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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不夏。
|阿洛伊斯x夏尔|
>>>[1]
早上八点的伦敦阳光很香，弥漫着淡淡烤面包的味道。
阳光被窗栏阻隔成段，金黄错落的铺满这座房间。夏尔微微的睁睛，又被刺眼的阳光逼了回去。他伸手挡住阳光，愣愣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喷泉哗哗溅落水花四散飞开，惊起周围一群小憩的白鸽。
本应该是多美好的一个早上。夏尔叹了口气，伸手拿起桌上的金色怀表，还有三分钟。满满当当工作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他过的日子从来不像正常的十六岁男孩子，天文地理哲学美学小提琴，那些干燥无味的课程无止境的充满了他的生活，年复一年。作为女王的伯爵，当做到完美，那是他的家训。
想到这里，他起了床，怀着有些莫名的心情去洗漱池。拿起牙刷，用那些粗糙的毛刷在口中做着无规则运动。窗外响起了游吟诗人有些沙哑的念唱声，那些高高低低起伏的调子总能勾起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那些遗忘在时光里，快被磨平打碎的记忆。
记不得是多久以前，有过一个少年，他喜欢在凌晨八点整咚咚的敲响凡多姆海威府的大门，生拉硬拽的将他扯起床，还不时的夹杂一些模糊不清的俚语。然后塞给他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譬如咖啡，或者木偶之类的三岁孩子才玩的东西。
只是三年时间太长，改变了太多。
伦敦大火之后，他便搬离了那座富丽堂皇的凡多姆海威府邸。选择了一座靠近市郊的小型洋房。他说那里靠近海边，白色的浪花能洗刷生命中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让我活的更干净一些。
而那个少年呢？那个执拗的扰乱他的十三岁，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少年最后去那了呢？
谁也不知道。


>>>[2]
收拾好东西赶去教堂已经是近九点，天空呈现出一片柔软的蓝，一丝薄云也没有。
在十九世纪后半期工业**兴起以前，伦敦还没有雾都的称号。但是尔后的一百年，沾着黑色汽油的机械轰隆作响声便回荡在整片大不列颠的土地上。工业废弃固体变成细小浮游生物样的颗粒悬于空中，形成大片大片的茫茫白雾。
穿好便服，夏尔慢慢的出了门。目标是教堂，听教父教授天文学，他拒绝了私请的高等教授，偶尔融入嘈杂一下也不错。
慢慢的融入人潮，周围细碎的议论声慢慢响起。那些衣着朴素的女孩子们微微红着脸小心翼翼的偷窥他。真的是个好美丽东方男孩子呢。
夏尔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路边小贩卖的劣质咖啡粉在空气中飞扬，甜腻的味道弄的他鼻腔很不舒服。
那些深色的粉末渐渐在脑海中倒出一幅画面，夏尔一愣，记忆大抵又回到了三年前，有关于那个少年的日子。那个对咖啡爱到一种执念的孩子。
阿洛伊斯很喜欢咖啡，但是夏尔却只喜欢红茶。
每次阿洛伊斯送给他的咖啡都被他锁进沾满灰的储物柜，或许心情好的时候可以送给下人。但大多的命运都是被积攒到过期后投入垃圾桶。
阿洛伊斯总会皱着眉头单指撑头的摇头，夏尔你那样好浪费。
夏尔却满不在乎的说，咖啡有什么好的。又苦又涩。你身为贵族居然喜欢那么下等的东西那是你的悲哀。
事实上他们的不同点当然不止咖啡与红茶一点。
阿洛伊斯总是说夏尔的眼底漫着厚厚的白雾，会让人怀疑他有白内障之内怪病。所以每次过马路他总要拉着夏尔的手，笑眯眯的说我怕你看不见被飞来的火车撞飞。
夏尔也总是面无表情的甩开他的手，用斜向上十五度的标准鄙视角度看着他。
[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有特殊爱好。]
[啊，你那么说真的很伤人诶。不过也对，就算有车回撞到你，我也会第一个挡在你前面的。]
依旧是那张灿烂无邪的笑脸，说起肉麻的话不痛不痒。夏尔无奈的扯扯嘴角，有人能告诉他这个人真的是王族而不是什么痞子出身么？
事实上谁都知道，十九世纪老掉牙的蒸汽机还在四处泛滥。如果时速不足千米的蒸汽机都能撞人的话，那么看到北极熊在伦敦塔门前打滚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再加之，自己怎么会弱到连车子都躲不过。
三个论点一个论据，一个都行不通。
但是阿洛伊斯对夏尔的好，夏尔是看的出来的，他不是傻子。
