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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换成.)

[特殊传说] 开、房、间 (冰X漾) H (完)
　　「开房间。」
　　不知道是第几次跟著学长去任务体验，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这三个字。
　　是说学长该不会真的不清楚这是什麼意思吧，他又不像我语言能力低落……但是两个男生到旅馆去讲这种话真的会引人侧目啊！
　　你看！那边几个女服务生都在偷笑了！这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能不能告诉我？
　　啪的一声，我的后脑又传来一阵痛楚。
　　学长我只是在想关於开房间的问题而已你没必要打我吧……
　　唔、红眼又满布杀气地瞪过来了，结果我只能很无辜地抱头痛哭完全没地方可以投诉这种不人道的暴力行为。
　　「褚，我手很酸不想浪费体力。」前面飘来一句凉凉的话，立刻让我浑身发毛肃然起敬。
　　您手酸就别巴啦学长，顺便连窃听器一并关掉对您的耳朵会更好的，不用三百六十五天都得听我废话。
　　「你也知道自己满脑子废话？」学长冷哼，又开始藐视我微小的人权偷听。
　　呃……你真的可以不要听啊别瞪我我会变成冰柱－－糟糕，脚底又被地板黏住了。
　　慢著学长你要把我丢在这边吗！我被你的冰黏到完全动弹不得啦啊啊！
　　「看能不能顺便让你的脑子冷静点别再脑残。」只见学长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
　　基本上我觉得这样只会造成加更大范围的脑部障碍而已，对医疗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搞不好还会让我直接从冬眠进入永眠状态。
　　…这样想不是等於我变相承认自己脑残了吗？
　　感觉好哀伤……
　　「废话够了没，还不快点跟上来！」已经和服务生走到遥远彼端搭电梯的学长怒吼道，而我脚底下的冰霜不知何时已经解冻了。
　　刚刚明明就是你把我黏在那裏的，我要抗议。
　　「褚，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红眼里的暴戾之气已经升华成杀气的最高境界，我想再不过去的话学长八成会拆了这栋旅馆让里面所有生物
同归於尽。
　　当然最后只有他会活著，因为学长不是人，甚至不能算一般生物了。
　　啊啊、我明白他现在是因为搭电梯的关系才没有直接把我作掉……
　　但是巴后脑还是很痛啊学长！你居然拿那种可以打烂钢铁的手劲巴我头，不脑残也会变成白痴的！
　　我含泪地看向学长，虽然完全不敢有他会就此良心发现不再施虐的奢望。
　　只见学长缓缓转过头来睨著我，「我以为你本来就是白痴。」他讲得非常理所当然。
　　我不是白痴！我在这边郑重声明！
　　学长你好歹也听进个一两句好不好，被忽略的这麼彻底很伤人唉！！
　　呜喔喔喔喔－－－怎麼又是这种十星级豪华闪亮亮天花板挑高的房间啊！
　　我的眼睛都已经瞎过百来遍了还是没办法适应这种地方。
　　还有拜托学长你别再因为这种事情巴我后脑了，穷苦人的劣根性不是火星有钱人能理解的。
　　「啪！」还是巴了，眼前稍纵即逝的白花我都快记下它们的模样了……等等。
　　为什麼白花的花蕊里面会有牙齿？难不成火星人巴出来的闪光还有种族之分吗！不会吧原来异世界是这样创造出来的，以前在书上看到的
是真的耶！
　　每个极为小的碰撞都可能诞生出一个宇宙。原来如此，所以那些乍看之下很可爱的小白花会有牙齿也是正常的。


　　…最好是啦！那根本是猪笼草的好朋友吧！还是捕蝇草的进化版本？
　　接下来被吃掉的该不会是我－－
　　「褚，」耳边突如其来的气息外加肩上的冰冷触感瞬间把我从妄想中拉回来，「再想下去我很乐意让你变成食人植物的肥料。」
　　「不用了学学长！」我差点被吓得心脏抽搐，连忙从学长极具威胁性的手中逃逸。
　　更正，是整个远离学长，因为他全身上下都很有威胁性。
　　唇边勾起一抹不知所以然的微笑，学长很意外地没有追杀过来对我处以极刑。
　　「当心点，」学长拢拢自己过长的银发，蛮不在乎地对我说，「这间饭店里有一些……在到处游荡。」
　　听完这句话我倒退一步，又倒退第二步，一直退退退直到背部撞上墙壁才停下来，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想去了解那个……是什麼玩意。
　　「例如说你后面的墙，不觉得有点冰吗？」学长指指我这边的方向补充说明。
　　靠－－－－－－－！这种事情你早点说清楚是会少块肉吗！
　　我急忙连滚带爬逃走，能离那面乍看之下洁白无垢实质上很诡异的墙壁多远就多远。
　　然而拉大的距离反而让我能看得更清楚，虽然它就如同我想像中的差不多乾净，但怎麼上面好像有很多……很多东西？而且是说不太出来
的东西，不明不白地像缕烟雾环绕在四周。
　　鸡皮疙瘩刹那间整个爬满了我的身体。
　　然后站在附近学长居然在看到我的惊悚表情和逃窜准备动作后开始偷笑。
　　你又几天没睡觉了！恶搞我心情很愉悦是吧？
　　讲过几次别把我当精神提振剂使用学长你真的很没良心！
　　「罗唆。」学长懒洋洋地打断我的思考，顺手把床边的枕头放置到沙发上调整位置，「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是要收拾这些东西，没记清楚是
你自己的问题。」
　　那个、我明明记得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在拖我去做事之前说明的……
　　已经躺上沙发的学长将他的红眼扫向我，俨然就是一副准备睡觉打扰者我让你不得好死外加超生不能的表情。
　　「晚上再行动比较容易找到。」
　　所以你真的是要睡觉罗？
　　「废话。」
　　原来如此，那就晚安、不对，应该是午安。
　　学长没有回我话，大概是已经睡著了，不过听夏碎学长说这个人是浅眠型的，很容易被吵醒。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头柜旁放下随身背包，又打量了那道墙壁好一会，接著把视线转向睡在沙发上的学长。
