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进退两难,也只得坐下。 一盅酒尽,主菜上桌。金秋菊香蟹肥,正是吃蟹的大好时节,醉仙楼的蟹子又与别处不同,皆是从阳澄湖远道运来,青背白肚,金爪黄毛,自古吃蟹极其讲究,庞统点的是清蒸,光上来的调料就有八味。今日来的是贵客,上的也是蟹子中个头最大的,打开盘盖,鲜香四溢,紫苏与鲜姜点缀在盘边,色泽剔透,不禁令人食欲大增。 庞统示意自便,白玉堂寻思他也不至在菜里下毒,放心取了一只。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恐怕展昭是被庞统忠厚的外表蒙骗,白爷爷有颗七窍玲珑心,不妨留意看着。 “庞大哥这次是回来过完中秋再走吗?”。 “不知能不能等到中秋,家父想让我与孙尚书之女联姻,这次回来便是为这事。”
“那展某先恭喜。” 庞统摇头,“何来恭喜,我不过是回来跟爹拒绝这门亲事,北关严寒,怕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受不住,与其耽误别人,不如一个人逍遥自在。”
“哦,看不出庞将军大丈夫志在四海。”白玉堂哼了一声。
“算不得,只是看的多了,想懒散自由些。”庞统用调羹取出金黄的蟹膏,“我那里不错,
牧草肥美,一望无际,天也比汴京蓝,可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有空,去看看吧。”
“开封府事儿多,不知何时才能得空,既然回来了,就多留几日再走吧。”
庞统叹气,“说来不怕两位见笑,今早回去就见府中乌烟瘴气,不知我那弟弟又折腾什么,竟贴了满屋子的黄符。” 展昭正喝汤羹,不知是汤太烫还是呛到,咳嗽了两声,涨的满面通红。 “小展慢些,可是汤太烫?” 白玉堂坐在展昭右侧,见状立即放下筷子替他拍背顺气,“我说小猫,这吃饭须得细嚼慢咽,急不得。”说罢又倒了茶水递上。 展昭接过,“无事,谢白兄。”
白玉堂蹙眉,又是白兄…。 展昭心虚的抿了口茶,“庞府的事今早展某也有耳闻,可能是侯爷梦呓见了幻象吧。”忍不住又看了白玉堂一眼,却见始作俑者脸不红心不跳,无事人一般。 “我那弟弟你也是知道的,罢了,不说他了,他平日不给你添麻烦便好,咱们吃饭。”
白玉堂心不在焉,好在醉仙楼的菜式确实精美,这一餐除了人不对,吃的很是尽兴。
饭后三人告别,庞统回了将军府,展昭巡街,白玉堂酒足饭饱又觉得困,于是回房接着补眠。一觉醒来,天已擦黑,推开窗户,夜风中飘来些许桂香,淡淡的沁人心脾。不远处亮灯笼的宅院就是开封府,不知这时候那只猫在不在,中午那顿饭菜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会正是找人喝酒的时候。
展昭吃完晚饭向后院走,刚推开院门便飞来一枚暗器,剑鞘下意识一挡。
白玉堂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臭猫,反映到是极快的。” “耗子!”展昭顺着声望去,夜色下一身白衣似披了银辉,提着酒坛悠哉的坐在屋顶上,“白玉堂,你怎么在这?” “很久没比划,白爷可等了你两刻钟了。”白玉堂拖着长音,提起一旁未开封的酒坛扔了出去,“给你的。”
展昭接过,扑面一阵醇绵酒香,足尖踮地,使出轻功飞上屋顶,“白兄久等,准备什么时候比?” 白玉堂掏掏耳朵,又是白兄,两人认识一年多,往日也没觉得不妥,怎么今日就堵得的难受呢,不悦道,“往后不准再叫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