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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颤抖的你让我心疼不已，或许守护你，便是我出现在你身边的意义
“为什么我们要迁移？这里草地富饶、天敌又少，是再安乐不过的天堂了，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危险的迁移？”
要知道，那可是一条布满死亡的路途。
一般只有在栖息地生存条件恶化时，族群才会做出‘迁移’的无奈之举，通常能够活着到达并且在来年回来的，可能都不到当初出发时的四分之一，那完全是用死亡和尸体铺垫出的道路。
“你也看到了，今年的秋叶草原的冬天比往年来的要早些，而且地上的草很多都已经枯黄了，如果要在这里过冬的话，今年冬天大家可能都要稍微挨饿了呢。”
佐江扒了扒蹄子下的枯草，对着阳菜耐心的解释道。
“可是这也不是必须迁移的理由，或许留在这里冬天会比较艰苦一点，但是迁移的话，绝对会死掉比留在这里更多的羊，一路上可都是饥饿的猎食者在等着我们呢。”
“阳菜你还不明白吗？羊王会做出这样决定的理由，其中所蕴含的深意——物竞天择、优胜劣汰。”
仅仅是这八个再普通不过的字，就让阳菜瞬间苍白了脸的失去了以往的慵懒闲适，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质问的看着佐江。
“我们真的安逸太久了，当初我们的祖先被豺狼虎豹环绕，却依旧能够活下来并努力的繁衍生息，而现在的我们…………”
那天不过是五只狼而已，羊群却几乎要遭遇灭顶之灾，如果那时没有南的突然出现的话，可能现在秋叶草原已经没有了前田王族的羊群了。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父王、父王他为什么…………”
“阳菜姐姐你怎么了！”
“阳菜没事啊没事，有我在、有我在。”
对‘迁移’并没有概念的敦子不明白姐姐在惶恐什么，只知道这幅模样的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所以也不禁手足无措的惊慌起来.
就连优子也一扫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脸认真的搂住了瑟瑟发抖的阳菜。
颤抖的你让我心疼不已，或许守护你，便是我出现在你身边的意义

“一开始我也无法接受，但后来也差不多明白了，长此下去我们会毁灭于安逸而不是猎杀者。”
能够在来年回来的羊们，经历过死亡的洗礼之后，应该能更好的带领这个族群吧。
无法改变羊王的决定一度让她很气恼，但是冷静下来仔细度量之后，便不得不承认这是残忍却有效的振兴策略，族群已经不能再过着这样闲散而单纯的生活了，谁能保证秋叶草原一直如此宁静，那天的事件不会再次发生呢？
是做等待宰割的羔羊，还是学会在困境中求生，再明显不过的选择了啊。
“阳菜姐姐，到底什么是‘迁移’？很可怕吗？”
刚刚的不惧怕是因为懵懂无知，而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那不是件好事，能让自己姐姐吓成这样的东西…………敦子不自觉的打了个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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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噩梦一样的存在，但是敦子，我会保护好你的。”
白着脸的阳菜坚定的看着妹妹，又如上次面对优子时一样，进入好姐姐模式开启了逞强属性。
族群的上一次迁移发生在敦子出生前，那时候的阳菜也尚且年幼，只知道草越来越不够吃，虽然作为唯一年幼的小公主，她一直都被喂的饱饱的就是了。
而对于父亲当时发布的‘迁移’命令，以及原本愁眉苦脸的羊们听到命令后，都露出了悲伤绝望的神色，她也只不过是兀自好奇并期待着，天真烂漫的孩子只是会对‘远行’这样的事情感到高兴而已。
漫无边际的终日行走、突如其来的凶残猛兽、凄厉惨叫着被咬走的同伴…………
她一直都被几只健壮的羊保护着，但他们根本没有余力去遮挡她的眼，死亡的绝望和飞溅的鲜血，在‘迁移’之路上一直在她的眼前上演。
永远忘不了进入秋叶草原前渡过的最后一条河流，明知道有无数的猎食者潜伏在水里，阳菜甚至能够感受到那无数森冷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上，但前方不远处就是终日以来寻找的天堂，哪怕进入天堂前要先趟过地狱，他们也别无选择的要渡过这条死亡的河流。
她甚至能够看到很多已经精疲力竭，满身伤痕的羊们在和亲人诀别。
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不再努力的坚持一下，明明只要抱有希望就可以活下去，明明已经努力挣扎的走到了这里，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不再坚持、为什么要道别…………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一路走到这里，原本保护她的六只羊也只剩下了两只，见识到了太多的死别，就算是年幼的她——也学会了淡漠，并不是淡漠生命，而是以淡漠的姿态保护自己脆弱的心灵。
当那些和亲人们道别后的羊，一扫之前疲软的面容，似乎要燃烧生命似的，全身都散发出拼搏强劲的气场，眼里带着无谓的勇猛时，阳菜早已沉寂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立即冲向了心头。
从未见过如此悲壮的场面，以至于这一幕永远的烙印在了她的眼里，那些死士们发出此生最后的叫喊，动作整齐的冲向了河流，强劲的蹄子似乎震撼了整个大地，不过一瞬间而已，或许更久又或许更短，他们便在河上筑起了一座‘桥梁’
。阳菜忘了自己是怎么在护卫的帮助下踏上那条‘桥’的，只是当她回过头看向河里那数以百计的羊的尸体，以及贪婪吞噬着这些血肉的鳄鱼时，泪水不自制的便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原来他们并不是真的无法再坚持，或许他们也想要去往对面渴望已久的乐园，可能他们也希望拥有活下去的权利，但是那些一向胆小懦弱的羊们，抛弃自己天生软弱的秉性，变成了无谓死亡无所恐惧的死士，只不过是想要把‘生的希望’，留给更多青壮、年幼的羊们而已，一路走来都被保护着的她也是其中的一个。
那些过往的记忆从未被遗忘，只是随着悠闲的时光被埋藏在了心底，此刻被挖掘出来的它们鲜血淋漓的暴露在了阳光下，证明着它们从未稀薄过的‘存在感’。