　　说真的，有种叫做床的东西……
　　「吵死了！」
　　「好痛！」不甚响亮的怒吼伴随著清晰的痛楚飞向我，害我当下什麼都看不到，眼前除了黑暗以外就剩下一大堆星星在转啊转，小宇宙充
斥著我的视线范围。
　　等到视觉神经再度畅通以后，学长早就已经窝回原本的地方，一切都是如此地自然，就像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般。
　　就在我想移动到床铺去休息时，脚尖踢到了某样有点质量的物品。
　　白瓷制的烟灰缸好端端地躺在地板上。
　　…
　　学长居然拿这玩意丢我的头！一个没搞好就会死人居然用它来丢我！
　　「黑袍不论在哪都有特权。」不晓得是梦呓还是什麼，冷凉的话从沙发传出。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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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地，我身处一片朦胧之中，周遭环绕的是水洗过的淡彩，这里似乎是学长和我住宿的饭店房间，又或许不是。
　　我眨了眨双眼想让自己看清楚些，视线却像是被迫戴上了度数不合的眼镜而无法聚焦。隐约可以听见乐声在整个空间回荡著，既清爽又甜
腻、既幻惑又慑人、既是如此地快乐－－却又悲伤得教人痛彻心扉。
　　胸中泛起的阵阵涟漪划开我的心湖，如同有人对我投出一颗大石般波澜壮阔，一股剧烈到无可遏止的情绪排山倒海地淹没了我。
　　眼眶没由来地湿润热烫，但我很明白地晓得这不是我的泪水。
　　我想伸手抹去颊边多余的液体，身体却不听使唤，脑海中传递出来的讯息只告诉我有件事情必须尽快完成。
　　於是我站起身来，所有动作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替**控身体一样自然而不经思考。从自己的视线范围看著自己行动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
不对劲，因为我本能认为这是应该的。
　　我看见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推开沉重的落地窗，我看见我的脚带我绕过诸多悉心照料的盆栽，我看见我的身俐落地坐上设计精美的阳台栏杆
－－
　　『……』后方响起说话的声音，像无法调频的老旧收音机，夹杂著许许多多激动的话语在内。然而我却没办法仔细聆听，因为忽隐忽现的
小小杂音很快就被愈渐浩大的哀歌抹消掉。
　　视线再次转向前方，接下来我看见我稍微施了点力，准备将自己从十多层楼的高度推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所有事情都进展得非常顺利
，我感觉脸上的肌肉正在牵扯出一抹打从心底快乐的微笑。
　　直到我的后领被人以疑似蓄意谋杀的力道给使劲拽住，转瞬之间我又看到了天堂的阿嬷在云端招手。
　　话说我的领子果然有标记「欢迎试拉」得字样是吧？不然一天到晚每个人都来东扯扯西摸摸都快烂掉了还不住手是怎麼回事？当下我脑中
立刻冒出这几个感想。
　　「…褚，你真这麼不愿意被拉后领？」上方有个声音这麼问我。
　　这不是废话吗？谁喜欢被人乱扯衣服而且还常常发生啊。
　　「那好，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虽然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压抑，我还是感受到不少愤怒余波，很熟悉很有魄力的那种，「看是要马上学飞
还是直接从这里下去。」
　　啥？这人在胡说些什麼东西？我怎麼可能有办法起飞，又不是学院里那些外星生物。至於后面那个直接下去当然也敬谢不敏，要记住这可
是十七楼，坠地的时间都够我再睡一回了……咦？
　　咦咦咦咦！？鬼打墙啊嘎！为什麼我会被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的！
　　我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个表情很「灿烂」的恶鬼王正抓著我的衣领，额角似乎有一两道青筋在鼓动著。
　　「这麼想见鬼王，我立刻去通知安地尔你看如何？」本来学长那撮炎发随风飘扬的景象应该是很美丽的才对，但现在我看起来只觉得那是
他怒火的实体化。「不过这样太麻烦了，」学长又说，状似考虑地偏了偏头，柔顺的发丝随著他的动作化为银色的波浪，「还是直接放手吧。
」
　　不－－－－－－－拜托您不要啊老大！刚刚都是我不对都是我脑残对不起请您把我拉上去！我以后绝对不会违抗您的！
　　要不是我还悬在空中我一定当场五体投地对学长磕头谢罪，只是实际情况真的不容许我这麼做。
　　就在我想著第百万句求饶话语时，学长又说话了。


　　「脑子给我关紧一点，免得我改变主意！」然后轻而易举地像是在抓小猫一样把我抓进阳台随意丢弃。
　　强大的力道让我的身体完全根据牛顿先生的惯性定律在地板上滚了好几圈，木星土星海王星什麼星的都跑来我眼前凑热闹了。但是能踏到
结实地面的感觉真好，以前都没有好好珍惜脚下的大地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会改进的。
　　不过就说了不想听别听嘛，脑子是要怎麼关啊……
　　「褚，要吵等你体内的灵净化完后再去一个人慢慢吵，现在别烦我。」学长的声音听起来很没耐性，红眼猛地瞪著我。
　　对不起我又错了……等一下。
　　我体内的灵？应该是我耳抽筋听错了吧，我体内哪来的灵啊？
　　难不成学长要是要除掉我的灵魂？好可怕啊老大你应该没有恨我到这种地步吧？
　　「给我闭上你的脑，我说的是今晚的处理对象！」
　　脑没办法闭啦学长，闭起来我就甭玩了……对不起我脑残。
　　不过后面那句话的意思是有幽灵附在我体内？我用疑惑的表情看向貌似快抓狂的学长，然后、然后他点头了。
　　…不是吧。我要尖叫。
　　「敢叫我就剁了你的嘴去餵狗。」都什麼时候了学长还不忘用言语暴力威胁我，该说真不愧是学长，还是学长本来就非人哉？「都什麼时
候了你还坚持要继续脑残吗。」
