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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鼠猫】【授权转载】锦年 作者:蓝色预言 (来自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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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突 变
时间过的极快,几乎刚吃完东西,楼道就传来动静,白玉堂将桌上残余胡乱收拾了一番,展昭则拆了衣柜中的隔板,弯身站在柜里。
两人定好了计划,却不知是上天不眷顾,还是螃蟹不作美,规规矩矩的敲门声响起,来人还是吴三。
“金姑娘,侯爷说请您去流音阁,已备好了饭菜美酒。”
白玉堂不由望了眼衣柜,心道庞昱这王八蛋倒是好兴致,压着火冷言,“不是说好来这儿,怎得好端端又要去流音阁?”
“本说过来听琴,只是临时有些变故,侯爷今晚在流音阁边点了琉璃灯请人,您精通琴箫,过去助个兴。”
“哦?!侯爷真是好兴致,不知都有哪些人同去?”
“知府陈大人,朱堂主。”
好家伙,人到是聚的齐,八成跟猫儿有关,多了两杂碎,院子又有许多杀手,动起手来决计不轻松,白玉堂佯装怒道,“不去,我这琴可不是谁想听就听的。”
“不去?”吴三哼了一声,“金姑娘,不是我说您,您来这儿也些时日了,侯爷虽是宝贝您,说一不二,这男人,耐心总是有限的,劝您还是懂得审时度势,免得最后吃苦遭罪。”
“威胁我?”白玉堂捏着手中瓷杯,一脸鄙夷,“你也配?滚出去。”
“滚?好啊,吴三这就去回禀侯爷,金姑娘说了,您不配听他的琴。”
白玉堂眯眼,“就这么说,别忘了,去吧。”不怕你生气,就怕你不生气。



84楼2012-06-2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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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糊中展昭立在身前,面色铁青,正气凛然的眸子透着股辛辣的狠劲,“安乐侯果然爱民如子,你这狗才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这等下作之事,除了你们主仆,怕是外人也想不出了,不知可有在自己身上先试验一番?”
    正想像白玉堂那样抡上一拳,却被人一把推开。白衣抢先一脚狠狠踹上,轰的一响,吴三连人带桌子退了一丈多,撞到墙壁方停住,身子一哆嗦歪倒在地,全身抽搐。
    白玉堂指着吴三鼻子骂,“这种畜生若是得了天下,百姓还有活路吗?”
    展昭拳头捏的咯咯响,糕饼虽是吐了出来,想到吴三那些话依旧阵阵后怕,自入朝为官,事事讲究公道,却从没像此刻迫切想除掉一个恶人,作了几次深呼吸,强压下怒火,“玉堂,流音阁是什么地方?去不得咱们就一块离开,不劫持庞昱难不成就出不了这陈州?”
     白玉堂轻轻摇头,似在思考,“猫,你说螃蟹怕不怕死?”
    “怕,上回你扮鬼他就吓的病了半月,他这种人,坏事做的多,最怕的就是死。”
    “那就原计划行事,不过咱们一起走,我去流音阁劫人,我有办法。”
    白玉堂从衣柜中摸出画影飞石,又翻出一套男式衣衫,一同递给展昭,“你换上衣衫,去后院想法子弄两匹马,就说吴总管吩咐要出去办事,叫你备马。我去流音阁,一刻钟之后我们在院子西北角汇合。”
    展昭担忧,“你只带匕首?那边杀手遍布,有把握吗?”
    “又不打架,劫持而已,足够用。”白玉堂将匕首藏进衣袖,整了整头发,“速战速决,这娘们模样处处缚手缚脚,爷可受够了。”
    展昭见他在屋中忙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焦虑,似乎这一去就不能回头,手心不觉渗出冷汗。
    白玉堂本在整理衣衫,似有感应般的转身,正见那人望自己,挑着眉毛,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伸手触上他眉心。
    “别担心,不会有事。再不去恐怕庞昱要起疑了,你自己,多小心,若一刻钟等不到我,先走,我随后就到。”
     指尖带着凉意,如凝了一汪山泉,清澈明净,直润到心底,焦躁去了大半,展昭轻轻嗯了声,走到这一步,已是无法回头的,低头看画影,银色如锦缎流淌,一如那人眼中凝光流墨。那日他说‘等我们老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一同行走江湖,看沙漠,看草原,去塞北看雪…’
    “玉堂,你,千万小心,不准出事。”
    白玉堂愣了一瞬,含糊不清的叹息,大步离去。
    一路行去畅通无阻,后院西南角有潭活泉,八角阁楼屹立其上,夏日凉风绿荷,虫鸣鸟啼,冬日虽不若夏季葱翠,枝梢挂了冰晶,却有一番冰清之美。或许这隐宅曾有文人雅士到此,美酒佳人,丝竹相伴,亭子间的牌匾就落下三字,流音阁。庞昱那泼才别的本事没有,饮酒享乐却不须人教,真是白糟蹋了此处。
    阁楼内熏得是杜衡香,炭炉烧的旺,扑面一阵暖意,角落四盏琉璃灯高高悬挂,映的一室风光,娇贵奢靡。
    白玉堂端着步子上前,“金玉仙见过安乐侯,陈大人,朱堂主。”
    朱雀眼皮也不抬,陈德兵一双眼却几乎看痴了,虽不是第一次见金玉仙,这模样却次次勾人,尤其那双眼,明眸点水,隐带三分冷傲,磨得人心头痒痒,恨不能抓过来一番天雷地火,念想多了不免抱怨,自己身在陈州许多年,怎得就没先发现这美人呢?
    庞昱面色酡红,已有醉意,“玉仙,怎得这许久才过来?吴三呢?”
    “吴总管去了西侧,恐怕侯爷着急,吩咐玉仙先行过来。”西侧是茅厕,人有三急。
    “这厮,就是屎尿多。”庞昱嘟囔了一句,“弹琴去,上次那只雨霖铃不错,再弹一遍。”说罢又斟了酒,“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大家都宽了心吧,咱们就等着御猫变死猫…”
    “侯爷英明,展昭昨日在下官面前耀武扬威,别提多神气,这次一定要挫挫他的锐气?抓到了就关去下官衙门,十八般大刑轮流伺候着,也好出了这口恶气。”
    朱雀紧着眉,“开封府的人一向诡计多端,展昭一日不落网,侯爷一日不可大意。”
    “本侯自然知道,以他的性子,发现这城中事,必是要回京禀告包黑炭,各处出口守的严实,还怕抓不到他?朱堂主也未免太长他人志气。”
    白玉堂强压着怒火默默盘算,八角阁楼八面窗,退路无需考虑。古琴在庞昱前方一丈,正对庞昱,陈德兵不懂武功,不足为惧,但是朱雀在右侧,这人警惕性颇高,若在一丈外用轻功近庞昱,怕是行到半丈他就该察觉,屋中另有两名守卫在守门处,距离约三丈。就是说自己与朱雀过招,走不了三招那两人就能赶到,如何在三招内避开朱雀直取庞昱?。


