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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原著!!】 甲贺忍法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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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忍术的奥秘
天守阁高七层,叠如舞扇。以此为幕,两名男子正一动不动地对峙着。
阳光忽而明艳,忽而阴霾,二人的身影也随之或清晰或朦胧,如同要逝散的烟雾。纵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却都像被蒙上了轻纱,仿佛注视的对象随时都会突然消失。
却没有一束眼光片刻离开。两名男子仅五米之隔,凌厉的杀气牢牢烙印于每个人的视觉中枢。虽然如此,两人的手中却都未持任何武器,仅仅赤手空拳。如果不是两人刚才在院中
使用的“忍术”让众人大惊失色,或许杀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显。
其中一人名叫风待将监。此人年龄约在四十上下。额头隆起,脸颊凹陷,红色的小眼珠闪闪放光,相貌丑
陋得可怖。背部如同患了佝偻一般,形成鼓胀的圆球,手脚异长,呈灰色,前端异样地张开。草鞋中露出的脚趾和手指,每根都极像一只大爬虫。
就在刚才,此人曾和五名武士一较身手。
五人虽然执着长刀,姿势却像田野里吓唬鸟兽的稻草人,似乎并不具备高超的武艺。风待将监本想速战速决
但交手后才发现五人都是柳生流的一等高手,也暗自吃惊。
“啊!”突然,武士中的两人踉跄闪开,同时用单手捂住双眼。将监已经无声地展开了攻击。余下的三人虽
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也都只好慌忙迎战。双方拔剑即说明战斗早已开始,而自己居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出的
手,三人一边为己方的不觉而愕然,一边挥刀向将监攻去。
将监向天守阁的石垣疾奔,借此避开三把如旋风般杀至的长刀,爬上石垣,令人吃惊的是将监居然没有背
向敌人。换言之,其四肢反向吸附在石垣之上,而且还不能说是四肢,因为他的右手依然拿着长刀,所以仅是
左手和双脚附着石垣,那姿态仿如一只在巨石壁上移走的蜘蛛,待爬到离地面二米之后,将监俯视着三名武士
突然笑了。
然而笑的仅仅是将监的嘴。刹时,从将监的嘴部飞出一物,三名武士同时用手捂住双眼,慌忙向后退去。
先前的两名武士依旧以手覆面,还在挣扎之中。风待将监背向石垣悄无声息地降到地面。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与此同时,伊贺名曰夜叉丸的年轻人也刚同另外五名武士交过手。
说是年轻人,不如说美少年更合适些。尽管夜叉丸穿着出自山野的粗布衣衫,可樱花般的脸颊,熠熠生辉
的黑瞳,都堪称青春之美的凝聚。
面对五名武士,夜叉丸并未使用佩在腰间的弯刀,而是手持一根纤细异常的黑色绳索。似乎受力便会断裂,
但它即使触碰刀刃也如同钢丝般坚韧。正是这根绳索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威力。日光下展露它令人眩目的反光,
阴霾罩日,它又可完全消失不见。
忽然间,一把利刃被这可怖的黑绳卷住,高弹到空中。接着黑绳发出一声锐响,直逼众人耳膜,两名武士
各自捂住大腿和腰应声跌落。黑绳经夜叉丸双手的牵引,分成两根再次攻出。余下的两名武士不仅没能接近夜
叉丸,还在三米之外就被勒住脖颈失去了知觉,如同被绳索套住的困兽。
随后才知,那黑绳经独门绝技由女人黑发织成,并涂有秘制的兽油,只稍接触皮肤,便会发出铁鞭般的打
击力。被击中大腿的那名武士,其伤口就像被利刃切过一样绽开。而且黑绳的攻击范围可达十几米远,能够像
生物一样回旋、翻转、切割、曲卷、斩杀,威力惊人。再加上黑绳与刀枪等武器不同,对手几乎无法通过夜叉
丸的位置、姿势来判断他的动向,因此不要说攻击他,即便防御也相当困难。
现在,这两位各自击败了五名武士的奇异忍者,一声不发地对峙着,就像魔魅一般。
天守阁上空初夏的薄云渐渐散去。白云溶化于蓝天其实只在弹指间,不知何故却让人感觉如永劫般漫长,
仿佛经过了无限岁月……
风待将监的嘴突然笑了。迅雷不及掩耳间,夜叉丸手中的黑绳发出凌厉的锐响,如旋风般向将监斩去。将
监则伏向地面。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产生了一个幻觉——一只巨大的灰色蜘蛛伏向地面。接下去的瞬间,人
们才明白将监已经巧妙地避开了黑绳的攻击,他保持着爬行的姿态,从看似微笑的口中吐出一块淡蓝色的粘块,
“嗖”的一声飞向夜叉丸的头部。
淡蓝色的粘块飞到夜叉丸面前的空中,突然消失了。夜叉丸的身前,张开了一张圆形的纱网,将监察觉到
这是夜叉丸用另一只手旋转黑绳而成,脸上第一次显出了慌张的神色。
将监的四肢依旧伏贴于地面,噌噌噌地向后方逃去,酷似一只水甲虫。他以头朝下的姿势,瞬间攀上了天
守阁扇形斜面的石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惊叹。
将监赶在夜叉丸的夺命黑绳近身之前,跃到第一层白壁上,倾刻间已消失在唐破风[译注:破风是日本式
建筑屋檐处合掌形的装饰板。唐破风是中央部呈弓形隆起、左右两端部反转而上的曲线形的破风,是日本桃山
时代的建筑特色之一。]的阴影里,并“嗖”地向下吐出一块粘块。但夜叉丸的身影早已不在那里,他用黑绳
的另一端勾住屋檐,身体悬吊在半空中。
天守阁青铜的屋脊上,当将监切断黑绳的攻击时,夜叉丸已将另一条投了出去。晃动的蓑虫投下死亡之绳,