　　好吧我尽量保持六根清净，以免误了学长的好事，尤其又是事关我这有如风中残烛的虚弱生命。
　　「褚，我是叫你别废话不是叫你什麼都别想。」以手指触著眉头的绉褶，我似乎可以窥视到学长正在努力维持的那根残存理智，「知道就
好。」红眼又瞪向我，「刚刚才差点被那个灵给拖著跳楼了你都没感觉到什麼吗？」
　　感觉到什麼？被附身顶多就是觉得飘飘然、魂不附体还是身不由己什麼的，会有其他感觉吗？不过被这样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时候的
确有种椎心的感受，还有耳际缭绕著的歌曲，这个算不算？
　　「那些正是处理的关键。」学长颔首表示同意。
　　「可是为什麼它要用我的身体跳楼？」要跳自己跳就好了，干麻没事还拖人作陪啊。
　　「根据委托者所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平均一个月就有十几人出状况，其中半数死亡，而且已经持续三个月了。」
　　一个月十几人……这不就表示每个住进这里的人都一定会跳楼吗！刚才要是学长没勒我衣领我现在早就已经是那堆数字中的一份子了，我
突然觉得很感谢学长的暴力。
　　可是接下来的问题是，现在该怎麼办才好。我只知道灵体在我身上，但是不知道要怎麼把它挤出来，有些漫画和小说上讲过类似的事情，
像是发挥强大的精神力硬碰硬或者替它完成未了的心愿之类的。但重点是我的精神力根本就一点也不强大、而它未了的心愿－－从刚刚的状况
看来不会是跳楼吧？这我可消受不起啊。
　　「硬碰硬是白痴才会做的事，除非你不怕真的变脑残，甚至比脑残更严重会魂飞魄散。」学长一秒就否定掉我的漫画小说论，喔喔这句话
是说他终於不觉得我脑残了？「并不是。」你也别否认的这麼快，让我做个美梦是会怎样。
　　「以自身的灵转化成力要非常高阶的异能者才做得到，至少要到黑袍以上，我可不敢期望现在的你可以。」大概是想用鼻孔看我的学长傲
气十足地冷哼一声。
　　是啦是啦因为我本来就只是个渺小的路人甲，到底为什麼得学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真的是很谜的问题，而且我觉得谜底一辈子都不会被我


找到。
　　话题扯远了，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所以现在到底是要怎麼做啦！
　　「去体会它的想法，尝试沟通。」
　　我吗？
　　「废话！它现在在你体内你不做谁做啊！」
　　小的遵命，学长老大说了算所以别把你的枪拿出还好不好，很危险的。
　　我有些胆颤心惊地闭上眼皮，在内心尝试和灵沟通，沟通沟通沟通沟通沟通……双手合十效果会不会比较好？
　　「你以为跟个笨蛋一样想著沟通它就会理你吗！」耐不住性子的学长又往我后脑巴下去。
　　啊不然是要怎麼沟通？它也没手机也没电话、甚至连嘴长在哪都不知道（搞不好在我身上，感觉有够诡异的）我是要怎麼跟它沟通啊！
　　「褚，别逼我真的拿枪捅你。」学长开始威胁我了，虽然这是他一天到晚都在做的事，「给我用用你贫乏到极致的大脑思考、用心去沟通
！」
　　这不是废话吗，不用心难不成我得张口说话？这样会变得跟学长一样很像自言自语，可不可以不要啊？
　　喔买尬的！杀气好浓厚啊老大！我知道用心了违抗你都是我的错所以别宰掉我啊！
　　由於再不办好事的话我的生命就会直达尽头，所以我连忙更用力地闭起双眼，左手紧抓著右手右手紧扣著左手，十指指甲微微地嵌入我手
背上的肉里。
　　这位性别不明称谓不明年龄不明外加种族不明的幽灵陛下，麻烦你抛弃对我的不满，咱们可以聊聊天也许你心情会愉快些，闷在（我的）
内心会搞坏（我的）身体，求求你行行好回句话吧。
　　我用旁人听起来很哀求的语气想道。
　　「…………」偷偷张眼瞄了一下，学长好像快爆血了。
　　他的表情之阴沉让我吓到不敢再多看半秒，眼皮一盖开始替自己的人身安全祷告。
　　呜呜、在天之灵的阿嬷请用您的神力帮我召唤这个莫名其妙的灵吧，不然等会我可能就真的得去云端找您泡茶喀瓜子了，而且还是被脚踹
上去的。
　　接著灵异的事情发生了，我闭起的双眼看到的居然不是一片黑暗，而是可以媲美十万烛光灯泡的七彩亮光。
　　光芒之中有道纤瘦的人影，逆光让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该不会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明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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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你个头！」还来不及思考是哪位伟大的神明愿意跑到我这渺小路人甲的眼皮底下游荡，我的后脑杓已经惨遭三连巴，「那家伙就是打
算和你殉情的灵，脑袋给我清醒点！」
　　谁跟谁殉情啊！那根本不是我自愿的好不好。要说是殉情还不如讲成情杀比较正确，虽然我和他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著关系，连点皮屑的
角角都沾不上。
　　所以说这位装成是神明的幽灵大哥大姊（刚刚也说了逆光看不清楚，加上他的身材……那算平胸吗？）请问你为什麼要我陪你一起跳楼？
要找也找个帅一点的，像是我旁边那个都好过我这款带衰到可能殉情以后会让你不得超生的类型啊。
　　「……褚冥漾，你真的活得不耐烦是吧…………」糟糕，指关节活动的声音是非常刺耳外加不吉祥的，以前的历史经验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
　　要是我活得不耐烦光凭著这身顶衰的本领老早就归西去了，还有可能站在这里被幽灵凭依上身？
　　我忍不住边进行被学长称之为脑残的吐槽行为边远离伟大的学长，以免他接下来又把伟大的手掌往我后脑招呼。
　　学长头上的青筋一秒暴增。
　　别杀我别杀我杀我会被衰运传染……
　　『吵死了，你能不能安静点啊？』我立刻乖乖闭上嘴巴，连带用双手捂得死紧，『不是闭嘴，是叫你闭脑。』
　　都说过几次了脑子没办法闭起来啊！
　　『罗唆！要你闭就闭还吵什麼吵啊？』
