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
文/指间血凉
“我出去了，自己照顾自己。”
“嗯，好的。”
外面是一片灰蒙色。雨几乎是倾盆倒下来，撑着伞都颇显吃力。
她撑着一把红色的长柄雨伞，那是她最为喜欢及爱护的一把伞。雨水将她的身躯打湿，有一丝凉意令她哆嗦了一下。肌肤是苍白色，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埋伏在肌肤下。
她立在一幢公司面前，捋了捋凌乱的深黑色刘海，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进了公司。
她用力将红伞甩了几下，看了看外面依然倾盆的雨，心下怅然。
她是来应聘的，如果面试成功，工资将会狠可观，而生活也将告别饿肚子的日子了。接待员将她安置在一个座位上，用不悦的眼神看了看她。脚上穿的鞋子已经全部湿透，腿裸处的泥泞清晰可见，湿漉的头发与不安的神情，无一不让人觉得这样的应聘者没人会接受。
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面对空旷清冷的接待室，突然就紧张起来。前面没有坐着招聘人员，她一个人被扔在这里等待会见，因为不知道后面将会发生的事，臆想使人无限恐惧与紧张。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好1点。她意识到衣服已经湿到连手机都有了水迹，于是反复对着手机哈气擦拭掉污印。
“戈薇，23岁，职业是无职业？”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利落的板寸头，眉毛浓密上扬，胡子剃得干干净净，打着整齐的领带，那双眼睛却是无比的深邃，像是古井里的水，漆黑不见底。
“不必紧张，是我吓到你了，请坐。”他友好地伸手示意她坐下，又问“你没有任何工作经历么？”
她点点头。
“那你又怎么能肯定这样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来应聘就一定会成功呢？”
她拿出一本简历，示意他阅。
他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将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她被看得有些仓惶，低下头去不知所措。他笑出来，说：“我狠好奇，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人的声音，你一直没有开口讲过话。”
“……我有相关的会计证书与获奖证书，这个工作我是可以胜任的。”
“可是你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没有一个公司喜欢一个新手。难道你20岁毕业后就一直没有找过工作么？”
她不再回答，又将头垂下去。整齐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睑，只露出苍白的肤色。他静静地看着她，心中突然绞痛了一下，又说：“不过，你却是第一个没有迟到的人。相对于新手来说，时间观念更重要，所以你被录用了。”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着光彩，问：“那么我何时可以来上班？”
“明天就可以。时间是8点，请不要迟到了。不过不是所谓的财务会计，只是当我的文员。”
她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那，我先走了。”她起身，向坐在对面的他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然后走了出去。
她撑开伞冲进雨雾里，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伞面上，她感觉她的力道都快撑不住雨水的冲击了。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喇叭声。车窗里是他的脸，此刻正示意她进来。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收了伞，再小心翼翼关上门，尽量不使自己难堪。
“这么大的雨还是我送你回去好了。”
“谢谢。”
“谢什么，这算是对新职员的关心吧。”他笑起来，眼睛像是化开的浓墨，而这浓墨，也在她的心头荡漾开来。
她看到了他胸卡上的名字：人事经理，犬夜叉。
一路上没有过多的交谈，他问她在哪后便一语不发。车厢里王菲反复唱着《红豆》：“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缠绵的伤口……”她安静地听着，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觉得胸腔里流动着一股疯狂的血液，她狠想弃车逃离，她感觉到狠压抑，或许是她的间歇性神经又在做祟了。
送到门口的时候，她依然寡淡地说了声谢谢。他却神情专注地、嘴角上扬30度，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红伞狠配你。”
依旧是谢谢，然后白色的身影撑着一把艳丽的伞消失在楼道里。他看着她消失，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女人比她更苍白。
2．
她的工作是替他打理日常琐事，告诉他几点要开会，替他完成会议纪录，编打文件稿——就像一个秘书一样的替他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