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绮礼去院子里取中午前晾晒的衣物。吉尔伽美什仍然躺在沙发上沉浸在梦乡之中。被弄脏的沙发已经被绮礼细心地擦拭过了。最终,午饭由于没了胃口没有准备,现在绮礼盖上锅盖开始为晚饭做起准备。在取回吉尔伽美什的白色,绮礼听到一阵阵沙沙地踏雪声。能在这个时候来访的会是谁呢?一边思考着,一边用鼻子嗅闻着,味道显示那是一个意外的访客。
“呀……绮礼……”
被人呼唤了名字,绮礼向门口扭头看去。
“时臣老师……”
“好久不见,在这个时候打扰真是抱歉。”
时臣面带优雅的微笑问候着绮礼。时臣是为数不多的知道绮礼的事情的人。冬季的时候,狼的血液在躁动。无论是关系多么亲密的旧友,都有可能因为无法抵抗自己的天性而误伤他,因此冬季的联络手段以电话和信件为主。可是时臣今天居然专门亲自前来。带着几分讶异,绮礼向时臣行了礼。
“那件浴衣……英雄王他果然在这里吗?”
听见时臣说了这样的话,绮礼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十分失礼的事情。现在他手中拿的是从远坂家离家出走的吉尔伽美什的浴衣。迄今为止,自己曾多次被问起吉尔伽美什的下落,但是由于答应了吉尔伽美什要替他保密,因此每次都撒谎搪塞了过去。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绮礼低下头向时臣道歉。
“是的……一直瞒着您,十分抱歉。”
“啊,不。这很好。不要在意……”
没有想到绮礼会向自己道歉,时臣摆摆双手。绮礼抬起头,时臣咳嗽一声。
“在你这里的话,我就放心了。”
对于时臣的话语,绮礼感到不解。看来时臣并没有要强行带回吉尔伽美什的意思。绮礼松了一口气。他很害怕跟自己共同生活在这片森林的关系深厚的时臣老师会因为这次的事情疏远自己。远坂家和言峰家的关系没有在他这一代瓦解真是太好了。
“那个……英雄王的足饰已经取下来了?”时臣有些尴尬地问道。
那件足饰,是时臣献给吉尔伽美什,用有着在发情期暂时抑制情欲作用的宝石制成的,同时也是他与英雄王的关系产生裂痕的原因和开端。吉尔伽美什已经不在乎了,时臣似乎也并不在意。
“是的,来到我这里的时候就马上……”
说到这里,绮礼停了下来。他又回想起了那个夜晚。两人第一次肢体交缠的那个正月的夜晚。自己第一次啃噬着他人的肉体,品尝着他人的血液,沉浸在侵犯他人的快乐之中。
“这样啊……”
时臣有些悲伤地向下看去。取下了足饰,又在处于发情期的狼家里借宿。似乎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时臣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绮礼,你已经知道英雄王其实是妖狐的事情了吧?”
“哎…….”
说实话,绮礼很吃惊。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时臣口中说出。时臣应该一直将吉尔伽美什当作神使才对啊。为何会称之为狐妖呢。绮礼再次困惑起来。
“老师不是将吉尔伽美什当作神使吗?”绮礼在知道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份之后如是问着。
也许是因为惊讶的绮礼此时脸色很不好,时臣不得不抱着腕思考起如何向他解释这件事。皱眉闭目片刻之后,时臣好像决定了什么一般睁开了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
“这得从过去说起啊!”
看到绮礼点了点头,时臣脸上出现了更为清朗的表情,他用优雅的声线在银装素裹的庭院里娓娓道来。
“…….这得从我与英雄王初次相遇的时候说起。”
绮礼咽下一口唾液,他从过去开始就对时臣和吉尔伽美什的邂逅很感兴趣。绮礼将吉尔伽美什的浴衣放进洗衣筐,集中精力听着时臣的叙述。风吹拂着庭院中被雪压断的枯木的声音瞬间变得遥远起来。
“他那是身负重伤,就快要死了…….似乎正被猎人追赶……”
“这样,怎么回事?”
第一次得知真相的绮礼感慨颇深。过去绮礼一直认为,时臣和吉尔伽美什之所以能够相遇,一定是因为恶德的吉尔伽美什用花言巧语骗了时臣。之后才寄居在条件优越的时臣宅中。听见之前从没想到的真相让绮礼的惊讶溢于言表。
“庭院里出现了浑身是血的狐狸,吓了葵一跳,她赶紧把我叫了过来。很快猎人就追了过来。在猎犬的吠声中,他向我提出把这只妖狐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