢吞吞地扯着目光朝那桌旁瞅了许久,忽然抬手指住一个老者,勾了勾手指,悠然道,“嘿,那边的那个白发老头,不是我说你哪……这么费力的事儿你这般大岁数了怎能还参与呢?还是帮我拿两个果儿过来比较合适吧……”
                              


                              26楼2012-05-08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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