    85楼2012-06-22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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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昱一向自负,此次事件计划缜密又尚未败露,此在陈州境内,营救只是迟早的事,念此更是有恃无恐,“展昭,你到是包拯身边忠心不二的狗…”
      嗖的一声,什么东西击中后心,庞昱一个哆嗦,痛的弯下身子,这荒郊野地,不知出了何事,惊得左右张望。
      展昭禁不住勾了唇角,不语。
      “猫,他再叫,打折他两条腿,再叫,打断他两只手,日后包大人问起,算爷头上。”墙后传来白玉堂愠怒之声。
      庞昱立即住了口,面庞乌青。
      火已升起,展昭从马背取下几只馒头烤了起来。
      一炷香后白衣人走出,已是俊秀冷傲的公子,可能是面具戴的时间太久,去了易容的面颊微微泛红,展昭见他发髻还未梳理,恐是忘记了。拉他在火堆边坐下,递上馒头示意接着烤,取下银簪解了他发髻。
      黑发顷落,光泽如墨,展昭伸手挽起,没有梳子,四指伸入发间自左向右一点点拢平,白玉堂的发很长,散下来到背心,握在手中,又是顺滑的一把,火光将散落的碎发映成淡银,掌中发丝随着手指动作如波起伏。
      空气中飘来一股子焦味,展昭睨了一眼,“玉堂,想什么呢?馒头糊了,翻一面。”
      “喔。”白玉堂应了声,耳朵爬上一层红晕。快速将馒头翻了一面,上半身依旧坐的端正,展昭取出发带将其束好,又理顺垂下的发**了,这样好。”
      白玉堂低眉噙笑,取下枝杈上没烤糊的馒头递给展昭。
      庞昱自看梳头就憋得五脏出血,再看着黑黄馒头又是不屑又是恶心,情不自禁重重哼了一声。
      白玉堂正剥着烫手的馒头,听声转头看他,黑眸与夜色混融一体,黑寒阴冷,直瞪的庞昱悄悄后挪一步。
      “安乐侯可是牙疼?”
       庞昱答非所问的回,“本侯爷不饿。”
      “呵,本也没有你的,侯爷多虑了。”展昭道。
      “没错,馒头本就不多,两人省些够吃两天,你,反正两天也饿不死。”白玉堂眼见庞昱面色又变,接着补充,“若是饿的厉害,下了六月红的糕饼沫子还有些,正好验证下疗效如何…”
      吃了馒头趁歇息的功夫,白玉堂就着燃烧的木灰描了张草图,“我们现在在这,这里是古梁镇,中途要经过秋禾乡,大道都不能走,朱雀一定安插了人守着,虽然有人质,也须谨慎。我们从这里绕过去。”
      白玉堂指着破庙与秋禾乡之间的一处曲线,“这里是元秋山,这山本就陡峭,这个季节更不好走,不过是最安全的一条道,我们横穿这山,下面就是古梁镇那片林子,山脚该是防守最弱的地方,过了林子就是葛州镇,出了陈州的地界。”
      展昭看了看马匹及庞昱,“山上估摸还有雪,马匹能上去吗?”
      “应该不成问题。”
      “那好,就走这里,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出发。”
      “嗯。”白玉堂将金玉仙的衣衫撕烂,做了两三段长绳,这衣物都是好料子,结实的紧,无论拴马绑人都得用。
      展昭熄了炭火又将灰烬撒在院角,没烧完的树枝凌乱扔了一地,伪装成未来过一般。
      半刻钟时间收拾妥当,两人跨上马背继续赶路,第二日天色微明已到了元秋山脚。
      抬头,林木萧索茂密,天寒,积雪未融,远看洁白一片,更有几座远山峰峦陡峭,耸入云霄。
      庞昱本就被反手绑着,此时到了山脚,腰上又栓了一根绳,展昭牵马,白玉堂牵人。一前一后向山间走。
      元秋山行起来远比看着艰险,山间气温低,化不开的雪凝成一地冰晶,踩上去一步三滑,不时有雪块自树梢滑落,渐行渐远,田间偶尔出现山鼠野兔,不知再深些的地方会不会有猛兽,虽是心急,白玉堂担心展昭脚伤未愈,行径速度故意慢下许多。
      庞昱一辈子没走过这么多路,几乎折了脚,无奈被白玉堂提绳牵着,也不敢言语。
      整整走了两个时辰,两人才停下休息。庞昱已顾不得雪寒,一歪身子躺倒在地,昨日酒喝了一半被劫持,马匹颠簸了半宿,又走了一早上山路,早已又累又乏,甚至觉得昨夜的烤馒头也不恶心了,如果能吃上一只就好了。
      展昭砍下枯枝生火,白玉堂嘀咕方才看到野鸡没打,实是疏忽,要去四周看看能不能寻到野味,寻到就能开荤了。
      展昭说早吃早出发,赶了半日路不如坐下多歇歇,何况也没有盐巴,白肉口感也不好,你若想吃出了陈州有的是。
      话音落时,那人已窜上枝头行了好几丈,微光中一星白色攀枝而行,衣衫猎猎,竟似乘风归去。展昭仰头看,唇角兀自带笑,也只得随他去。
      庞昱平日锦衣玉食,这次累的狠了,躺下不大功夫就睡死了。
      白玉堂这一去却整整两刻钟也未回,馒头热了好几次,后来展昭索性用油纸包了揣在怀中。这样又等了一刻钟,展昭坐不住了,纵使白玉堂抓野味,也绝对分得清轻重缓急,万不可能去这么久,如此这般只有一种可能,出事了。。