　　是是是您最大我通通听您的。
　　「褚，从刚才开始你就一个人在干什麼啊？」眼前的学长用看疯子的眼神看著我，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重创。
　　我只不过是回答你的问题没必要把我当成自言自语的神经病吧？
　　「我刚才并没有发出声音。」偷听完我的心声，学长眯起双眼开始打量著我，「你在跟谁说话？」
　　就有人叫我闭嘴，所以……等等。
　　刚才学长没有跟我讲话吗？
　　「没有。」学长回答得很顺，然后我觉得自己表情瞬间僵硬掉。
　　那个声音是谁的？刚才是谁叫我闭嘴和闭脑的！
　　『就是我。』我的嘴唇突然自己动了起来，还配合著声带说出这句话。
　　啥鬼！
　　『我是你体内的灵。』为什麼我会听到自己很不屑的声音？原来我也会这种腔调说话是吗？『真是的，废话想那麼多，在你体内听都听到
快烦死了。』
　　说真的没人叫你听啊老大。我很想这样反驳，但我发现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我没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了，不只是嘴巴和声音，甚至连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坐在飙车族的副驾驶座一样，只能看著车子用骇人的速度横冲直撞啥也没办法阻止。
　　「什麼烂比喻！」后脑又被攻击了，原来我还剩下感觉神经连接著是吧。
　　『很痛唉你干什麼打我！』哇噢……我也对学长呛声的一天啊？这画面看起来真诡异。
　　「你附在褚身上是想怎样？」学长没理会我体内的灵的抗议声直接问道，虽然我觉得就算不是被灵附身他也不会理我。
　　『唉呀，有个大帅哥耶ˇ』灵也比照学长的方式不予理会问题，然后我听到自己用甜甜的嗓音这麼说，还附带用手捧在颊边扭捏。
　　我石化了。


　　学长你怎麼忍心这麼对我啊……「要怪就怪你的脑子吧，褚。」请不要用这种明明是奸险却装成很惋惜的模样对我说话，这只会让我更毛
而已。
　　我的身体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一步，我终於夺回控制权了吗？
　　『你、你少胡说，你不可能真的对同伴下手的。』很显然并没有，因为我又感觉到嘴巴在自动张口说话了，而且还是说废话。
　　其实学长真的有可能对我下手，因为我不太算是「同伴」，顶多是在旁边参观的路人甲而已。
　　我看到学长挑起单边的眉毛，没有回答灵的反驳。
　　所以你附在我身上到底是要干麻啦！都快魂飞魄散了还不肯明讲是怎样！
　　『哼……哼、魂飞魄散又算什麼？我早就已经尝过一次那种滋味了，又怎麼会害怕？』虽然感觉上灵还是很害怕，但我也认为他说的是真
的。
　　没由来地相信了，为什麼呢？
　　还有，他说他已经尝过魂飞魄散的滋味，那又是什麼意思？
　　『……被人抛弃的感受，你是不会明白的。』灵用很难过、很深沉的语气吐出这句话。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狐疑地问道，看起来整个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原来这又是一桩老梗芭乐剧，我终於明白了。
　　是不是和情人相约在这里然后对方爽约，只接到一通简讯说要分手，回播好几次都是语音信箱，於是你就在这里跳楼自杀了？
　　『你怎麼知道！』他显然相当讶异。
　　我当然知道，我为什麼会不知道，这故事情节看过几万次我都倒背如流了我会不知道吗。
　　所以这个灵一定有个心愿尚未完成，其中有八成的机率会说要了结这场约会。
　　『好厉害喔，你完全说中了耶！』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很佩服地夸奖我，这感觉实在不能说很高兴。『没错，我就是在这个地方被男朋友
抛弃的，他明明和我约好了要共享欢愉的，却狠心地抛弃了我！』
　　先忽略那个欢愉的内容不管，这麼说你是女孩子罗？
　　『…我是男的。』镜子里的我狠瞪著我自己。
　　…你是男的，然后被男朋友抛弃，这……
　　『有意见？』
　　没有。我怎麼敢有意见，就算我有意见也马上会被忽略掉。
　　『嗯哼，要我升天只有一个办法。』话题突然直接跳转到和刚才差了八里远的地方，这个灵开始谈论起自己的升天大事。
　　什麼办法才能让他升天？我可要竖耳仔细听个清楚了，虽然我现在没办法控制身体就是。
　　从刚才到现在都默不吭声（我严重怀疑他是懒得打断芭乐话题）的学长似乎也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那方法就是！』很戏剧化地摆了个俗爆的POSE，这灵回答之前还不忘卖个关子，搞什麼鬼？『让我满足。』
　　…
　　……满足？
　　学长身后和我的内心瞬间挂满黑线。满足是什麼意思，这两个字是可以有很多解释的大哥。
　　『啊唷、就字面上的意思嘛！解释太多人家会害羞ˇ』我的身体再度用双手捧著脸蛋，这似乎是灵体大哥的习惯动作。
　　这副德行看起来真恶心，我有种打从心底作呕的感觉。
　　满足……满足什麼……口腹之欲吗？那我们现在就去饭店的餐厅吃东西你看如何……
　　『才不是那种满足，你少装傻了，我是说身体啦！』
　　身体能满足什麼东西……我汗颜了。
　　『那边那位大哥一定很清楚我的意思。』把视线转过去，这灵很明显是想把学长也一起拖入这淌混水。
　　不过学长那个思考的样子是在想什麼啊？我有种从脊髓凉到心坎里的不好预感。
　　单手支著下颚，学长若有所思的表情只维持了半晌，接著他就朝我们丢出一个简单俐落的字：「行。」
　　行什麼？那个是什麼意思！可不可以解释清楚别在这种时候玩哑谜游戏，还有学长你真的了解他说的满足是什麼鬼吗！
　　混蛋、别用我的身体开小花啦你这臭幽灵！
　　搞啥东东，我的衰运是太久没出现了所以今天一发不可收拾是不是。
　　「过来。」就在我完全是处於错愕状态的同时，学长朝著灵和我的方向招招手，显然是示意我们过去，啊不、是要幽灵过去。
　　学长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想做什麼……完全没办法阻止身体满心欢喜地（先声明，这可不是我自愿的）用小跳步前进，我有种即将被推入
