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于我刚刚出院不过数天的缘故,卫庄大人特批了半个月的假期,赤练那个喜欢穿红裙子和红色高跟鞋的女人也没有来打扰我;难得的半个月清闲。可问题是我完全难以享受这全部的半个月的个人时光——就在我出院的第二天,盗跖那个家伙就突然蹦了出来,满脸堆笑,好像得了什么好处似的表情。
“你好,我叫盗跖。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俗气到不能再俗气的开场白。我强忍着翻他一个白眼的冲动,使用了我史上最大的耐心回答说:“嗯,我叫白凤。”
大概是被我强装出来的温和所迷惑了,他脸上的笑容又深一层。
——麻烦就是这样自找上门的。
我懊悔地想当初为什么没有一脚踹到他笑得跟绽放似的脸上,或者哪怕是不搭理他,直接走掉。否则我绝不可能惹上这样一个麻烦,他似乎是在歧视个人空间这个玩意,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五十米范围内随时出现。糟、透、了。我的不悦几乎能传播到方圆两百米,而他却浑然不觉。
麟儿是唯一在这时还会偶尔打扰我的人,她有一张姣好的脸庞和一副傲人的身材,可惜却从不外露。她永远穿着一身黑色的外衣,帽子拉得很低,看不见她的眼睛。她本人也和打扮一样低调,说话声音细声细气。她亲眼目睹了盗跖无处不在的技能,然后问我有没有看过一个人类的故事,《没头脑和不高兴》。
我说没有,她可惜地耸了耸肩。事实上她是什么意思我并不太清楚,直觉告诉我她是想讽刺我和盗跖的行径。
她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故作神秘地笑着离开了我的房子。
麟儿对于一些人类的事很清楚,比起时常到图书馆查一些古老资料然后到我面前炫耀的盗跖,她的知识都是深深印刻在脑海里的,不为炫耀也不为使用(那些东西使用率相当低)。
我收回到处发散的思维,将注意力集中到刚才买来的报纸上。头版新闻的标题很醒目,“仿真人连环杀手出没 大家千万小心不要独自出行!”《仿真人日报》难得在标题处使用感叹号。
再向下看,是一些照片,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楚,据说来自于一个中等智能机械人的拍摄。里面主要是受害仿真人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捕捉到了那个变异机械人的影子。果然拿着电锯。可惜只是一个背影,他已经跑到了街道的拐角,速度很快,摄像头捕捉不清他的动作。
我好像看见了他脑后有一根飞扬的小辫子。
“盗跖,这个机械人也有一根辫子。”
“哦?”盗跖走近看了看那张报纸,“真难看。我的是不是比他好看很多?”
我瞟了瞟他得意洋洋的表情:“这不会就是你吧?”
盗跖愣了愣说:“当然不是。”
“唔。我也这么觉得。”我点了点头说,“他看起来比你聪明一些。”
于是不出所料地,耳边响起一个不满的声音:“比我聪明?——你怎么能看出来——”
把它当成背景音乐的我安然自得地继续翻着报纸。感觉好极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