      87楼2012-06-22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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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逃 亡(二)
        展昭暗自焦急,耳边飘来一阵隐若的刀剑之声,模模糊糊听不真切。跃上树顶细望,大约二三十丈远处五名黑衣正围着一白衫男子,白衫人且战且退,越行越远。
        朱雀派人追来了?展昭心中一紧,已不由自主奔去,白玉堂以少对多,对方皆是暗门杀手,虽未受伤,一时被制竟难以脱身。
        山中风大,展昭的燕子飞又是门极灵巧的轻功,身形未到,袖箭先行,出其不意攻向一人后心,破了一处攻势。白玉堂脱了束缚,招式如鱼得水,大开大合之下瞅准空隙结果了一人,正要脱出,却不想剩下三人见了展昭立即丢下自己联手攻去。
        展昭始料未及,巨阙未出鞘,斜着连挡两招,怎知三人气势汹汹却只打了个照面就跃上树梢,夹了十层内力扯着嗓子叫,“御猫在此,金子…”林子传音,一时回声四起。
        白玉堂面色大变,画影风声哙哙挑过一人,展昭也已缠上另外两人,不知发生何事也不知来了多少杀手,却知行踪暴露,这一路决计不会轻松了。
        白玉堂气喘吁吁收了剑,“你怎么跑来了?”
        展昭见白玉堂外衣湿了大半,衣角上尽是泥泞血迹,一身狼狈,急道,“你伤哪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伤,来不及了,赶紧走。”拉起展昭不由分说向山上跑,怎奈还没跑出几步,身后一声吼气冲霄汉,“展昭的人头,一百两金,弟兄们别让金子跑了…”
        “朱雀这次到下足了本,一百两金。”展昭苦笑。
        “一群王八孙子。”白玉堂唾了一口,“落影门想是倾数出动了,也不知来了多少杀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跑。”
        “玉堂,难不成落影门真是庞统建派来辅佐庞昱的?”
        白玉堂心念一动,回头大喝,“庞昱在我手上。”
        庞昱自被第一声惊醒,顾不上浑身酸痛,撒开脚丫子就向山下冲,匆忙间不知择路竟与白玉堂迎头撞上,心中忌惮,脚底一滑,竟向山下滚去,山中本就积雪,东跌西撞滑了好几丈才被一株大树拦腰挂住,这一时耽搁,黑影已然又近了些。
        展昭只得转头去拿人,却不知庞昱哪来这么大力气,敞着嗓门叫起来,“本侯爷在此,快救本侯,救命…”
        白玉堂抬手就要封他穴道,一阵暗器却嗖嗖飞来,匆忙间只得运剑挥挡,展昭已提了庞昱跃上树梢,“玉堂,他们要的是我,与你无关,你先走。”
        “说什么混话?要走一起,爷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由分说,飞身上前提了庞昱另外一只肩膀。
        林子虽密却架不住人多,又是青天白日,两人提着庞昱眼见着追兵将至,丝毫不敢耽搁。
        树梢在眼前不断移动,庞昱心知这是最后机会,若跑不掉这条命恐怕是真保不住了,人在生死边缘总会产生某种超出自身的潜力,庞昱悬在半空,却凌空一脚踢向展昭,不知是巧合还是运气好,这使足了力气的一脚正踢中脚踝,展昭身形一滞,一脚踏空。
        白玉堂本拉着庞昱承载半人的重量,突然变成两人措手不及,一阵布料撕裂的声响,踩断了枝头。
        这一顿功夫,几把暗器已从不同方位飞了来,毫不避讳庞昱。展昭勉强稳住身子,心中暗自琢磨不对,袭击自己与玉堂便罢了,下手毫不留情,难不成也想取庞昱的命?
        庞昱不会轻功,双手又被缚,这一跤摔的着实不轻,全身疼的还没缓过劲,又被两人拖起向林子深处钻。
        暗器几次险险擦身,庞昱不幸中了两枚菱镖,已从报名号改为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放的暗器,没见到侯爷在此吗?活腻了?”
        “若不是本侯爷机灵,在破庙留下暗记,你们能追到这?还不快给本侯住手…”
        “住手,住手,兔崽子,反了你们…”
        


        88楼2012-06-22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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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一口没吃上,白玉堂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见了馒头又犹豫起来,这次侥幸逃脱却也暴露了位置,眼下前有追兵后无退路,有冰雪,凑合一下能当口水喝,马匹包袱都没了,若是下一刻自己也没了,吃了馒头等于浪费,“跑的累反而不饿了,你吃吧。”
          展昭捏着油纸,包覆的馒头变得沉甸甸,抬头,星华清朗,暗夜无云,都说相遇是缘,白玉堂自遇到自己,次次卷进案子,一回比一回凶险,今日还险些丢了命,两人这般,该是孽缘吧。疲惫的靠向身后大石,却感觉一只温热的手覆上肩膀。
          “猫儿,你又胡思乱想?”
          “没有。”
          “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未后悔。”
          展昭回头,那双眸子隐在暗夜背后,光影流动,坚定不移,“玉堂,你的扇子,还在我那。”
          “我知道啊,”语调似有笑意,淡如烟袅,“第一次我故意将它落在你床头,我怕走了,下次没有因由回来,我想你见了扇子,总会时常想起我…”
          “哦。”展昭惊讶又有些了然,“那就一直放着吧,其实没有扇子,你也可以随时回去的。”
          “你,不赶我走了吗?”声音带着几分期许。
          天寒,山风瑟瑟,两人肩并肩坐着,白玉堂等展昭回话,他却半晌没有回应,只望着山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白玉堂吁了口气,这两月自己一直暗查落影门,没查到实质性的东西,现在知道幕后人是赵瑞,只怕更棘手了些,他一开口,不是劝自己回去,就是怕拖累自己,这人,总是这副让人挂心的模样,“展昭,我知你想些什么,你做的事情我不阻拦,只希望你知道,你回头时,我就站在你背后。”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隐入山风,展昭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胸口塞得满满的,什么也说不出来,“玉堂,其实…”
          “莫再说连累不连累,也莫再说江湖与庙堂,你总是瞻前顾后,怕我入了庙堂缚手缚脚,怕我惹来杀生之祸,怕我被你连累,却不想我入了江湖又何尝有分别,江湖口舌祸事还少了不成?说不定哪天便死于非命。你说,人活一生一世,到底为了什么?”
          展昭低头,目光厚重深邃,“为侠义,为忠孝,一生一世,贵在无愧于心。”
          “既是无愧无心,又焉分江湖庙堂?青天之下,有展昭亦能有白玉堂,我不知一生一世是几何,只知依心而活,做想做的事,这般简单的道理,你为何就不明白?你总是想的太多,处处顾虑,你觉得是为我好,却不想,那并非我所愿。”
          展昭转头,白玉堂正望着自己,眸光清澈平静,眉宇间多了几分淡然,竟全然不似往日冷傲历烈,展昭莫名想起一池荷叶,虽不若莲花娇美,却也幽香霏靡,此起彼落,开的轰轰烈烈,散尽一生烟华。
          “猫儿,刀光剑影也是一生,哪怕下一刻就死去,至少这一刻,了无遗憾…”
          展昭轻笑,“耗子总又许多歪理,直的也能掰成弯的,不过,这次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只听一声呢喃,道了句,“傻猫。”接着手被握住,十指相扣,寒风中飘过衣襟上淡淡的檀香,掌间的温度如铭刻心口的朱砂,灿烂明晰,展昭用力紧了紧。
          “玉堂,我恐怕他们抓不到人,堵在古梁镇山脚。”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刀山火海也要闯上一闯,咱们跟着北极星出山,尽量赶在那伙人之前到达山脚,过了这山就是古梁镇的林子,快的话天亮能到葛州。”
          “晚间路难走,却比白天安全的多,咱们歇息一会儿,吃点东西…”
          话说一半耳边忽然想起一阵极轻的窸窣声,仿佛鸟儿踏过枝头,展昭警觉,恐是有人追来,巨阙出鞘,人已站在大石之外,却见雪光中一簇晶莹瞳光,近八尺长的身子一身白纹,赫然是一只吊睛白虎。
          


