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弹指一挥间,细读12年前写的这个小稿,别有一番思绪,谁都在播种希望,谁都在企盼收获,我与别人的心情是一样的。
企盼收获
怎么也没有想到,到了“腰挎BP机,手握大哥大”的时代,我们要过把“农民瘾”。
那是1996的春天,我们扶贫办公室和另外三个涉农部门要在县政府的统一组织下,承包了农民的近千亩荒地,进行为期五年的农业开发,打成了三眼机井,修了两千多米的防渗管道,拉上高低压输电线后,我们便着队伍进驻了那片荒凉的土地。
这难道也是一种好奇心驱使的诱惑吗?当大批农民不再留意朝夕耕种的土地,带着淘金的梦想,带着农民的朴实进城经商办企业,或者花上几千远买一个“商口粮”的时候,谁能料到我们已过惯安逸的城里人又把目光投向了传统由农了耕种的黑土地呢?“回乡务农”在“广阔天地里锻炼成长”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如今将由我们续写新的“篇章”。在今天这个千变万化的社会,任何新奇生存方式的构想都不会是“柏拉图式”的神话,城里人与乡下人生活方式的换位,在城里住久了向往回归大自然?渴望一种新的生机?渴求一种新的生存方式?朋友们见我如此动作,不解的询问探究,我茫然一笑,回答道:企盼收获。
我曾做了战前动员,首先讲这是扶贫开发工作的新的尝试,是连片滚动开发的有益探索,其次讲了利益吸引,只要我们有收获,大家不会白干。
清晨四点钟,夏日的朝阳还没有跃出东方的地平线,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带上工具,午餐和水,便乘车向我们承包的土地驶去。
田里的麦子已经由绿变黄,麦子挺着饱满的穗子在晨风中抖动,大家望着眼前丰收的景象,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明天。这个说:“我们挣了钱,好好搓一顿”,那个讲:“应该出去转达一圈,好好玩一玩”。。。听着大家的议论,我多么盼望收获,满足大家美好愿望呀。。
第一天的任务是每人修一条140米的垄沟,到了十一点钟,太阳晒的人满头大汗,手中的铁锹也越来越不听使唤了,有的脱掉了外衣只有一件背心,有的干脆光着膀子,有的累得坐在了地上,一看表,大家已经连续干了五个小时,便招呼大家:休息了。
大家围在一起,有的拿出水,有的拿出火腿肠,有的拿出鸡蛋,西红柿,面包,没有到开饭时间就这样开饭了,可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妻子们都给准备了好吃的,甘共苦真象一次郊游,你吃我一口,我拿你一块,一种新奇的感受冲淡了大家的劳累。
第二天,第三天。。。。。。大家的新奇感便荡然无存,有的手上打了水泡,有的腰酸背痛,有的浇地时扎破了脚,我们不得不分成两个组,每一个组24个小时,繁重的体力劳动使我和伙伴们承受着毅力和意志的考验,有的伙伴开始打退堂鼓,有的拖辞家中有事想临阵脱逃。大家的情绪、体力和意志都到了最低限。
我急了,“愿意干也得干,不愿意干也得干,这中工作,是任务,谁要是不干先交申调报告。。。。”
在行政手段的高压下,大家没有再说什么,咬着牙,与炎热抗衡,与繁重的体力劳动抗衡,但是大家的行动却是那样的迟缓。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一声刺耳的雷鸣过后,倾盆大雨漂泼而下,化肥、种子还散在地上,伙伴们都象变了一个人,迟缓的脚步在飞跑,不时两个人抬一袋的化肥,雨中一个人扛起来就走,没有领导的动员,没有金钱的话诺,个个都变成了小老虎。
风在吼,雨地下,种子动到了蔽雨处,化肥也一袋袋的码好,几个伙伴们扯起一块塑料布盖 在化肥上,任雨打在身上,脸上。。
风停了,雨住了,种子化肥保住了,
经过20多天的艰苦劳作,浇、轧、耕、播、耙一套完整的程序完成后,大地给予了非常诚实的回报,几天后,嫩绿的小苗破土,我们看到了收获的希望。
后来,我们又完成了定苗,施肥,庄稼一天一个样,这片荒凉的土地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丰收年。
我笑了,伙伴也笑了。
望着将收获的庄稼,我们想了很多很多,也想得很美很美。
八月初,一场无情的洪水冲走了我和伙伴们的美好梦想。
看着庄稼一棵一棵的倒在地上,我们的眼在流泪,我们几万元的资金投入,我们付出的艰辛和汗水,我们的希望和企盼,随着一场洪水全部付诸东流。
但是,后来我们听说,滹沱河北大堤保住了,京津保住了,铁路干线保住了,油田保住了,我们才从悲伤中解脱出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我们的收获吧”。
时光过去了12年,我们终于盼来了收获,通过我们的手,千亩荒田变沃土,为这里带来了一片片丰收的美景,北大洼现代农业示范区初具规模,一批产业化龙头企业相继落户,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收获吧。(写于1996年改于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