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 无比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听得格外真切。对面的人侧着脸，左脸上几个鲜红的指印触目惊心，但我却丝毫没有解恨的感觉。我只想杀了他！ “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道歉能够弥补的么？！”我猛地飞起一脚，将一张木制板凳踢到半空。凳子撞在墙上，发出轰然巨响。很痛，但心更痛。我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我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卑鄙的一个人！枪击、吊桥，任何一件都差点要了Michael的命！甩了你的是我！你尽可以冲着我来！你针对他算什么？！小人！” “稍微轻一点行么？外面的人会听到的。” “哈！你难道还怕人听到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也知道没脸见人么！” “唔！”忽然间，我感觉他的身影一闪，我的嘴已经被捂住了。我想也不想，转手就是一个肘击。我撞在了他的肋骨上，我听到他嘶喊了一声。应该是撞得不轻。 “求求你别叫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永远都无法赎罪。但是，你难道真的以为我只是在报复么？这是阴谋！阴谋！” 听到最后的那个词，我整个人仿佛石化了。感觉到我安静下来，他慢慢放开了手，站到我的面前，低下头，开始了令我难以置信的讲述。 “我喜欢你，请不要怀疑这一点。但那是后来的事了。事实上，在最初，我只是公司派来的棋子。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要我与你交往，通过你了解有关Jackson先生的一切，然后伺机行事。他们要害Jackson。” “为什么？他是Sony旗下最大牌的艺人！” “是的。但正是这点使他陷入危险。他手上有披头士所有歌曲的一半版权，他还有自己的出版公司。Sony怎么可能看着一半的钱被他分走呢？” “可他们赚的已经够多了。” “没有哪个商人会嫌自己钱多的！Sony从来不缺大牌，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遭到公司的迫害。Sammy?Davis在去世时甚至连一分存款都没有！这是真的。Tommy?Mottola是个魔鬼！”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流得好快，但至少我又能呼吸了。我努力平定一下情绪，紧咬嘴唇。“那么，要害Michael的人是不是他？告诉我！” “……是的。还有他手下的一些人。都是和我一样的高管。他们没想到你爱着Michael，他们的计划破灭了。于是他们决定冒险策划枪击，仿照Lennon当年的事……是的，是的，你很聪明，杀害Lennon的根本不是什么疯狂歌迷，那也是阴谋，但那是另一个。请你听我说下去……” “那个枪击者是个穷鬼，他答应为我们做事，条件是我们必须养活他的家人。是我让他故意打偏的，我无法说服自己做罪恶的事。为此我秘密多付了一笔钱。我本该在那次事情后就告诉你的，可是我太懦弱……Sony在那次失手后安分了几年，现在是第二次，Mottola要求我们必须成功。对不起，上次没能成功，高层已经怀疑有内奸，刚才暗处有专人监视，我只来得及提醒你。幸好没有太晚……” “我要把他们告上法庭！” “不，不可能，你没有足够的证据。Sony与黑道有联系，凡是这样的大公司多多少少都有。你现在告不倒他们。他们本来决定，计划一旦败露，就由我担下来，谎称是被你拒绝后疯狂报复。但我不能再隐瞒了……是的，你爱Michael，我确实嫉妒，但我不能因此看他去死……”他渐渐跪倒在了地上，痛哭出声。“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懦夫，我憎恨自己！” “不，你不是。”我很惊讶我的声音竟然能这样温和平静。“至少你告诉了我，你让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让我们能够做好准备去面对敌人。” 我蹲下身去，轻柔地扶起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幸而现在还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一切都还来得及。你还有恕罪的机会。听着，我需要你的帮助。外人眼中你依然是Sony的高管，但一旦Mottola又想出什么阴谋诡计，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邪不胜正，这是真理。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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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战斗打响 2002年。5月。 “Sony打算玩新招数了。他们要以qiangjian幼女罪送Michael上法庭，而且据说‘证人’也已经找好了。”在阳光充足的下午，我怀抱着刚出生几个月的Blanket，Michael的小儿子，漫不经心地开口。 “Charlie告诉你的？” “是的。他们安分了三年，总算沉不住气了。不管怎么说，能提前知道消息，就可以事先做好准备了。说实话吧，”我笑着耸了耸肩，“Charlie一直在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他似乎对Sony很有顾虑。但是，Sony不是神，他们势力再大，我也不信他们能永远这样逍遥。” Amanda摆弄着一只毛绒玩具狗，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是的，你说得对。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我觉得Sony经过前几次的失败，必定会更加小心谨慎。” 确实，这是个问题。我暗中咬了咬牙。按照原本的历史，在2003年，Michael会被以猥亵儿童罪起诉，这就是第二起著名的娈童案。但是，正像Elyna所说，历史正按照我的加入而改变。它正向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行进。真该死，没有了资料可以参考，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资料上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堆废纸……嘿，等等！也许不是这样！“Amanda，我们可以Debbie出庭作证。”
“什么？”她一时没有听明白。 “我是说，Debbie可以作为证人出庭。她已经与Michael离婚两年了，并不属于亲属，与Michael不再有任何瓜葛。所以她足以成为重要的证人，证明自她与Michael相识至今，Michael始终品行端正。” 据资料所写，Debbie在原本应该发生的娈童案上，确实作为一名重要的证人出现，给予了Michael莫大的帮助。现在我才意识到，当初他们的离婚可能是最完美的一次破裂。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奇妙吧。 “妈咪，阿姨，你们在说什么？”一直在旁边独自玩耍的Prince也许是不满我们对他的忽视，扔下玩具，撅着嘴抗议起来。我无奈地与Amanda对视一眼，把Prince揽过来轻声安抚着。“好吧，”我叹了口气，“也许我们不该在孩子们面前谈这些。” “我也是这样想。不过，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仅仅靠证人是不是说服力不足？我们是否需要……呃，你明白的，像93年那样有一些行动？哦，顺便说一句，现在你真成了三个孩子的妈咪了。想想吧，我比你大十岁，还没做妈咪呢。”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不是Paris？搞得现在Prince都管我叫妈咪。哎，你要的话我送给你好了，只要你管得了这几个倒霉孩子……”看到一旁Paris怨念的眼神，我及时地收口。“算了，谈正事。我这两天也在想这个问题，但听Charlie说这次的这对母女可没当年的Chandler好对付。也是，上次他们差点把Sony供出来，这次Sony无论如何都要找两个聪明点的。” “不过，别担心，我会有办法的。呵呵，别忘了我可是特工出身啊……”我深吸一口气，绽出笑颜，像往日一般和Amanda说笑。不过说实话，以前行动的时候仗着有法术，心里总有底气。现在三次施法的机会都用完了，仅仅靠那个百宝盒，还真不确定会怎么样。 * * * * *
“Sherry，我真的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房间的门紧闭着，Michael颓然把自己埋进沙发里。他的声音好无力，无力得让人心疼。又是这样的场景，虽然地点不同，但却和九年前几乎一模一样。两次，都是我陪着他。我努力地深呼吸，给自己也是给他信心。“Michael，你没有错，任何错都没有。”我走到他面前，坐下来，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那样美丽的黑色眼睛啊，好像世上最美的水晶，我怎么忍心让它们破碎。 “记住，Michael，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尽了很大的努力，还是不由自主地哽咽了。上帝，这就是您创造的世界么？我相信您创造它的时候，它一定是很纯净、很美好的。可是，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呢？我温柔但却有力地拥抱着Michael，好像小心翼翼地抱着我最爱的珍宝。我能感觉到颈中传来温热的气息。他很急促地呼吸着，有细微的喘息声。我的肩头被濡湿了。我一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久久不愿松开。是为了安慰他，也是为了，不让他看到我的眼泪。我没有想到Sony会这么快下手。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忽然很害怕，我已经没有法术了，我们真的能对付Sony么？第一次，我想要逃避。我只想永远躲在这间屋子里，和Michael一起，永远不要去面对那肮脏而丑恶的一切。但我知道，我不能。 “Michael，别怕……”我望着远处橙黄色的灯光。透过睫毛上的泪珠，灯光像雾一样迷茫。我轻轻地哼唱着，或者说是近乎于呢喃。“I’ll be there to protect you，with an unselfish love I respect you……Just call my name，and……and I’ll be there……”那样熟悉的旋律，但这次给我的感觉，与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唱到后来，我已经泣不成声。 “Michael，对不起，我哭得比你都厉害。”我笑着自嘲，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怕，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一定会站在你的身旁，陪着你……Michael，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 听着他痛苦中隐隐带着坚定的声音，我忽然间感觉到一种欣慰与悲壮。为了他的这份信任，Sherry，你永远没有退缩的理由。我闭上了双眼，抿紧了唇，任刚刚擦干的泪水再度在脸上肆意流淌。我颤抖着，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靠近那仿佛下一秒就可能融化的美好。唇，轻轻吻上他犹带着泪珠的脸颊。湿润而温暖的触感。
“Sherry，我真的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房间的门紧闭着，Michael颓然把自己埋进沙发里。他的声音好无力，无力得让人心疼。又是这样的场景，虽然地点不同，但却和九年前几乎一模一样。两次，都是我陪着他。我努力地深呼吸，给自己也是给他信心。“Michael，你没有错，任何错都没有。”我走到他面前，坐下来，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那样美丽的黑色眼睛啊，好像世上最美的水晶，我怎么忍心让它们破碎。 “记住，Michael，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尽了很大的努力，还是不由自主地哽咽了。上帝，这就是您创造的世界么？我相信您创造它的时候，它一定是很纯净、很美好的。可是，它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呢？我温柔但却有力地拥抱着Michael，好像小心翼翼地抱着我最爱的珍宝。我能感觉到颈中传来温热的气息。他很急促地呼吸着，有细微的喘息声。我的肩头被濡湿了。我一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久久不愿松开。是为了安慰他，也是为了，不让他看到我的眼泪。我没有想到Sony会这么快下手。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时候。我忽然很害怕，我已经没有法术了，我们真的能对付Sony么？第一次，我想要逃避。我只想永远躲在这间屋子里，和Michael一起，永远不要去面对那肮脏而丑恶的一切。但我知道，我不能。 “Michael，别怕……”我望着远处橙黄色的灯光。透过睫毛上的泪珠，灯光像雾一样迷茫。我轻轻地哼唱着，或者说是近乎于呢喃。“I’ll be there to protect you，with an unselfish love I respect you……Just call my name，and……and I’ll be there……”那样熟悉的旋律，但这次给我的感觉，与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唱到后来，我已经泣不成声。 “Michael，对不起，我哭得比你都厉害。”我笑着自嘲，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怕，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一定会站在你的身旁，陪着你……Michael，相信我。” “是的，我相信……” 听着他痛苦中隐隐带着坚定的声音，我忽然间感觉到一种欣慰与悲壮。为了他的这份信任，Sherry，你永远没有退缩的理由。我闭上了双眼，抿紧了唇，任刚刚擦干的泪水再度在脸上肆意流淌。我颤抖着，慢慢地、慢慢地靠近，靠近那仿佛下一秒就可能融化的美好。唇，轻轻吻上他犹带着泪珠的脸颊。湿润而温暖的触感。