“阳菜你逞什么强，我说了有我在呢，我和南反正去哪里也无所谓，肯定是要跟着你们的，你说是吧南。”
“嗯，我也会努力的，保护啊酱、当、当然，还有sae！”
“……优子…………”
阳菜突然觉得这样一脸正经，说着‘有我在，会保护你’的优子，有那么一点点帅，心动不已的感觉，也只有一点点。
“大概过几天，羊王就会宣布这消息了，在这之前，就多享受一下现在的时光吧。”
佐江自己并没有参与过那次‘迁移’，虽然或多或少听族里的前辈说起过，但依旧无法感同身受的明白那种无以言语的惨烈，所以比起阳菜之前的惊惧，她相对来说要冷静的多。
“所以大概就是说，‘迁移’就是——我们族群要去别的地方？”
敦子并不是个笨蛋，稍微想了下她们的对话，就已经大致弄明白了‘迁移’的含义。
“没关系啦没关系~有我和南在的话，不会给小羊你留下太多糟糕回忆的。”
虽然优子的年龄也没有大敦子太多，但她出生不久后就刚好目睹过，一个从她们族群领地路过的羊群所留下的‘丰厚馈赠’，所以差不多也能理解阳菜的惧怕。
“嗯，有她们在的话，最起码能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
佐江倒并不觉得两只狼能够保护的了全部的羊，而且看优子这样子——也只是为了保护阳菜的吧？
“有南在我才不怕~只是，我们还会回来的吗？”
看了一眼一旁虽然羞涩，但努力的挺着小身板，一副‘我绝对会保护你’摸样的南，敦子倒是很不在意这场‘迁移’有多可怕。
她只是舍不得这从出生就待着的草原而已，毕竟这里有她太多的回忆，尤其是那为自己喜爱的河流，也是和南正式相识的，充满纪念意义的地方啊。
“会回来的，我们只是去渡过冬季而已，明年的春天就会回来了。”
没有比秋叶草原更舒适的乐园，如果父亲的意图是想要磨砺大家的话，那么明年就可以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能够回来的，又有多少羊呢…………
“诶~那干嘛费那么大劲跑来跑去的嘛~”
敦子不满的嘀咕了几句，但想到终究还是能够回来的，也就不再纠结于‘迁移’的事情。
看着妹妹如此无忧无虑的轻松表情，阳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大概这次的‘迁移’也要给她留下，一抹灰色的名为‘成长’的色调吧？
一如自己当初一般的，只是她总是要成长，自己不能阻止也无法保护她一辈子吧，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正和敦子玩着，‘我偷看你一眼，你对我一笑’的幼稚游戏的南，多么希望她能真的‘保护好’敦子啊。

