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
夜，已经深了。
风，却异常的冷，将他的衣襟吹的高高扬起。
随风而至的，是歌声。
悠扬的歌声。
悲怆的歌声。
来自遥远的楚地的，家乡的歌。
他抬头。
望着满天的落寞。
没有月亮，只有漫天的星。
他的眼中也有了星。
明亮的星，自他的眼眶中，一颗一颗落在干草地上。
他静静的立着，让自己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直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轻轻打破了宁静。
他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从来人的手中接过灌满的酒壶。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酒壶，仰头。
然后再仰头。
直到酒壶已空，他仍然仰着。
他在回忆。
回忆着少时学艺时的轻狂，观始皇游时的豪壮，召见诸侯时的得意。
黑夜中的女子便望着他，不说话。
许久，他才缓缓道：“你走吧。”
“那你呢？”
“我？”
他只是苦苦一笑：“天要亡我，我又能怎样？”
女子沉默半晌，忽然道：“你知道我不会走的。”
于是他笑了。
笑的无奈。
笑的苦涩。
然后他便开口，用低沉的嗓音。
缓缓地唱。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姬虞姬奈若何。
女子也轻轻应和着，就如往常一样。
唱到最后，他只叹了口气。
在这声叹息里，女子忽然有了动作。
她拔剑。
从他的剑鞘里。
她出剑。
向着自己如玉的颈。
随后她便倒下。
在这过程中，她甚至一句话也没说。
而他却也一动没动。
只是目中流出浓浓的无助。
他忽然转身。
背对着女子的身体。
用低沉的声音道：“备马，咱们冲出去！”
星沙 于 2012.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