夏尔曾经一边含着红茶勺，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阿洛伊斯，你确定我们上辈子没什么八辈子扯不清的血缘关系？干嘛疼我跟疼孙子样？
阿洛伊斯这是无奈的抓抓自己的金发，说如果真有你这样孙子我可以考虑这辈子不娶为祖国造福。
回复他的是迎面而来抱枕，软软的砸在脸上，却一点也不疼。上面还染着主人淡淡的红茶香。
阿洛伊斯便把脸埋在软枕中傻笑。
直到夏尔狠狠的拽起他的衣领，把他扔出凡多姆海威府。


>>>[3]
他大抵生来就是个如此顽皮的孩子。
他十二岁，仰起头狠狠的揪起他的衣领，他说 夏尔凡多姆海威 我要得到你，仅此而已。
他十三岁，用手帮他戴上红白相间的围巾，他说 夏尔 我们要活下去 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他十四岁，跑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为他买来昂贵的生日礼物，他说 夏尔 十四岁生日快乐。
阿洛伊斯说过，他要永远记得，夏尔的十四岁生日那天伦敦下了几十年来那场最大的雪。
那天白雪肆意的埋葬了整座伦敦城，偶尔有几家的屋顶冒出几团白烟和阳台上摆着的洋蜡透着些许的温柔气息。街上平时嘈杂的叫卖声早已匿迹，只有角落里透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光芒。
阿洛伊斯坐在红色尼龙帐的马车上，他用手拉紧了自己红白相间的毛绒围巾。静静的听着马蹄踏在雪上窸窸窣窣的声响。
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一版包装华美的西洋棋，黑玛瑙和水晶相互交织相溶，折射出淡淡的煤油灯发出的光亮，如同晶莹剔透的饱满钻石，熠熠生辉。
他跑遍了整个欧洲，最终才在意大利的水城找到这幅象棋。
但是，到底还是值得的。
阿洛伊斯望了望在薄雾中渐渐明朗的大宅，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如初夏阳光般灿烂。
到达凡多姆海威府邸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屋内一片灯火通明，似乎是有意无意的在等着这位晚归的客人。
夏尔已经在天蓝色的鹅绒椅上睡着，头偏向一边，细碎的刘海微微倾斜。
他微微皱了皱眉。
阿洛伊斯命所有的仆人都退下，一个人安静的走到他的身边，半蹲在他面前呆呆的望着他熟睡的容颜。
那场盛大的宴会的余息还没退去干净，空气中淡淡的弥漫奶油蛋糕和红酒的香味。腾腾的热气将雾气凝结成小滴的水珠，彩碎窗玻璃上。
他伸手碰了碰夏尔的脸颊，冰凉的触感惊的他一下缩回了手指，
刚刚舒展的眉节又紧蹙到一起。这么冷？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夏尔身上。衣服上刚刚融化的雪水全部侵入衣服里，一片湿漉漉的。细微的动作让夏尔一惊，浓密的黑色睫毛轻轻一颤。明艳的水蓝色双眸猛的睁开，正对上对面另一双失措的眼。
阿洛伊斯还来不及挺直自己弯下的腰，他们暧昧的保持着间隔不过三厘米的距离。阿洛伊斯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暖暖的扑在脸上，耳朵竟然慢慢的发烫。
夏尔显然还没有睡醒，蓬松的大眼闪过一丝迷惑。当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明朗起来他也明显是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推开身前的阿洛伊斯。
阿洛伊斯撇撇嘴，一脸坏笑。
[夏尔你干嘛那么紧张啊，我又不会把你怎样。]
[对于你这种人时时都该有防备之心。]
夏尔别过头 去看那张妖娆的笑脸。寂静却让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越发的不受控制。
似乎，很可耻的期待着什么。
尔后是长长的寂静，静到窗外雪团噗噗坠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清晰可闻，静到窗外缀满冰松的枝丫卡卡断裂的震动带起屋内壁炉旁的碳粉，静到屋内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老朽的英式摆钟有节奏的起起合合。
夏尔感觉到耳朵后传来暖暖的气息，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脏有节奏敲击着胸腔。温柔的声音传入耳朵。
——夏尔，十四岁生日快乐。
窗外，雪越下越大了。


>>>[4]
