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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忆微梦>阅读时光,流露经典·第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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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语:在这燥热的季节里,何不坐下来喝杯清茶,多欣赏一些感动的文字?以后每周二,小痕都会带你走进阅读的海洋,领略悦目的风景,伴随着一年一度的高考越来越近,许多青涩的少男少女们也即将凝结出成熟的果实,从埋头苦学阶段进入初涉社会阶段,所以,为了大家能更快的接触生活,融入社会,在阅读第一季里小痕会为您多准备一些生活现实的文字,供您欣赏。
本栏目编辑:小痕
*注:为方便大家阅读,此贴禁止任何回帖,由于这是我们初次尝试的栏目,还在不断改进中,如有建议,请联系本人或吧务组。


1楼2012-05-30 02:33回复
    十年前,我在北京租了一个夏利开,人虽不慢,无奈车慢,所以很知趣的开在机场高速慢行道上。车里坐着朋友,我俩当时都是愤青,正激烈批判着腐败和权贵,突然后面一辆奥迪贴近晃灯,并用警报呼哧了一下。我一看旁边车道是空的,也没让,继续自顾自开着。没过十秒,那台奥迪突然满血,全身能闪的地方都闪了起来,随即,我被后车用扩音器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坐在边上的朋友抢了一把方向盘,说,咱让让吧。奥迪很快从我边上超了过去,骂声一直缭绕了好几百米。我对朋友说,妈的,这帮孙子走路像王八,必须横着走到底,开车像火车,必须一条道开到黑。朋友说,算了,你看人家的牌照,京AG6X打头,这个很厉害,一般来说是给XXX的,还有那些京A8开头的,以后你得看着点,都是给XXX的。作为一个只知道沪A牌照100位以内惹不起的上海司机,我听得云里雾里。最后朋友对着远去只会开直线的奥迪牌火车,恶狠狠撂下一句,操,以后宽裕了,还是得买黑色奥迪。


    3楼2012-05-30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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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朋友真买了黑色奥迪,却一直没有上牌。我说,这不挂牌照没问题么,朋友说,没事,我有这个。他指了指前窗下的一块铁皮,上面写了两个字,警圌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又增添了“京圌安”“人民大会堂XXX”“政圌协XXX”,一直码到了副驾驶,堵车的时候都能用来打牌比大小了。我非常担心随着牌子的越来越多会挡住他的视线。好在朋友喜欢激烈驾驶,每次一劈弯,那些牌子就因为惯性,全摞成一堆了。于是朋友就得停车重新洗牌。我问他,这在路上开管用么?朋友说,太管用了,你看我,没牌照,但装了警圌灯警圌报,有这么多证,更加神秘,警圌察绝对不敢拦,哪知道你什么来路的。来,我给你违规掉个头看看。


      4楼2012-05-30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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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们正开在长安街上。长安街很难调头。记得我初到北京时,有次开车错过了一个路口,一直调头不能,突然看见一个大门,门口还算宽敞,定睛一看,新华门,以为是新华书店系统的,想好歹和自己的职业沾点边,就直接往里扎,打算在门口揉几把,假装自己是出门左拐。。。。。。在差点被击毙之后,我对长安街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我对朋友说,算了,别试验了。
        朋友不语,遇见一个红灯,他爆闪一开,直接顶到JC跟前。JC假装没看见,转身给了我们一个屁股。我说,他真不管你诶。朋友嘴角一撇,道,丫不上路,按照常规情况,丫应该把直行的车流给我拦断了,方便我掉头。


        5楼2012-05-30 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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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的车没有一台避让我们。朋友拉了一声警笛,JC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准确的说是看了那些牌子一眼,无奈拦停了对向的来车。朋友从容的掉了个头。我承认,对于刚刚二十上下的我,在那一刹,特权为我带来了虚荣和愉悦,纵然这特权还是山寨的。有那么十秒钟我异常膨胀,觉得自己都快从车窗里溢出来了。但很快我发现,那些停在对面车道里等候的车辆看我们的眼神中并无景仰,甚至充满愤慨。我不由自主往下缩了缩。
          朋友不屑道,没事,别理那帮傻X,你看那捷达了没,你看丫挂的那个警备牌,我一看颜色就知道是假的,四元桥汽配城买的。我这块可是那XXX的关系。但说是警备牌以后不能用了,统一只能挂京安了。那我——前面那傻X怎么开那么慢,来,你呼几句,拿着这个,按边上说话就行,不用多说,十个字,前面车靠边,前面车靠边,丫就乖乖闪了。。。。。