地狱深渊的错觉。


　　一蹦、一跳、一蹦、一跳、一蹦、一跳……像是慢速播放著录影带，我看著我自己正在逐步迈向世界的尽头，眼前有个美丽死神的脸庞正
在缓缓地靠近我……喂、会不会太近了一点，我都可以数出学长有几根眼睫毛了。
　　我非常惊悚地目睹现在的画面，只见学长的右手轻轻地抚上我的左颊，动作温柔到我差点以为自己撞鬼了。而且我完全没想到学长也有体
温，甚至是有些偏高温的状态……慢著慢著，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们两个究竟想拿我的身体干什麼啊啊啊啊！学长你的左手为什麼要放
在我的腰上，明明有这麼多地方可以摆偏偏摆在我腰上是怎麼回事！
　　『能不能安静点，气氛都被你破坏掉了。』灵非但没想过我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何等心情，居然还嫌我太吵！你什麼心态啊这是！
　　「褚，闭嘴。」红眼冲著我又是一瞪，我只好乖乖停止胡思乱想。
　　学长又开始和灵培养气氛。
　　呜呜呜……这什麼世代、什麼年头，为何我非得让自己的初吻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形下贡献出去啊……最夸张的是竟然还得被迫献吻，交
由非生物体操控……什麼时候我的意愿才会被正视？
　　本来想透过灵魂之窗假装远目，结果我看到了一幅美丽的风景－－学长的双眸放大数倍呈现在我的眼前，平时远远看去都没啥感觉，这麼
近的距离我竟然会觉得有点……有点、难为情？不晓得是我自己造成的、还是灵体所致，我突然觉得脸颊有点躁热。
　　我相信自己是正常性向没错，但还是会对漂亮的东西过敏啊。所以心跳加速是正常的，嗯，就连有点害羞不知所措的感觉也是应该的应该
的应该的，一定是。应该……是吧。
　　「闭上眼睛。」难得没有直接一脚踹来骂我脑残，学长吐出轻柔不像他会说的话语。
　　果真是撞鬼了，再不然就是撞到头壳坏去，否则学长怎麼可能变成这副德行？
　　相较於我的惧怕，灵很乖地把我的眼睛阖上，隐约还能感觉到他的期待，澎湃的情绪一反拉我去跳楼时的哀愁伤感。是说这灵翻脸的速度
简直可媲美学长，但是为什麼就不肯乖乖升天去呢。
　　而且，居然在这里用我的身体和学长接吻，这实在是让我觉得很……该怎麼说，五味杂陈？总之我觉得很不是滋味。
　　那种感觉似乎是忿忿不平，我居然要牺牲小我到这种地步，更何况要学长跟我接吻，他岂不是牺牲更大了。明明是两个男的，没有相爱、
没有相恋，却要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幽灵这样做。
　　重点就在这里，我们非亲非故，只是同校的学长学弟。
　　如果本来就是恋人搭档也就算了，起码能说服自己吻一下不算什麼，但吻一个连渣仔都称不上的拖油瓶？
　　想不到学长是这麼放得开的人。
　　有种不舒服的感受从内心涌了出来，浓稠得化不开、深沉得不见底，是什麼？紧窒而让人无法呼吸的感觉，这是什麼？
　　『你在嫉妒。』黑暗的视野不知不觉中变成一片空白，我的前方站著一个人影，虚无飘渺、又确实存在，存在於我的体内。
　　嫉妒，嫉妒什麼？
　　『嫉妒我、嫉妒任何你的学长会触碰的人。』他回答我，含含糊糊、却那样地清清楚楚。
　　学长会触碰很多很多的人，学长也拒绝很多很多的人，我会嫉妒的，又是谁？
　　『你很明白我在说什麼。』人影倏地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但很诡异的是我居然还是没办法看出他的容貌，依稀可辨的只有他小巧的唇，
正在吐呐著我所不明白的话语。
　　我所见到的画面一片模糊，不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让视野清晰明亮，印象中我应该是没有近视才对，为何会看得如此不清不楚？
　　是看不见，还是不想见？我不知道。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看得到。』眼前的人影又说道，轻轻柔柔地像在唱歌。
　　一阵迷芒之中，我感觉到有个柔软的物体附在我的唇上，以有点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方式吻著我……等一下。
　　吻我！？
　　眼中的迷雾刷地散去，令我当场傻眼的事情就这麼发生了。
　　学长还真的吻我了！有没有搞错啊！而且、而且还不只是轻吻一下而已，连舌头都伸进来了我的妈啊！我敢保证我的脸现在一定全红了，
不知道哪边有洞可以借我钻进去躲一下？
　　像是不满意我脑中的想法，学长轻蹙著眉头用手扣住我的后脑杓，变换角度吻得更深入。
　　阵阵酥麻的感受由口腔透过神经系统扩散到全身上下，我的思考能力突然锐减许多，呜、学长的接吻技巧好成这样是怎样……该不会常常
练习……
　　「嗯－－…」微微沉浸在这种异样的快感中，我现在只能感觉到学长正紧握著我的手腕，以及后方桎梏的力道。
　　脑筋一片空白。
　　沉醉之际，似乎有某种物品顺著学长的舌落进了我的口中。
　　『…呜、呜唔－－！』不知是我还是灵忍不住撑大了双眼，一种痛楚逐渐蔓延开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想吐出口中的异物，但碍於学长
更加收紧的手劲无法达成。舌尖被搅和著，那个不明物体逐渐被唾液给溶化，然后一点一滴被我吞入腹中。
　　体内有种不明的压迫感，由内而外推挤著某个不属於我本身的魂魄，它试图反抗却徒劳无功，我完全能够听见它的哀鸣声，彷佛它一直都
在我的耳边长啸。
　　然而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难受的感觉在转瞬间脱离我的身体，连带著那个灵也一并离开。
　　我的双腿有些虚脱地颤抖著，如果不是学长的搀扶我想我现在一定躺平在地板上动弹不得，靠著学长稳健的手臂，我觉得很安心。


　『你骗我。』
　　这是那个灵离开我的身体后所说的第一句话，谁骗了谁？
　　『你骗我说要满足我，』他用冷冷的语调重复说著，『你和他一样都在欺骗我。』
　　「我从头到尾可没说过半句会满足你的承诺。」学长也冷冷地用在我听来比较像藉口的话回应他，接著红眼冲我又是一瞪，对不起是我脑