跑动的蜘蛛吐出魔魅痰液。初夏的薄云令人目眩,这场天空中的决斗,明显已不是一场人类之间的战斗,而是
妖异的动物,或者说是一场妖魔间的搏斗。
众人如同梦魇般注视着这场搏斗,这时老城主举手环顾左右,说:
“好了,到此为止吧!半藏,告诉他们,这场胜负留到以后再说。”
天守阁上的决斗已经移到了第三层。很明显,这样下去不止单方必有一死,双方都将失去性命。然而老城
主说的下一句话却是意味深长。
“不能让这场搏斗变成别人眼中的好戏。别忘了,骏府城内到处是大阪方面的间谍。”
老城主就是德川家康。



IP属地:浙江1楼2012-07-09 14:58回复
    ”这里家康指的就是信康。可见信康对于家康而言,是怎样一个值得依靠的虎子。如果信康没死,也不会有后来的继承人之争。家康另有次子结城秀康,三子秀忠。出于各种考虑,家康选择了笃实的秀忠作自己的继承人。秀康因此极为不满,经常闹事。由于了解秀康勇武的性格,家康和秀忠也很难处理。正因如此,家康从心底知道承继之事的难度。也不仅是德川家,织田信长花费半生精力才平息其弟信行的叛乱,也是家康亲眼所见。承继之事是所有大家族,在所有的年代,都会面临的一个难题。知道是难题,反而更费心思。家康心里也清楚,比起长孙竹千代,秀忠和御台所一直对次孙国千代偏爱有加,家康自己也是默许的。而家康更知道,现在德川家的内部已经分成了竹千代和国千代两派,双方在嫉妒和反感的驱使下明争暗斗。秀忠暂且不说,御台所江与和竹千代的乳母阿福都是性情刚烈的女子,双方自然互相排斥。江与的母亲是织田信长的妹妹阿市,阿福则是逼死织田信长的明智光秀手下第一重臣齐藤内藏助的女儿,仇恨的渊源也很深阿福后来成为了春日局。[译注:“局”是对侍奉于将军家的地位尊贵的女性的敬称。春日局是对三代将军家光的乳母的尊称。]而且,其他的侍妾、师傅和重臣们也都分成了两派。竹千代方面有天海、土井、酒井。国千代方面有崇传、井伊。阴险冷静的本多佐渡和上野介甚至分成了父子两派各为其政,勾心斗角。是年冬,有人发现阿福喝的茶被事先下了毒。与此同时,国千代也在夜里遭人暗算,好不容易才脱险。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或许攻陷大阪城的同时,德川家也会土崩瓦解。到底如何是好?就连“老狐狸”家康也感到焦躁和苦恼。严格按照长子继承制来办?万一长孙变成昏君,将会导致什么样的悲剧,对于家康这位战国乱世的幸存者来说,昔日往事历历在目。如果不按顺序选择聪明的次孙呢?由此引发的纠葛,家康从秀康和秀忠身上也是深有体会。这个问题是如此严峻,以致后来家康做出一项重大决定,专门为德川家制定了《神祖御定法》。即便这样,历代将军的继承问题也都曾引起轩然大波。也只有家康,此时就已看出这不仅仅是有关第三代将军,更是有关德川家族千年命运的大事。为此,必须立即解决这场继承人之争,而且还要两派都得认可。可是,长年积累下来的家族恩怨和感情裂缝,又岂能当下和解?而且,事不宜迟。这事必须在我家康最后的生命,以及最后的大战之前,加以解决。而且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大阪方面知晓德川家这场内部的纷争。早春某个下雪的傍晚。家康把天海僧正请到骏府城内,两人在密室相对而坐。名义上,这是为了继承天台宗的正统,实际是两人谈的正是将军继承人的事。天海在闭目沉思之后,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解决方案。 “总之无论是用理还是用情,双方都不会轻易接受。……这样如何,干脆让双方各自派出代表自己的剑士通过剑士的决斗来决定继承人。” 家康睁开双眼,望着天海。南光坊天海尽管属于竹千代派,可同样也为德川家的继承人问题煞费苦心。通过剑术高手的决斗来决定两派的命运!这真是一个和武士名门相配的方法,充满男性的色彩,另一方面也过于单纯。就连“怪僧”天海,在遇到家族之争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想法不错。但是,论起剑术的胜败,就和时运有关。要是承认时运就是命运还好,如果是不愿轻易承认命运的女人可就不好办了。单单一对一的决斗,能够让其信服吗?” “那就三人对三人。” “为了选出这三个人,两派恐怕都会发生一场内讧。” “那就五人对五人。” “……” “十人对十人。这样的话,双方可以尽遣精锐上阵,既跟时运无关,也不会再有任何借口。” 家康开始点了点头,后来又加以否定。 “十人对十人的决斗,两派固然再无借口,可是,要选出十名剑士的话,事情必然会传播开去。土井对井伊,酒井对本多……让他们一战的话,既很残酷,也无好处。不仅如此,还会加深双方的矛盾,甚至让矛盾公开。这可是德川家的重大机密,不能让大阪方面知道。” 天海半闭着眼,听着落雪发出的响声。深殿幽寂,让人仿佛置身深山老寺之中。他突然睁大双眼,对家康说:“忍者。” “忍者?” “那么,使用忍者的话怎么样?落雪之声,让老纳想起以前在江户麴町安养院听上代服部半藏说起的往事甲贺和伊贺两个忍者世族,自源平之争起,就素不和睦,视对方为千年的敌人。……因此,至今他们仍然隐藏于伊贺和甲贺境内,只是因为和服部家的约定,才相安无事。如果服部家放手让其一搏,两族必定会展开一场血斗。他们之间的恩怨,让半藏也叹息不已。不如就让这两族忍者分别代表竹千代殿下和国千代殿下,请服部家下令让他们决一雌雄,如何?” 天海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这样一来,不仅不用担心秘密被大阪方面知晓,而且就算两族拼个你死我活,也不会给德川家的武士造成任何损害。” 家康沉思良久,终于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又是服部。不仅信康之死,就连这次决定我孙辈的命运,也还得依靠这伊贺的忍者吗?” 一丝苦笑袭上家康满是皱纹的老脸。如果这个计划实现的话,德川家的命运就真是掌握在忍者一族的手中了。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确实又是家康自己的命令。


