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中了情花毒尚有解药可解,我中了瓶子的毒。可有解药?何处可取?何时可好?
时间。
好吧!我希望这帖药有效,希望它像Volton一样可以止痛,像Atvin一样可以缓减焦虑,可是,可是请不要让我忘记。
我曾试着想爬回没有瓶子的之前的三十二年生活,却知道一旦拥有过,一旦心头沾染了许多颜色,就不可能再会是空白。
没有瓶子的生活是我的损失,三十二年的损失已经够了,我不再回去了。
只是瓶子在哪里?
为什麽,我只能用右手打开希望,用左手关上失望。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用右手打开爱屋的门,脱下鞋子将它有条不紊的摆放在右边柜子的第三格,
从柜子左方拿出一张乾净的纸巾擦拭手提的Note-book封皮,接着缓缓拿下度数只有二百的眼镜放在柜子上层,
将外套口袋里手机掏出放在裤袋中,然后从玄关入门。
走进玄关时抱着满满的希望,希望能突然见到她顽皮的挤眉弄眼,笑说:我回来了。
要不让我见她伏在属于她的窗台前,回头给我灿然一笑,不理会我的继续过她的草履虫生活。
希望----希望----希望----
走进大厅、厨房、走入她的房内,一间一间的看过,确定寻不到她的踪影后,
我再缓缓的回过头,回到大厅门口用左手关上门,关上失望。
我开始用右手接起响起的手机和爱屋电话,满怀希望那头是她甜腻又悦耳的声音,跟我说早安、道晚安、抱怨她又睡不着,
要不在那头傻笑也好。
希望----希望---希望---
等接起确定不是她的来电后,再用左手关掉手机,关上失望。
没有瓶子的日子,我开始脱掉脱鞋踩上她买来摆放在大厅的那块地毯,光着脚坐在阿皓买的新沙发上,
一边的旧沙发是她的位子,眼神刻意掠过旧沙发的想像----想像她仍缩在上头,手里拿着没有营养的流行杂志,边看边与我随意聊聊;
或是我吃着乌龙面,我们之间什麽也不说的流动着恬静的沉默。
沉默。
我凝视着前方的一大片空白墙上,以前怎麽都没发现那片墙壁让客厅显得太过空旷和冷清,
看着看着,突然有种快被什麽给腐蚀掉的感觉,空洞、虚弱、好深沉好深沉的悲伤。
『这片墙太空了,该买一幅绿色的画挂上去才对,这样客厅才会活泼点啊!』
耳边是瓶子的声音,是她第一次跨入爱屋走到大厅时说的。
我闭上眼,让自己独自面对----瓶子说过的,爱过而得到的附加感受----心痛。
※ ※ ※ ※
这天我仍用右手打开希望,进门、脱鞋、擦Note-Book、放眼镜,带着满满的希望经过玄关,突然----
在属于瓶子沙发上的人影晃动让我全身寒毛竖起,几乎大叫出声。
只是,认清坐在上头的不过是阿皓庞大的身躯后,我失望了,而且带了些怒气。
「走开。」
像赶小狗一样的,我伸手赶他下来。
「这是瓶子的位子,你会把沙发坐坏。」
阿皓露出可怜的表情,像只希望我赏他一根骨头的狗。
「下来下来。」
没有骨头、连水也不给、快走快走!
我没有爱心、耐心也没有同情心、因为都用光了,用在瓶子身上。
「快点,沙发真的会坏。」
「你不告诉我瓶子为什麽不回来,我就不离开这张椅子。」他低呜,像犬咆的哀鸣。
「去问瓶子为什麽她不回来,别问我。」
「她不回来我怎麽问,」他张着无辜的眼,仍旧赖在沙发上。
「你到底是不是和她吵架?是不是你们吵到最后不可收拾,所以她就离开了?」
「你觉得可能吗?」
「对她,不可能。」阿皓摇头,推推眼镜。「对你,有可能。」
这什麽话。
「她好多天没回来了,我----我----」阿皓的眼睛似乎快逼出泪水了。
真是服了他,一个大男人哭个什麽-----
我深吸几口气,将眼角那不知名的异物给用手拭去。
「我好想她,可爱的瓶子、美丽的瓶子、漂亮的瓶子----」阿皓喃喃自语。
我开始皱眉,是否阿皓对她也有那种”感觉”?只是我没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