          91楼2012-06-2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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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是山林之王,凶残性猛,此时冬季,猎物稀少,白虎想是饿的狠了,闻着人味便摸来这里。展昭惊的懵了,反映过来立即举剑护在身前。
            预备偷袭的老虎被猎物发现,示威般低低吼了一声。
            白玉堂一身汗未干,此时只觉全身发寒,暗道莫不是流年不利,怎么就背到如此?刚摆脱追杀连口气都没喘匀又遇上老虎,还是只不吉利的白额虎。
            畜生的本能是填饱肚子,这到嘴边的东西自是没有放过的道理,白虎一扑,已冲着最近的展昭窜将过去,千余斤的身体带起一阵劲风。
            展昭急速向右避闪,却不想白虎虽身子大,却极其灵敏,一个回身又紧扑过来,展昭就地翻滚,伸长的利剑向上一送,正刺中白虎下巴。
            “猫儿,小心。”白玉堂本在后方,见老虎扑向展昭,飞身上前,冲着虎腿用力刺去,白虎受伤更怒了,这一吃痛快且狠,咆哮着虎尾用力一扫。
            白玉堂防备不急,硬是被虎尾摔出一丈多。
            “玉堂。”展昭叫道,无奈巨阙正卡在老虎下巴上,进退不得。
            白虎肉多皮厚,展昭这一剑虽痛却未伤到经脉,向下够不着食,剑柄反而埋的更深,心中大怒,扬起爪子又是一扑。展昭支着巨阙,估摸那一爪少说有几百斤力气,若扑实了,定成一摊烂泥,当下弃了巨阙跳起,在老虎扑将落地时用力一脚踢向虎眼,巨阙从下向上倒插,这一用力又挤进几分,老虎痛的仰天长啸,林子都抖了几抖。
            “玉堂,你要不要紧?”展昭失了兵器,刚落下喘口气,白虎已发了疯又扑上来,速度之快竟不逊于懂轻功之人,展昭来不及运气,慌忙间身子一闪,身后那棵碗口粗的松树已断为两截。
            “你当心,我没事。”白玉堂内脏翻江倒海,爬起身见白虎又冲展昭去,心中又怒又急,顾不上浑身疼痛,操起画影飞身直上,冲着虎尾用力砍下。
            老虎未料偷袭,尾巴从根部被斩断,血柱子溅了白玉堂一身,痛极,吼声震天,转身一剪冲白玉堂咬去。
            浓重的血腥味散了一个山头,白虎这三番被袭,兽类残暴的本能越激越凶,望着猎物恨不能立即撕碎入腹,这一跳足足两丈。
            展昭眼见他要扑上那人,也顾不上没有武器,提起轻功又要上前,却被白玉堂一声喝住。
            “你别动,我来。”
            白玉堂方才被虎尾扫了一梭子,知这虎力大无穷决计不能正面冲突,站在地上不闪不避,却在老虎飞扑落地时用力一跃跳上虎背,同时画影灌足了内力从头颅刺进。
            白虎哪能料到这般,一声哀嚎,却还惯性的仰脖子要跳。展昭心揪的紧紧的,只见白玉堂使出千斤坠一脚踏在虎颈子上,自己卡在虎脖上的巨阙被这一挤全然没入虎头。
            白虎扑腾一下倒在地上不动了。
            两人这一番已是全身冷汗,足足等了一炷香,确定白虎死透了才上前拔剑。
            劫后余生,本以为暂时安全了,却不想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一番大的动静,宝剑再次入手时,不远处亮起一圈火把。落影门。


            92楼2012-06-22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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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夜未央
              落影门众人将山头层层包围,飞鹰站在正中,眼中怒气熏天,“又见面了,也多亏这白虎,你们选得地倒真好,除了畜生,谁会躲在陡崖上。”
              “说明你连畜生都不如。”白玉堂一脸不屑,下意识向前一步挡在展昭身前。
              “白玉堂,我倒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飞鹰冷哼一声,也不多言。一摆手,数十黑衣已一窝蜂涌上。
              背后是悬崖,向右的山路被堵了严实,白玉堂来不及多想,五颗飞蝗石唰唰掷出,连落南守五只火把,画影如龙鸣风啸,只攻不守漫天武起。
              展昭巨阙横扫,脚尖踢向一人面门,凌空一转将那人做了箭矢抛掷出去,却不想这一番动作已然被落影门人将自己与白玉堂分散开。
              展昭想退回白玉堂身后,上方数把快剑又压了下来,密密麻麻毫无罅隙。心中着急,凝了十层内力于剑身用力挥去,断了最近的一处剑网,那杀手未料宝剑被折,恍惚功夫已被展昭取了性命,一处防守破了,身后数人又立即替补到近前,展昭侧身急避,闪开两剑,第三人的剑却再不及避开,直入后腰,痛的一哆嗦,情急中向前直扑,袖箭回身连着两发。
              对方人太多,又皆是江湖杀手,刀尖舔血,骨子里残暴的劲儿谁都比不上,持久战两人绝对耗不起。
              白玉堂也知时间紧迫,与展昭之间的距离被那些杀手越拖越远,咬着牙处处留空,硬是又掷了一把飞石灭去五只火把。
              枝杈上的火把被灭了一半,光线霎时暗了下来,落影门吃一堑长一智,并未给两人逃脱的机会,飞鹰本在观战,见火把被灭,恐在生异变,边命人燃灯边提着刀亲自上阵。
              展昭见他直奔白玉堂,急得大叫,无奈剑身缠的太紧,根本脱不开,三枚袖箭又已用尽,情急中摸出腰牌掷了出去。
              飞鹰恐是暗器,只得半路转了刀式,白玉堂得以一息,转身将将架住刀身。
              落影门本是八人一组围剿进攻,若有人死亡落阵,后人替补,火把灭了后恐生异变,一窝蜂将山头围上,白玉堂本已十分吃力,飞鹰又是各中高手,一时连中两剑,已是强弩之末。
              展昭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偏偏又分.身乏术,提着一口气连着几招快剑,不攻不守,巨阙竟脱手向飞鹰后心掷去。众人防不胜防,巨阙就这般穿过空气直入飞鹰背心。
              “猫儿。”
              “飞哥。”
              白玉堂眼见几剑同时攻向展昭,没了武器的人被围在正中,不过勉力做困兽之斗。
              飞鹰背心中剑,身形在空中一顿,直坠落地,场面已然乱了。
              白玉堂杀红了眼,画影罡风四起,趁着骚乱疯了一般冲出人群。
              “猫儿,你不会有事。”
              展昭不知白玉堂是如何冲破剑网,如何带着自己逃出来的,似乎只听到这一句,就被护在胸口上了树,没命的跑…
              身后人穷追不舍,两人踏枝疾走,一刻不停的奔。
              展昭几乎脱了力,被白玉堂拉着,提着一口真气不敢松懈,没有目的的随着他在林子中转,这样逃了整整一刻钟,体力将要耗尽,就在展昭觉得再坚持不住时,迷迷糊糊被白玉堂塞进了一处狭窄的缝隙。
              “你呆着,别动。”
              展昭懵然回过神,抬眼看,身处之处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缝,缝外有株大树做遮掩,内里如何看不清楚,紧紧拉住那只手,脱口道,“你要做什么?你,不许一个人送死,不许去…引开他们…”
              白玉堂在他手背轻轻拍了拍,“我去把洞口堵上。”
              展昭松下口气,茫然点了点头,想上前帮忙,却又提不起半分力气,靠在山壁上慢慢滑座在地。
              缝隙掩好没多久便传来搜索声,一帮人打着火把在附近晃动,能看到透过树缝稀薄的光亮,展昭心脏直提到嗓子眼,从未觉得时间这般漫长,脚步声,叫嚷声,刀剑声,好在这些人并未停留太久,不见人又向前方追了去。
              