          6楼2012-05-30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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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今天,我已经不能描述当年坐在这台奥迪里复杂的心情了。午夜的平安大道,我们坐在路边吃羊蝎子。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依然有车拉着莫名的警报呼啸而过。朋友说,丫那个分贝数不对,也是四元桥汽配城买的。
            是的,面对特权,我们厌恶,但享用到一点假特权,心中又有窃喜,面对吃特供的人,我们批判,但自己用到了那些特供,又会得意。很多人恨特权,因为特权没有在自己手中。我有朋友觉得如果他掌权,必然从善如流。其实未必这样。我相信没有人会不沉迷其中,除非他的特权大到无需彰显,只用表演一些低调的姿态。朋友的人生也有起落,现在他早就不开那台奥迪,换成了一台很普通的七人座家用车。说起从前,他摇头笑道,太虚妄了,以前老骂那帮家伙,自己居然也在模仿他们。但他又会觉得,黑色新款的奥迪A8很不错。


            7楼2012-05-30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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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总是很矛盾,纵然我以后再不好意思坐进各种真真假假的特权车里耀武扬威,但每次要误机时,我心中最阴暗的部分也会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我有急事要办,而要去的地方一天只有一个航班,我明显赶不上了,恰好我又有特权,我会让这架飞机连同几百个乘客等我半个小时么?抛去一切伪善,我觉得答案八成是——我会的,而且会让机长把责任推卸到航空管制上。
              没有人能控制自己不会凌驾在他人和法律之上,哪怕他再好再温厚。体制赋予特殊个体的特权是无法靠自我修行来美化和消解的。就算你知道,那些没有特权的人正在对你唾骂和鄙视,不存丝毫的敬意,你也无法停止享用这些。就像苏联的特供制度再受平民的诟病,面对经济衰败,民怨沸腾,有可能同归于尽,那些身在其中的人也不愿意放弃它。没人愿意主动把各种车证扔在风中。答案不会在风中飘。


              8楼2012-05-30 0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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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痕小感:韩寒的文字虽不华丽,但绝不虚浮,有很深刻的意味,值得人去慢慢体会。自古以来文人墨客手中的笔就是他们最锋利的武器,这篇文章全文充满黑色幽默,文字中充斥着对社会特权的不满与批判,如果说社会是人与人之间的接触,而权利就是使社会“平衡”的所在。那么,特权,权利,到底应该如何运用,才能达到最佳的平衡?其实成功的掌权者,就都是掌控平衡的高手。


                11楼2012-05-30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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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篇
                  标题:太平洋的风
                  作者:韩寒
                  注:转自韩寒博客



                  13楼2012-06-05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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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篇
                    标题:写给每一个自己
                    作者:韩寒
                    注:转自韩寒博客



                    15楼2012-06-05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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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三个月,看世间百态,人情冷暖,失落与收获都颇多。失落在我出生是纯正的上海郊区农村屌丝,无权无势,白手起家……收获在我看到太多人心和各种面目,以后写小说刻画人物会更加精彩。
                      人的处事风格和性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16岁到30岁之间。我写过一些不错的文字,也写了不少烂文章,无论状态起伏,无论风格转变,都是一个人的成长历程,谁人能在十四年的青春里保持纹丝不动。我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主张丨顪抵丨顪制丨日顪货,是个民丨族丨主丨义丨者,08年的时候开始反对丨顪抵丨顪制丨顪家丨乐丨福,我小时候主丨张丨打丨仗丨收顪丨复顪丨台顪丨湾,现在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这么说过。十七八岁时,我居然说,活着的作家中,写文章论排名老子天下第二,现在想起来都脸红,更让我脸红的是当年我心中那个第一居然是李敖。我少年时装酷,追求语出惊人,这些话现在看来,很多都惹人厌恶,甚至还惹我自己厌恶,把各种傻话挖出来,总会击中不同的人。谁没有年少过,你在宿舍里说过的那些蠢话,你在树林里幼稚的表白,现在拿出来可不都得笑死,没有人永远和过去的自己一致,除非你不再成长。
                      


