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想,许飞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再怎样激烈的否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在我20岁前,我家从来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那天我跑出去喝酒,一个人。20岁,好象意味着什么,又好象无所谓其他。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欲语还休的暧昧着。
酒吧里换了个新的调酒师,很年轻男人,冷冷的不善言谈。我叫他随便拿种鸡尾酒过来,就坐在了吧台边上。不一会他拿过来一杯三色的鸡尾酒——“黑暗之光”他介绍。我嘴角一动,突然想笑。这么文艺的名字,黑暗里也会有光?只有心中永远抱着希望的人才会这么想吧。
多好笑,呵。
在我失神之际,他微微的弯下身,嚓的一声,杯子里妖艳异常的火苗窜起。“慢用。”
迷幻般的蓝色火焰,如同眼泪般清冷的郁积在高脚杯中。摇曳不安。
我回想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以及这20年里的一切,似乎都如同这火焰般,点点虚幻,脱离实际,飘忽不定,随着伏特加的香气弥漫在半空。
这酒入口先是甜蜜,而后凛冽的燃烧。
我有些失神,想着是不是火苗从喉咙口穿过食道直跑到胃里的燃烧起来了。
“这酒很烈的,一不小心就醉了。”我扭过头去看她,记忆里有些模糊的脸。许飞,多拙略的搭讪。可是谁在乎呢。心中一个念头突然浮现出来,来的很突然。暗暗下了个决定。
20岁了,总能决定些什么了吧。我想。于是我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她不明所以的随着我呵呵傻笑。粘稠的空气中弥漫着烈酒的芳香。
几句意在言外的闲聊,漫无边际。最后她装做随意的抬手看了看表,漫不经心的说,“唔,该回去了。”说着站起身来抓起靠背上的外套。
我点点头,默不做声的随在她后面走了酒吧。她刚告诉过我,她家就在不远的公寓。
进屋她就解开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要不要先洗个澡?”
“……不,不用了。”我把脸藏在黑暗中,脸上有些发烧。是酒精的作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