              93楼2012-06-22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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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共 命
                浑浑噩噩中不知过去多久,四周忽而安静忽而嘈杂,还有谁的声音一遍遍不安的低吟,万物俱灭,不见曙光,无止尽的黑暗不知持续了多久,意识恢复时展昭觉得周身火烧般的疼,眼皮重的仿佛灌了铅,勉力将眼睛张开一条缝,映入眼帘是一片混沌未开的夜幕,如无数冬季的夜幕一般,四周一片浓墨黑蓝,白玉堂发髻松散的靠在床柱,飘渺的身影似乎一碰即碎。睡前那一阵阵淹没理智的痛还未消散。现在看到他坐在自己身前,不禁怀疑是一同死了?还是梦境中的镜花水月?
                展昭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似怕一不留神这梦就烟消云散,不想失去他,就算只是个侧影也好,至少是活生生的存在,不能回想那落在怀中一动不动的情景。疼,疼的厉害…
                正看着,那身影动了动,带着少有急切,“猫儿,你醒了吗?”
                展昭不语,费了好大的劲辨别是梦境还是现实,似乎不久前,也有同样的对白,思维迷迷糊糊,只呆呆望着那张脸。
                “猫,你怎样?”声音焦急起来。
                “玉堂?”
                “嗯,我在。”
                “玉堂。”
                “傻猫,我在。”
                “玉堂。”
                白玉堂俯下身趴在展昭肩颈处,“我在,一直都在,我在…”
                光线太暗,展昭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见那绾起的发已半松散开,揽在肩头的手臂温热有力,传入耳廓的话语伴着绵长的呼吸。活着的最好证明,还活着呢,都活着,那种患得患失的忧伤淡去,展昭不由笑了,似乎全身的疼痛也不那么难过了,“玉堂呵,真好。”
                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托起搭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指尖沿着轮廓划过眉宇,脸颊,将他落在额前的发一缕缕梳到耳后,“瞧你这模样,好像我死了般,我可好的很。”
                有水珠落在脸颊,温湿,微痒,回答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傻猫,不准乱说话,你不会死…”
                “嗯,我不死,我们这是在哪?”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明明是一处山缝,思绪一转过来,疑问也紧接着来。
                “我们,还在昨天的地方。”
                “昨天的地方?”
                “嗯,我醒来天已经亮了,你昏迷不醒…”那粒悄悄放进他衣襟里的药,终还是入了自己的肚腹。
                白玉堂没法形容当时的感觉,见他一动不动,顿觉万念俱灰,本就失血过多,几乎又昏厥过去,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将衣襟中闵秀秀给的药掏出,不管有效没效,一股脑儿全倒进展昭嘴里,又撑着给他过了点内气,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天。
                白玉堂直起身,两人瞳孔间的距离不过咫尺,“我醒来发现山缝里面有个洞穴,以前可能有猎户在这过夜,留下些东西。”
                “你的伤,怎样?”
                “已经包扎过了,无大碍,只恐怕我们暂时走不了了…”
                展昭明白,两个重伤之人,自己还丢了巨阙,若是再遇到落影门绝对有死无生,一时沉默。仔细打量四周,原来躺的地方并不是床,像是倚着山壁搭成的简易木架子,窄的只容一个人平躺,外侧有固定的木桩,白玉堂刚才就是靠在木桩上的,身上盖的被子很薄,带着股浓重的霉味,想是很久没有晒过。
                “我检查过,这里没有粮食,油灯的油也已经燃尽了,墙角的筐子有些药草,大多是止血用的,我捡了几味用冰煎了,你一直没醒,估摸冷了,我去热一下。”
                展昭看他扶着床柱起身,步伐滞殆,走的格外慢,昏迷前那种窒息的感觉瞬间死灰复燃,不想也知,命虽是捡了回来,他身上的伤决计不轻,昨天昏厥不醒,只怕比自己还重的多,念此挣扎着坐起,一使力,腰间一阵剧痛,几乎哼出声。
                


                95楼2012-06-22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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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今天就先这样了。