                      18楼2012-06-05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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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触过我的人都知道,我面对生人其实腼腆拘谨。这点从小到现在都未改变。也许我把性格里的另一面都发泄到了赛车和写作中。只要不是被踢走,我在一支车队一效力就是五六年,有合作的地方只要没有意外都会一直合作下去,酒店都选熟悉的住,吃饭永远去那两三家,点的也永远是那几个菜。我性格就是这样。也许因为我选择走的道路太不一样,充满未知,所以我很希望在日常生活里没有变故,不再有陌生的事物。我口才不算好,有人把我十几二十岁时的电视采访都挖了出来,挑了回答的差的问题和木讷的地方拼接在一起,以验证我是一个草包。
                        是的,大家尽可以挖苦我,嘲弄我,也许有的人在二十来岁的时候上电视能出口成章泰然自若,比我强很多。今天我知道了口无遮拦的代价,知道了年少轻狂的代价,知道了直来直去的代价,知道了不设城府的代价,但明天我还会这样说话,外交辞令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的嘴里。我在很多地方笨拙,嘴皮子也耍不好,所以我选择了写东西。面对键盘,我拥有我自己的世界,就像我倒车经常撞,停车老停歪,但戴上头盔,坐进赛车,我依然是个好的车手。这就是我的性格。人的性格未必一面,也未必必须符合其他人的设定。每个人的境遇和脾性都是不同的。你不能拿着标尺先裁量自己,再去宣判每个与你尺码不同的他人是伪劣产品。
                        我反智么?是的,我反弱智,我还反各种束缚人的体制。我学历低,学识差,也有很多的缺点。我有恶趣味,但我最怕无趣,我口无遮拦,但我最恨道貌岸然。我常说错话,得罪人,也常道歉反思。此番我又发现我17岁的书中有一句话错了,那就是七门红灯,照亮我的前程——红灯永远不能照亮你的前程,照亮你前程的,是你的才能。
                        在很多的采访里,我常说一句话:人,可以不上学,但一定不能停止学习。我也常说,为了避免早期作品中模仿他人的痕迹太重这个缺点,我不再看其他人的小说,但一定不能停止阅读,只有阅读,才会进步。硬要控制信息,断章取义,我也没有办法,也许我们读着不一样的书,走着不一样的路。我只是选择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了写作,我影响了学业,最后退学,为了赛车,我又几乎放弃写作,不计代价,孤注一掷,我运气好,都做的不差。
                        电脑前的每一个人,我相信造物者一定赋予你们特殊的才能,很多人只是没有发现而已。也许此刻,有很多莫扎特正在编程序,很多舒马赫正在写文案,很多张曼玉正在当前台,很多李开复正在做中介。我只是比很多人幸运,找到了自己喜欢又适合的。同时我也有很多比你们蠢笨的地方,怎么学都学不会。每一个人,纵然缺点一身,但必然有一些地方是长于他人的,那是你区别与他人的标记,也是造物者公平的地方,就看你能否找到这些标记。
                        没人能让所有人满意,所以让自己和你中意的人满意就可以。你所判定的一切,也许就是你自己内心的投影。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接纳和抛弃的过程,就是一段迎接冷眼嘲笑孤独前行的旅途。KO不了你的,也许让你更ok,没让你倒下的,也许让你更强大。我也将尽我所能,向在乎我的人创造各种东西,绝不向厌恶我的人解释这是个什么东西。
                        最后我想到一部电影的结尾。朋友们,愿你带走我身上你们中意的那一部分,踩两脚讨厌的那部分。当你站在城墙上,拥抱着你所喜爱的那部分,回头看到人群里背身远去那个叫韩寒的家伙,不妨说一句,那个人样子好怪,他好像一条狗诶。


