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早料到这种情况,很快便有人应声而出,我回头看,正是路上吹笛的那名女子,叫倾心,是个很美的名字。
她手握长笛,在笛孔上轻快地跳动着,幽深的旋韵渐渐飞扬,似涓流从石缝细细而出,仿佛含着股忧伤,哀怨,我知她琴艺高超,因为七妹说过,奏曲的最高境界要能够情境俱到,做到即使是不懂琴的人也能感同身受。听久了,竟有一种怅然欲泣的心上,是什么样的感情,这样的绝望,不顾一切。
一曲奏完,满座皆静,震撼于这样一首曲子,忽而幽咽凝觉,忽而铁骑突出,心神流畅,果真是敢爱敢恨的女子。
半晌,终于传来喝彩,大臣们恍然醒悟,掌声扑天盖来,我抬眼望去,最先说话的那个竟是皇帝——敖枫。一袭金黄龙袍,刚毅的轮廓,如鹰般犀利的黑瞳,细碎的刘海从斜边分差,倚在两肩,惊如天神之子,然而最先令我震惊的是他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气味,灵石,是灵石。
突然间,我改变主意,我要接近他,与其默不作声的在宫中埋伏,躲藏,不如直接成为他的身边人,岂不更易拿回灵石。
等倾心下了台,我便步了上去,一身素白罗裙,腰间稍束,广绣褶皱裙边在夜风中飞扬,满头青丝只用蝴蝶玉簪稍作修饰,叠在脑后,说不出的静雅娴熟,轻移莲步。古筝案上,琴指飞扬。低眉信手。拢捻抹挑,声声俱到,我自知没有倾心感情的源远流长,只好以舞代之,但愿能稍稍迷惑过台下的大臣,因为一旦他们细细回忆起来,只会发现我所奏的确实只是华美却空洞的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