我的心跳得好快，脸在发烧。我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一滴一滴，吻尽他的泪。Michael，我再不要你孤单。我的唇在他如玉的面颊上游移，在即将与另一双唇触碰的时候，我犹豫了。是的，我渴望爱，但爱必须建立在尊重的基础上，不是么？于是，我停下了，只是保持着亲吻他面颊的姿势。我愿意把最美好的留到将来的某一天，由他来给予。这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梦，真的好想永远不要醒来。他安静地伏在我怀中，好像一个熟睡的孩子。那一夜，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半梦半醒之间，我想了很多。直到第二天清晨，我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 * * * *
“什么？你疯了！” “不，Elyna，我没有。”我推开桌上的报纸，递给她一块小甜饼。“我已经不能再使用法术了，这次的事很难对付。我需要帮助。” “可是你知道这不可能。哦，Sherry，我不是不愿帮助你。我不会忘记你是因为什么才惹上这些麻烦的。”Elyna紧蹙着眉头。“我主管生命之烛，只要我一小时不在，就会被发现的。” 有那么一会儿，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然后幽幽地叹息了一声。“Sherry，你太累了。人间是个太复杂的地方，凭你一个人根本无法招架。放弃这个任务吧，回到天上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由我去接受本就属于我的惩罚。” 用刀片划开动脉，或是从十几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其实我并非没有想过。那样，我就解脱了，我可以回到天堂，继续做我的天使。我本来就是代Elyna受罚，我放弃了任务，是不用接受任何处罚的。但是，我真的做得到么？我能在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之后，让它们付之一炬，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接受惩治么？更重要的是，我能自私地离开，让我深爱的Michael永远沉沦在人间受苦么？还有Amanda，还有Michael的三个孩子，他们现在已经非常依赖我了。他们要怎么办？想到这里，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我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这个人间已经有太多值得我眷恋，让我舍不得离开的人和事了。眷恋，这是凡人的情感，记得从前在天堂，活了几千年的长者告诉我们，那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可为什么，此刻我觉得它格外美好呢？ “不，我做不到。”我坚定地摇头，抬眼看她。“拜托，你去替我请Helen过来，好么？她在事务司，而且不是主管，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算让她在这里帮几年的忙，在天上也不过是几天而已。就这点时间，不会被发现的。” “Sherry，你清醒一点。私自下界是什么样的罪名，你和我一样清楚。万一Helen出了事，我是说万一，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别无选择了。或许我真的很自私。请你传个话给Helen，我相信以我们的关系，她会帮忙的。” “Sherry！” “呵，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哪里会走这样冒险的一步棋呢？”我轻轻苦笑着。“可是我们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人间的很多人，比地狱里的魔鬼还要可怕百倍。你知道Michael在他们手里受了多少罪么？”我用力地握紧了拳。“说真的，我真想杀了Sony的那几个人！” 也许是我眼里猛然爆发出的杀气惊到了Elyna，她怔怔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良久，她轻轻地开口。“Sherry，你爱上Michael了？” “……”我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好吧，是又怎样？” “Sherry……记得么，从小族里的长者就说，你是最接近人类的天使……敢爱，也敢恨。” “是的，我记得。”
“知道么，Sherry，你现在好危险。你竟然说出了‘杀’……Sherry，我希望这仅仅只是你脑海里闪过的一时之念而已。千万别做那样的事情……你忘了天使的戒律么？你会回不到天堂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中有说不清的苦涩的感情。沉默许久，她拍了拍我的肩：“自己保重。”
* * * * *
“Helen，你确定这没问题么？” “当然。”Helen和我并肩走在通往客厅的路上，友好地冲我笑笑。“放心，你别忘了，八十七年前我下界执行任务时，是以什么身份示人的。” 也对，事务司的人本来理性思维和逻辑能力就极其出色，而她在上次来人间时，偏偏是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的，而且据说混得还不错。对她我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感激地望向她。擅自下界的风险是很大的，一旦被发现，等待她的就是十年的禁闭。而她得知我需要帮助，二话没说就来了。转眼间我们已经走进客厅，Michael、Amanda和William正等在那里。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因为我们明白这是怎样艰难的一场战斗。 “首先由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律师，Helen小姐。”我怀着些许忐忑，向他们引荐了Helen。接下来的事情，得靠她。 Helen礼貌地点了点头，露出自信的微笑，言谈之间显得极有修养。“大家好，我是来自佛罗里达州的Helen，也是Sherry的故交。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就得互相配合了。这次的案子我会全力以赴。” “对不起，Helen小姐。”William迟疑着开口。“我不是想质疑，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你的能力。这次的案子会非常复杂，请问你是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倒不是想为难Helen，而是生性严谨。也是由于Helen看上去太年轻的关系吧，他有疑虑是必然的。 “请放心，我是有备而来的，我必然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Helen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我很久以前就认识Michael，也很崇敬他……” 糟了，这丫头说漏嘴了。我暗暗叫苦。肯定是刚从天上下来，一时没转换过来角色。我知道她以前在天上和Michael是朋友，所以才找她帮忙的。但也不能在一群凡人面前乱说啊。幸亏我头脑转得快，赶在他们作出反应前迅速接口。“是呢，Helen从小就是Michael的歌迷，所以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一直沉默着的Michael听到这句话，向Helen很温柔地笑了一下。 Amanda点了点头，没有作更多的怀疑。“那么，我们开始吧。” 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撤出，这是一场极其机密、关系到日后成败的商议。这场讨论实在太长久了，我只能说，幸好客厅里准备了充足的饮用水和点心…… 终于，在晚上九点十五分，这场秘密会议总算宣告结束。而这时，所有人虽然很累，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全都精神抖擞，我、Amanda和Helen甚至有莫名的兴奋。 “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我听到Amanda压低声音。“很快，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什么？你疯了！” “不，Elyna，我没有。”我推开桌上的报纸，递给她一块小甜饼。“我已经不能再使用法术了，这次的事很难对付。我需要帮助。” “可是你知道这不可能。哦，Sherry，我不是不愿帮助你。我不会忘记你是因为什么才惹上这些麻烦的。”Elyna紧蹙着眉头。“我主管生命之烛，只要我一小时不在，就会被发现的。” 有那么一会儿，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然后幽幽地叹息了一声。“Sherry，你太累了。人间是个太复杂的地方，凭你一个人根本无法招架。放弃这个任务吧，回到天上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由我去接受本就属于我的惩罚。” 用刀片划开动脉，或是从十几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其实我并非没有想过。那样，我就解脱了，我可以回到天堂，继续做我的天使。我本来就是代Elyna受罚，我放弃了任务，是不用接受任何处罚的。但是，我真的做得到么？我能在付出了这么多努力之后，让它们付之一炬，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朋友接受惩治么？更重要的是，我能自私地离开，让我深爱的Michael永远沉沦在人间受苦么？还有Amanda，还有Michael的三个孩子，他们现在已经非常依赖我了。他们要怎么办？想到这里，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疼。我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这个人间已经有太多值得我眷恋，让我舍不得离开的人和事了。眷恋，这是凡人的情感，记得从前在天堂，活了几千年的长者告诉我们，那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可为什么，此刻我觉得它格外美好呢？ “不，我做不到。”我坚定地摇头，抬眼看她。“拜托，你去替我请Helen过来，好么？她在事务司，而且不是主管，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算让她在这里帮几年的忙，在天上也不过是几天而已。就这点时间，不会被发现的。” “Sherry，你清醒一点。私自下界是什么样的罪名，你和我一样清楚。万一Helen出了事，我是说万一，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别无选择了。或许我真的很自私。请你传个话给Helen，我相信以我们的关系，她会帮忙的。” “Sherry！” “呵，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哪里会走这样冒险的一步棋呢？”我轻轻苦笑着。“可是我们需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人间的很多人，比地狱里的魔鬼还要可怕百倍。你知道Michael在他们手里受了多少罪么？”我用力地握紧了拳。“说真的，我真想杀了Sony的那几个人！” 也许是我眼里猛然爆发出的杀气惊到了Elyna，她怔怔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良久，她轻轻地开口。“Sherry，你爱上Michael了？” “……”我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好吧，是又怎样？” “Sherry……记得么，从小族里的长者就说，你是最接近人类的天使……敢爱，也敢恨。” “是的，我记得。”
“知道么，Sherry，你现在好危险。你竟然说出了‘杀’……Sherry，我希望这仅仅只是你脑海里闪过的一时之念而已。千万别做那样的事情……你忘了天使的戒律么？你会回不到天堂的……”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中有说不清的苦涩的感情。沉默许久，她拍了拍我的肩：“自己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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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你确定这没问题么？” “当然。”Helen和我并肩走在通往客厅的路上，友好地冲我笑笑。“放心，你别忘了，八十七年前我下界执行任务时，是以什么身份示人的。” 也对，事务司的人本来理性思维和逻辑能力就极其出色，而她在上次来人间时，偏偏是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的，而且据说混得还不错。对她我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感激地望向她。擅自下界的风险是很大的，一旦被发现，等待她的就是十年的禁闭。而她得知我需要帮助，二话没说就来了。转眼间我们已经走进客厅，Michael、Amanda和William正等在那里。每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因为我们明白这是怎样艰难的一场战斗。 “首先由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律师，Helen小姐。”我怀着些许忐忑，向他们引荐了Helen。接下来的事情，得靠她。 Helen礼貌地点了点头，露出自信的微笑，言谈之间显得极有修养。“大家好，我是来自佛罗里达州的Helen，也是Sherry的故交。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就得互相配合了。这次的案子我会全力以赴。” “对不起，Helen小姐。”William迟疑着开口。“我不是想质疑，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你的能力。这次的案子会非常复杂，请问你是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倒不是想为难Helen，而是生性严谨。也是由于Helen看上去太年轻的关系吧，他有疑虑是必然的。 “请放心，我是有备而来的，我必然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Helen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我很久以前就认识Michael，也很崇敬他……” 糟了，这丫头说漏嘴了。我暗暗叫苦。肯定是刚从天上下来，一时没转换过来角色。我知道她以前在天上和Michael是朋友，所以才找她帮忙的。但也不能在一群凡人面前乱说啊。幸亏我头脑转得快，赶在他们作出反应前迅速接口。“是呢，Helen从小就是Michael的歌迷，所以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一直沉默着的Michael听到这句话，向Helen很温柔地笑了一下。 