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灰黑的眸子一亮,声音依旧平稳镇静。“露琪亚小姐,不,我是说卢西亚少尉,已经完成了‘交接仪式’。遗憾的是,朽木家在苏黎世银行的永久账户,也已被销毁。”
“如果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那根本不值一提。”
“Silence……应该被记录在历史上,为您和露琪亚小姐这样伟大的沉默者。”
“您的妹妹,也是Silence吧。”
“我没资格叫她妹妹,应该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莉迪亚悲哀地笑起来,耳边是空洞而浩淼的潮水声,她眼睛的颜色和海洋一样浑浊而且黯淡。“我从没让特蕾莎感受到有家人是多么的温暖,这么多年我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朽木中将看着她因着笑而不断颤抖的身体,枢密处不同于他身上深蓝军服的草绿色裹着女人瘦弱的身子,迥异于平日给人的干练精明,这样看去透着一股无力羸弱。莉迪亚没戴眼镜,现在那双黑眼睛里的波动更加类似于挣扎。
天空与海洋连缀起望不到尽头的黑,莉迪亚感觉自己在这样的世界里微不足道,却又可笑的挣扎着,希冀着一点不可能的灯火来给自己取暖。
人总是憧憬些不可能的东西,比如神明,比如救赎,再比如……身处在肮脏的漩涡中心,还想要让和自己相关联的人不沾一点污泥。
能从漩涡中抽身,捡回一条命,就算是老天最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