但是记忆中，却没了有关他的十五岁。
十五岁，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夏尔常常在深夜中惊醒，他伸手摸自己的脸颊总是一片湿。
他反反复复的做着一个相同梦，梦中黑色的瘴气团团的将他包围，他睁大了空洞的双眼，一直喊一直喊，一直哭一直哭，但是重来没用人来救过他，从来没用人踏进过他孤独的梦境，他和这个梦反反复复纠结了两年，醒来又睡睡了又醒。
那个梦，直到现在，依旧做着，但是场景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死布娃娃样一动不动的男人。夏尔看不清他的脸，他伸出手盖在它的脸上，两个眼球突出的印在手心的冰凉感觉狠狠的刻在掌心，真实的不像是一场梦。
十三岁那年，有两个黑衣的男人做了一场交易，我们都成了牺牲品。
只是我们没一个人直到真相，我们被蒙在鼓里，年越年，到了血腥的十四岁。
他们都走了，违背了契约的恶魔都失去了守护在饲主身边的资格了。
他们死了么？不，恶魔是永远不会死的。
不过这个世界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无能的我们苟且的生活在一起，我们什么都不会，我们都是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被那些黑衣男人照顾的太好，以至于现在活得像个傀儡。一无是处的傀儡。
即便这样，你还是对我说，夏尔 我们要活下去 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那场灾难后，女王没有杀了我们，而是把我们安排到了一处隐蔽的住所。她完全可以杀了我们，叛变的恶魔给伦敦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但是恶魔不会担罪，她能给人民解释的，造成灾难的只有她的这两个年轻的伯爵。
但是她却让我们活下来了。作为犯人的活下来了。
让曾经如此骄傲的我们如此卑微的活下来了。


>>>[7]
下午五点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碎玻璃折射进屋内，将黑发少年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黄，他的眼角反射着钻石般晶莹的光泽。
夏尔伸手拭去了眼角的一片濡湿，每次都是这样，一呆就是一下午，莫名其妙的想起那些有关于他的事情。
他起身，撩开沉睡中少年额前细碎的发丝，淡淡的亲吻上去。
阿洛伊斯，你太会用手段，事实证明你已经在我心里狠狠的挖了个洞，蛮不讲理的住了进去，我再也忘不掉你，痛的我再也忘不掉你。
阿洛伊斯，你不是曾对我说让我们一起去流浪么？我答应你，只要你现在起来，我们就一起去，我们可以一起做女王的走狗，我们也可以一起做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我有你就够了啊。
阿洛伊斯，你是混蛋么？谁要你无缘无故的卖了我一个有一个人情？你是要叫我还么？那你现在立马给我起来，死睡一年又一年，你再这样，我可以会赖账的啊。
阿洛伊斯，你要死为什么不死个干脆？女王说只是让你永远的睡下去，其实你听的见，只是你不能动，不能睁开眼睛。那你让我这样天天的为你难受为你担心又放不下你又是怎么回事？惩罚我么？那么你赢的真漂亮。
阿洛伊斯，我现在已经比你高了好多了，如果你再不从棺材里给我爬起来长高，那你曾经引以为傲的身高就会成为我以后永远的笑柄了。你不甘心就马上给我爬起来。
阿洛伊斯，我真的有好多话想给你说。
阿洛伊斯，我求你快快的醒过来，看看我。
阿洛伊斯，你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的囚徒，我们都可以获得解放，靠自己。但是若是用人在你的心里编了个牢笼，那便是永远也跑不掉了。
那些在你眼底驻足过的风景，念过的对白，轻吻过的阳光，都被一并锁在胸口下三分米的红房里，就当是一辈子的记忆，洗刷不掉。
就让那些有关青春的故事，都一并凋零在那个没有夏季的十六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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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微笑，是我唯一的慰藉
宁静而祥和的午后。
少年安静地站在庭院中，孤傲的影子在阳光下不断拉长，一直延伸到身后大片绽放的白玫瑰丛里，带着些许阴郁的色彩。
优雅的执事向少年跪下行礼，声音里是不易被发现的温柔，“Yes，My Lord.”