Amanda点了点头，没有作更多的怀疑。“那么，我们开始吧。” 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撤出，这是一场极其机密、关系到日后成败的商议。这场讨论实在太长久了，我只能说，幸好客厅里准备了充足的饮用水和点心…… 终于，在晚上九点十五分，这场秘密会议总算宣告结束。而这时，所有人虽然很累，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全都精神抖擞，我、Amanda和Helen甚至有莫名的兴奋。 “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我听到Amanda压低声音。“很快，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我看到Lisa猛然愣住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随后，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她渐渐地蹲下身去，用手掩住脸，全然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哭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我，我只是无法……无法忍受他对别人这样好……他是我的……我不许，不许任何人抢走他……”她越哭越伤心，“爸爸走了……Danny也走了……我决不让人再把Michael抢走……” 我站在那里，俯视着她，俯视着那个伤心的女人。是的，她爱Michael，但是真正的爱，并不代表占有，而是意味着放手，这个道理她始终不懂。如果真的爱Michael，就应该给他一个自由的空间，让他快乐，让他幸福，他自然会万分感谢你。再说如果他真的不爱你，又怎么是你能强求来的。 记得从前在资料上看到过，她的父亲在她四岁时就离开了她，而她的前夫，也就是她所说的Danny，也在不久前与她分道扬镳。她应当可以说是个可怜的女人吧。然而，她又是个可悲的女人，因为她渴望爱，却不懂得爱的真谛。我忽然很怜悯她。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又终究无法说出。只能轻轻地从她身旁走过，徒留一声无奈的叹息。 * * * * *
“Michael，对不起……”我低着头站在Michael面前，不敢抬头看他。“都是我不好。” 虽然我和Elizabeth都保持了沉默，但Michael最终还是知道了那天所有的事情，并且和Lisa分了手。我心里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尽管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可他毕竟已经三十五岁了。他和Lisa原本打算结婚的。 “不要道歉。”Michael将手搭在我的肩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一丝歉疚。“Sherry，你没有错，应该道歉的是我，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可是，你们本来应该结婚的……”话说了一半，却终究没有说下去。因为我知道，这段婚姻并不幸福，但我不能把这话说出口。Lisa不是坏女人，我只能说，她是个在不合适的地点出现的，不合适的人。 “如果婚姻代表着我不能对朋友表现出关心和爱，那么我宁愿不要。” 我惊愕地抬头，对上的是Michael如水般清澈真挚的眼眸，那种单纯的光芒让我无比心疼。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苦的是自己啊？你这个人啊，总是对身边的人太好，把所有的痛苦独自保留。 此时此刻，语言已经失却了所有意义。我紧紧地拥抱着高我一头的Michael，就好像拥抱着自己的生命一样。很久很久，我都没有松开手，为的是不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泪。 “别哭啊……”他的声音忽然在我耳畔响起，带着那么一点的惊慌失措。“我又说错什么了么？” 我一时怔住，慌忙抬手，胡乱地抹一抹脸，吸吸鼻子，压住声音里的哽咽。“哪里有啊？” “还装？”他轻笑一声，声音轻柔得像春天的微风。“我可以感觉得到，肩膀上是湿的。你才骗不了我。” 我索性不再掩饰，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破涕为笑。“你个笨蛋，难得聪明一次……”我抬手，轻轻地替他理着刚才拥抱时被我弄乱的头发。“在你的心里，友情真的比爱情重要么？你可要想好了，以后别后悔啊。” 他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不，友情和爱情一样重要。但你们都是我爱的人，我不能允许其中的一个去伤害另外一个。” 我的鼻子忽然又泛起酸来。赶紧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硬生生地把眼泪忍住。真是的，怎么那么容易被这家伙弄哭，丢脸死了。我快步朝门外走去，胡乱找了个理由：“嗯……饿了吧？我去找Todt爷爷要点吃的。”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异样。走出房间的大门，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肆意滑落。Michael，你真的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好的人。但如果因为这个，要你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爱情，那实在太不公平了。 这句话，我以前从不相信自己会说出来，可现在我仍然要很没骨气地说，虽然你在很久以前就拒绝过我，但这不妨碍我把自己全部的、最好的爱给你。
第十章 变故
“唔……干嘛啊……”我用被子蒙住头，含混不清道，努力躲避着伸来的魔爪。昨晚和Amanda出去泡吧，凌晨四点才回来，累得要死。谁吃饱了没事干连个觉都不让我睡？ “Sherry，起来起来，再不去就晚了。” 我极其郁闷地大吼一声，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视着面前的人。不知道我最恨别人吵我睡觉么？“嗯？Amanda？”当我看清那人的面孔时，我的火气顿时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不解。“喂，一大早的你不累啊？起那么早干嘛？” “不早啦。”Amanda打着哈欠，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按到梳妆台前。“有人约你吃饭。哦，不对，准确地说是想和你约会。快点准备一下吧。” “约……会？”我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没能躲开Amanda扔过来的衣服。我费力地把那件Chanel的绿色连衣裙从头上扯下来。“开什么玩笑，好端端地谁找我约会？不行，你必须给我讲清楚。” Amanda拿起粉饼，挤出一个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的笑容。“好吧，Sony公司的行政高管Charlie对你……呃……有好感，Michael决定让你们约会，特别关照我替你做造型，确保你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唉，熬夜都熬出黑眼圈了，得遮一下。” 足足有十几秒，我僵坐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一声连我自己都吃惊的怒吼响彻整幢房子。“Michael！你给我出来——！” “来了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很快在门口响起，随即我看到一张笑容温和的脸庞。
“Michael，对不起……”我低着头站在Michael面前，不敢抬头看他。“都是我不好。” 虽然我和Elizabeth都保持了沉默，但Michael最终还是知道了那天所有的事情，并且和Lisa分了手。我心里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尽管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可他毕竟已经三十五岁了。他和Lisa原本打算结婚的。 “不要道歉。”Michael将手搭在我的肩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一丝歉疚。“Sherry，你没有错，应该道歉的是我，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可是，你们本来应该结婚的……”话说了一半，却终究没有说下去。因为我知道，这段婚姻并不幸福，但我不能把这话说出口。Lisa不是坏女人，我只能说，她是个在不合适的地点出现的，不合适的人。 “如果婚姻代表着我不能对朋友表现出关心和爱，那么我宁愿不要。” 我惊愕地抬头，对上的是Michael如水般清澈真挚的眼眸，那种单纯的光芒让我无比心疼。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苦的是自己啊？你这个人啊，总是对身边的人太好，把所有的痛苦独自保留。 此时此刻，语言已经失却了所有意义。我紧紧地拥抱着高我一头的Michael，就好像拥抱着自己的生命一样。很久很久，我都没有松开手，为的是不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泪。 “别哭啊……”他的声音忽然在我耳畔响起，带着那么一点的惊慌失措。“我又说错什么了么？” 我一时怔住，慌忙抬手，胡乱地抹一抹脸，吸吸鼻子，压住声音里的哽咽。“哪里有啊？” “还装？”他轻笑一声，声音轻柔得像春天的微风。“我可以感觉得到，肩膀上是湿的。你才骗不了我。” 我索性不再掩饰，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破涕为笑。“你个笨蛋，难得聪明一次……”我抬手，轻轻地替他理着刚才拥抱时被我弄乱的头发。“在你的心里，友情真的比爱情重要么？你可要想好了，以后别后悔啊。” 他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不，友情和爱情一样重要。但你们都是我爱的人，我不能允许其中的一个去伤害另外一个。” 我的鼻子忽然又泛起酸来。赶紧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硬生生地把眼泪忍住。真是的，怎么那么容易被这家伙弄哭，丢脸死了。我快步朝门外走去，胡乱找了个理由：“嗯……饿了吧？我去找Todt爷爷要点吃的。”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异样。走出房间的大门，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肆意滑落。Michael，你真的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好的人。但如果因为这个，要你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爱情，那实在太不公平了。 这句话，我以前从不相信自己会说出来，可现在我仍然要很没骨气地说，虽然你在很久以前就拒绝过我，但这不妨碍我把自己全部的、最好的爱给你。
第十章 变故
“唔……干嘛啊……”我用被子蒙住头，含混不清道，努力躲避着伸来的魔爪。昨晚和Amanda出去泡吧，凌晨四点才回来，累得要死。谁吃饱了没事干连个觉都不让我睡？ “Sherry，起来起来，再不去就晚了。” 我极其郁闷地大吼一声，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视着面前的人。不知道我最恨别人吵我睡觉么？“嗯？Amanda？”当我看清那人的面孔时，我的火气顿时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不解。“喂，一大早的你不累啊？起那么早干嘛？” “不早啦。”Amanda打着哈欠，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按到梳妆台前。“有人约你吃饭。哦，不对，准确地说是想和你约会。快点准备一下吧。” “约……会？”我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没能躲开Amanda扔过来的衣服。我费力地把那件Chanel的绿色连衣裙从头上扯下来。“开什么玩笑，好端端地谁找我约会？不行，你必须给我讲清楚。” Amanda拿起粉饼，挤出一个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的笑容。“好吧，Sony公司的行政高管Charlie对你……呃……有好感，Michael决定让你们约会，特别关照我替你做造型，确保你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唉，熬夜都熬出黑眼圈了，得遮一下。” 足足有十几秒，我僵坐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一声连我自己都吃惊的怒吼响彻整幢房子。“Michael！你给我出来——！” “来了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很快在门口响起，随即我看到一张笑容温和的脸庞。
* * * * *
“John，那边的东西收拾好了么？” “是的，可以上车了。” 桌子歪斜了，椅子翻倒了，四周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与低沉的交谈。我颓然跌坐在墙边，环视着这突然间变得无比陌生的Neverland。枪击事件发生后，Michael就对这里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他说这里再没有了家的感觉。
