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0
雨还在下,当艾欧里亚和穆找到米罗的时候他依然维持着坐在护栏上的姿势,看着眼前的大楼一动不动,明知道他想见的人已经离去,却仍继续等待着。
“米罗!!”
艾欧里亚冲上前拉住米罗,却意外的发现竟拉不动?而且,米罗的眼神虽然有神,却丧失了平日里的生气?双手紧紧的抓在护栏上,脸色过分的惨白,在这种天气下也是理所当然的,可米罗却在这里坐了大半天之久,除了脸色过分的惨白之外,其他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当然,这只是表面而已!
这是,穆撑着伞走过来了,自是也看到米罗的这种情况,见到这样的米罗,穆下意识的伸出一手张开五指在米罗眼前晃了晃,边叫:“米罗?”
“米罗!!!”艾欧里亚抓着米罗的双臂大力的摇着,也呐喊着他的名字,无奈米罗仍无动于衷。
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米罗他还是第一次见,不,应该在这次回来之后,米罗的种种行为都让他意外,再看他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所注视的地方看去,穆知道他在看什么,同时也无比惊讶,总觉得自己这一次是不是太过粗心?竟然忽视了米罗的感情,从之前种种迹象,包括这一次,穆深刻的了解到,米罗爱卡妙怕是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察觉到这一点的穆,下意识的睁大了双眼,像是突然领悟到什么,急忙回过头重新凝视着米罗,结果就如他所猜想的那样,他应该早一点发现才对的,没想到如今才突然惊醒。
推开艾欧里亚,在艾欧里亚惊讶的目光下,穆走到米罗的身前,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他问:“你爱他,对吗?”
艾欧里亚有些好奇的看着穆,对穆的话题很是不解,这一点他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可没想到就因为这句话,米罗缓缓的抬起头来,虽然有穆的伞替他遮挡了雨,可早已湿露的头发贴在脸颊上依旧有雨水顺流而下,他微微翕动着唇,分不清是想说什么,还是因为颤抖,因为他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嘴唇泛白没有一丝血色,也许艾欧里亚不明白穆的话中含义,可是米罗却不会不明白,因为那句话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穆就这样直直的看着米罗,仿佛是在等米罗开口,而艾欧里亚的目光直视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终究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米罗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该怎么办?”是问穆?还是在问自己?米罗不知道,直视他那原本美丽的眼里此时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即使是在雨水的作用下,穆还是清楚的能够辨认出那是从米罗眼里形成的。
更让人惊讶的是米罗的语气,不但虚弱无力,更带着一种让人心酸的哽咽,别说艾欧里亚,就是穆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米罗。
艾欧里亚张了张口,努力的压下内心的激动,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转向穆向他求助:“穆……”
没有理会艾欧里亚的求助目光,因为他和艾欧里亚一样,担心的问题都只有一个,于是,他说:“可是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米罗,你不应该爱上他的。”
艾欧里亚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他愣愣的看着穆,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那个温柔、体贴的人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番话来,就算是他也明白这种话在这种时候对米罗无疑是最残忍的。
米罗咬着颤抖泛白的唇,缓缓的垂下了眼帘,然后才十分艰难的说:“但我还是爱上了,也许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爱上了,而且已经收不回来了,明明一而再的警告自己不要去爱,可是还是爱上了,爱的无可自拔,再也没有退路了。”
像是说给他人听,又像是在自述,米罗声音中充满了空洞和绝望,令穆和艾欧里亚不禁心中一颤,眼前的米罗让他们陌生而心疼,曾经几时米罗如此软弱、低声下气过?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阳光般桀骜不驯的米罗吗?
穆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周旋于无数女人身边却从不动情的米罗也会有爱上人的一天,而且还是爱上了一个同性,更甚的是对方竟然还是他的仇敌?而最终让他无言的还是米罗的态度,他到底付出了多少?该哭还是该笑?纵然博学多闻的他,第一次不知该如何面对,转向艾欧里亚,然而,对方比他更茫然。
就在这时,有些茫然的艾欧里亚突然眼神一亮,指着穆身后说:“你看。”
穆闻声于是回过头,一辆白色兰博基尼跑车正向他们驶来,准确的说是驶向他们身侧的大门,而门里正是欧若拉公司本部大楼,就算不用谁去说,也知道坐在跑车里的会是什么人,也就在这时,坐在护栏上的米罗再一次起身。
白色的兰博基尼在三人面前停下的时候,艾欧里亚愣住了,穆也愣住了,唯有米罗还算正常的凝视着那辆熟悉的车,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凝视车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雨势已经减小许多,只有小小的雨点……
没有人知道过去了多久,而跑车驾驶座的门打开的声音让他们的精神下意识的在瞬间紧绷起来。
红色长发的人才驾驶座走下来,身子笔挺,一身与生俱来和独特冰霜气质让人不敢逼视,穆和艾欧里亚更是一惊,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靠近这个人,那个人离他们只有一米远的距离,当然能够很清楚的看见他的容貌。
在卡妙那没有温度的冰蓝扫视下,穆和艾欧里亚同时不禁打了个寒颤,都暗暗欣慰着幸亏对方只撇了一眼,天知道在他那不似凡人该拥有的眼神长时间的注视下会怎么样,他们也都觉得那片冰蓝很美,却改变不了那没有丝毫温度的事实,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做到那种毫无感情呢?他们当然没有时间去思考,因为那片冰蓝已经停留在一个人身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时间仿佛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至少艾欧里亚和穆都是这么认为的,而米罗,只是看着卡妙,什么也没说,至于卡妙,双手环抱于胸前,依靠在车身上,就那样看着三人,死一般的沉寂笼罩着四人,也都各自怀着不同的想法在保持沉默。
终于,也许过了好久,可实际上只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卡妙放下环抱于胸前的手,站直身来,转过身,打开车门竟是准备离去?
“等一下!!”沉默已久的米罗终是在卡妙上车的前一刻开口,声音不似之前那般软弱和无力,充满了坚定和有礼。
于是,卡妙停下了动作,却没有转身,只是微侧过脸。
米罗如愿的看到卡妙没有离开,可是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开口?又或是该怎样去开口,他在这里等待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机会吗?为什么机会来临时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是觉得没有介入的空间,艾欧里亚和穆意外的同时保持了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