    IP属地:浙江3楼2012-07-09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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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单靠锻炼,终究有一个限度。这在剑术中也是同样的道理。而现在所目睹的两个忍者的忍术,明显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生物和肉体的极限,完全超越了众人的常识。 “弹正!”家康朝向男性老者,“我对风待将监的技艺非常佩服,在你的弟子里面,还有没有具备同样妙技的人?” 老者轻蔑地瞟了风待将监一眼,然后答道: “承服部大人的指示,为了避免惊动敌人,敝处仅仅派出了技艺最为普通的族人。” “原来将监只是技艺最为普通的啊。” 家康吃惊地望了弹正一眼,转而朝向女性老者,问道: “阿幻这边呢?” 阿幻只是微微一笑,俯下满头白发,没有作答。尚需十人,啊,加上刚才这位忍者,你方还需要派出九人。” “只需九人,呵,呵。” 即便是家康,此时也感觉脊背上如同被人浇了一瓢凉水。他脸色一沉,面向二人道: “为了决定德川家的世代相继,你们是否愿意一战?” “承蒙德川家的大恩,只要服部大人一声令下,随时愿效犬马之劳。” 两位老者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好。我现在就宣布解除先辈对尔等施行的不战之约。不论甲贺还是伊贺,胜出的一方都将是将军家天命所定。从古至今,还没有如此忍术决斗的先例。你们做好必死的准备吧!” 服部半藏上前大声说道。半藏始终忘不了父亲生前引为憾事的信康之死。他以为,现在正是拂去笼罩在服部家族上空乌云的机会。但是,年轻的半藏却不知道,这一命令绝不会令大御所德川家康感到欣慰。而且,半藏也并不知道,其父终其一生将甲贺和伊贺两族封禁起来,也另有可怕的理由。 “那么,弹正,阿幻,请将选好的九名弟子报上名来。” 家康向身旁的侍从示意。侍从献上笔、砚和两卷细长的卷轴,呈到甲贺弹正和伊贺阿幻的跟前。打开卷轴,是两张白纸。两位老者在两卷白纸上挥毫之后,互相交换,然后再返还家康。在这两卷纸上,写着如下的名字和内容。甲贺组十人众甲贺弹正甲贺弦之介地虫十兵卫风待将监霞刑部鹈殿丈助如月左卫门室贺豹马阳炎阿胡夷伊贺组十人众阿幻胧夜叉丸小豆蜡齐药师寺天膳雨夜阵五郎筑摩小四郎蓑念鬼萤火朱绢现与服部半藏约定,两族破除互不争斗之约。甲贺组十人众和伊贺组十人众决一雌雄。决斗之幸存者,应携此秘卷于五月晦日抵达骏府城。两派之中幸存人数多者为胜,得胜一方可享千年之荣禄。庆长十九年四月德川家康弹正和阿幻分持一卷,各自在自己的名下按上血印。卷轴卷好以后,家康单手把它们抛向空中。卷轴在空中分开,散落左右。印有弹正血印的卷轴落到国千代一方,印有阿幻血印的卷轴则落到竹千代一方。甲贺代表国千代,伊贺代表竹千代。第三代将军继承人的命运,由此将取决于这两个可怕的忍术家族的殊死一搏。


      IP属地:浙江5楼2012-07-09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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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话 奇特身体之战
        鹈殿丈助与其说是在跑,不如说是在滚。甲贺忍者鹈殿丈助一边望着夜空,一边像只皮球一样在山中滚动。和皮球不一样的是,他是朝着山的上方滚去。还不止如此。因为他在跑的同时望着空中的老鹰,所以许多次都撞到了树上。明明是撞到树上,他却在一瞬间像缕青烟一样穿了过去,身体丝毫没有损伤。不,不是烟。如果使用高速摄影机拍下他的动作,可以发现他的身体在和物体相撞的瞬间,凹陷了下去,就如同皮球一样。实际上,也有两三次,他确实撞到了物体上,可是很快,他的身体又复原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往前奔跑。如果把他比喻成一个皮球,那就是一个具有生命的皮球,一个具有意志的皮球。老鹰在无垠的夜空中飞过。由于老鹰脚上抓着长长的卷轴,可以看出它已经筋疲力尽。就在它的影子掠过丈助头上的杉树林时,丈助拔出短刀投了出去。 “唰”的一声,短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老鹰也呼啦一下,张开巨大的翅膀。它成功地躲开了短刀的攻击,朝高空飞去。可是由于反作用力,卷轴也从它的爪中滑落,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就要落到杉树林中的空地上。赶在卷轴落地之前,鹈殿丈助刚把卷轴的一端抓在手里,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好似空气泄漏般沙哑的声音: “可否把那个东西交给我啊?” 丈助回头一看,一名老者赫然站在那里。老人的身体宛如一颗弯折的铁钉,长髯一直垂落到地上,像苍白的树干一般反射出暗光。 “啊,这不是伊贺的……小豆蜡齐老人家吗。” 丈助心中一紧, “多日不见,幸会幸会。我丈助这次是作为弦之介大人的随同,前来伊贺--” “……” “蜡齐老,虽然现在是夜里,我们可没做什么不轨的举动。想必您老人家也知道骏府的事情,我们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阿幻大人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可否把那个东西交给我啊?” 