那个行凶者被逮捕了，他自称他是Michael的狂热歌迷，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在发病时他的行为会失控，而那天他正巧处在发病期，于是做出了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Amanda说，这与当年Lennon的事件极其相似。对于这个，我是不了解的。但我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它告诉我这事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如果我说这是个阴谋，你会相信么？”我这样问Amanda。她沉默了许久，拍拍我的肩：“我们没有证据。” 我忽然感到一种无力。资料上显示，Michael在2003年的娈童案之后，便离开了Neverland。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想办法，这一切就是可以避免的。可是，我错了。我不仅没能改变它，反而使这一天提前到来。是我，改变了整个历史。 第一次，我像Michael一样，低低地压着帽檐，在众人的簇拥中麻木地走过通往大门口的那条路。双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我低头望着路面，眼睛被那冰冷的水泥的色彩刺得生疼。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温暖的，能够成为家的地方，我们原以为不论在外面遇到多少挫折和流言蜚语，至少还有这个美丽的地方会接纳我们，为我们疗伤。可是在一夜之间，这些全都不存在了。Neverland仍在，却徒留一个空洞的躯壳。 巨大的雕刻着金色安琪儿的铁门，依然徐徐为我们打开，然而这一次，却是与它的主人告别。我们忠实的老管家，Rechard，两鬓斑白，双手交握着站在那里。他是要留守在这里的。他用那双沧桑的眼睛望着我们，眼里似有泪水。 “Rechard爷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Michael身边，回头最后看一眼这座美丽的庄园，强压住声音里的哽咽。“不要和我们说再见。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在层层浓密的树冠之后，海盗船、旋转木马，还有那座我们日夜生活的丹麦农舍式建筑，已经全都看不见了。但是高大的摩天轮依然耸立在那里。 “传说摩天轮的每一个格子里都装着幸福……” “Sherry，你现在，就是在仰望幸福呢。” 当年Michael温柔的话语，犹自回荡在我的耳畔。我不由轻轻地牵起了Michael的手。他的手好冷，我尽全力地把温暖传递给他。亲爱的摩天轮，请你静静地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请你一定守护好你的格子里装着的那些幸福。 Michael，我向你发誓，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总有一天，那所有的幸福，都会是属于我们的。
第十一章 古老的国度
“Sherry，记住，你是这段历史的闯入者……” “你的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有可能改变整个历史……” “我也不知道将来事态会演变成怎样……” “自己多保重……” Elyna昨晚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回响，我只觉心乱如麻，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我一直以来都犯了一个错误。我总以为我的出现可以拯救Michael，但我却忘了我同时也有可能导致更可怕的局面。我第一次感到这样心烦意乱，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下凡是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Sherry。”Amanda轻轻地推开了门，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沮丧。“有不好的消息，两个。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苦笑了一下。“都是不好的消息，还让我怎么选？无所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 “首先，上次闯入Neverland的那个行凶者在狱中自杀了。我们一直想从他身上挖掘出什么，可惜已经晚了。” “然后……与中国方面的协议没能达成，他们不准许Michael去开演唱会。”Amanda吹了一下刘海，摇摇头。“Michael真的很喜欢中国，我们已经为之努力了那么久，可还是……” 我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椅背发出吱呀一声呻吟。“Amanda，我真的好累……”我转头望着她与我一样疲倦的容颜。“我总是自信满满，以为只要努力，什么事都能成功，但现在我才发现现实完全不是这样。那种明明心里很清楚，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感觉，真是……” “Sherry，你该休息一下了。”Amanda用理解和宽慰的眼神看着我。“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我们要做的事太多、太难，我认为一个较为轻松的心态和精力充沛的大脑，或许会对你比较有利。为什么不和Michael去中国呢？” “什么？”我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Amanda别有深意地注视我。“你知道的，Debbie有了孩子，Michael很快会与她结婚。我想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无忧无虑地与Michael一起了。” * * * * *
站在云南美丽的红河谷，我仰头望天，近乎贪婪地呼吸着那草木的芳香。这里的天是那样蓝，好像清澈的水晶，那是与工业发达的大城市截然不同的气息。云南，我喃喃地念着这两个拗口的汉字，据说，这是彩云之南的意思。 我们在河滩上席地而坐，我轻轻地靠在Michael的肩头。我忽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泰姬陵前的时候。但是我心里清楚，现在的我，再不可能说出当年那样傻的话。因为，他即将是别人的丈夫了。 “Michael，对不起……”我的声音有些闷。“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让你来中国开演唱会的。” “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Michael微笑着，虽然经过了那么多的意外与磨难，他眼中的光芒依旧明亮。“来中国旅游一下也很不错啊。这里真的好美！”说着说着，他的眼神忽然有些落寞起来。“只是中国这么大，不知道Alice在哪里。” “哈哈。”我转头望着他，得意地笑。“笨蛋，你不知道这里就是Alice的家乡啊？”面对他惊愕的眼神，我笑得更加灿烂。“我特意问过William的哦，当年就是他送Alice回家的嘛。否则中国这么多好地方，我干嘛单单拖你来这里？” 在快乐的笑声中，Michael忽然猛然起身，一把抱起我。“Sherry！你太棒了！”我从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如此惊人。我被他腾空抱起，在半空中旋转，我只看到满眼都是青翠的山、澄澈的水，还有Michael那令阳光都黯然失色的笑颜。 我的脸上腾起两片红云，不知道在这快速的旋转中，Michael是不是能看清。我感觉自己的心幸福得快要停跳。我好想说，Michael你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永远不要让我从这眩晕中清醒过来。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自己，再美的梦，也终究是要醒的。 于是，我轻轻地笑：“好了好了，放我下来啦，头好晕的。”然后，我重新坐到河畔。“过两天我们就去Alice家看她，好不好？”
我看到Lisa猛然愣住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随后，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她渐渐地蹲下身去，用手掩住脸，全然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哭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话语。“我，我只是无法……无法忍受他对别人这样好……他是我的……我不许，不许任何人抢走他……”她越哭越伤心，“爸爸走了……Danny也走了……我决不让人再把Michael抢走……” 我站在那里，俯视着她，俯视着那个伤心的女人。是的，她爱Michael，但是真正的爱，并不代表占有，而是意味着放手，这个道理她始终不懂。如果真的爱Michael，就应该给他一个自由的空间，让他快乐，让他幸福，他自然会万分感谢你。再说如果他真的不爱你，又怎么是你能强求来的。 记得从前在资料上看到过，她的父亲在她四岁时就离开了她，而她的前夫，也就是她所说的Danny，也在不久前与她分道扬镳。她应当可以说是个可怜的女人吧。然而，她又是个可悲的女人，因为她渴望爱，却不懂得爱的真谛。我忽然很怜悯她。 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又终究无法说出。只能轻轻地从她身旁走过，徒留一声无奈的叹息。 * * * * *
“Michael，对不起……”我低着头站在Michael面前，不敢抬头看他。“都是我不好。” 虽然我和Elizabeth都保持了沉默，但Michael最终还是知道了那天所有的事情，并且和Lisa分了手。我心里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尽管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可他毕竟已经三十五岁了。他和Lisa原本打算结婚的。 “不要道歉。”Michael将手搭在我的肩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一丝歉疚。“Sherry，你没有错，应该道歉的是我，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可是，你们本来应该结婚的……”话说了一半，却终究没有说下去。因为我知道，这段婚姻并不幸福，但我不能把这话说出口。Lisa不是坏女人，我只能说，她是个在不合适的地点出现的，不合适的人。 “如果婚姻代表着我不能对朋友表现出关心和爱，那么我宁愿不要。” 我惊愕地抬头，对上的是Michael如水般清澈真挚的眼眸，那种单纯的光芒让我无比心疼。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苦的是自己啊？你这个人啊，总是对身边的人太好，把所有的痛苦独自保留。 此时此刻，语言已经失却了所有意义。我紧紧地拥抱着高我一头的Michael，就好像拥抱着自己的生命一样。很久很久，我都没有松开手，为的是不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泪。 “别哭啊……”他的声音忽然在我耳畔响起，带着那么一点的惊慌失措。“我又说错什么了么？” 我一时怔住，慌忙抬手，胡乱地抹一抹脸，吸吸鼻子，压住声音里的哽咽。“哪里有啊？” “还装？”他轻笑一声，声音轻柔得像春天的微风。“我可以感觉得到，肩膀上是湿的。你才骗不了我。” 我索性不再掩饰，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破涕为笑。“你个笨蛋，难得聪明一次……”我抬手，轻轻地替他理着刚才拥抱时被我弄乱的头发。“在你的心里，友情真的比爱情重要么？你可要想好了，以后别后悔啊。” 他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不，友情和爱情一样重要。但你们都是我爱的人，我不能允许其中的一个去伤害另外一个。” 我的鼻子忽然又泛起酸来。赶紧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硬生生地把眼泪忍住。真是的，怎么那么容易被这家伙弄哭，丢脸死了。我快步朝门外走去，胡乱找了个理由：“嗯……饿了吧？我去找Todt爷爷要点吃的。”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异样。走出房间的大门，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肆意滑落。Michael，你真的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好的人。但如果因为这个，要你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爱情，那实在太不公平了。 这句话，我以前从不相信自己会说出来，可现在我仍然要很没骨气地说，虽然你在很久以前就拒绝过我，但这不妨碍我把自己全部的、最好的爱给你。
第十章 变故
“唔……干嘛啊……”我用被子蒙住头，含混不清道，努力躲避着伸来的魔爪。昨晚和Amanda出去泡吧，凌晨四点才回来，累得要死。谁吃饱了没事干连个觉都不让我睡？ “Sherry，起来起来，再不去就晚了。” 我极其郁闷地大吼一声，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视着面前的人。不知道我最恨别人吵我睡觉么？“嗯？Amanda？”当我看清那人的面孔时，我的火气顿时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不解。“喂，一大早的你不累啊？起那么早干嘛？” “不早啦。”Amanda打着哈欠，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按到梳妆台前。“有人约你吃饭。哦，不对，准确地说是想和你约会。快点准备一下吧。” “约……会？”我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没能躲开Amanda扔过来的衣服。我费力地把那件Chanel的绿色连衣裙从头上扯下来。“开什么玩笑，好端端地谁找我约会？不行，你必须给我讲清楚。” Amanda拿起粉饼，挤出一个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的笑容。“好吧，Sony公司的行政高管Charlie对你……呃……有好感，Michael决定让你们约会，特别关照我替你做造型，确保你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唉，熬夜都熬出黑眼圈了，得遮一下。” 足足有十几秒，我僵坐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一声连我自己都吃惊的怒吼响彻整幢房子。“Michael！你给我出来——！” “来了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很快在门口响起，随即我看到一张笑容温和的脸庞。