小小的少年宛如最高贵的王，我看到他的唇角微扬，透着迷人的瑰丽色泽，蓝如碧空的眼眸却似没有焦距般茫然地望着眼前抑或是远方的某一点。
也许就是在这一刻，我的心彻底沦陷。
冷冽的寒风吹乱我的发丝，恍惚中，我看到少年落寞的脸庞以及泛着点点忧伤的幽蓝瞳仁，心在一瞬间收紧。
少年低低的声音响起，有种飘渺的不真实的感觉：
我早就忘了该如何开心的笑了。
是的，背负了太多仇恨的少年，竟连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都做不到。
——那么，为什么不试着放下仇恨呢？
——如果没有仇恨，那天之后的我就不存在了。
夏尔·凡多姆海恩，他的一生，注定是黑暗。
然而，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即使脸上没有灿烂的笑容。我无法想象，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他的命运却是如此的悲惨。
命运为他套上了沉重的枷锁，他无法挣脱，也无法逃避。
复仇，是他活着的唯一理由。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乃至灵魂。
而我，只能在黑夜来临的时候，抬头向星空祈祷：
少爷，一定要幸福！
我的声音消逝在风中，我希望，那个因为不会微笑而用冷漠掩饰自己的小小少年能够听到我的祈祷并因此展露笑颜。
至少，还有很多人在乎他，不是吗？
我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这，就足够了。
最后，我想说：
夏尔少爷，当一切都事过境迁，请你记得，你的身后永远会有一群少爷党，在默默地守护着你。
　　　　　　　〔ＴＨＥ　ＥＨ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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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少年，你是造物的恩宠（阿洛伊斯）
【1】流光
初登场的时候他有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美丽的眸色清澈明亮，却又有种深不见底的阴霾。
他垂着头说着一些话中有话的语言，银色的餐刀搅动金色的鸡蛋，泛着冷冷的光芒。
碰倒身旁的玻璃杯，紫红的酒顺着洁白的桌布流下，这个少年用一种无辜的表情挖掉了女仆的一只眼睛。
也许他喜欢看这些人为他而忙碌的模样，仿佛那样才能证明，他也是被他人关心的，不是吗？
他抱怨自己看不透别人的想法，殊不知他自己亦不被他人看透。
【2】空欢
偏远的村子里，天和地，都是灰蒙蒙的。
阳光打在小男孩的脸上化出片片光晕，他俯下身，仰首看着这个像天神一样的哥哥：“Yes,your highness！”
这句话如同羽毛落在少年的心尖，像是划过了一道炽热的伤口。
弟弟乌亮的眼睛里是浓浓的依赖与眷恋，那些澄澈的爱意在嘴唇一开一合间皎洁得就像白昼的月亮。
一颦一笑一心足，一悲一喜一生误。
即便受尽唾弃又怎样，只要这个小男孩还在自己身边，那么他还渴求什么呢？
卢卡，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再没有了。
少年双手叉腰，弯下身子，稚嫩的脸上满满盛着温柔。他的语气带着笑意，所有的一切在此刻都凝结成瑰丽的风景，照亮的这个黑暗的小小角落。
【3】蝶逝
他以为这长长的一生，只要一直这样下去，生命总会给他一个妥善的安排。但谁会想到，这最后的温暖也将消失贻尽。
命运在冥冥之中张开了天罗地网，于是这一场，是他无法逃避的劫。
小小男孩的身体一点一点僵硬，澄明的眼眸再也不复平日的生气，他紧紧抱住他渐渐变冷的身躯，仿佛这样就能挽回弟弟逝去的温度。
苍白的指尖抓住弟弟的衣衫，上面皱出花朵的纹路，透明地蔓延。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少年轻轻恳求，带着隐隐的哭腔，“求你了……”
周围的火光还未散尽，心好像成了从高处跌落的玻璃杯，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即使毁掉全世界，我也不舍得你离开啊。
这世间最盛大的宝藏，都比不上茫茫人海中一个你。
卢卡，你知道吗？
少年独自站在荒芜的村庄里，无声地呜咽。
半生流离已尽，一世流年未亡。
今后的岁岁年年，他要如何度过？守着一颗空落落的心，就算睡在温暖的床铺上都觉得周身寒冷。
那一刻，天堂消失了，恩典之门关闭了，他的世界，沦陷了。


好文撒～

【4】惊梦
Yes，your highness。
这句话，是一道蛊。从那个男人唇中优雅地吐出，这世上最暖的风便凝结了他的伤口。
有它响在耳边，他就会觉得，弟弟好像还在身畔，笑意盈盈地牵着他的手，唇角弯起时有令人屏息的灿烂。