                  98楼2012-06-22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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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物是人非
                    今年的天气格外寒,节气过了腊八,雪花仍旧铺天盖地的落,汴京城一片银装素裹,几条主道上忙碌着扫雪的官兵。展昭坐在马背上裹紧披风,将面上的斗笠又压低了些。
                    离近开封府却见朱红门头悬着白纱,百姓提着祭祀纸钱从后院进进出出,有的哭有的诉,模样好不凄惨,自敞开的大门望去,赵虎马汉在灵堂内忙碌着,正前的棺材上赫然是自己的巨阙。展昭心中叫苦不迭,却恐怕京城布了眼线,不敢贸然入内。找了家小茶馆耐下性子,一直守到夜幕,才换上素衣翻墙入院。
                    书房还燃着灯,窗纸上倒映着伏案微曲的背,一别一月,九死一生,在鬼门关打了几个滚还能安然站在书房门口,见到如父般敬重的大人,展昭莫名觉得心酸,上前规矩的打了三下门,道了声‘大人’。
                    包拯正翻看庞昱与陈德兵的画押卷宗,见了来人惊且喜,竟呆愣了好一会不敢相认。
                    展昭轻轻掩上门,包拯手中的卷宗滑落了地,眼中竟有泪光闪动,“是展护卫,回来了…”
                    展昭转身,忽觉包拯老了许多,鬓角不知何时竟生出白发,在暗流汹涌的朝堂内守着开封府不易,守住百姓心中的一片青天,更是不易。心中仿佛打翻了五味瓶,眼眶有些酸胀,点了点头,上前捡了落地的卷宗。
                    包拯在展昭肩头轻拍了两下,“回来就好,那日本府安排王朝马汉去庞昱说的地方寻你,两人不眠不休在乱坟岗找了一夜,只扒拉出两片残骸和一大片污泞不堪的官服,左右,再寻不到…”语未毕,眼角泪花滚落,“前日公孙先生还跟本府念叨,你这孩子怎会说去就去了呢…恍恍惚惚总觉得你还会回来…才一月…怎么就瘦了这许多…”
                    “大人,属下,回来晚了。”展昭哽咽,三年来,开封是家,开封府人是亲人,是家人,没有血缘却胜于亲情,掸了掸卷宗上的灰尘,递上。
                    “回来就好。”包拯含笑点头,转身挑了挑灯芯,火光左右摇摆,转而明亮如昼,“别杵着,好生坐下,这水是先生刚送来的,还热着,外头冷,喝些暖暖。”
                    时间并没有沉淀太久,有些感情毋须多言,展昭喝光了一杯水便缓缓开口,“落影门为瑞王所控,瑞王有意谋反,庞昱在为瑞王做事,属下与白玉堂一路被落影门追杀,死里逃生后辗转到了陈州,却得知大人已回开封。”
                    包拯眼中满是惊讶,“庞昱,瑞王?如此说有意谋反的人是瑞王爷?”将手中卷宗递上,“小展你看看这卷宗,庞昱刚出贪赃之事,就有人揭发庞将军谋反,本府觉得事情并不像表面简单,正想从庞昱的案子找些线索。”
                    展昭接过细细翻看,上头所述与实际情况大致无二,只全全掠过了落影门一干人,行刺那段也写的格外清楚。
                    ‘展护卫忽来陈州,心中大惊,遂趁夜在轿中焚香,使其毙命,碎尸,弃之乱坟岗。巨阙乃名剑,固藏于衙门暗阁…’
                    展昭越看心越沉,脑中无端浮现出白玉堂假扮金玉仙的模样,不及吁叹,开口询,“大人,当日朝堂所铡之人可确定是庞昱?”
                    “展护卫何出此言?”
                    展昭便将去陈州一行发生的种种事宜一一细述,整整说了两刻钟,又掏出两面刻有隐字的银牌,包拯原本焦虑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担忧。
                    “那日我等到达陈州,左右寻不到展护卫只得先行开庭审理此案。一城百姓见我等人,堵着衙门口怒诉知县与安乐侯种种罪行,天怒人怨,陈德兵见了阵势惊吓不清,只道是被庞昱指使,庞昱本还想狡辩,无奈证据确凿,准备结案之时同行的李侍卫又在暗阁发现了展护卫的佩剑,方知展护卫,已经遇害…”包拯顿了一顿,似在回忆那日情形,“庞昱见了佩剑方才招供了谋害朝廷命官之事,本府恐怕入了汴京再生事端,遂判了铡刑。本府与庞昱虽不算相熟,也决计不会认错人,那人,确是庞昱无误,依展护卫所诉,莫不是真有不妥?”
                    


                    101楼2012-06-24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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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房里没人,窗户破了。”楼上传来小虎的吆喝。
                      “追。”立时,落影门人一股脑冲上二楼,偌大的厅堂只剩下店老板与展昭两人。
                      店老板吃了一拳,捂着脸歪倒在桌边,展昭趁机上前打量尸体,此人除了胸口一剑,手臂,大腿也有伤口,想是死前经过一番恶战。凶手既杀了人,为何不就此离开,反而大费周折将人装进麻袋带走?只有一种可能,怕被人发现。既是怕被人发现,为何又在酒店内抛尸?道理上说不通啊。
                      刚才小虎说窗户破了,难道是凶手被人发现,不得已抛下尸体逃命?
                      展昭脚尖一掂上了二楼,落影门众人已然不见,大敞的窗户掉下一半。
                      点亮火折子,窗台赫然几枚新鲜的泥脚印,寒风拂过,空气中飘着浓重的血腥味,展昭打开衣柜,内里竟有两套白衣,心中莫名一紧,又快速将左右什物翻了一遍,果不其然,一包藏在最下面的飞蝗石,两瓶金创药,展昭啧了一声,来不及思考白玉堂怎么会在这,急忙丢了火折子冲进夜色。
                      紧追了半柱香,前面身影隐约入了浅林,刀剑窸窣。展昭心焦如焚,使到极致的轻功也嫌太慢,只祈祷那人千万别出事,紧赶着脚步,袖箭簌簌飞出。
                      一人听闻箭声已发现背后有人暗袭,大喝一声掉头冲上,展昭飞身跳开,腿上一勾攻他下盘,右手剑挡住攻势,左手袖箭趁机飞出,直入心脉。那人惨叫一声坠落枝头。
                      其余几人恐是凶手,齐齐转身攻来,口中叫骂不绝。林子深处的刀剑声不知已远去还是停下,再听不见。展昭心急,一时又脱不开身,左躲右闪避着剑势,寻找契机反攻。
                      几人武功不算上乘,配合却是默契,数招之后展昭大约摸清了剑势,身子一斜攻向防守最弱的西南,那人始料未及,堪堪左避擦过心脏,左边的人被他招式影响乱了半拍,展昭趁机飞出袖箭,同时铁剑一扬飞向东北角,剑势急快,东北角那人不急防备,只得侧身闪避,却不想飞剑是幌子,展昭身子已随着剑一同出了包围。
                      那人恼羞成怒,转身便攻,展昭身子半旋接剑,一招雁过长空,肋下直上,不到片刻,又结果两人。
                      剩下三人见情况不妙,道了声撤。
                      展昭飞出最后一枚袖箭,其中一人防暗器不得不停下,另两人步子未停,眼见要出了视线,林中忽的闪过一人迎面拦下。
                      展昭见了此人,招式行的更快,三招之内取了一人性命,又上前拖过一个。余光过处发现来人招式虽狠却失了力度,似乎勉力应战。心中刚落下的大石又吊了起来,幸而这些落影门杀手武功中庸,不足为惧。
                      展昭重新点亮火折子,来人一身黑衣,衣襟破损处露出内里染了鲜红的白色夹袄,心疼又有些生气,“白玉堂,你伤成那样,不好好呆在陈州养伤,怎么跑来这里?”若是今晚自己不在,还不知会怎样,念着又是一阵后怕。
                      白玉堂呼吸凌乱,捂着胸口闷咳了几声。
                      展昭见那模样,胸口一揪,急忙上前扶住,数日不见,只觉又清瘦了些,“旧伤又犯了?刚才伤哪了?给我看看。”
                      白玉堂摇头,目光掠过展昭染了青胎的眼脸,迟疑了片刻,伸手覆上,开口想询问,又不知从何问起,心知这一趟汴京决计不轻松,许多事自己终究没法参与。将他散乱的发梳向耳后,露出一整张脸,“我没事,余下的话片刻再说,先去前面看看那人,他追得太紧,这人,怪得很,我说不上来…”
                      “谁,先上了药再去。”
                      “先去,这人,是敌非友,不先解决了我心理不踏实。”
                      展昭还要问,白玉堂已带头向林子深处走,月光洒下斑驳光影,不算明亮也足以视物。走了大约十来丈,隐约见一人立于树下。
                      白玉堂点亮火折子,厉声道,“出来。”
                      灯火闪烁,展昭睁大眼,此人青白衣衫,面颊微黑,双足镶边黑靴,腰间一柄龙鳞弯刀,正是庞统形容的模样,不禁脱口道,“沈中元。”