“Michael，对不起……”我低着头站在Michael面前，不敢抬头看他。“都是我不好。” 虽然我和Elizabeth都保持了沉默，但Michael最终还是知道了那天所有的事情，并且和Lisa分了手。我心里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他。尽管从外表完全看不出，可他毕竟已经三十五岁了。他和Lisa原本打算结婚的。 “不要道歉。”Michael将手搭在我的肩头，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一丝歉疚。“Sherry，你没有错，应该道歉的是我，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可是，你们本来应该结婚的……”话说了一半，却终究没有说下去。因为我知道，这段婚姻并不幸福，但我不能把这话说出口。Lisa不是坏女人，我只能说，她是个在不合适的地点出现的，不合适的人。 “如果婚姻代表着我不能对朋友表现出关心和爱，那么我宁愿不要。” 我惊愕地抬头，对上的是Michael如水般清澈真挚的眼眸，那种单纯的光芒让我无比心疼。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苦的是自己啊？你这个人啊，总是对身边的人太好，把所有的痛苦独自保留。 此时此刻，语言已经失却了所有意义。我紧紧地拥抱着高我一头的Michael，就好像拥抱着自己的生命一样。很久很久，我都没有松开手，为的是不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泪。 “别哭啊……”他的声音忽然在我耳畔响起，带着那么一点的惊慌失措。“我又说错什么了么？” 我一时怔住，慌忙抬手，胡乱地抹一抹脸，吸吸鼻子，压住声音里的哽咽。“哪里有啊？” “还装？”他轻笑一声，声音轻柔得像春天的微风。“我可以感觉得到，肩膀上是湿的。你才骗不了我。” 我索性不再掩饰，从他的肩上抬起头来，破涕为笑。“你个笨蛋，难得聪明一次……”我抬手，轻轻地替他理着刚才拥抱时被我弄乱的头发。“在你的心里，友情真的比爱情重要么？你可要想好了，以后别后悔啊。” 他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不，友情和爱情一样重要。但你们都是我爱的人，我不能允许其中的一个去伤害另外一个。” 我的鼻子忽然又泛起酸来。赶紧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硬生生地把眼泪忍住。真是的，怎么那么容易被这家伙弄哭，丢脸死了。我快步朝门外走去，胡乱找了个理由：“嗯……饿了吧？我去找Todt爷爷要点吃的。” 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异样。走出房间的大门，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肆意滑落。Michael，你真的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好的人。但如果因为这个，要你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的爱情，那实在太不公平了。 这句话，我以前从不相信自己会说出来，可现在我仍然要很没骨气地说，虽然你在很久以前就拒绝过我，但这不妨碍我把自己全部的、最好的爱给你。
第十章 变故
“唔……干嘛啊……”我用被子蒙住头，含混不清道，努力躲避着伸来的魔爪。昨晚和Amanda出去泡吧，凌晨四点才回来，累得要死。谁吃饱了没事干连个觉都不让我睡？ “Sherry，起来起来，再不去就晚了。” 我极其郁闷地大吼一声，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怒视着面前的人。不知道我最恨别人吵我睡觉么？“嗯？Amanda？”当我看清那人的面孔时，我的火气顿时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不解。“喂，一大早的你不累啊？起那么早干嘛？” “不早啦。”Amanda打着哈欠，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按到梳妆台前。“有人约你吃饭。哦，不对，准确地说是想和你约会。快点准备一下吧。” “约……会？”我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没能躲开Amanda扔过来的衣服。我费力地把那件Chanel的绿色连衣裙从头上扯下来。“开什么玩笑，好端端地谁找我约会？不行，你必须给我讲清楚。” Amanda拿起粉饼，挤出一个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的笑容。“好吧，Sony公司的行政高管Charlie对你……呃……有好感，Michael决定让你们约会，特别关照我替你做造型，确保你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唉，熬夜都熬出黑眼圈了，得遮一下。” 足足有十几秒，我僵坐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一声连我自己都吃惊的怒吼响彻整幢房子。“Michael！你给我出来——！” “来了来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很快在门口响起，随即我看到一张笑容温和的脸庞。
* * * * *
“John，那边的东西收拾好了么？” “是的，可以上车了。” 桌子歪斜了，椅子翻倒了，四周充斥着杂乱的脚步声与低沉的交谈。我颓然跌坐在墙边，环视着这突然间变得无比陌生的Neverland。枪击事件发生后，Michael就对这里产生了强烈的不安全感，他说这里再没有了家的感觉。
那个行凶者被逮捕了，他自称他是Michael的狂热歌迷，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在发病时他的行为会失控，而那天他正巧处在发病期，于是做出了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Amanda说，这与当年Lennon的事件极其相似。对于这个，我是不了解的。但我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它告诉我这事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如果我说这是个阴谋，你会相信么？”我这样问Amanda。她沉默了许久，拍拍我的肩：“我们没有证据。” 我忽然感到一种无力。资料上显示，Michael在2003年的娈童案之后，便离开了Neverland。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想办法，这一切就是可以避免的。可是，我错了。我不仅没能改变它，反而使这一天提前到来。是我，改变了整个历史。 第一次，我像Michael一样，低低地压着帽檐，在众人的簇拥中麻木地走过通往大门口的那条路。双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我低头望着路面，眼睛被那冰冷的水泥的色彩刺得生疼。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温暖的，能够成为家的地方，我们原以为不论在外面遇到多少挫折和流言蜚语，至少还有这个美丽的地方会接纳我们，为我们疗伤。可是在一夜之间，这些全都不存在了。Neverland仍在，却徒留一个空洞的躯壳。 巨大的雕刻着金色安琪儿的铁门，依然徐徐为我们打开，然而这一次，却是与它的主人告别。我们忠实的老管家，Rechard，两鬓斑白，双手交握着站在那里。他是要留守在这里的。他用那双沧桑的眼睛望着我们，眼里似有泪水。 “Rechard爷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Michael身边，回头最后看一眼这座美丽的庄园，强压住声音里的哽咽。“不要和我们说再见。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在层层浓密的树冠之后，海盗船、旋转木马，还有那座我们日夜生活的丹麦农舍式建筑，已经全都看不见了。但是高大的摩天轮依然耸立在那里。 “传说摩天轮的每一个格子里都装着幸福……” “Sherry，你现在，就是在仰望幸福呢。” 当年Michael温柔的话语，犹自回荡在我的耳畔。我不由轻轻地牵起了Michael的手。他的手好冷，我尽全力地把温暖传递给他。亲爱的摩天轮，请你静静地在这里，等我们回来，请你一定守护好你的格子里装着的那些幸福。 Michael，我向你发誓，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总有一天，那所有的幸福，都会是属于我们的。
第十一章 古老的国度
“Sherry，记住，你是这段历史的闯入者……” “你的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有可能改变整个历史……” “我也不知道将来事态会演变成怎样……” “自己多保重……” Elyna昨晚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回响，我只觉心乱如麻，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我一直以来都犯了一个错误。我总以为我的出现可以拯救Michael，但我却忘了我同时也有可能导致更可怕的局面。我第一次感到这样心烦意乱，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下凡是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Sherry。”Amanda轻轻地推开了门，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沮丧。“有不好的消息，两个。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苦笑了一下。“都是不好的消息，还让我怎么选？无所谓，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了。” “首先，上次闯入Neverland的那个行凶者在狱中自杀了。我们一直想从他身上挖掘出什么，可惜已经晚了。” “然后……与中国方面的协议没能达成，他们不准许Michael去开演唱会。”Amanda吹了一下刘海，摇摇头。“Michael真的很喜欢中国，我们已经为之努力了那么久，可还是……” 我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椅背发出吱呀一声呻吟。“Amanda，我真的好累……”我转头望着她与我一样疲倦的容颜。“我总是自信满满，以为只要努力，什么事都能成功，但现在我才发现现实完全不是这样。那种明明心里很清楚，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感觉，真是……” “Sherry，你该休息一下了。”Amanda用理解和宽慰的眼神看着我。“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我们要做的事太多、太难，我认为一个较为轻松的心态和精力充沛的大脑，或许会对你比较有利。为什么不和Michael去中国呢？” “什么？”我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Amanda别有深意地注视我。“你知道的，Debbie有了孩子，Michael很快会与她结婚。我想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无忧无虑地与Michael一起了。” * * * * *
站在云南美丽的红河谷，我仰头望天，近乎贪婪地呼吸着那草木的芳香。这里的天是那样蓝，好像清澈的水晶，那是与工业发达的大城市截然不同的气息。云南，我喃喃地念着这两个拗口的汉字，据说，这是彩云之南的意思。 我们在河滩上席地而坐，我轻轻地靠在Michael的肩头。我忽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泰姬陵前的时候。但是我心里清楚，现在的我，再不可能说出当年那样傻的话。因为，他即将是别人的丈夫了。 “Michael，对不起……”我的声音有些闷。“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让你来中国开演唱会的。” “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Michael微笑着，虽然经过了那么多的意外与磨难，他眼中的光芒依旧明亮。“来中国旅游一下也很不错啊。这里真的好美！”说着说着，他的眼神忽然有些落寞起来。“只是中国这么大，不知道Alice在哪里。” “哈哈。”我转头望着他，得意地笑。“笨蛋，你不知道这里就是Alice的家乡啊？”面对他惊愕的眼神，我笑得更加灿烂。“我特意问过William的哦，当年就是他送Alice回家的嘛。否则中国这么多好地方，我干嘛单单拖你来这里？” 在快乐的笑声中，Michael忽然猛然起身，一把抱起我。“Sherry！你太棒了！”我从不知道他的力气有如此惊人。我被他腾空抱起，在半空中旋转，我只看到满眼都是青翠的山、澄澈的水，还有Michael那令阳光都黯然失色的笑颜。 我的脸上腾起两片红云，不知道在这快速的旋转中，Michael是不是能看清。我感觉自己的心幸福得快要停跳。我好想说，Michael你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永远不要让我从这眩晕中清醒过来。但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自己，再美的梦，也终究是要醒的。 于是，我轻轻地笑：“好了好了，放我下来啦，头好晕的。”然后，我重新坐到河畔。“过两天我们就去Alice家看她，好不好？”
第十四章 潜伏 “放心，我们正在路上。嗯……暂时没发现盯梢的。事情办完后就给你打电话汇报。就这样，拜拜。”我挂断手机，向街对面的房子里张望了一眼。这是Rose和Sophia，被Sony买通的那对母女的家。正是傍晚，厨房里飘出阵阵烤甜饼的香味。我不安地理了理头发。说真的，要把头发染成金黄色真让人不适应。我皱皱眉，望着身上略带乡村气息的棉布裙子。“嘿，Helen，你说我会被认出来么？”我小声道。 “不会的，你现在看上去完全变了个人。相信我。哦，对了，我呢？” “你也一样。没事的，你只要在她们面前出现短短的一会儿就行了，我确定她们下次决不会认出你是谁。好了，开始吧。”我扫了一眼静悄悄的街道。一切都太完美了，没有一个人路过。我小心地从衣袋里掏出百宝盒。小盒子在手中泛出金色的光泽。哦，宽恕我吧，上帝。我在心中默念。我确保我不会伤害到那女孩的。我知道这样有些冒险，但必须是我和Helen来。我们原本的计划是上门应聘，但我想在这幢只有母女二人的房子里，是不大需要保姆的。而一旦遭到拒绝，下次行动就不那么容易了。她们会起疑的。我实在没办法再对自己的外形作更多的改动。随着我轻声念出咒语，街角的空气开始抖动，一辆黑色的小汽车逐渐从虚空中浮现。Helen快速向它跑去。“哇，这玩意儿真棒！” “是的，也许它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能为我们省不少钱。”我看着那辆崭新的车，耸了耸肩。“不过如果让Michael他们知道，非吓坏了不可。注意，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那个叫Sophia的女孩在每天下午五点左右会带着她的小狗出现在这里。会开车吧？千万别撞死了……嘘！” 看到从房子里跑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我赶紧噤声，躲到街边的电话亭后。我看着那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牵着她的狗，笑着从自家院子里出来，穿过马路。黑色的汽车启动了，保持着适中的速度，向这里驶来，然后它划了道曲线，猛然撞向女孩的方向。明晃晃的车灯十分刺眼。 “小心！”我大喊一声，箭一般冲上前去，迅速推开早已吓呆的女孩，然后整个人顺势扑倒在地上。嘎吱——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Helen驾驶的汽车分毫不差地紧挨着我的身体停下来。说实话，我自己也挺害怕的。这家伙车开得真好。女孩的哭声引来了她的母亲，我把她揽在怀里安抚着。而我本人头发凌乱，白色的裙子上染上了尘土，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 “真抱歉，夫人，刚才车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失控了……”戴着黑色假发，浑身涂满了特制的棕色油膏的Helen从车上下来，用浓重的黑人口音忙不迭地道歉。“幸好这位姑娘挺身而出，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是否需要送她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愿意支付所有的医药费。” “哦，应该不需要。”Rose蹲下身来，感激地望着我。“小姐，你救了我的女儿。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你要多少报酬？我都愿意给你。”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摆出我所能做到的最清澈无邪的眼神。“不，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能收取酬劳。”我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面前的女人察觉到了这一点。“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成为您家的保姆？”我的声音轻柔得让人难以拒绝。“我是从乡下来的，我的母亲前不久刚刚去世了……我需要一份工作……” “妈妈，让这个姐姐到我们家来，好么？”Sophia仰起头，拉着我的手。我真不能想象，这样的一对母女怎么会被Sony买通。