误，请您继续。「再者，每个人对满足的定义都不太一样，这就是我的解释。」
　　……果然是在找藉口……
　　『你！……』大概完全找不到反驳的余地，灵只能愤恨地怒目以对，双眼隐约泛著泪光。
　　不会是这样就要哭了吧，真的假的？
　　「你爱的并不是我，又何需我的安慰？」难得会好声好气的学长用温和到见鬼的眼神看著他，「不过我也得感谢你就是了。」
　　闻言，原本可能是准备以泪洗面的灵先是愣了一愣，紧接著破涕为笑，而且是吃吃笑，像是女学生在窃笑那种。
　　是说学长在感谢什麼啊！不是我要吐槽，是这句话真的很谜，今天晚上除了带来衰运以外这个灵有给你什麼好处是不是！还有那边的灵，
你在笑什麼鬼？
　　『原来如此。』灵用暧昧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除此之外，我不晓得该怎麼办才好，我已经……杀人了。』肩
膀垮了下来，哀伤的表情又回到他的脸上，还参杂了少许的困惑。
　　已经杀人了，没办法回头、也没办法弥补以往的过错了，无论如何，那些已逝的生命再也无法归来。以前有听别人说过，被某些理由冲昏
神志的魂魄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麼，这麼看来眼前这位灵似乎是找回了属於自己的心。
　　他正在逐渐恢复应有的感情，生前身为人所拥有的。
　　先将我安置在床上后，学长抽出一张符缓缓地走向灵，「你所该做的既不是报仇、也不是杀人，而是尽早安息，这样才不会辜负那些爱你
的人，也才对得起被你伤害的人。」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冷淡，但我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在好意劝说著，「至於抛弃你的，没有价值让你做到这种
地步，一切就看你怎麼选择。」
　　学长把白色的符纸放在灵的面前，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掉，我们三人（两人一灵）都一语不发。
　　其实听到学长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我整个身体忍不住抖了很大一下，杀人兔也会用这样的劝慰方式，黑袍的思维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当然这只是题外话，而且我再想下去铁定小命不保，所以言归正传。
　　良久，灵看起来是下定了决心。『请你，让我进入地狱吧。』他的眼中只有坚定，除此之外无他作想。
　　「你确定？地狱并不是个好混的地方，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去？」皱著眉头，学长感觉不怎麼赞同灵的决定。
　　『嗯、因为我犯错了，这是应得的惩罚。』灵点点头算是应答。
　　「我明白了。」反手取出另一张红色的、带有不明压迫感的诡异符纸，学长对著灵直接念出一串咒文，应该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我却能
够了解其中的涵义。
　　「对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在灵完全被光芒包围以前，我突然想到自己还不晓得对方的名字。
　　根本没料到我会这麼问的灵略为瞠大他好看的眼睛，然后笑笑地开口，『谢谢你，褚冥漾。我的名字是……』
　　过了三秒钟，房间里只剩下学长和我，刚才还在我们面前的灵已经消失了。隐约还能听到阵阵余音，那是他临走之前留下来的话语，一个


　『你骗我。』
　　这是那个灵离开我的身体后所说的第一句话，谁骗了谁？
　　『你骗我说要满足我，』他用冷冷的语调重复说著，『你和他一样都在欺骗我。』
　　「我从头到尾可没说过半句会满足你的承诺。」学长也冷冷地用在我听来比较像藉口的话回应他，接著红眼冲我又是一瞪，对不起是我脑
误，请您继续。「再者，每个人对满足的定义都不太一样，这就是我的解释。」
　　……果然是在找藉口……
　　『你！……』大概完全找不到反驳的余地，灵只能愤恨地怒目以对，双眼隐约泛著泪光。
　　不会是这样就要哭了吧，真的假的？
　　「你爱的并不是我，又何需我的安慰？」难得会好声好气的学长用温和到见鬼的眼神看著他，「不过我也得感谢你就是了。」
　　闻言，原本可能是准备以泪洗面的灵先是愣了一愣，紧接著破涕为笑，而且是吃吃笑，像是女学生在窃笑那种。
　　是说学长在感谢什麼啊！不是我要吐槽，是这句话真的很谜，今天晚上除了带来衰运以外这个灵有给你什麼好处是不是！还有那边的灵，
你在笑什麼鬼？
　　『原来如此。』灵用暧昧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除此之外，我不晓得该怎麼办才好，我已经……杀人了。』肩
膀垮了下来，哀伤的表情又回到他的脸上，还参杂了少许的困惑。
　　已经杀人了，没办法回头、也没办法弥补以往的过错了，无论如何，那些已逝的生命再也无法归来。以前有听别人说过，被某些理由冲昏
神志的魂魄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麼，这麼看来眼前这位灵似乎是找回了属於自己的心。
　　他正在逐渐恢复应有的感情，生前身为人所拥有的。
　　先将我安置在床上后，学长抽出一张符缓缓地走向灵，「你所该做的既不是报仇、也不是杀人，而是尽早安息，这样才不会辜负那些爱你
的人，也才对得起被你伤害的人。」虽然他的声音依旧冷淡，但我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在好意劝说著，「至於抛弃你的，没有价值让你做到这种
地步，一切就看你怎麼选择。」
　　学长把白色的符纸放在灵的面前，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掉，我们三人（两人一灵）都一语不发。
　　其实听到学长说出爱这个字的时候我整个身体忍不住抖了很大一下，杀人兔也会用这样的劝慰方式，黑袍的思维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当然这只是题外话，而且我再想下去铁定小命不保，所以言归正传。