                      105楼2012-06-24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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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守护的幸福
                        在展昭再三催促下白玉堂方脱了衣衫,光润的脊背新伤累着旧伤,幸而大多是皮外伤,未动筋骨,纵使如此,一道道伤口仍旧触目惊心。
                        展昭觉得手指有些抖,“玉堂,你杀白虎,实在太冒险了。”
                        “哼,有何冒险,白爷引他到了东面峡谷才动手,本以为白虎武功有多好,原是高估了,若不是爷旧伤未愈,取他性命根本花不了一刻钟。”
                        “亏你还知道旧伤未愈,在落影门的地盘动手,你可知后果?万一有个闪失…”
                        白玉堂嘿嘿笑了几声打断,“哪里会有闪失?人不是都用麻袋装起来…”话音未落,哀叫道,“哎呦,轻些,疼。”
                        “不疼你不长记性,该弄些胡椒面敷上才好,你这性子何时才知道收敛,你可曾想过,如果沈中元是襄阳王的人,做个套子引你去,你又当如何?日后若还敢冲动行事,展昭定不再管你,你可试试?”
                        “知道了,你倒是狠心。”白玉堂耷拉着脑袋趴在床上,还应景般的咳嗽了几声,心中虽委屈,却知展昭说的句句在理,静心回头想想,确实是自己太草率,义气行事,幸而这趟有惊无险。侧头打量着那人眉眼,小声咕哝道,“日后都跟你商量,还不成吗?”
                        “你明白就好。”展昭也不跟他虚闹,仔细敷好药,取来绷带包扎,“传闻洛长风武功已跻身江湖前十,我们与落影门交手,恐怕会遇上他。”
                        “江湖排名前四位是三侠五义,即使他跻入前十,武功也不会在你我之上。”
                        展昭摇头,“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落影门这么短时间内能扎根江湖,也是有些能耐的,而且这次不是单打独斗,你身子有伤,若是遇上洛长风,交给我。”
                        白玉堂本想拒绝,见他神色凛然,似无回转余地,只得转口道,“那剩下的什么龙啊雀啊交给我,也凑了一顺儿,你可别跟爷争。”
                        “如今人单力薄,我到希望不用动手,我们先等着沈兄的消息便是,他今日带走白虎尸体,那边出了这事,应该不会无动于衷。”
                        “嗯,你也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离狄青到落雁镇还有一日光景。”
                        展昭系好最后一道绷带,端起桌上的药抿了一小口,“温了,正好一气喝光。”
                        白玉堂又想起元秋山间逃难的日子,陈州衙门他亲手温了的药,唇角蕴出明亮笑意,接过一饮而尽。
                        两人吃完晚餐出门时,发现大厅最后一盏灯不知何时也被熄灭了,天窗倒映下稀薄的光亮,空旷无声。
                        展昭心事重重的踩着月光入门,燃起油灯,回头却见未关的门边倚着一身白衣。
                        “天色不早,怎么还不去睡?”
                        “我跟你一起睡。”
                        “……”
                        白玉堂挠挠头,“那屋窗子破了,四处透风。崔掌柜已经睡了,其它房间,也没有钥匙。”
                        “喔。”展昭茫然点了点头,回身看向客栈的床,五尺宽,虽不宽敞也睡的下,“那我们挤挤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嗯。”白玉堂唇角上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掩了门,三两下脱了衣衫钻进被子。
                        展昭见他躺好方熄灯,转身准备躺下,又见白玉堂支着脑袋望着自己,轮廓明晰,一双眸子晶亮如雪,月光如流水,而那人就浸在流水间,染一身银白月色。
                        展昭无端一阵心悸,“你,还不好好睡?”
                        “等你一起呢,这就睡的,”白玉堂掀开外侧被角,待展昭躺好又起身将被角掖好…
                        被子温暖却紧的铬人,展昭张开眼,发现那人还保持着掖被子的动作,胳膊圈在被外紧紧的,面颊忽而一红,暗自庆幸夜色掩盖了面色。
                        两人并非没亲昵过,郑桥那些日子夜夜抵足而眠,元秋山上哭过抱过,同吃过一个饭钵中的野菜,同喝过一只碗中的苦药,时间是怎样的流过,直到这般静谧的夜,只余下彼此呼吸心跳。
                        