Rose爱怜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当然了。那么，每周的一、三、五到我们家来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 * * * *
“哦，Annie你做的巧克力蛋糕太美味了。”Rose坐在沙发上，面露微笑。Annie是我的新名字，这个名字的来源，是Michael的《Smooth Criminal》。很巧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则有关Michael的新闻。我机械性地擦着窗玻璃，目光却始终落在电视上。某个记者正在问有关这次诉讼的问题。他的语气犀利得令我厌恶。电视上的Michael帽子压得很低，声音轻柔而颤抖。“我只是想说，我真的没有做这一切……请相信我……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我真的没有……真的……”他的话断断续续，话语间几次停顿，努力地深呼吸，不让眼泪掉下来。看着他那最后的倔强，我痛得几乎停止呼吸。幸好，这段采访没有让我痛得太久。我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镜头前，以坚定不容置疑的语调道：“对不起，我们认为采访应该建立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上，而显然您现在所做的一切正在给Michael带来痛苦，所以我们有权中止采访。”然后，极其快速地，一众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簇拥着Michael离开，没有留给记者任何继续发难的机会。画面重新切回到主持人。我背过身，假装很专心地擦玻璃，紧紧地抿着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画面上的我有着亚麻色头发，穿昂贵的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与现在这个素面朝天的乡下女孩有着天壤之别。我希望Rose一家没认出来那是我。那次教训那个记者的经历实在太让人开心了。 “Annie，你对Jackson怎么看？”Rose忽然问我。我怔了一下，随即用属于Annie这个身份的甜美语调回答。“事实上我对他不很了解。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好人？”Rose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是啊，刚才那个女人真令人钦佩，她一定很爱Jackson。可惜……”她猛地住了口，我的心一颤。她想说什么？我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刚才的表现让我觉得极其古怪。看得出，她并不讨厌Michael，不是么？而且她和女儿两个人住这样大的房子，她也并不缺钱，她为什么要和Sony串通呢？她到底想要什么？但是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她仿佛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对我说：“Annie，带Sophia去浴室吧。” 我顺从地应了一声，收拾好抹布和水桶，领着Sophia去洗澡。在这个家里，我必须忘掉以前的那个我，现在的我，只是保姆Annie。也许是因为我“救”了她的缘故吧，Sophia很黏我，成天喜欢和我泡在一起。她是个挺开朗的孩子，如果她没有和Sony一起诬陷Michael的话，我想我会很喜欢她的。我替她放好温水，然后把她的塑料小鸭子放进浴缸里。她喜欢盆浴，其实只是喜欢看她的玩具在水上漂。她用小手在水面上轻轻拍打着，溅起水花。“Annie姐姐，周末带我去公园玩，好么？” “嗯……恐怕不行呢，姐姐只在一、三、五才来呀。” “可是，我害怕那些人……他们总要在周末和妈妈吵架。”Sophia的小脸皱了起来，显露出明显的忧郁。“那些穿黑西装的人好可怕哦。”
“他怎么会有这个？是谁给他这个的？！”由于气愤和惊恐，我握紧了手中的药盒，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真想把手中的药片捏得粉碎，然后扔出窗外。虽然我知道这什么用也没有。 Amanda抬头，用严肃的眼神看着我。“Sherry，你冷静一点。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谁替他弄到这个，而是该怎么使Michael从对药物的依赖中摆脱出来。”Amanda站起身，将双手搭在我的肩头，凝视着我。“Sherry，现在，只有你做得到了。” 也许是Amanda的话让我感到了突如其来的使命感，我大踏步地向Michael的房间走去。这一次，我不打算延续一贯的温柔。我推开门，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到床头柜前。刻意忽略Michael的惊诧和询问，我干脆利落地拉开抽屉，将成堆的药瓶和药盒从里面翻出。望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商标，我只感觉血气上涌，心中有前所未有的失望和痛心。我毫不客气地把它们扔在地上，看着那些药瓶骨碌碌地滚动。 “Sherry……”我听见他在我身后叫我，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记忆中的我，从来都是温和而平静的，永远扮演着安慰者的角色。我会倾听他所有的苦闷和烦忧，会竭尽所能给予他帮助。我从来不曾这样过。我背对着他，紧握着拳。我并非不痛。相反，我的心此时此刻正在流血。但我别无选择。他已经在痛苦中陷得太深，我必须以这种方式让他彻底清醒。他的内心完全是一个孩子，而孩子最害怕的事，就是平时对自己最好的人忽然生气。我强忍着泪，用冰冷的语调开口。“不要叫我！我对你很失望！我们都这样努力着，而你呢？你这个我们全力守护着的人，就是用这种方式报答我们的么？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产生不真实的回声。我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我是在赌。我必须让他摒弃这种最终会夺走他生命的东西。如果他要恨我，那么就恨吧。我一个旋身，低着头，从他的身边快步掠过。“如果你能醒过来，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你执意要依赖他们的话，那么我不会再管你，我会让人每天给你送药，只要你提出要求我都会满足。我发誓。” 我强忍着眼泪，聆听着房内死一般的寂静。我知道，如果在我走出这扇门前他还没来阻拦我，我就输了，输得很惨。所以，离门口越近，我就越发绝望。十步……五步……三步……两步……我的心痛得几乎窒息，指甲掐进了掌心。难道，我真的输了么？我的心痛得那样厉害，以至于当我忽然感到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抱住我时，我的眼泪刹那间就流了下来。我在Michael的怀抱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搞笑的一件事情，明明是我来骂他的，结果自己哭得一塌糊涂。最近干嘛总是在这个笨蛋面前哭。丢脸死了。但他也没比我好多少，他也在哭，像一个孩子一样，边哭边拉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做了……原谅我，Sherry……”他抽噎着，泪水打湿了漂亮的睫毛。“Sherry，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我。是在明确表示对我的依赖么？我忽然感觉好幸福。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柔声细语地安慰。“别哭了，Michael。其实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凶，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大家都在很努力，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而如果你这样伤害自己，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Michael，相信我们，只要不放弃希望，我们总有成功的那一天。”我的声音越来越轻柔，几乎化为梦魅一般。“Michael，我们还要一起回Neverland呢，你还要看着你的孩子们好好长大……我们还有那么多要做的事情呢，不要让这些药物毁掉你。” “Michael，一定要记住，我们很爱你。”
第十五章 意外
“早上好。Michael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似乎你那天的话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他完全不碰那些东西了。不过你胆子真大，竟然敢让工作人员把药放在房间里。你就那么放心？” “我相信Michael的自制力。他答应我不再碰，必然会做到。哈哈……不过他就算吃了也无所谓，因为那里面不过是些维生素而已。要找到这些和药片相似的维生素，可花了我不少力气。” “好吧，我真服了你……嘿，你真的打算带Sophia去检测么？” “是的，我必须这样做。我想不管Rose是否同意，Sony的人都会很快动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样很冒险。” “我知道。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没有漏染一根发丝，轻快地向门外走去。“放心，我会成功的。相信我。” * * * * *
第十五章 意外
“早上好。Michael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似乎你那天的话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他完全不碰那些东西了。不过你胆子真大，竟然敢让工作人员把药放在房间里。你就那么放心？” “我相信Michael的自制力。他答应我不再碰，必然会做到。哈哈……不过他就算吃了也无所谓，因为那里面不过是些维生素而已。要找到这些和药片相似的维生素，可花了我不少力气。” “好吧，我真服了你……嘿，你真的打算带Sophia去检测么？” “是的，我必须这样做。我想不管Rose是否同意，Sony的人都会很快动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样很冒险。” “我知道。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没有漏染一根发丝，轻快地向门外走去。“放心，我会成功的。相信我。” * * * * *
其实催眠只是让病人接受暗示，并不一定要入睡，但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 “你真棒，Bruce。”在确保Sophia已听不到我们的说话声后，我轻轻地开口。他谦逊地笑笑。“是吧？这是新型的催眠术，对传统的催眠作了一些改良。说实话，之前我没怎么使用过它，不过看样子效果还不错。”他看了看一旁的Miller，催促：“快，开始吧，催眠并不能做到让人进入深度睡眠，她随时可能醒来。” Miller严肃地点了点头，从房间角落的一个皮包中拿出工具，我替Sophia脱下牛仔裤，方便他进行检查。其实这只是个简单的外部检查而已，自己也未必不能做。但一是怕Sophia起疑，二是我需要Miller作为医生出具的权威报告。他的动作非常轻，唯恐惊醒了Sophia。检查进行得很快，我几乎没怎么看见他动作，他已经起身，将工具收起，示意我可以结束了。“怎么样？”我一边替Sophia整理衣服，一边问。 “就像你所怀疑的那样，Sophia还是个女孩。报告我需要回办公室去打，很快就能出来。为了保险起见，我会亲自来送。”他沉吟了片刻。“但是千万要小心，Sony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我知道。”我望着仍然在梦中的Sophia。“我一定会当心，这份报告会留在最后，作为最重要的证据。我会确保在拿出它后立即让Sony倒台，不给他们再做任何事情的机会。不为别的，我不会拿你们俩的安全开玩笑。”我转向Bruce。“我想可以把她从催眠中唤醒了。剩下的这些孩子就麻烦你们负责了，多谢。” * * * * *
带着Sophia从房子里出来，已是下午。我整理好情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微笑着问她。“怎么样？‘好梦机’好玩么？告诉姐姐，做了个什么样的美梦？” “我梦见我在热带雨林里，周围有好漂亮的蝴蝶和小动物。”她仰起头，快乐地笑着，露出白白的小牙齿。“我还抱了一只小猴子呢！”Bruce在室内点的那种香薰，确实有使人放松心神、帮助睡眠的作用。在这种条件下，再加上Bruce的心理暗示，确实是很有可能做个美梦的。真是天衣无缝。