　　良久，灵看起来是下定了决心。『请你，让我进入地狱吧。』他的眼中只有坚定，除此之外无他作想。
　　「你确定？地狱并不是个好混的地方，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去？」皱著眉头，学长感觉不怎麼赞同灵的决定。
　　『嗯、因为我犯错了，这是应得的惩罚。』灵点点头算是应答。
　　「我明白了。」反手取出另一张红色的、带有不明压迫感的诡异符纸，学长对著灵直接念出一串咒文，应该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我却能
够了解其中的涵义。
　　「对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在灵完全被光芒包围以前，我突然想到自己还不晓得对方的名字。
　　根本没料到我会这麼问的灵略为瞠大他好看的眼睛，然后笑笑地开口，『谢谢你，褚冥漾。我的名字是……』
　　过了三秒钟，房间里只剩下学长和我，刚才还在我们面前的灵已经消失了。隐约还能听到阵阵余音，那是他临走之前留下来的话语，一个


望著学长的眼睛，我可以在里面看到真挚，学长是真的很认真在告诉我他的回答。
　　－－不论过了多久。
　　那句话的意思，是在回顾从前的过往、还是指向遥远的未来？
　　总觉得这样的保证，以前也有听过，但为何我会有种难以相信的感受？对方明明就是学长，那个说到绝对做到的学长，我却头一次打从心
底浮现这种感觉。
　　学长、黑袍，冰炎学长。
　　他是冰炎。
　　他的名字代表冰炎。
　　接著连我自己也不可置信地，我倏地用力甩开他的手。－－好可怕！我知道自己的眼中应该是写满了惶恐，但我却不晓得究竟是什麼理由
。
　　为什麼、为什麼、为什麼、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学长似乎没预料到我会做这种事情，只见他呆愣了一下，然后爬起身来。
　　「褚。」听到学长唤我的声音我不住地怔了一秒，后退，远离。
　　内心有个声音－－不同於方才附身的幽灵－－在嘶吼呐喊，不知道是对著我或是对著谁。
　　走开！不要靠近我！
　　感到身体微微地颤抖著，就连双手环抱著自己也无法遏止这种颤抖，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无止境的晕眩袭向我的脑部，像是某种记忆正在
强制回巢般地一窝蜂灌入，难受的感觉让我很想乾呕。
　　背后冰凉的触感诉说著我已经退到了没有后路的墙边，但我的双脚仍然硬是要后退，似乎非得把我全身都埋进墙壁里才肯甘愿。
　　好冷。
　　身体和心都冷到了极点。
　　一股温暖环住了我，如同滋润的温水般沁入我的心中，我抬起头来看到学长凝视著我。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赛塔那种精灵一样亮亮的，红
眼与红发交互辉映闪烁。
　　我发现自己不再发抖了。
　　学长低下头来靠在我的耳边轻声低喃，感觉有点痒痒的，「这一次，我决不食言。」身后的手臂似乎又收紧了一些。
　　这一次是什麼意思？是说以前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我怎麼都没什麼印象？靠著学长的肩膀我只能略歪著头表示疑惑，这样的姿势要动
作说真的其实颇困难。
　　「这不重要。」
　　怎麼会不重要，那可事关我那些奇怪的记忆唉。一连串的既视感、既视感……加上对学长的恐惧害怕什麼的，要是弄不清楚绝对会很诡异
。所以说－－
　　所以说学长你的手在干什麼啊嗄！放手放手！放开摆在我腰子（误）上乱摸的手！不要把我的上衣掀起来，会冷啊学长！
　　「等一下就不会了。」学长还是靠在我的耳边说话，吐呐出的湿热气息让我全身上下泛起阵阵战栗感，这和以前的鬼吹气有很大的不同，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个阴冷（外加故意）、一个……一个很难描述（而且也是故意的）。
　　什麼东西什麼东西什麼东西！学长为什麼要咬我的耳朵？难道、难道学长的肚子已经饥不择食了吗！我什麼时候变成储备粮食了给我等一
下，要报私仇也不是这样报的吧！
　　「褚，你好吵。」我和学长的视线再次交会，似乎可以从学长那两只红色的眼瞳中捕捉到不明的炽热。由於目前是学长在上我在下，天花
板的逆光让我没办法判断虚实。
　　那个、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下意识想别开目光，我有种脸部充血充得很严重的感觉。
　　说真格的学长不愧是足以引起女性大乱斗的美型男子，就连我这个同性的看久了都会不好意思，更何况是那种眼神啦！男女通吃根本是犯


罪好不好！
　　我在内心抱头感叹老天的不公，上方传来一到声音，「看著我，褚。」学长小而清晰的话语轻易就窜入了我的耳内，一点点余音回荡在空
气中。
　　然后我照做了，真正是不可抗力。
　　只是，我仍然不敢直视学长，眼睛下死地盯著他的嘴唇附近。我看到学长好看的唇形微微张开、接著闭阖，反反覆覆地牵扯动作，学长应
该是在说些什麼。
　　听不清楚。一张一阖……四周变得好安静，彷佛刚才所有的事情只不过是个虚幌的梦境一样。
　　「…褚，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学长稍微使力拍了拍我的脸颊，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被他抱著。
　　呃、很抱歉我刚刚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原本表情很莫名的学长这次摆出的终於是我看得懂的了，那是充满莫可奈何外加不想生气的微妙表情。
　　抱歉……我在内心道了个歉，深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巴到地狱最底层去渡假。
　　叹了一口难以察觉的气，学长似乎又看向我这边，附带一提我到现在还是没能直视他，「褚，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下可