                        19楼2012-06-05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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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篇
                          标题:谁生活得更美好
                          作者:张洁
                          注:转自张洁吧出自1979年《工人日报》



                          21楼2012-06-12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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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6号汽车上新换了一个售票员。
                              售票员姑娘生得那么纤巧,那么单薄,像个不经折腾的玻璃人。每当她吃力地在人缝里挤来挤去卖票的时候,施亚男不由地担心:会不会把她挤碎了?而吴欢就会想:少卖一张票又怎么样?汽车公司绝不会因为这几分钱发财或是倒闭,何必这么小家子气?
                              她的嘴角有点上翘,总像是在微笑。长在她那瘦削而苍白的脸上的那双眼睛,显得深邃而动人,好像它的焦点总没有落在眼前的人或物上,而是落在更远一点的什么地方,给人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般的感觉。
                              当那双若有所思的、梦幻般的眼睛文静地瞧着你,彬彬有礼地询问你去哪里,要不要买票的时候,人们不由地就会想起久已被人遗忘的教养和礼貌。不管刮多大的风,下多大的雨,她从不偷懒、马虎,总是下车收票,还用她那细瘦的胳膊,用力地推着乘客的后背,帮着他们挤上汽车。
                              售票员繁重的工作显然使她有些力不胜任。就是在这还离不开棉衣的初春天气,她那可爱的小鼻子尖上也会凝着细小的汗珠,一缕额发也会凑热闹似地从卡子上滑落下来,遮住她的眉毛,挡住她的眼睛。假如不是因为和她素不相识,也许有人会温存地帮她把这缕额发撩上去。
                              在她面前,小伙子们不知为什么感到拘束。只有吴欢,像往常一样,向他的同伴刻薄地品评着刚从后门上车的一个小青年:“瞧那个‘土鳖’,身上那件西装准是刚从委(和谐)托(和谐)商店买来的!”
                              几个小伙子笑了,并且有点感谢吴欢把他们从那种拘束的感觉里解脱出来。
                              施亚男朝售票员姑娘瞟了一眼。她什么也没有听见,正在专心地数着毛票,给乘客找着零钱。她带着的那双尼龙手套显出饱经沧桑的样子,食指和拇指间的两侧都已经磨破了,露出了她那纤细的手指。
                              要是他没有看错,好像吴欢也很快地、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地瞟了售票员姑娘一眼。
                              厂子里的青年们各有各的“小集体”。这种结合,是生活自然筛选的结果。施亚男他们这个“集体”,绝不同于那些“土鳖”。他们从不跟在姑娘的后头吹口哨、起哄,或是怪声叫好;也不会用那些不伦不类的穿戴把自己打扮得非常寒伧,比起那帮“小市民”,他们的趣味似乎高雅多了。
                              有谁能像吴欢那样经常捧着一本斯宾诺沙的书?不过人们并不知道,他之所以读那些书,多半是因为它晦涩、难懂!
                              光凭这晦涩、难懂,就会让人感到他趣味高雅,思想深奥。别管我们这个纷纭的地球上发生了什么,也休想让他愤怒地慷慨陈词;或是改变一下他那有板有眼的生活秩序,让他夜不成寐、茶饭无味;或是惹得他洒下一滴同情的泪。要是施亚男为电影或小说中主人公的命运长吁短叹,几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他便会打着哈欠,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说:“何必动真的呢?”就连越南侵略柬埔寨,他也不过是三年早知道地说上一句:“我早就估计到了!”也就没有下文了。
                              说到人生,说到人间的烟火味儿,吴欢总是现出深恶痛绝的样子,鄙夷不屑地挖苦一通,样样事情他都看着不顺眼,好像他还没出生以前,这个世界就欠了他什么!