“开心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们该回家去了。”我抬头，四处搜寻着公交车站。说实话，我对这一带的地理位置不大熟悉。但就是这一瞥，我却在街角看到了一个匆匆掠过的背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的心里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 “Annie，对不起……我想我或许不能继续雇佣你了……”当我带着Sophia回到家，听到Rose迟疑着吐出这句话时，我立刻意识到麻烦来了。 “为什么？” “你刚才似乎没有带Sophia去公园吧？”这一次，说话的是Rose身后的一个男人。该死的，他们果然跟踪我。他眼中的光芒很不友善，那令我感到恐惧。但我试图保持镇定。 “是的。”我尽量自然地微笑。“我原本打算陪她去公园玩，可是我的朋友在家举办了一场派对，有不少孩子参加，我想那可能会更有趣。” “那里很好玩！有很多玩具，还有好梦机……”Sophia迫不及待道。我知道她是想帮我，但她险些就说错了话。我的身上开始发冷。我不得不及时截断她。“是啊，不错的玩意儿，不是么？” 那个男人足足盯了我一个世纪那么久，然后，他冷冷地开口。“不论怎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不用来了。我们和这位夫人有事商量。” “可是……我没有地方可去……”我用令人心软的哀求眼神望着他，转而投向Rose。 “她曾经救过Sophia。”Rose轻声替我求情，她还记着那次的“搭救”。“是不是能给她点时间……” “好吧。那就如你所说。不过，最好在十一月八日前离开！” “好……好的……”我低着头，尽量不与他的眼神接触，仿佛畏惧似的。“那么，我先告辞了……” 孤单地走在傍晚的街道上，望着灰蓝色的天空，我低低地叹了口气。多完美的计划啊，竟然被那些人轻而易举地打断了。说实话，我早就厌倦了每天在不同的角色间转换。我想停止，但决不是现在。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看来，不得不另想办法了。
带着Sophia从房子里出来，已是下午。我整理好情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微笑着问她。“怎么样？‘好梦机’好玩么？告诉姐姐，做了个什么样的美梦？” “我梦见我在热带雨林里，周围有好漂亮的蝴蝶和小动物。”她仰起头，快乐地笑着，露出白白的小牙齿。“我还抱了一只小猴子呢！”Bruce在室内点的那种香薰，确实有使人放松心神、帮助睡眠的作用。在这种条件下，再加上Bruce的心理暗示，确实是很有可能做个美梦的。真是天衣无缝。
“开心就好。时间也不早了，我想我们该回家去了。”我抬头，四处搜寻着公交车站。说实话，我对这一带的地理位置不大熟悉。但就是这一瞥，我却在街角看到了一个匆匆掠过的背影。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的心里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 “Annie，对不起……我想我或许不能继续雇佣你了……”当我带着Sophia回到家，听到Rose迟疑着吐出这句话时，我立刻意识到麻烦来了。 “为什么？” “你刚才似乎没有带Sophia去公园吧？”这一次，说话的是Rose身后的一个男人。该死的，他们果然跟踪我。他眼中的光芒很不友善，那令我感到恐惧。但我试图保持镇定。 “是的。”我尽量自然地微笑。“我原本打算陪她去公园玩，可是我的朋友在家举办了一场派对，有不少孩子参加，我想那可能会更有趣。” “那里很好玩！有很多玩具，还有好梦机……”Sophia迫不及待道。我知道她是想帮我，但她险些就说错了话。我的身上开始发冷。我不得不及时截断她。“是啊，不错的玩意儿，不是么？” 那个男人足足盯了我一个世纪那么久，然后，他冷冷地开口。“不论怎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不用来了。我们和这位夫人有事商量。” “可是……我没有地方可去……”我用令人心软的哀求眼神望着他，转而投向Rose。 “她曾经救过Sophia。”Rose轻声替我求情，她还记着那次的“搭救”。“是不是能给她点时间……” “好吧。那就如你所说。不过，最好在十一月八日前离开！” “好……好的……”我低着头，尽量不与他的眼神接触，仿佛畏惧似的。“那么，我先告辞了……” 孤单地走在傍晚的街道上，望着灰蓝色的天空，我低低地叹了口气。多完美的计划啊，竟然被那些人轻而易举地打断了。说实话，我早就厌倦了每天在不同的角色间转换。我想停止，但决不是现在。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看来，不得不另想办法了。
“乖，再吃一口好不好？”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钻进来，洒在地板上，温暖而幸福。我怀抱着Paris，耐心地哄她吃下一碟芒果布丁。Paris已经四岁半了，是个可爱而有几分羞怯的小女孩，浅绿色的眼睛像静谧的湖水。我想那种温柔来自她的爸爸。 Prince是三个孩子中最淘气的一个，此刻正把玩具弄得满屋子都是。不过由于Michael那宽容而富有原则的教导，他每次结束玩耍时都会乖乖地把玩具收好。这使我轻松了好多。 Blanket还很小，坐在Michael身上撒娇，小手扯着Michael的衣服。他和他爸爸长得很像，从Elyna给的资料上，我看到他长大后会和Michael更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妈咪。”Paris忽然抬头，用单纯的眼光凝视着我。“为什么不和爹地结婚？” 一瞬间，我的脸红到了耳根，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觉得对面的Michael正直直地盯着我。“呃……那个，你知道的，事实上……我不是你的妈咪……”我忽然发现要这样对Paris说真的好艰难。因为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扮演母亲的角色，并且早已习惯于此。孩子们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我们一直都好像生来就是一家人一样。 “我知道，生我和哥哥的妈咪是Debbie。但是她已经离开了。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妈咪。”Paris的眼神告诉我，她是认真的。此刻的她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平日的那个小女孩判若两人。她将目光投向Michael。“爹地，和妈咪结婚，好么？” 我的脸烫得厉害，我不敢抬头看Michael，甚至连说话都结巴了。我已经多久没幻想过爱情了啊，连我自己都忘了。“Michael，你，你别听Paris乱讲啦……她还只，只是孩子而已……” “不，她说的是对的。”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我整个人仿佛石化一般，失却了言语，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Michael的双眼望着地面，无意识地交叉着手指，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我是说……Sherry，你陪了我十四年。我曾经拒绝过你，因为我比你大了很多。可是……呃，现在我想改变我的决定了……” 在午后阳光的嗡嗡声里，我的心跳得是那样快，幸福得仿佛在云雾中飞翔。真是个笨蛋，连表白都那么蹩脚。还是在孩子面前……也不怕把小孩子教坏哦？但是，说实话，我不介意那么多啦。我想强作镇定，但是笑容却不听话地弥漫上了脸庞。我曾经对爱情满怀期望，然后却又将它深埋在心底，我以为这一天已经不会来到了，但它又突然降临在我的面前。而且，这次是他先开的口。爱情，是属于人类的情感吧，我曾被再三告诫它有多么危险，但它又是那样诱惑，让我忍不住要沉醉其中。呵呵，从这一点来说，Michael和我，都不是很合格的天使呢。我忽然觉得，就算此时此刻剥夺我回到天堂的权力，我也心甘情愿了。 “好吧，看在Paris的面子上……就允许你反悔一次好了……”
第十七章 激战 “Michael，别紧张，没事的。一切有我们搞定，你只是去走一圈就回来。相信我，这不比出门散步难。”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我紧握着Michael的手，不住地安慰他。 Helen笑着转过头来。“嘿，你不知道你越说他越紧张么？不过话说回来，他出门散步可够困难的了，你不能找个恰当点的比喻么？” “哦，上帝啊，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开玩笑？你要是能找出更好的比喻，我今晚就请你吃饭。” “你还不是一样？就你那德性，还让我别开玩笑呢……” “喂，你们两个！……” 我不得不承认，有我和Helen在，气氛想严肃起来都困难。也亏得我们一路上嘻嘻哈哈地没正经，在车队到达法院的时候，Michael看上去明显轻松了不少。我们走下车，友好地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前去不远处与Michael的家人会合。今天Michael的妈妈、二姐和Janet都来助阵，所有人都选择了白色的衣服。白色是最纯净的颜色，它象征着单纯与和平，同时在传统中也是能带给人好运的颜色。我们希望让外界看到我们的信心。 “嘿，Sherry，听说你要和Michael结婚了？是真的么？”Janet悄悄凑到我耳边低语。现在她早已不是当年的调皮女孩，而是欧美四大天后之一了。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好吧，是真的，不过得等到这场官司结束之后。”
第十七章 激战 “Michael，别紧张，没事的。一切有我们搞定，你只是去走一圈就回来。相信我，这不比出门散步难。”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我紧握着Michael的手，不住地安慰他。 Helen笑着转过头来。“嘿，你不知道你越说他越紧张么？不过话说回来，他出门散步可够困难的了，你不能找个恰当点的比喻么？” “哦，上帝啊，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开玩笑？你要是能找出更好的比喻，我今晚就请你吃饭。” “你还不是一样？就你那德性，还让我别开玩笑呢……” “喂，你们两个！……” 我不得不承认，有我和Helen在，气氛想严肃起来都困难。也亏得我们一路上嘻嘻哈哈地没正经，在车队到达法院的时候，Michael看上去明显轻松了不少。我们走下车，友好地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前去不远处与Michael的家人会合。今天Michael的妈妈、二姐和Janet都来助阵，所有人都选择了白色的衣服。白色是最纯净的颜色，它象征着单纯与和平，同时在传统中也是能带给人好运的颜色。我们希望让外界看到我们的信心。 “嘿，Sherry，听说你要和Michael结婚了？是真的么？”Janet悄悄凑到我耳边低语。现在她早已不是当年的调皮女孩，而是欧美四大天后之一了。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好吧，是真的，不过得等到这场官司结束之后。”
第十八章 心惊 “呼……我们都能去演动作大片了。”Helen边走边把玩着手中的芯片。“说真的，这样的活我可不希望有第二次，太惊险了。” “我也不希望。没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有了。”我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们很快就能把它递交给法庭了，然后……嘿，当心点，别弄坏了。” “放心，没那么容易坏的，否则就不叫高科技了。哎，你就这样把那台机器扔了？太奢侈了吧，那个很贵啊。” “抗着那东西就不一定能跑掉了，芯片才是我们的目的。无所谓，哈哈，反正那个又不要我付钱……哦，Conrad，中午好啊。” Murray站在别墅门口，露出带有几分讨好的笑容。不穿白大褂的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医生，反而更贴近刽子手的形象。“Sherry小姐和Helen律师刚从外面回来么？看上去似乎不久前刚进行过剧烈运动。” “呵呵，是啊，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跑了几圈。怎么，你也要出去么？” Murray的突然出现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我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我们刚才的话。Helen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幸好芯片的体积很小，被她握在手心里很难发现。在我与Murray打招呼的时候，她趁机不易察觉地将它放进了口袋里。 “啊，是的，我要出去和一位朋友见面。”他顿了顿，扫了一眼我们的打扮，随即微笑起来。他眼里透出的光芒让我极度厌恶。“对了，我得从职业角度提醒二位一句，紧身衣并不是非常适合运动，最好还是选择宽松的运动装，那对身体比较有好处。” 我无奈地拉了拉身上的紧身衣。其实去时我们是穿了外套的，毕竟大白天穿着强力紧身衣在街上大摇大摆确实太过惹眼，但在仓促离开时我们把外套落在那儿了。“哦，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下次一定会注意的。”我轻轻一笑，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有个优秀的私人医生真不错。” “嘿，Sherry，你不该这样说的。”当我们远离了Murray，向餐厅的方向走去时，Helen皱着眉低声道。“Murray看上去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可能会感觉到什么的。” “好吧，对不起，是我太不谨慎了。但我一看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嗯……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觉得他的眼神很不正常。” “那个卑鄙小人，不知道他想玩什么花样。无论如何，我们得加倍提防，有Sony撑腰，他可不仅仅是个医生那样简单了。” “暂时先不说了，别让其他人听到……” “哦，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走到餐厅门口，Amanda愉快地迎上来。“怎么样，事情办得顺利么？”
