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灵一梦
林忠跑进来道:“老爷,赵姑娘来了!”
众人还没反应出林忠所说的“赵姑娘”是谁,早有一人在林忠进来之前就奔了出去。那股仙灵的气息李逍遥又怎会不熟悉?虽有林月如朝夕相伴,但那白色的倩影又有谁能从他心中抹掉?何况有李忆如这个女儿,又怎能不让李逍遥睹人思人,感慨伤怀?
李忆如发现李逍遥不见时,林月如也已跟了出去。只见李逍遥御剑飘在半空,双手张开。由于是望着背影,林月如不知道李逍遥是什么表情。但是在李逍遥的面前,
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宛如雪雕玉塑。她梳两条长过膝盖的大辫子,被脚下清风吹动,向身后飞扬着。她的容貌清丽圣洁,并不需要多少描述——因为除了认识她的林
月如等,在地上的人们见了她的面容,都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对她顶礼膜拜。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没人看见她的嘴角上扬,但就是觉得她笑了。纵使西施沉鱼,昭君落雁,貂禅闭月,贵妃羞花,和她这浅浅的一笑相比,又能有什么稀奇?李逍
遥的飞剑一厘一厘地向她靠近着,而她也始终飘浮在原地,静静地等他的到来。终于,李逍遥的眼睛来到了她的额头前寸许处,她又淡淡地笑了一下。
李逍遥张开的双臂忽然收紧,将她拥在了怀中。她也没有反抗,轻轻将头枕在李逍遥肩上。李逍遥同样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他的手抱得很紧,几乎有尽了所有的力
气,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再失去她了。而她,也许是暗暗使出了“金刚咒”吧,对李逍遥如此大力的拥抱,并没有不舒服的表现。
所有的人都听见了,李逍遥——曾经叱诧江湖,令天下妖魔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剑客、武林盟主、蜀山仙剑派第二十七代掌门,竟然在半空中,拥着那女子,哭了,而且哭得很大声,哭得很久。
她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一颗红色的小光球从她指尖渗出,飘到了李逍遥的灵台,忽地散开,又慢慢聚拢,渗进李逍遥的身体。那是“灵血咒”,女娲族后裔与生俱来的本领,能够使人心神安定。李逍遥用哽咽的声音道:“灵儿,你到哪里去了……”
没错,忽然出现的正是李逍遥的发妻、李忆如的亲母、南诏的公主赵灵儿。赵灵儿轻轻推了推李逍遥,但李逍遥把她抱得更紧了。李逍遥道:“灵儿,我决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赵灵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脚下轻风收敛,她就让李逍遥抱着,两人缓缓降落地面。
林月如和阿奴急忙奔过来,林月如道:“灵儿!你真的没死!”阿奴道:“公主!你真的没死!”她俩是同时说出话的,此时李忆如也奔了过来,她望着赵灵儿绝世
的面容,讷讷地叫了一声:“娘?”李逍遥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不再抱着赵灵儿,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李逍遥拉过李忆如,道:“灵儿你看,这是忆如,我
们的忆如!你看她和你长得多像……”
李忆如这才真正确定眼前的仙女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哇”地一声,扑进赵灵儿怀里哭了起来,她道:“呜……娘,你为什么不来找忆如啊!忆如每年生日,爹爹和
月如娘亲还有外公和婶婆都会让忆如许三个心愿,忆如每次都会祈求能见到娘你啊!”赵灵儿的眼角有些湿润,道:“好孩子,娘这不是回来了吗?乖,别哭了,今
天是你的生日,咱们应该高高兴兴的才是呀。”李忆如擦了擦眼泪,啜泣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赵灵儿走向呆立在门前的林天南和李大娘,道:“婶婶,林堡主,灵儿回来了。”李大娘也是老泪纵横,道“灵儿呀,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啊?逍遥寻你不着,非常痛
苦呀!我们都不愿相信你已经……老天保佑,你终于回来了……”李大娘泣不成声,林天南道:“灵儿,你回来就好,大家都进屋坐下说话吧。”
虽然林天南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种种,但他对赵灵儿还是没有太多好感。毕竟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李逍遥闯进了林月如的生活。林月如命丧锁妖塔之事,也是因赵灵儿而起。幸好圣姑救回了林月如的性命,否则恐怕林天南会痛恨李逍遥与赵灵儿一生一世。
添酒回灯重开宴,李忆如坐在中间,赵灵儿坐在她旁边。李逍遥坐在赵灵儿身旁,林月如坐在他的另一边。阿奴道:“公主,你看忆如和你多像呢。”可不是吗,赵
灵儿和李忆如并排坐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只是赵灵儿还保持着当年十六岁的样貌,这么一来反倒让人觉得李忆如更大了。虽然众人都已吃饱,但赵灵儿
的归来,使大家有重新有了兴致,再次开怀大吃。但赵灵儿只是看着大家吃,自己一点食物都没动。李忆如道:“娘,你怎么什么都不吃啊?”赵灵儿淡淡一笑,
道:“娘不饿,孩子你吃吧。”李逍遥道:“灵儿,你这些年都在哪里?”赵灵儿道:“我……”
事情要从十八年前说起。
那时赵灵儿临盆不久,不待身子完全恢复便要去大理的女娲神殿祭拜她的母亲巫后。不料拜月教主杨登突然亲自帅军队突袭并攻破大理城门,与大理军队展开了惨烈
的巷战。赵灵儿在李逍遥和阿奴的陪同下来到大理城外,由李逍遥在南诏军队的阵势中杀出一条血路,由阿奴护着赵灵儿来到了白苗精英死守着的女娲神殿。就在杨
登得知赵灵儿归来的消息赶到前线,眼看就要冲入女娲神殿之时,神殿内突然涌起了五彩神光。
原来在更早的二十八年前,通过女娲秘术“回魂仙梦”返回过去的李逍遥只身解救小公主,取回女娲神兵天蛇杖,助巫后出牢笼。与此同时,有一个苗女也只身来到南诏。这个苗女就是后来的白苗族长阿蛮,也就是阿奴的母亲,巫后的忘年好友。
阿蛮本想趁杨登煽动军民要挟巫王时潜入皇宫救巫后,但到她地牢时已是人去牢空。毒倒一个狱卒一问,才知被李逍遥捷足先登。于是阿蛮顺手送那狱卒往生极乐,接着来到皇宫外打算接应巫后和李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