小豆蜡齐没有理睬丈助的寒暄,再次追问。 “刚才你用短刀攻击的,是阿幻大人的老鹰--” “什、什么?阿幻大人的?” 鹈殿丈助的眼光一下落到了手中的卷轴上。那上面无疑写有什么东西。 “如此说来,那只老鹰是从现在骏府的阿幻大人身边飞来的?” “是不是这样,与你无关。胆敢攻击伊贺的老鹰,在陪上你的小命之前,可否把那个东西交给我啊?” 丈助无声地看着蜡齐,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始把卷轴收起来。 “不愧是我甲贺的弦之介大人--这就是弦之介大人所谓的直觉啊。从骏府飞来的老鹰,由老鹰带来的卷轴那我可就先睹为快啦。” “喝,口气不小。在你面前的不是别人,可是我伊贺的小豆蜡齐。发话之前,还是先看清楚对手到底是何人再说。” 老人的眼中放出诡秘的光芒。 “呵呵呵呵,” 丈助笑了, “没忘没忘,伊贺的小豆蜡齐老嘛。如您所言,卷轴是谁的东西,我倒是没有疑问,不过您的口气可不小啊刚才您所说过的那些话--我可不爱听。” “你想怎么样?” “蜡齐老,四百年来你我族类宿怨未了,亏得服部家出面调停,最近两家又结下婚约,眼看就要化干戈为玉帛--说好固然是好,说遗憾也是遗憾。你也是一样的想法吧,蜡齐老。” 丈助似乎想起了什么,语带嘲讽, “蜡齐老,说到你的忍术,虽然我不知道详情,听人说倒是和我丈助的忍术一脉相通。总之,我的祖父和你的伯父好像是一家人哩。不过话虽如此,伊贺和甲贺的忍术到底有什么不同,哪一家更厉害,可耍不了嘴上功夫。虽然你我两家通过服部家,订立了不战之约,我也不想和你吵嘴,不如我们俩在这里偷偷地玩一玩?” “丈助,忍术之间的较量,可是以生命为赌注的。” “那样的话,蜡齐老,我可不愿把这个卷轴白送给你--怎么样啊?” 小豆蜡齐的腰部本来仅和地面差不多高,突然一下子变长了。伸长后的蜡齐的身体,就像一根竖立的晾衣杆。对此变化,鹈殿丈助纵然见多识广,也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呵--” 伴随着吸气声,小豆蜡齐猛然伸脚,踢向丈助滚圆的下腹。这一脚就像楔子打入了空隙,换作一般人,可能就会因此而被击出一个大洞。……丈助的身体发出皮球被击中般的声音,一下弹到三米远外。 “真有一两手,不愧是蜡齐老。” 一瞬间,丈助皱了下眉头,额头上渗出痛苦的汗珠。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依然单手拿着卷轴。 “哼。” 蜡齐被丈助激怒了,他的口中发出异样的声音,向丈助攻去。尽管腰中佩着弯刀,但是蜡齐并没有拔刀。即使拔出来,恐怕也无法使用。因为现在他们的位置,是在长满杉树的山林中,月光在树林中形成反光,仿佛几千只夜光虫在空中浮动。忍术之争,确实不是儿戏。刚才蜡齐也说过,忍术的较量以生命为赌注,是相当可怕的竞技。丈助借杉树林作盾牌向后逃去,蜡齐细长的手和脚则像长了眼睛似的紧追不舍。蜡齐的手和脚一伸一缩,就如同皮鞭一样而攻击的姿态,则像章鱼的触角。难道这个老人身上没有骨头?凡是被他四肢的尖端碰到的物体,无论小树枝还是树叶,都像被利刃切割过一般,威力惊人。小豆蜡齐的全身,似乎是由无数的关节构成的,而证据,就是他的头、腰、还有四肢,都可以在常人绝对无法达到的位置,做弯曲、旋转和拐弯等各种运动。 “真是个怪物呀!” 丈助一回头,看到蜡齐的身体伸缩成脸、腰和脚三个部分,前后交错向自己攻来,也不由自主得大声喊出声来。蜡齐的手臂像枝蔓一样缠住了丈助肥胖的颈部。


        IP属地:浙江8楼2012-07-09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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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助的脸色则如同煮熟的南瓜,变成了褐色。蜡齐哈哈大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下知道我小豆蜡齐的厉害了吧。” 蜡齐将手腕紧紧合在一起,缩到仅有丈助颈骨的直径那么大。他进而伸出一只手,想要拿走丈助手中下垂的卷轴。就在那一刹那,蜡齐合在一起的手腕由于汗水而滑落开,鹈殿丈助则脱出一米多远。再看丈助,已经砰地一声,让自己的身体像风袋一样鼓了起来。 “啊,” 蜡齐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要说怪物,丈助才是真正的怪物。原来鹈殿丈助的身体不论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又或者遭受了怎样的束缚丈助依然可以控制自己,让身体像风袋一样伸缩自如。他的身体具有和蜡齐同样的柔韧性。只不过,如果把蜡齐的身体比喻为骨鞭的话,丈助的则是巨大的肉球。 “你老啦,蜡齐老。” 鹈殿丈助一边晃动着自己鼓胀的肌肉,一边嘲笑道。小豆蜡齐的白发则被汗水渗湿了。 “不错,真有趣。怎么样,好像是我赢了啊。那么我们就按照刚才的约定,这个卷轴作为胜利者的褒奖,归我所有了。” 一阵轻蔑的大笑,伴随着鹈殿丈助浑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杉树林的深处。小豆蜡齐则动弹不得,只能目送丈助远去。比起肉体的疲劳来,一种精神上的绝望,更让这位老者的身体感到乏力。
          


          IP属地:浙江9楼2012-07-09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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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话 不喧而战