                              施亚男在吴欢面前,常感到自己粗鄙、庸俗,因为他不能像吴欢那样,做一个清心寡欲、悲观厌世的道学家。他是那么喜爱光线、色彩、音响……一切有情致的生活琐事:哪怕是春节举行的环城赛跑;邮局门前买《广播节目报》的长队;甚至发生在这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上的小插曲……他还不喜欢吴欢那录音磁带上香港歌星梦菲菲演唱的什么《蓝耳环》、《出人头地》之类的流行歌曲,每唱一个字,就像狠狠地咬下一口艮萝卜。可是他从不好意思流露出来,因为那准会让吴欢觉得他“嫩”,嘲笑他还够不上一个男子汉。
                              男子汉?男子汉!为什么今天吴欢交给他那封信的时候,他的脸竟像进了油锅的大虾,“刷”地一下子来了个“大烧盘”?
                              他觉着别扭透了。脸红什么哟!这一脸红,吴欢会想到哪儿去呢?
                              看着他那绯红的脸,吴欢淡淡地问:“谁来的?”
                              施亚男就连一句搪塞的话都想不出来。
                              “情书?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
                              施亚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姑且让他以为是情书吧,那也比让他知道真正的底细更好。要是吴欢知道了他背地里偷偷地写诗,他会怎样地取笑他哟!
                              等到只剩下施亚男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掏出那个中式信封,长久地瞧着那遒劲的笔迹和信封下面的落款。仿佛他所崇拜的这位作者就站在他的面前一样,他感到欢悦,惶惑,甚至还有点不知所措。他并不认识这位作者,不过是在报刊上读到过他写的诗。那些诗,像一阵清新的风,拂动了张在他心上的那些弦。弦上颤动起一片微弱的和弦。唯恐这和弦会随风消散,他匆忙地记录下来,寄给了这位作者。他没有想到,他那封唐突的、充满孩子气的冲动的信,竟然得到了作者诚挚的回答:随便什么时候他都可以去找他一同探讨诗歌的创作问题。但是,一想到真要把他那蹩脚的诗文放到这位有才华的作者面前,他便感到了一种赤身**似的羞愧,失去了求教的勇气。
                              车上忽然显得拥挤起来。一位老大妈要买一张到西单商场的票,售票员姑娘正在默想着该卖多少钱一张的票,旁边一个快嘴的小痞子说道:“一毛一张!”
                              买票的人太多了,售票员姑娘没来得及细想,正准备撕下一张一角钱的车票,吴欢低声说道:“不是一毛,是五分!”
                              她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立刻涨红了脸,她害臊了:因为忙乱,差点卖错票。她感激地瞧了瞧吴欢,嘴角往上翘得更厉害了。
                              快嘴的小痞子怪模怪样地笑着,吴欢往他跟前凑了凑,对方一看见吴欢那运动员似的体魄,立刻收敛了脸上的那副怪相。
                              施亚男不得不佩服吴欢,一切对他都显得那么容易,就连取得一个姑娘的好感也是那么轻而易举。
                              可是,吴欢为什么又嘲大伙得意地、甚至是卖弄地一笑呢?施亚男想起了平时吴欢那种讲究“门第”的根深蒂固的观念。于是,吴欢的笑容,在施亚男的心上引起了一种近乎忧郁的感觉。
                              


                            22楼2012-06-12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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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售票员姑娘和他们全都熟悉了。要是他们当中有谁没赶上这趟 车,虽然她并不说些什么,可她的眼睛里就会流露出一种十分关切的神情,好像在问: “怎么没见那个穿皮夹克的小伙子呢?他是不是病了?”虽说如此,到了查票的时候, 却是不肯含糊,认真得有点死心眼儿。吴欢似乎有意拿她的死心眼寻开心,从来不肯老 老实实地拿出他的月票,一定要她问上几句:“同志,您的票呢?”吴欢这才慢吞吞地 去摸口袋。他或是把工作证拉到衣袋边上虚晃一枪,或是挥挥钱包搪塞一下,总是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一通,才会把月票掏出来。
                              


                              23楼2012-06-12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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