他依赖于这个黑衣的恶魔，他以为有爱的地方就有温暖，而他却常常忘了，带给他所谓温暖的人，或许却站在夜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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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腰间的伤口已经裂开，少年艰难地爬行，精致的眉眼上是深深的忧伤。飘渺的思绪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一片废墟的村庄里，小小的他抱着弟弟的身体，却再也寻不见男孩开心的笑容。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这个恶魔容忍他的任性和乖戾，不过是因为腹中饥肠辘辘罢了。
但依旧还是因为那句"Yes，your highness”而欺骗自己，他也是被别人所宠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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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恶魔俯下身，捧着他沾满泪痕的脸颊微笑时，少年的眼角眉梢都挂着满满的喜悦。
他害怕一个人。害怕孤独。
他深陷茫茫黑暗，渴望有人救赎。
克洛德，你还是来到我身边了，是吗？少年满足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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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鲜红的血液染上他放在腿上白皙的手指，黑衣的执事皱起眉头松开了沾满了少年鲜血的双手。那一刻身体撕心裂肺的疼痛也许都不及少年心中的万分之一。
失去生气的身体软软地倒下，仿若一枝随风凋零的花朵。再多的不敢置信和失落，都藏在了紧闭的眸子里。
他的身后有一道长长的血迹，妖娆刺目的颜色，那是他缓缓爬过的路。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看到，这条路他走得那样辛苦，那样孤独。


【5】返魂
站在高高的迷宫之上，他看着自己的执事为另一个灵魂而战。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身影，心里还残存着一丝挣扎。
“你看，他还是我的执事，我被爱着……”
一时间，他眼中涌出透明的液体，唇角却扬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的心为这仅余的虚妄温暖所束缚，他把自己的身段放低，低到尘埃里。
正因为如此，当这个少年听到执事缓缓说出所有的真相时，才会那么失望，是不是？
他所依赖的那个恶魔，心似宇宙，而他只不过是一粒尘埃。
有什么错呢，他终究只是个孩子，不过是想拥有一点爱罢了。
那句"Yes，your highness"蒙住了他的眼睛，他固执地朝错误的方向前进。
如今，那些灰飞烟灭的温暖终于散去，华丽的风景只是黄粱一梦，他以为的繁花似锦，近看才发现是满目疮痍。
【6】往生
背靠着背，两个少年静静看着三个恶魔的战斗。
此时的他退去了那层伯爵的光点，向身后的少年为他曾经的失礼作出道歉。
他终于明白，很多的伤害不是因为伤害本身，而是他长久的坚持。坚持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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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如他所料，他的执事败了。
在死前，这个恶魔承认了自己的主人，安静地合上了眼睛。
“这样就足够了。”少年喃喃，第一次，笑得那样真诚和温暖。
爱原本是一种信念，不论经历了怎样的沧海桑田，即使不幸在时光中残缺，最终留在心中的仍是自欺欺人的圆满形状。
所有的一切，因爱而起，又因爱而终结。
这一次，他终于摆脱孤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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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小小男孩，他咯咯的笑声仿若银铃。
卢卡卢卡，只要你能握紧我的手，哪怕是再蹉跎漫长的时光，我也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与你相遇。
我想再次重温你带给我的温暖，即使仅仅是那一刹那，让炽热烧灼，熏开我仍明澈的瞳孔，眼里尽是你的光辉，映着大片大片灿烂而金黄的阳光，没有距离。
【7】尾声
11月5日，是这个少年的生日。
我在这天到来时写下这些文字，希望这个金发的小小少年获得他想要的温暖，可以有一个身影伴他左右，免他惊，免他苦，免他颠沛流离，免他无枝可依。
从此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