好，我变得看也不是不看也不行的状态了。
　　学长你的眼睛就宛如最高级的红宝石般，就算少我一个人欣赏也不缺爱慕者啊，所以我还是保持这样比较好。
　　「没人想听你那种把不到马子的老套搭讪。」一秒回给我这句话，就算这真的很老套你也不必来个棒打落水狗吧，我的幼小心灵……学长
随便摆摆手制止我的思考，「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很认真地重复说道。
　　什麼问题？我看著他的眼睛，不知为何竟感到有点心虚，好像被老公抓到奸的……呸呸呸我在乱想什麼，再怎样也不可能会是这种模式！
　　还有，学长你问就问能不能先放开我？虽然被抱著的感觉还不赖就是了。
　　「回答我，」我摆出疑惑的表情对著学长，歪歪脑袋搞不清楚学长想问什麼问题，尤其是这种时候会问什麼问题，「……」
　　为什麼突然沉默了……三条黑线从我头上掉下来，就因为学长的犹豫。
　　大概是我眼抽筋还是眼残到无药可救了，我竟然觉得自己看到学长有点紧张的模样？这、这是怎麼回事！那个万年自信不灭无敌猖狂的学
长竟然会紧张！最重要的是，他在偷听完我的心声以后竟然没有就这样巴下来！「学长？」我担心地在学长眼前挥挥手，不会是出了什麼怪病
吧？
　　「…褚……」把我的手拉到另一边。
　　「怎、怎麼样？」紧张紧张。
　　「告诉我一件事。」
　　「嗯嗯！」
　　「你喜欢我吗？」
　　…
　　……
　　那个瞬间，换成世界沉默了。


的气息渲染上我的手背，「『以我冰炎之名起誓、以我冰炎之命为证，心之所系、终生所属，一苦难同生共死、二－－』」
　　接下来这一大串很像结婚典礼才会有的宣誓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说的夸张并不是要学长开始朗诵结婚致词好不好。不过我发现了一件
事，学长和我相牵的手正在发出微弱的光芒，淡淡的一层白光包覆著我们的手掌。
　　「『－－至此。褚冥漾，你是否愿意接受？』」不知何时告一段落的学长朝我抛来这句问话。
　　接受什麼东西？学长的话我只听见前几句而已，随便答应好像会把自己卖掉的样子，我有这种预感。
　　「…『褚冥样，你是否愿意接受？』」学长蹙眉又问了一次，光芒也跟著增强了一些。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在接受什麼，这要怎麼回答？还是学长如果能再讲一次我会很感激的。
　　「褚－－」
　　『褚冥漾！』有道声音抢在学长发话之前在我耳边爆炸，『龟毛半天你是不是男人啊！再不回答我吃了你！』
　　「我、我接受我接受！『我愿意接受！』－－什麼东西啊？」话一落，我们手上的光芒乍然消失无踪，我转过头去看到底是谁在摧残我的
耳朵，结果居然是那个家伙！
　　那个明明已经超生才对的幽灵！他怎麼又跑回来了、不对！他是怎麼跑来这里的！难不成地狱和人界还有专车接送可以往返吗！
　　「你这幽灵不是早就到地狱去了怎麼还在这里！」我指著他发出这句惨叫。
　　『叫我什麼？』幽灵一脚踩上华丽的木制书桌，用凶神恶煞的表情看我。
　　「对不起，那伊薰大哥。」不准笑！我就是没种还能怎麼办！等著被杀是吗？还有这位幽灵会不会变太快了一点，之前的可爱都跑到哪里
去了！
　　『这才对。』收拾起小混混的脸，升天前才告知我名字的那伊先生看起来颇满足，那分明是看宠物的眼神，这是鄙视我要抗议！『本来想
早点出来的，谁让你一直拖拖拉拉看了都烦。』
　　也没人叫你看啊说真的。而且谁知道这早该消失的家伙会突然跑回来啊，明明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才对。
　　「…看来是我估计错误了。」一旁被冷落的学长冷静地说，完全没有被吓到的迹象。该不会这又是串通好的吧？
　　『没错，所以得再麻烦你一次罗，大帅哥ˇ』那伊对学长送了个超大秋波，感觉好冷……我忍不住缩了缩身子以防冻僵。
　　「用这张吧。」随便扔了新的符纸给那伊，学长坐上床沿看著他。
　　这是做什麼的？重新超度吗？
　　『两位后会有期啦～』摆明来乱的那伊朝我们招招手就再次消失不见了。
　　……搞什麼东西啊！
　　「他有微量的精灵血统，普通符咒用在他身上只能发挥低於一半的效力。」学长拍拍自己旁边的空位示意我坐下。
　　精灵血统……怎麼又是精灵！那是堕落到凡间的精灵吗，我从没听说过有精灵会为情所困到自杀变恶灵的！
　　「精灵也有感情。」瞟了我一眼学长用冷淡的语气说道，「何况他不是纯种精灵，体内大部分都是人类的血液。」
　　这样喔，所以说赛塔那张整天都在笑的脸底下也是有很丰富的感情就是。……唔、好恐怖，我不太想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人家都说平时温
柔的人生起气来最吓人了……学长你在做什麼？
　　「办事。」
　　原来是在办事啊。
　　……唉、办事好像是指……？咦？手！学长你的手伸到我上衣底下做什麼！不要脱我的衣服！
　　「学、学长……？」我看著学长的眼睛，已经没办法在里面找到平时的学长了。
　　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啊！
　　「褚，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开房间的事情？」学长露出一抹美丽的笑靥，我当下只觉得冷汗爬满了背脊压根无暇去欣赏，「正好，我现在
就来教教你。」说完后学长便吻上我，这、这这这这－－
　　等等等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慌乱之中我连忙从记忆里翻出其中一件事来推托，刚才那个很像结婚致词的东西是什麼学长你能不能解释一
下？由於嘴巴被吻住没办法出声，我只好用心电感应来发问。
　　「那个啊。」暂时放过我的学长偏了偏脑袋，「你真想知道－－？」他又在冷笑了，而且这次是邪恶加强版。
　　我有不好的预感……能不能不要知道？
　　「那也是言灵的一种，算是我跟你订下的契约。用你们的话直接翻译就是以身相许的意思。」
　　……不是吧……
　　「那我要继续了。」
　　－－救命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