            月亮落山以后,甲贺和伊贺的山谷愈加显得阴暗。不过,两地山脉的交界处,已经露出一丝黎明的曙光。满山都是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小草上凝结的露水,反射出灿烂的光辉。这时,从甲贺信乐谷和伊贺交界的土岐岭处,传来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 “弦之介大人!” 泛蓝的天空中,显出五个人的身影。 “啊,胧小姐!” 远处,一个身影像一只小鹿般穿过灌木丛,并且开心地对她身后的人影说: “你们看,我不是说过了吗,从昨天晚上起,一直不安的心情,到了甲贺境内,真的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且,弦之介大人也好像和我心有灵犀,他也在往这边走呢。呀,弦之介大人在朝我微笑呢,他一定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女孩披着浅红色的斗篷。*夜色*(禁书请删除)虽然还没有完全散去,可从女孩的身上,却似乎散发着一种灿烂的光芒,难道这是人的心理作用?这个女孩,就是伊贺忍者首领阿幻的孙女阿胧。但是,和胧那活泼的声音相反,跟在她身后的四人,却像黎明前的黑暗一般,阴沉沉地不发一言。其中两个女子像是阿胧的侍女,一个脸色苍白,妆扮妖艳;另一个身材瘦小,楚楚可怜,可当你看清她头上的饰物,又不由得会打个寒颤。那是一条活蛇。蛇从她的衣领经后脑盘旋而上,仿佛在爱抚着她的发香,嗤嗤地吐着舌头。 “蜡齐老到哪里去了?” “好像突然发现空中有什么东西,追过去了。” 另外两个男人一边盯着弦之介,一边简短地交谈道。虽然光线还很暗淡,不过依稀可以看出,其中一人面色苍白,好似溺水的死者,另一个则披头散发,模样甚是吓人。 “弦之介大人!” “胧小姐,出了什么事情?” 甲贺弦之介从土岐岭上朝阿胧走去,惊讶的表情代替了笑容。 “朱绢、萤火、雨夜阵五郎,还有蓑念鬼也都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胧快活地笑了。自己想要问弦之介的问题,却被对方先问了,真是有趣。不过,她很快认真起来,对弦之介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阿胧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非常担心阿幻婆婆的安危,心想如果去到甲贺的话,会不会从弹正大人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这正好也是我想要问你的事!我也是因为不安,所以才突然赶来--” 看着胧笼罩在斗篷阴影下面的大眼睛,弦之介的语气突然间变得坚强起来: “啊,也没什么大事!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有我甲贺弦之介在……。” 听到这句话,阿胧又黑又圆的眼睛灿灿生辉。 “到底还是来了好。一见到弦之介大人,我的担心就像融雪一样消失了。” 胧像一个天真的少女,紧紧地靠在弦之介的身边,把四个家臣阴冷的目光抛在了脑后。谁都不会认为这是有着四百年恩怨、两大诡秘的忍术家族的嫡孙。胧和弦之介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诡异,两人的感情就像是一幅充满青春气息的画卷。也许,正是这对年轻人所展现的美好未来,让他们那顽固的祖父和祖母,也融化了心中的芥蒂。柔和的光氛映出两人的身影。太阳升起来了。这时,从依然阴暗模糊的山谷远处,传来一阵呼喊。 “喂……喂……” 四名随从颔首:“莫非是蜡齐老?” “不是。这是和我一起赶来的鹈殿丈助的声音,” 弦之介回头对众人解释, “不知好歹的家伙,刚才到底去哪了。--刚才在赶往这里的途中,我们看到一只老鹰飞过,脚下还抓着一幅卷轴,所以我就让丈助追过去了。” “老鹰!” 披头散发的伊贺忍者蓑念鬼大惊失色, “说不定,那正是前往骏府的阿幻婆婆派回来的!” “什么?婆婆的老鹰?” 胧也屏住了呼吸。脸色苍白的雨夜阵五郎一摆手, “这么说,刚才蜡齐老之所以突然消失,也是为了追踪那只老鹰!” 五人不安地面面相觑,圆鼓鼓的皮球般的丈助已经滚到众人的跟前。 “啊呀,” 丈助看清众人以后,依然用他的大嗓门说道:“这么多人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丈助,老鹰呢?” 弦之介劈头问丈助。 “哎呀,真是费劲。倒不是因为老鹰,而是为了拿到那老鹰脚上的卷轴……” 看到丈助刷的一声,从怀里把卷轴掏了出来,念鬼和阵五郎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没错,没错,这就是阿幻婆从骏府送来的东西。呵呵呵呵,刚才,我为了得到这个卷轴,和小豆蜡齐老玩了一场捉迷藏的游戏,累得出了一身汗。我和他说好,比试甲贺和伊贺的忍术,谁胜了这个卷轴就归谁。--” “丈助!” “我就知道弦之介大人您会说我。哎,我们俩不过是玩玩而已,就像小孩子玩捉迷藏的游戏一样。具体情况嘛,您可以去问蜡齐老,总之在下已经赢得了甲贺和伊贺的忍术游戏,证据就是这个,请看--” 他刚把卷轴掏出来,就被弦之介一把夺了过去, “既然是阿幻大人的东西,就是伊贺的东西,为何还要惹是生非?--胧小姐,赶快打开看看。” 胧接过弦之介递来的卷轴,正要打开,雨夜阵五郎突然大声道: “等等!” 清晨的太阳光,让雨夜阵五郎显得更加骇人。阵五郎的脸色,就像刚从水中打捞上来的死人一般苍白,脖子、手,还有皮肤带着粘液,上面长满青绿色的霉菌,恶心得让人想要呕吐。 “不能在弦之介大人的面前打开那个卷轴。” “阵五郎,这是为什么?” “阿幻大人和弹正大人尚在骏府未归,等待他们的还不知是风是雨。既然这个卷轴是阿幻大人派自己的爱鹰送来的,那其中的内容--” “阵五郎,不论世上发生什么样的大事,伊贺和甲贺两家之间,已经不会再有腥风血雨。


