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纪的战列舰是人类最杰出的发明之一,它笨重而强大,但航行起来却轻快敏捷,舰上所有的桅帆都安排得顺风易行。胜利号是历史上一艘典型的战列舰,这是以胜利号命名的第五艘战列舰。第一艘胜利号在十六世纪与西班牙无敌舰队战斗中是约翰·豪金斯爵士的旗舰。第五艘胜利号于1759年开始建造,1765年下水,但和平时期的经济使得这艘战列舰推迟了十三年才服役。1771年3月,年轻的霍雷肖·纳尔逊到理智号上服役时,胜利号就闲泊在查塔姆港理智号的附近。纳尔逊在理智号的甲板上就可以望见这艘有朝一日挂上他的司令旗的战列舰。
当时英国的造船厂基本上遵循传统的生产程序,所以胜利号和大多数其他的一级战列舰颇为相似。只是胜利号比其他姊妹舰稍大些,设计考究,比多数三层甲板船更能吃风,具备更优越的航海条件。这些优点使得胜利号成为那些有资格乘坐旗舰的海军将领们的宠儿。
胜利号战列舰就象一座高耸出水面的木质建筑,装饰华丽的船艉部排列着三层镶金边的舷窗,看上去犹如一座浮在海上的宫殿。
后甲板自主桅向后几乎占去整个上层甲板的一半。后甲板是舰上49名军官的活动场所,也是胜利号的整个艉部。在十八世纪军舰等级分明的制度下,任何普通水兵,除非上级传唤或需要执行某些特别任务,决不允许进入后甲板或艉部的任何地方。普通水兵的活动区域是上层炮甲板,舰艏楼(前甲板)以及下层炮甲板。这些地方拥挤得象伦敦的贫民窟,空气十分混浊,没有军官享有的那种舒适条件,水兵们忍受着这一切,他们不得不忍受。何况军舰上的生活在某些方面比起当时英国穷苦大众如牛马似的生活来还是强些。
在军舰下面的两层炮甲板上,炮手们吃饭、睡觉、工作,都在那发射24磅和32磅炮弹的巨大的火炮旁。夜晚,不值更的水兵打开吊铺,挂在横梁的钩子上,悬吊在大炮上面睡觉。白天,放下顶梁上的木板,背靠着大炮吃饭。炮甲板的间隔狭小,上下不到六英尺高,唯一能透进阳光与新鲜空气的窗口是炮门。
下层炮甲板首端的挡水板,既可用来遮挡从锚链孔漏进来的海水,又可以作为牲畜栏,里面饲养着专供舰长及军官们食用的牲畜。牛、山羊、绵羊这类大牲畜被牢牢地圈了起来,但是鸡、鸭,偶尔也有猪溜过挡板,从甲板上窜过,甲板被污浊得象饲养场。下层炮甲板仅仅高于水线几英尺。一遇到海上暴雨天气,关上炮门,水就从前挡板溅进来,牲畜乱挤在甲板上,将近600名水兵在肮脏潮湿的黑暗中挤在一起,整个甲板便成了又吵又臭又黑的地方。
拥挤不堪的水兵舱,空气污浊,条件极差,生活在里面既艰苦又危险。天刚刚亮,水兵们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听到水手长刺耳的哨音和“全体**”的呼喊声,水兵们手扶着吊铺边缘的绳结,匆匆穿过下层炮甲板。一些未及时挤出去的水兵跌倒在甲板上。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穿上衣服,忍着吊铺绳结的刺痛,将吊铺捆好,送往上层甲板,然后将吊铺装入上甲板舷墙上的吊铺网中。吊铺有专门的绑法,用绳索将粗帆布缠缚七道,水手长使每一个水兵操作得正确无误。战时,舷墙可利用来遮挡小型炮弹,如有人落水,还可当作救生浮具。一个捆得结实的吊铺可在水上漂浮好几个小时。
水兵们一登上甲板,便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劳动,冲洗甲板,用一种叫“圣石”的沙石打磨平甲板的裂纹。水兵们将磨甲板的沙石叫做“圣石”,因为一些小磨石正好和圣经一般大。甲板上还要撒上沙子,这样才便于磨平。人们干活时为了不损坏衣服,便将裤腿卷起来,但沙石却往往磨破人们裸落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