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滕玉莲,一个初涉情爱的女孩,单纯得象一张白纸,还不知道恋爱的滋味,有的只是如何昆那样的帅男生的青涩的追求。她的爱情理想,一定是如周文雍和陈铁军一样同生共死的,或象马克思和燕妮一样伟人的爱情,而不是拘泥于小我的你侬我侬……
江波于她,初见,那是个没有被敌人的酷刑摧垮的值得挽救的**同志,她打破了做为女孩的矜持,却不后悔;
然后,那又是个为**能够放弃近在咫尺的小家幸福的让人感动的战友,为此,她把父母给她的随她成长的珍贵玉坠,连同祝愿一起送给了战友的孩子,以慰其心,她不觉得可惜;
再后来,那又是个能言语把握局面,以雷霆之势震摄敌人保护同志,机敏灵活又不拘泥于原则的固执的家伙,让人佩服,又有让人操心的莽撞。他们共同应对困难,在没有路的情况下硬是打通一条路,一条让他们为党有所做为的路。随着他的人格魅力完全显现,他的缺点和优点,以及坚定——宁可牺牲也不能不做为。也许,不知道是哪个瞬间,或几个瞬间,他的行为及语言,暗合了冥冥之中爱的理想,她毫无防备地被他侵入了心池,种下了一粒爱的种子,在她那难得为自己所想的狭小私人空间里,滋长起来。
她从未想过会爱上他,他没有何昆的帅,没有城里同学的儒雅,他有乡下的妻室,他已为人父,他是个野小子,一切看似皆不可能。
然而,心灵的契合,就在不经意间。就象在芙江,临离开她小屋时的对视,他那自负的眼神,在她面前不知不觉表现出来的得意,想在她那里赢得赞赏的意念,他们已经互相赞赏,他需要她的肯定。
她爱上了,不能表白,只能在心里和自己问答,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然而,他面临危险了,救他——同志,**的财富,只有这唯一的解释,心指引着她,不顾自己会身处何种境地,她成功了。
又见云开,她独立河边想着心事,欣慰着。他来了,坚定地走向他,他又犹豫了,为什么?他走近了,凝视着她,那么深的眼神,前所未见,看得她慌乱、害羞,她靠近他,心贴心的温暖,驱走寒意,驱走梦魇,他是活的,她确信了。
她生气,为了他太看轻他自己,为他不明白他在她心里的那份重,她要他明白,他已经不是为他自己而活。
她说了:“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简单的字,含意无穷,她不舍,为**的不舍,也有为自己的不舍,他能懂吗?哪怕懂一分吧,只要他珍惜他自己。
天地无光,只有这句话闪电般划过天空,他傻了,从没正视过,她这样冰清玉洁,象一朵雨中白莲,却为他这样伤心,他悲痛,也为她的痛。
第一次表白,她是要他活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不要羽化而登仙,不要那么轻率。
和他一起几年了?她想着,每天,他们在敌人面前是情侣模样,你侬我侬,笑语欢颜;独处时,他们谈工作,谈思想,谈战况,是同志、战友。她和他,亲人一样,却刻意不刻意地保持着距离,不去想那也无暇细想的情愫。
不能等了,出叛徒了,冒险发报,门外有人……,他脑中一闪,突然吻住她,放下发愣的她,他警惕地观察门外动静,转身再看,已是满面红晕、紧抿双嘴的红颜,他不好意思地解释,她打断他,了解了,为了工作,但这一晚,都是会脸热心跳吧。
然而,转天,他们就站在死神面前,他们暴露了。又一次面对死亡,不是他自己,有她陪伴。他们要为党做最后一件事,然后就是永别,生离死别,她心痛,朝夕相对的人啊,这一眼就是就永别,诉说吧,又从哪说起?不需要语言,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拥抱吧可敬可爱的人,亲吻吧我心灵的爱人,让这吻留下我们生的印迹,给我勇气,足以,让它伴着我的爱,我的灵魂,升到另一个世界,我们还能互相认得吗,还记得前世的你吗?
第二次告白,她要他知道,他并不孤单,她是他忠诚的**战友,她是能和他肩并肩共赴死亡的知己,她有着和他一样的敢于牺牲的情怀,唯放不下他的是她的心,她要把她的心连同那一吻一并真实地献给他,她要他知道,她愿意和他一道在刀尖上跳舞,她的信念坚定,感情是真挚的,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