            IP属地:浙江10楼2012-07-09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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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下也希望如此,但是胧大人,现在您和弦之介大人还没有结缘。至今为止,伊贺和甲贺两家依然是不共戴天的宿仇。……如果让甲贺族人看到了阿幻大人的秘卷,那我们这些做家臣的,可就难辞其咎了。--” “说得倒也在理。那我就失礼了。丈助,跟我来。” 弦之介默默地转过身去。丈助虽然有些愤愤不平(什么?好不容易得到的卷轴,这么轻易就送人了?),也只好一步一回头的跟上。--这时,胧一抬手,把卷轴抛给四名侍从,自己也朝弦之介的身边走去。 “怎么了,胧小姐?难道你不想看阿幻大人的消息吗?” “不是。比起婆婆的消息,弦之介大人,请你原谅我伊贺族人的无礼。” 胧哀怨的目光中饱含着泪水。看着胧真挚的眼神,弦之介真想把胧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里。不过他强忍着冲动,从身旁摘下一朵山茶花,插到胧的斗篷上。 “不必在意。你我两家,到底有着四百年的宿仇。阵五郎所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份恩怨,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胧小姐,不如你我一起努力,让甲贺和伊贺之间永结同心,好吗?” 雨夜阵五郎、蓑念鬼、朱绢和萤火四人聚首,一起在草地上展开了卷轴。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就像照亮了四只不吉的乌鸦。胧回首问: “阵五郎,婆婆到底有什么指示?” 雨夜阵五郎缓慢地把目光朝向胧,用溺死者从水底发出的声音答道: “请放心,胧小姐。……骏府城内,阿幻大人和甲贺弹正大人已经当着大御所德川家康和服部半藏大人的面,达成了伊贺与甲贺的和解。两位大人将会一起游览江户春景,然后平安归来。”
              


              IP属地:浙江11楼2012-07-09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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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看吗? 有人的话告诉下我 我好继续
                要是大家都看过了 不想看 那么再下去就是乌龙了
                - -


                IP属地:浙江14楼2012-07-09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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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继续吧
                  吧里肯定有想看,但没看过的
                  等LZ全部发完后,我会加精的


                  IP属地:上海15楼2012-07-09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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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弦之介——动手的话,就让我来对付他好了。” “呵呵呵呵,我倒也希望如此,不过轻举妄动的话,不仅会弄巧成拙,而且我们的全盘计划也会被敌人知晓。阵五郎,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轻易出手。”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蓑、筑摩、萤火、蜡齐老,还有我,则去甲贺。记住,我们的第一个对手可是陪弹正前往骏府的风待将监,为了不出意外,我们先合五个人的力量,一起把风待将监除掉。小四郎,你笑什么?忍者之争,可不需要讲究武士的面子,非要单打独斗才算取胜。身为忍者,除了干掉对手,赢得胜利,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准备好了的话,就出发吧。” “我们是从信乐谷过去吗?” “不行。我们五个伊贺忍者,从信乐谷进入甲贺境内的话,一定会被敌人发现,使得他们有所警惕。我想风待将监再厉害,一昼夜也跑不出五十里路。这样计算的话,他要抵达进入甲贺地界的入口铃鹿峠的话,最快也是在今天夜里。为了截住将监,我们没有必要进入甲贺境内。只要从伊贺进入伊势,然后在甲贺入口铃鹿峠处布下埋伏,就可以等他自投罗网。” 说完,药师寺天膳看着已经跃跃欲试的伊贺精锐,不由得安抚他们似地笑了: “呵呵呵呵。有这么高兴吗?阿幻大人死了固然遗憾,不过想到可以和甲贺拼死一战,也是我伊贺一族的夙愿。怎么样,出发吧?” “遵命!” 一瞬间,五个黑影有如流星一般,往东穿过晚春时分的层层山脉,从伊贺往甲贺的方向奔去。这五个人,每个人都具有超越常人想象能力的忍术秘技。甲贺忍者风待将监虽然也曾经让德川家康大惊失色,可是当他遇到这五名伊贺忍者的时候,到底能否逃过一劫呢?


