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imate坐在屋子里。
说是屋子是很准确的。因为这间屋子没有该有的家具,只有几件玩具,一个mp3,一支笔,一个本。
窗外下着雨。
Climate塞上耳机,靠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听着慵懒却又使人感到孤寂、温暖的声音,灵魂逐渐游走在清晰与否的世界边缘。
“Nobody else but I gone.”
【Part I】
“We fall in love in the public, heart.”
“哈尔滨没有地铁。”Climate撅着嘴淡然地抱怨着。Climate喜欢站在地铁站,看着一波波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她对每一个人都报以微笑,站在原地观察每一个路人。Climate上了车。
右边是一个身穿黑色上衣、下着蓝色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的Nike战靴的清秀男生。插着耳机,闭上眼睛哼着歌。Climate听出了歌名—chocolate ice,微微一挑嘴角,从口袋里抽出一条口香糖递给男生。
“chocolate ice?我也喜欢。”
男生抬起眼,那是一双深渊般黑的瞳,有一丝温暖。接过口香糖,剥开绿箭的包装放进嘴里。
“对,前段时间刚下的。”男生的声音很好听,Climate开始和他攀谈起来。
“愿意看宫崎骏的动画吗?”男生笑着问。
“呃,愿意是愿意,但是不怎么看。”
“Clamp?”
“啊哈,我的最爱。看郭敬明的书吗?”
“of course!”
“owl city?”
“嗯。 ocean eyes,我刚买完。”
两个人一言搭一语的,竟从最初的一站搭到最后一站。climate摇了摇长长的马尾辫,“不下车?”
这趟车是环线。风又开始吹起来。
男生拔下耳机,自然地把左耳机塞进Climate的右耳内。climate有些怔。男生又把自己右耳的耳机串到左耳。
“这样会舒服点。”
男生挪了一下位置,耳机线刚好。Climate用手捂住右耳的耳机。
整辆地铁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是她不害怕,甚至有些享受。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低哑的男中音,有些温柔,但那又分明是少年的声音,跳跃着,却又低迷着。
“不问我的名字吗?”Climate侧过头半笑着问眼前这个少年。
少年睁开眼,从climate的大马尾一直到颈间的十字架毛衣链,白色高领毛衣,黑色靴裤,米色长靴,视线如流水般滑过。
“你呢?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呢?”男生也侧着头问她。口中弥漫出薄荷的清香来。
两个人对视良久,笑声爆发在车厢里。这么狭小的空间,震得耳膜有些疼。地铁逐渐减速,前方开始出现光亮,掠过一排排的人影。门逐渐与地铁的自动门吻合,红灯闪烁,门缓缓打开。已经听到那些人打着电话的声音,他们就这么笑着,捂着肚子,也顾不得形象了,就差趴在地上了。
人群挤入,却没人坐在他们旁边,仿佛一切再光鲜的事物在他们身旁也会褪色。
Climate和男生逐渐站起来,走向一侧的门,他们的耳机还在连着。
地铁加速,转弯,沉默。
仿佛知道Climate要走,男生拔下耳机,mp3的屏幕还亮着。
“给你。”男生把耳机递给Climate。地铁转弯,男生扶了Climate一把。
“这算什么?回礼吗?Climate抓住男生的手臂,支住身子。男生没有说话,只是耸了一下肩,然后笑了:“纪念吧!”男生比Climate高出了半头,微微侧身,俯视着Climate。感到耳边的风逐渐变缓,Climate向前走了一步,那个入口没有人。
红灯闪烁,到了Climate最初上车的那一站。Climate跳出车厢,站在门口,与少年隔了两个门的距离。
“再见。”Climate说道。
男生也微笑着,向前走了半步,“再见。”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直至红灯又开始闪烁。
男生的嘴动了动,Climate没有听清。刚想往前走,男生却示意她后退。挥了挥手,地铁车厢的门逐渐关闭,少年微笑着晃晃mp3。
地铁开动,加速,消失在拐角的一头。少年化成一缕黑影,飞一般的离开Climate的视线。
“又剩自己了。”Climate从兜里掏出与ipod配套的耳机戴上,把导线放进毛衣里。没有mp3,她就那么听着,仿佛里面有上万张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