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跌得不重,我低声骂了句粗口后就爬了起来,拍了拍膝盖和屁股上的泥土,走过去拾雨伞。
就在我低头去捡雨伞的时候,在通道的不远处传来了咕噜咕噜的转轮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是依然感觉的到声音是在通道不远处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我心里想现在才几点,就有小摊贩出来了?纳闷地举起伞,我抓了抓头发。雨真的很密,虽然不大,但是那么点时间我的头发已经濡湿了大半,抓了一手水气下来。
看了眼前方漆黑一片的巷子,我决定还是往回走到大路上去,反正也没走多远“倒霉,早知道不贪这方便了,现在弄的一身是泥。”
咕哝着转身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老太太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了我身后,理所当然被吓了一大跳,这个老太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
我连忙退后几步,虽然很诧异,但想起了冬至那时回魂夜里遇见的事情后,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也许这样的怪事遇见多了,就像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会愁一样的道理。我现在非常的冷静,没有害怕的感觉,反正就算是什么不干净的我也不是第一次碰上,而且也没理由次次轮我那么倒霉。所以我只定了定神看着那个老太,招呼了一声:“大娘,这么晚了还出来走动?”
老太身上的衣服很老式,全黑色的织锦缎子棉套,衣服套的很严实,感觉至少有6、7层。往左斜压的衣领子上有着金丝盘扣,一块白色的素色手绢斜扣在衣领的盘扣上。老太很老了,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就像是老猿猴一般,鼻子很尖,显得脸十分的消瘦,眼神很浑浊。脸色虽然不是非常的苍白,但是很黄,感觉就像是柚子皮一样的颜色,让我不得不怀疑这老人家是不是有黄疸病。在全黑的衣服和环境下,最扎眼的也就是她的头发和胸前的白手绢了,而在她的一只手上拿着一把老式的黑色雨伞。
老太一拐一拐的走近了我,她另一手里拽着一个木头小推车,车子上有几个层叠的木头盒子,上面盖着层白色的纱布,看不见底下有些什么东西,但是淡淡的飘来一股食物的清甜香味。
“我准备要卖的行货嘞,小伙子前面没有摔疼吧?”老太鼓动着犹如老猴子般的嘴唇说道。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浓厚的南方乡音。我竖起两个耳朵,全神贯注得才辨出一些来。
我连忙拍干净了身体上的泥土,用手擦了擦鼻子。笑着道:“没事。我室友感冒,去给他买药呢。”
老太眯着眼睛,摇摆着又走近了我,像是要把我看的仔细点。我这才注意道,老太的脚很小,居然是三寸金莲。这年头居然还有活着裹小脚的?她的鞋子很精致,是双宝蓝色的绣着白紫梅花的小脚高底绣花鞋。说句实话。那双鞋子艳的过头了,显得有些不协调。
老太很和善地笑着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于是就费力的拉住那把木制小推车,从我身旁走了过去。木头的轮子发出轱辘轱辘的滚动声。
我实在看不得一个老人家那么晚了还得干体力活,我虽然不是个烂好人,但是对于老人,我有着很强烈的同情心。老人家为了后辈操持了一辈子,现在依然要在这样的雨夜,为了生计半夜三更就出来干活,是个人都看不下去的。
我急忙喊住了老太,心里想着先帮老人家把东西送到她要去的地方吧,回头再回去买药。老人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
我笑着开口说道:“这样吧,老人家,我帮你把东西拉到你要去摆摊的地儿。那么晚了,您别一个人动手了,万一摔了一跤,您可不能和我们年轻人比的呀。”
老人家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说不用,然后就准备要走。我都说了帮忙了,如果就嘴巴动动,那和那些虚伪的只说不做的人有什么区别?我立马去拉那绳子,中途碰到了老太的手,她的手冷的像是冰箱里拿出的一样。而且瘦骨如柴,指关节粗的比手指还要粗,手上都是老茧。和脸色一样,蜡黄蜡黄的。
我心里也差异,但是想想这样的天气,连身体硬朗的白翌都感冒了,何况半夜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呢。心头一酸,立马把绳子一拽,对着老人家说:“老太太,别和我客气,您看这天下着那么密的雨,您啊好好打着伞,注意脚下。我给你拉这货车。”我把货车的绳子一拉,靠,好家伙,居然那么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