                        108楼2012-06-24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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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一样,却又不一样了,那些沉淀在心底最深处的悸动如夜花静放,展昭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初识时桀骜不驯的人,不知何时就与自己的记忆融为一体,割舍不断,本以为离别淡薄了思念,相见不如怀念,直到元秋山上生死一刻,方发相识相知,一眸已是流年,猫鼠之争也罢,并肩执手也罢,纠葛不断,缠绕不清。
                          浅浅笑着,柔声道,“别闹,好生睡了。”
                          “猫儿,你今日不赶我走,回了汴京,也不会再赶我走了吧?”隔着被子,呼吸咫尺,白玉堂黑发覆在额前,清俊的面庞若隐若现。
                          展昭心中一痛,这话,他是问了多少次?脑中闪过衣兜中的木瓶,那粒救命药,所有过往甜蜜的,悲伤的,一股脑儿涌上,压得人将要窒息,明知不可,还是沦陷了。或许自己一开始就错了,玉堂何曾不知庙堂凶险,他且不惧,自己又如何忍心一再推拒于他,不由伸手触上那具身体,紧紧拥住,似要融入骨血,“不会了,以后都不会。”
                          白玉堂似乎松了口气,靠在展昭肩颈处,轻轻在耳畔落下一吻,“你,是答应,和我一起了么?”
                          耳边呼吸灼热,展昭却异常清醒,“玉堂,如果这次,我是说如果,我死了或是受重伤,你一人必要…唔…”
                          话还没说完,口唇已被微凉的唇压上,柔软的,滑腻的,带着股清茶的味道,忽来的触感惊得展昭张大了眼,不是讨厌,不是难受,只是错愕,习惯了彼此的亲昵,甚至开始习惯他肢体上的接近,心中也明白两人的感情早已超越过兄弟。这般肆无忌惮的亲吻却还是第一次,那人的柔软的徘徊在唇线舔舐,有些急促又显得小心翼翼。
                          展昭惊的手足无措,以往二十多年的经验一片空白,正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那人却已停下吮吻。分开的唇角挑出一抹暧昧的银丝。
                          “我会陪着你。”黑沉的眸子,带着磐石般的执着坚定,“一直。”
                          既然是分不开,那就相守吧,生是一双,死是一对,怎样都不孤单。
                          展昭定定的看着那双眼,以为他会说自己胡思乱想,会说就算剩下他一个人也会好好的活。
                          白玉堂见他又不出声,若有若无的叹,“你总是想的太多,顾虑太多。”指尖划过英挺的眉,落在鼻尖停了一瞬,“你也曾说一生一世贵在无愧于心,我们在一起,我心里是快活的,如果死的是我呢?所以,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你也不要想,可好?”
                          展昭沉默,那人却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下巴搭在自己胸口上,夜一样的眸子,微微张启的唇,模样像只乖顺的白兔,展昭又觉得该是一只豹子,或是一只狡猾的狐,不然为何总觉得他三言两语的歪话有道理呢?唇畔还残留着刚才亲热留下的气息,并不讨厌,甚至心中还隐隐有些欢喜。
                          “好,那便不想。”展昭答,“你要记得,我舍不得你,所以以后不准冲动,不准有事。冲霄楼,千万不准去,我只想你好好的活着…”
                          白玉堂愣了一瞬,感觉那双圈在腰际的手温热有力,唇上还有那人抹不掉的柔软,心头涌上极大的满足,能听他说出这番话,心中再无遗憾。笑道,“傻猫,我不会有事,你放心,我说了一直陪着你的。”缩进被子,又将人圈在怀中,空气中弥漫着清甜,彼此的味道令人安心,“行走江湖六七载,也是厌倦了,这事结了我隐退江湖可好?都说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五爷在汴京开个酒馆,安稳度日,你觉得如何?”
                           展昭回身抱住,温湿的气息拂过面颊,仿佛早春连绵的细雨。脑中清晰的勾勒出一副美好的锦年画卷,繁华的街道,古朴的小楼,一身白衣的玉堂坐在八仙桌前算筹,手边有漾着清香的绿茶,精心蒸制的糕饼,闲暇了习武练字,薄绢上作一副画,后院里养一些花,没有刀光剑影,没有江湖纷争,日子恬静安宁…
                          “挺好的,随你喜欢。”
                          “那以后,我开了酒馆,你,会过去吗?”声音带着些微的谨慎,眸光望着对面人,毫不掩饰的期许。
                          “会。”展昭直言,“你若是开了酒馆,以后吃饭的银子就省下了,我定然每天都去。”
                          “嗯,不许忘了。”
                          “不会的,你的扇子,就放在我那吧,我替你收着。”手指划过那人脊背,起伏掌心的绷带记录着那些过往,共同走过的风雨,这一生,注定是放不开的。既是放不开,那就好好的珍惜,守在他身边,眼睛看的到,伸手够得着,参与进他的幸福远比听说他幸福来的幸福…
                          不知何时双双睡去,梦里月明桂树香,满街花灯竞相逐放。。


                          109楼2012-06-24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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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文转完~~~


                            113楼2012-06-24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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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阴差阳错
                              蒋平只觉一股寒意倏的从脚底窜起,手足无措起来,片刻回过神,一巴掌拍在小虎脑袋上,怒道,“你个兔崽儿,这般重要的信怎得这会才拿出来?”
                              小虎被这一拍,始料未及,手里的铜板也落了地,“你干嘛打人?”
                              蒋平怒急,一脚踹在小虎屁股上,“备马,快,快,出了事我要你的小命…”
                              展昭还在犹豫,领头的马儿已踏上铁蒺藜,路面的暗器布的严密,即便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果不其然,打头的马受惊,整个马队便乱了阵势,马嘶人叫。
                              展昭手中攥着绊马索,正思考下一瞬间要不要拉起来,却见马儿根本没冲过来。
                              混乱中一人大喝,“青龙堂,备战。”黑影侧翻在树杈上,几枚烟花冲天而起,在黑空化作纯白光亮。
                              展昭手抖了一下,估摸绊马索是用不着了,铜网在两树之间,二十余人也是决计罩不住的,眼下这形势到像是提前预料一般,计划行不下去,只盼着白玉堂与韩彰千万别放箭,目标不暴露,就还有希望脱困。事实上白玉堂与韩彰确实一箭未发。
                              那群人想是早有准备,不稍时火把燃起,“门主料事如神,这帮人定是在不远处,大家搜。”
                              展昭吸了口凉气,一额头的冷汗。此时展昭正在破庙对面的路伢边,离道上的杀手不足一丈。话音落时两名打火把的杀手也已到了眼前,展昭来不及多想,宝剑一闪直取一人咽喉,同时袖箭飞出,大喝一声,“大家速撤,明日襄阳城汇合。”他知道白玉堂听得懂,只希望这人理智些。
                              轻功一动,果断朝着破庙的相反方向去,这一击成功吸引了众人注意,身后七八条身影立即追上。不过落影门行事多年,也不至为了一人全员出动,五六人不紧不忙依旧守在道路清除铁蒺藜,剩余的十来人打着火把继续在附近搜索。
                              白玉堂蹲在暗处,心中虽急,见展昭不动也压着性子一动不动,韩彰提出先撤出破庙他也不听。此时见展昭撂下一句话就向相反的方向去,哪里还沉的住气,心中明白是让自己离开,可白玉堂又怎是独自偷生之人,气这猫又开始擅作主张,也顾不上暴露目标,搭着的箭簌簌飞出。
                              韩彰急忙一把拉住,“老五,你疯了,小展的用意是让咱们逃,你这不是找死…”
                              “你先走,我不会走的,他们都来了更好。”白玉堂又抽了几只箭,不过那伙人已有防备,乱箭被横空拦下,打火把的杀手快速且小心的逼近破庙。
                              韩彰见劝说不成,一把夺了白玉堂的弓箭,“现在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那伙人都来就走不了了,展昭叫我们离开。”
                              白玉堂狠狠甩开手,“猫儿是去送死的,你明不明白?你没跟落影门交过手,不知道,八个人跟着,还不知后面有没有埋伏,他是去送死的。”拔出画影就要向外冲。
                              “老五,”韩彰历道,“二哥只是不想你白白送命,你不怕死,二哥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白玉堂身形顿了顿,心中一阵感怀,“二哥,我不能丢下他,你,其实不必。”
                              “你我兄弟一场,你若当真决定,二哥陪你一起。”
                              两人还在争执,又听远处传来马蹄声,整齐规律。从破窗望去,天际交接处竟是黑压压一大队人马又奔了来。
                              白玉堂唾了一口,直道沈中元这厮靠不住,原是想陷害自己,只恐怕落影门顷数出动了。
                              韩彰骂骂咧咧,“那畜生是咱们下了套了,冲出去吧。”说罢直接掀了破庙屋顶窜了上去。
                              打火把的见破庙贸然窜出两人,愣了一瞬,见没有埋伏,齐齐操剑缠斗上去。
                              “门主有令,杀无赦。”
                              “你白爷爷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拿。”
                              展昭本已到十余丈之外,听了声音心中更急,直道这耗子这关键时候不逃跑竟还逞英雄,这一急分心,冷不防中了两镖暗器,一口真气瘀滞,身后人已到了近前,展昭慌忙间后移闪避,将将避开到了胸口的一剑。
                              


                              114楼2012-06-27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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