“呐，阳菜，你和羊王……是什么关系？我刚刚有听到你喊‘父王’什么的哦。”
优子挑着眉打量着阳菜和敦子，这两只羊似乎隐瞒了不少呢，虽然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对她们似乎除了名字和大致了解的性格，真的所知甚少的很是神秘呢，尤其是自己和南都如此不长进的，几乎同时喜欢上了这对腹黑姐妹，对人家却不怎么了解的话真是有点…………
“小嶋阳菜、前田敦子，我们是前田王族的，羊王就是我们的父亲。”
阳菜很是利落的指了指敦子，完全没有要隐瞒什么的说了出来。
“诶？诶！公主吗？啊酱？！”
比起早有心理准备的优子，南完完全全的吃了一惊，看着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的敦子，完全拨正不回脑回路的感觉。
“我家阳菜也是公主哦~诶不对！为什么阳菜不姓前田？”
小孩子炫耀似的优子得意的很，完全没有考虑当事人是否愿意成为她家的，然后猛然间反应过来似的对着阳菜问道，一副要刺探羊族辛秘的八卦表情。
“唔嗯，父亲答应过母亲的家族，第一个出生的孩子无论性别，都会随母姓。”
这也是当初父亲带走母亲的条件之一，总之不用多问阳菜也能想象到，母亲的出生有多高贵、家族多么的挑剔了，不过能答应这种苛刻条件的父亲，也真的深爱着母亲的吧。
“不过等等，前田羊族？……前田羊族…………啊咧？”
好像在哪里听过的节奏啊，喃喃念叨着这似乎十分耳熟的称号，优子猛然间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优子你想到了什么？”
“啊，没什么啦。”
有点不敢面对阳菜的眼睛，优子只是略微慌乱的摆了摆手，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和紧张。
为什么会是前田羊族，该死的！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当年从她们领地过去的羊群，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前田羊王领导的族群吧…………也就是说，给阳菜的童年添加了些许阴暗面的回忆的，是自己和南的族人………………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她们知道！
哪怕那年南没出生，自己也还小并没有参与狩猎，但如果被她们知道的话会被疏远的吧？
所以说国仇家恨什么的最讨厌了！
并且比起自己，南的身份更加不能暴露啊，否则大概就是‘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们的家族有世仇，所以只能忍痛割爱’的节奏吧……………真是作死的脑补啊！

“优子你怎么了？脸色好奇怪啊，是不是不舒服？”
就算是正在和敦子‘打情骂俏’的南，也发现了自己身旁的好友很不对劲，而阳菜和佐江更是以一种很是奇怪的，让南头皮发麻的深邃眼神看着优子…………
难道是被她们的眼神吓到了？作为一只狼，她是不是该咬死这个不争气的同伴呢？
“我没事，有点不舒服啊，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回去吧南。”
“诶？那回去吧，既然优子不舒服的话。”
虽然很是疑惑为什么优子突然不舒服了，但阳菜和佐江的眼神让南也有点不自在了，心知可能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南也感受了这股奇怪的气氛。
“优子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啊那个，我们明天还是在这里见吧。”
完全无法面对阳菜，明知道自己越这样越显得可疑，但优子却完全没办法让自己从容起来。
“好奇怪啊，优子你刚才是怎么了？明明之前都会死命缠着她不肯走的，为什么刚刚面对阳菜的时候，你会那么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
而且如果自己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就是等于可以趁机告白的机会吗？为什么优子没有把握好，反而急不可耐的逃走了呢？
是的，那绝对是逃走，仓惶逃走的优子让南很不解。
“南，你刚刚没有跟佐江介绍过自己吧？我是说，高桥这个姓氏。”
“没有啊，怎么了？”
南的回答让优子舒了口气，似乎逃过一劫似的表情让南更加迷惑，难道自己的姓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幸好阳菜对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没有兴趣，所以大概没问题吧，呐，南，那只腹黑小羊，有说过什么吗？比如说听过你的姓氏之类的话。”
“没有哦，话说优子你怎么了？好奇怪的样子啊！”
“南，我们有麻烦了。”
优子无奈的摊了摊爪子，八字眉也忧愁的塌了下来。
“诶？！”

敦子还真是天真→_→
小南要看好哦，哪天和坏人跑了就不好了

终于更新了！感谢楼主！这个节奏是又要开始虐了吗？

楼楼大好！文越来越有趣了，话说接下来是要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