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知道这下子玩大了,嘿嘿一笑,摸着脑袋忐忑不安地跟着智真和尚走去。智真长老领着花和尚慢慢走到后园一处僻静角落里,立定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鲁智深,说:“徒儿,你何故半夜不睡,却将院中的建筑大肆毁坏?” 鲁智深苦着脸说:“师父不是叫洒家务必要苦练疯魔杖法,非练出风雷之势方可得授余下之招式嘛?” 智真和尚叹道:“痴儿,你那三招岂止有风雷之威,已有毁天灭地之能!” “啊?”鲁智深大喜,“师父!真的?如此洒家可以得授余下之招式了?” 智者和尚久久凝望鲁智深,突然冒出一句:“智深,你可是真想学那余下的一百零五式杖法?” 鲁智深急急点头。智真和尚叹了口气,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尴尬,干笑一声说:“徒儿,疯魔杖法乃佛门无上降魔神术,为师亦想得窥一二啊?” “师父!”鲁智深傻傻地没明白老和尚话中的意思,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珠直勾勾望着智真和尚。 “你那疯魔杖法……”智真和尚喉间“咕噜”一声,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地道:“那疯魔杖法……只有三招,为师亦不曾学得另外的一百零五式!” “啊?”鲁智深暴怒,身形一跳老高,叫嚷起来:“师父莫捉弄洒家,慈悲则个!” “唉——”智真和尚叹息道:“为师不打诳语,委实只有三招。乃为师静卧松下参禅,梦中遇前辈高僧得授,余下的……委实没有了!” “哇呀呀——”鲁智深狂怒,眼中似要冒出血来,叫道:“如此,师父怎用话语愚骗洒家?气煞我也!” “若非这般,怎能留住徒儿和小施主在寺中小住呢?”老和尚呵呵干笑了一阵,说:“老衲委实有求于你那小施主兄弟,使此手段实在是不得已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哇呀呀!”鲁智深不听还好,一听这话更加暴跳如雷,叫骂道:“老和尚怎如此惫懒,使此江湖中下三滥手段捉弄洒家与我兄弟,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手里禅杖都得“啪啪”作响,却一时找不到东西发作。 “唉!”智真和尚长叹一声,“你我缘尽于此,今日你已收齐宝杖良马,三式杖法也已练熟,可下山寻你那兄弟去了!” 鲁智深闻言脸上一黑,双臂一抱拳道:“如此,洒家去也!”说着冲出后园,直奔后山山门而去。 “智深且慢!”老和尚一愣神,鲁智深已去得远了。智真和尚连忙在后追赶,边赶边叫道:“此中缘由老衲还未细细与你解说呢……智深……” 哪知道鲁智深心头火冒三丈,哪还容得智真和尚细细解说分由,若不是看在他是自己授业师父份上,早挥舞禅杖攻上去了。智真和尚只得高叫道:“智深徒儿!你去往东京可至大相国寺寻老衲主持师兄,定可为你寻一落脚之处!智深……智深!” 鲁智深心中发狂,脚下生风急急向后山门外奔去,眼见得山门犹自紧闭没开,不由得火气冲天,怒叫道:“直娘贼!小小山门也来阻我?哇呀呀——”禅杖一挥,使出一招“排山倒海”,整个人挟着力敌千钧之势,风风火火杀到门口,“轰隆”一声,偌大的山门被他打出一个大窟窿。木片、石头和顶上的横梁一下子全然倒塌,鲁智深也顾不得护住头脸,漫天尘雾中着火般冲出门外,大袖飘舞,转眼间已去得远了。身后智真和尚眼看见鲁智深大发神威,又搞出了一处断壁残垣,山门处变得空荡荡一片,不由得浑身一抖,闭目合十口诵阿弥陀佛不止。嘴里的罪过、罪过说了更是不下上百次,等他再睁眼看时,鲁智深早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