“嘿，Conrad，晚上好。”晚上七点差五分，当我在走廊上见到Murray时，我用愉快的语气和他打招呼。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的演技了。他看上去正打算回房间。“刚从外面回来么？” “是的，那位朋友住得比较远。”他掸了掸大衣上的灰尘。我暗自算了一下时间，他如果不在今天动手，应该就没机会了。于是，我露出自然的微笑。“吃过晚饭了么？如果没有的话，Todt爷爷那里有些小甜点，味道还不错。我得走了，一会儿和朋友有个Party。”我迈着轻快的脚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装作没有看到Murray在我身后的神情。十五分钟后，当穿着亮片背心和摇滚外套的我走到门口时，毫不意外地看到Murray“正巧”坐在客厅里。“是要去夜店狂欢么？”他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呵呵，是啊。”我拨了拨垂在颊边的长发，孔雀蓝加银白的眼影在灯下折射出无尽妖娆。我边往外走边回头叮嘱工作人员：“我可能半夜才会回来，你们先睡吧，不用等我。” 厚重的木门在身后轻轻关上，我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远了，消失在花园的夜色中。在确定Murray再也看不见我后，我飞快地掉转身，在园中花木的掩护下一路小跑来到别墅的后门。在那里，Helen早已等候着我。 “快。”她牵着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进小小的衣帽间，随即迅速关上房门。我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黑色紧身衣裤。 “唉，再这样下去，这都快变成我的日常装束了。” “没办法，今天上午我们还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再也不用干这种活了。时间不多了，走吧。” “Murray现在在哪里？不会正巧撞上他吧？” “说不准。但是不要紧，我给你预备了这个。”Helen说着从身后快速取出几件东西来，在黑暗中我无法看清，但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扣到了我的头上。抓一把，毛茸茸的。
“是假发。”她解释道。“时间所限，没法找到质量更好的，但我想临时糊弄一下应该没问题。放心，今晚的行动对敏捷度要求不算太高，这套紧身衣比白天那套正常多了，可以当便服穿。我打算让你扮成新来的工作人员。有我带着你，不会有人产生疑问的。” “好吧。”我抱着一叠Helen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尽量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向Michael的房间走去。“没办法，只能我牺牲一下形象啦。” “喂，事关重大啊，怎么没见你有一点紧张的感觉？你不担心你的Michael被人害了啊？” “你！……哼……放心放心啦，最近这种活干得比较多，都习惯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紧张啊？适当插科打诨有助于放松嘛……” “嘘！” 我赶紧噤声，低着头躲过迎面而来的几名工作人员，来到Michael的房间前。房门半开着，我极其小心地向里面张望了一眼。我们不能让Michael知道这个，以免让他产生紧张情绪。 “你确定他不在里面么？” “确定，Amanda刚才带他去看新买的宠物仓鼠了。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喂！我也要看！” “天哪……至少不是现在吧。快进去！” 当我小心翼翼地躲到衣柜里时，Helen一边替我关上门一边祈祷。“上帝保佑，没有比今晚更关键的时刻了。Sherry，你一定能成功的。” “放心，快走吧，别被发现了。”我朝她扬了扬手中的电子监视器。“又不是第一次玩这个了。不过一天内用两次，可真够刺激的……好，好，我又多话了。再见。” 等待似乎格外漫长，我不耐烦地小幅度动了动身体，把头上的假发扯下来。这东西真不舒服。在高度紧张下进行长时间等待，实在是要让人发疯。不过……嘿嘿，其实我倒不是很介意啦，我将脸轻轻贴在一件衬衫上，那上面留有淡淡的、Michael身上的香味，那种气息实在令我着迷，我几乎忘记了此刻我在干什么。忽然，我听到门打开了，有人走进来。听声音似乎是两个人。我迅速警觉起来，打开监控设备，从监视器的画面上，我看见Michael和Murray正一前一后走进房间。Murray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瓶普通的维生素片，还有两个杯子，分别装着水和牛奶。看上去完全没有不正常的地方。手中的通讯仪轻轻地震动了两下，我低头去看屏幕，上面现出一行字来：“Murray房间的监视系统显示，他在一杯牛奶中加入了许多白色粉末，务必警惕。”机器显示消息来自Amanda。 “明白。”我用手指迅速在屏幕上划出这句话，发送过去。 “Jackson先生，请服用维生素。喝一杯牛奶吧，这有助于睡眠，对身体也有好处。”Murray的笑容里透露出令我害怕的东西。我的心开始猛烈跳动起来。 “谢谢，Conrad。嗯……其实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Michael。”那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是那样迷人，可是亲爱的，你没有意识到对方正想致你于死地！他安静地吞下所有药片，然后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今晚不太想喝牛奶呢。不过还是谢谢你，Conrad。”
“是假发。”她解释道。“时间所限，没法找到质量更好的，但我想临时糊弄一下应该没问题。放心，今晚的行动对敏捷度要求不算太高，这套紧身衣比白天那套正常多了，可以当便服穿。我打算让你扮成新来的工作人员。有我带着你，不会有人产生疑问的。” “好吧。”我抱着一叠Helen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尽量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向Michael的房间走去。“没办法，只能我牺牲一下形象啦。” “喂，事关重大啊，怎么没见你有一点紧张的感觉？你不担心你的Michael被人害了啊？” “你！……哼……放心放心啦，最近这种活干得比较多，都习惯了。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紧张啊？适当插科打诨有助于放松嘛……” “嘘！” 我赶紧噤声，低着头躲过迎面而来的几名工作人员，来到Michael的房间前。房门半开着，我极其小心地向里面张望了一眼。我们不能让Michael知道这个，以免让他产生紧张情绪。 “你确定他不在里面么？” “确定，Amanda刚才带他去看新买的宠物仓鼠了。我们安排好了一切。” “喂！我也要看！” “天哪……至少不是现在吧。快进去！” 当我小心翼翼地躲到衣柜里时，Helen一边替我关上门一边祈祷。“上帝保佑，没有比今晚更关键的时刻了。Sherry，你一定能成功的。” “放心，快走吧，别被发现了。”我朝她扬了扬手中的电子监视器。“又不是第一次玩这个了。不过一天内用两次，可真够刺激的……好，好，我又多话了。再见。” 等待似乎格外漫长，我不耐烦地小幅度动了动身体，把头上的假发扯下来。这东西真不舒服。在高度紧张下进行长时间等待，实在是要让人发疯。不过……嘿嘿，其实我倒不是很介意啦，我将脸轻轻贴在一件衬衫上，那上面留有淡淡的、Michael身上的香味，那种气息实在令我着迷，我几乎忘记了此刻我在干什么。忽然，我听到门打开了，有人走进来。听声音似乎是两个人。我迅速警觉起来，打开监控设备，从监视器的画面上，我看见Michael和Murray正一前一后走进房间。Murray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瓶普通的维生素片，还有两个杯子，分别装着水和牛奶。看上去完全没有不正常的地方。手中的通讯仪轻轻地震动了两下，我低头去看屏幕，上面现出一行字来：“Murray房间的监视系统显示，他在一杯牛奶中加入了许多白色粉末，务必警惕。”机器显示消息来自Amanda。 “明白。”我用手指迅速在屏幕上划出这句话，发送过去。 “Jackson先生，请服用维生素。喝一杯牛奶吧，这有助于睡眠，对身体也有好处。”Murray的笑容里透露出令我害怕的东西。我的心开始猛烈跳动起来。 “谢谢，Conrad。嗯……其实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Michael。”那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是那样迷人，可是亲爱的，你没有意识到对方正想致你于死地！他安静地吞下所有药片，然后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今晚不太想喝牛奶呢。不过还是谢谢你，Conrad。”
我在Amanda和Helen的搀扶下坐下来。她们的身上也有不少擦伤。 “你没事吧？” “还好。Helen，你呢？刚才撞得重不重？” “别管我了，流了那么多血的是你。说实话，你真的吓死我们了。” “是的，Sherry，今晚的你……和从前截然不同……” “哈哈，你是说我变坏了么？没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你们知道我忍不了。” “哦，好吧……不过……”Helen的目光忧心忡忡，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Sherry！”这时，远处蓦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我们齐刷刷转头，看到的是风一样跑过来的Michael。他的脸上写满了心疼，完全不顾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一把搂住了我。“笨蛋！你们每次都瞒着我去做那么多危险的事情，却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如果我的安全是用你们的危险换来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真是要命……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坏笑的Amanda和Helen。虽然刚经历了惊险一刻，但这两个人对八卦的兴趣真是一点都没有减少。算了算了，也不管这么多了。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喂喂，笨蛋也是你骂的哦？明明是我用来说你的好不好。好啦好啦，我们这不是都没事么，都只是小伤而已。别难过啦……” “流了那么多血还是小伤么？你总是这样……” “好，好，我错了。”看着旁边两个人再也忍不住的喷笑，我赶紧举手投降。“等会儿医生就要来了嘛，别让人看到。” “我才不管……你让我担心了，你得补偿我。” 我望着小孩子一样的Michael，只能硬撑着不笑出声来。“好吧，要怎么补偿呢？是拥抱一个还是香吻一枚啊？不过不管怎么样，都得等我包扎完再说吧。”
第十九章 真相 “早上好。伤好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只是小伤而已，没什么事。反倒是Murray比较可怜，哈哈。” “是的，三个月内他是肯定没戏了。我们断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通讯。等事情结束以后再想办法收拾他。”Helen放下叉子。“不过有个不大好的消息——Charlie被解雇了。” “什么？” “连续几次行动失败使得Sony怀疑有内奸，不知是怎么的，他们怀疑到Charlie身上。但幸好他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Charlie还真够守口如瓶的。所以目前他们除了解雇什么也不能做。” “唉……其实我挺愧疚的，如果不是我们，他还在好好地当他的高管呢。” Helen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太内疚，这并不算太坏的结果，至少他不用天天在那个魔窟里受煎熬了。其实你可以算是帮了他，你把他从罪恶中拯救了出来。”看到我不解的眼神，她轻笑起来。“别忘了，我们很快就能告倒Sony了，如果他仍然处在高管的职位上，会受到不小的牵连，而现在，他不必担心这个了。” “也对。嘿，你说他不会是故意被解雇的吧？绝妙的脱离关系的方法。否则他长期以来替我们传递消息，到头来却要受到牵连，也太亏了。” “谁知道呢，反正他是聪明人就对了。哦，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那个……”Helen舔了舔唇，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讲。“我刚刚发现个问题，我们在Sophia家取得证据的方式似乎不大合法，私闯民宅并且进行监控，还有侵犯他人隐私，是要被指控的。” “……喂！你怎么早点不说？” “对不起，我都很多年没干这行了，那时没想起来……不过说实话，除了这我们也没第二种办法取得证据了。” “说的是在理，可现在怎么办？都白干了么？” “也不一定，有别的方法补救。只要Rose和Sophia承认，是她们允许我们进行录像和录音，包括那次对Sophia的检测，那么我们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什么？我们，我们要怎么开口？” “我知道这很艰难，但我们别无选择……” “……好吧，我想，我愿意去试一试。”
第十九章 真相 “早上好。伤好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只是小伤而已，没什么事。反倒是Murray比较可怜，哈哈。” “是的，三个月内他是肯定没戏了。我们断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通讯。等事情结束以后再想办法收拾他。”Helen放下叉子。“不过有个不大好的消息——Charlie被解雇了。” “什么？” “连续几次行动失败使得Sony怀疑有内奸，不知是怎么的，他们怀疑到Charlie身上。但幸好他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Charlie还真够守口如瓶的。所以目前他们除了解雇什么也不能做。” “唉……其实我挺愧疚的，如果不是我们，他还在好好地当他的高管呢。” Helen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太内疚，这并不算太坏的结果，至少他不用天天在那个魔窟里受煎熬了。其实你可以算是帮了他，你把他从罪恶中拯救了出来。”看到我不解的眼神，她轻笑起来。“别忘了，我们很快就能告倒Sony了，如果他仍然处在高管的职位上，会受到不小的牵连，而现在，他不必担心这个了。” “也对。嘿，你说他不会是故意被解雇的吧？绝妙的脱离关系的方法。否则他长期以来替我们传递消息，到头来却要受到牵连，也太亏了。” “谁知道呢，反正他是聪明人就对了。哦，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那个……”Helen舔了舔唇，似乎在斟酌该怎么讲。“我刚刚发现个问题，我们在Sophia家取得证据的方式似乎不大合法，私闯民宅并且进行监控，还有侵犯他人隐私，是要被指控的。” “……喂！你怎么早点不说？” “对不起，我都很多年没干这行了，那时没想起来……不过说实话，除了这我们也没第二种办法取得证据了。” “说的是在理，可现在怎么办？都白干了么？” “也不一定，有别的方法补救。只要Rose和Sophia承认，是她们允许我们进行录像和录音，包括那次对Sophia的检测，那么我们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什么？我们，我们要怎么开口？” “我知道这很艰难，但我们别无选择……” “……好吧，我想，我愿意去试一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