                    IP属地:浙江17楼2012-07-09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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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使用的,到底是何种忍技?” “…………” “还有一个叫阳炎的女子,听说是一个可怕的美女。除此之外,她还会什么本领?” “…………” “你不想告诉我吗?” “哼,哼,哼” “甲贺族的家伙,嘴还很硬!这样的话,还不说吗!” 药师寺天膳飞起一刀,一道银光划过地虫十兵卫的身体。 “地虫十兵卫!不说的话就杀了你!” 药师寺天膳大声喝道。只见仰面躺在落满竹叶的地上的地虫十兵卫,衣服上从衣领到下腹的裂开一条长缝 “再不开口的话,下一刀就让你身上同样的地方皮开肉裂!” 虽然这是残酷无情的忍者之争,但如此胁迫一个手无寸铁、毫无抵抗能力的对手,仍然让人为之侧目。地虫十兵卫依旧默不作声,只有身体在悄悄地移动,就像一只潜在海底的海鼠。 “啊!” 突然,药师寺天膳惊恐地发出一声大喊,朝地虫十兵卫的身体望去。地虫十兵卫从胸到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在一闪一闪,发出令人恐惧的寒光。 ——是鳞片!原来十兵卫的皮肤,已经角质化,形成一道一道的斑纹,宛如一条人形的大蟒蛇! “哈哈哈哈!让我也为你占一卦——” 朝着竹林上空,十兵卫一阵狂笑。 “你的命星,也是凶兆!” 说时迟那时快,从十兵卫那牛嘴一样的口中,突然“砰”地一声,射出一支细长的标枪,穿透药师寺天膳的左胸,从背部露出一截来。连惨叫也没有一声,天膳就仰天倒了下去。十兵卫射出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吹针。原来在这个爬虫一一样的男子的体内,藏着一根长约一尺的凶器。十兵卫缓慢地翻过身,整个伏在地上。由于他腹部巨大的角质化鳞片一起一伏,再加上他肋骨的肌肉异常发达,肋骨可以前后自由移动,所以虽然没有脚,身体居然也开始移动起来。他爬到被落叶掩埋的药师寺天膳的尸体旁边,用牙齿咬住穿过其胸部的标枪,晃动头部把标枪拔了出来。将上面的血迹擦试干净后,他再次把枪含进嘴里,喉咙一上一下,又把标枪吞到了体内。准确地说,是吞到了食道里边。要想把这种程度的标枪以惊人的速度发射出去,光靠呼吸的力量是不够的。一定是十兵卫利用食道的肌肉,通过修炼让其具备了特殊的发射功能。 “如果让对手知道我这一招,我就死定了。不过当对手知道这一招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一边冷笑,十兵卫一边将耳朵贴近天膳的胸部。确定天膳的心脏已经完全停止了脉动,并且全身已经僵硬以后, “按照刚才的架势,那么多伊贺忍者已经出动,不由得更加担心弹正大人和将监的安危。” 十兵卫不安地自言自语,同时身体像蛇一样动了起来。他以惊人的速度穿过灌木丛,赶在*夜色*(禁书请删除)降临之前往刚才来的方向爬去。一轮新月又攀上了竹林的上方。天空中悬着一颗血亮的红星,一闪一闪,莫非这就是药师寺天膳的凶兆星 ——一个小时之后,在只剩下黑暗和死寂的竹林深处,悄悄地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像是虫子,像是野兽,又像是风声。“啊——啊——”——喔,都不是。这是一个从睡梦中醒来的人,发出的像哈欠一般的,可怕的声音。
                      


                      IP属地:浙江19楼2012-07-09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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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都是四百年来近亲繁衍所造成的结果。所以,比起伊贺和甲贺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双方各自内部血缘关系的狭隘和封闭,更让弦之介感到战栗。 “甲贺为了打败伊贺,伊贺为了打败甲贺,各自通过近亲婚配,试图培育出更加厉害的忍者。由此,也产生了无数的牺牲者。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能够比喻两族的可怕和愚蠢。” 不知不觉间,弦之介的声音越说越大,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颤抖, “胧,我发誓要打破这封闭的传统!我要让甲贺和伊贺的血脉,流到一起。胧,就从你和我开始!” “同意!弦之介大人!” “然后,我们还要去除架设在卍谷和锷隐谷之间的铁网,让甲贺和伊贺天地相连,风水相通。” 身在铜墙铁壁般的伊贺锷隐谷,弦之介却宣称要将这铁血的结晶砸个粉碎,这番如同决战宣言似的话,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风险!——年轻的弦之介知道,自己刚才的这番话,如果是换在甲贺说出来,同样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正因为如此,他反而有意要向所有人宣战似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想让锷隐谷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到自己这一番话。 “同意!弦之介大人!” 胧大声地回应弦之介。这时,鹈殿丈助却浑身上下不自在,感觉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而且那些眼神中充满了诅咒。他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将浑圆的脖子往身体一缩,不安地问身边的朱绢: “朱绢小姐,我们在土岐峠遇到的那几个忍者,怎么都不见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 胧也显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朱绢,天膳他们到底上哪去了?” “为了招待到访的贵客,他们一早就出去狩猎了,抓到鸟禽或者兔子以后就回来。” 朱绢一边回答,一边慌张地避开胧的目光, “啊,阵五郎大人!” 说着,急急忙忙地跑到三人的前面。雨夜阵五郎就站在阿幻的大宅邸前。见到众人回来,他隐隐显出一丝不快的神色,沉默地放下了壕沟上的吊桥。


                        IP属地:浙江23楼2012-07-09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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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话 破形粘态
                          夜幕来临,春夜的锷隐谷显得愈加美丽。晚宴结束以后,伊贺族人也纷纷散去。他们都是听到胧的命令,来到阿幻宅邸的。名义上,这是欢迎甲贺弦之介的酒宴,可是真正发自内心前来的,恐怕连一个人也没有。不过,他们也都还不知道,伊贺和甲贺的宿命之争,已经秘密地展开。由于药师寺天膳担心如果知道的人多了,消息必然会传到胧那里,所以有意对伊贺族人隐瞒了实情。另一方面,这也是药师寺天膳独断专行的考虑。他显然认为,要对付卷轴上列有名字的十名甲贺忍者,根本不需要兴师动众。虽然如此,事实上大多数伊贺族人也并不希望和甲贺和解。对于伊贺族人眼中显露出的敌意,弦之介非常镇定。他不仅丝毫没有介意,反而迎之以真挚的笑容。不过所有在场的伊贺族人中间,却只有胧一个人,了解弦之介的心意。等到伊贺族人散尽,鹈殿丈助也跟着朱绢去了别处。伴随着春夜的灯光,年轻的弦之介和胧之间,有着多少真挚热烈的情愫和恋语,又有着多少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当胧依依不舍地离开弦之介的房间时,她的心里满是陶醉和眷恋。又一轮新月,已经升起。也是此时此刻在从东海道和庄野前往宿屋附近的路上,以药师寺天膳为首的五名伊贺忍者,和甲贺忍者风待将监、地虫十兵卫之间,正展开一场争夺卷轴的激战。胧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感到奇怪,为什么朱绢说五人外出狩猎,却到了晚宴的时候也没有出现。她问朱绢,得到的回答也是不太清楚。不过,胧虽然命令大家来参加欢迎宴会,但甲贺族人中借口生病等理由,没有来出席酒宴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胧虽然不高兴,却也以为天膳等人的缺席,同样是由于他们对于弦之介依然还心存芥蒂。不过此时的胧,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对于族人的怒气和不安,在她的心中,只有对于弦之介的挚爱和信任胧不知不觉来到房檐尽头。就在转弯的时候,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突然发现有一个物体散发着暗银色的光那是一个已经晾干的粘液的遗迹,来自院子的方向。再往前走,就是伊贺盐库的所在。就像《无谛子》的记载,“伊贺……缺盐,应于暗中多加购置”,盐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储藏盐的仓库,却有意修筑在锷隐谷首领的宅邸里。胧眼前的粘液遗迹长约二十厘米,从庭院通往房檐,再从房檐通向屋梁。胧转身往回走。大约十步之后她停下来,抬头望着黑暗中的房檐的顶部喊道:“阵五郎!” 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但是却没有任何回答。周围只有流水的声音。来自深山的流水,在这个大宅邸的周围形成了一条堑壕。几分钟以后,从房檐的顶部,好像终于承受不住了似的,落下来一个物体。那是一个婴儿大小的、奇怪的物体。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个物体都不能算是人类。其手足都蜷缩在一起,形成一个肉团,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活像一个未长大的胎儿,一只巨大的蛞蝓。可是,在这个肉团的前部头颈的部分,却衔着一把短刀! “阵五郎,你……” 胧的胸中腾起一股愤怒的火焰, “你这是想做什么?” 只有被胧的眼睛注视着的忍者,才能感到其中所包含的愤怒和可怕。蛞蝓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不断地颤抖随着这抖动,蛞蝓也渐渐地变化为人体的形状,仔细看上去,还真有些像幼儿时期的雨夜阵五郎。这就是雨夜阵五郎的忍术,“破形粘态”!原来,雨夜阵五郎拥有能够溶解成蛞蝓状的特殊体质。刚才,阵五郎把自己溶到了盐里,体液渗透出来,所以皮肤和肉体都发生了溶解,变成了半流动的物质。由于构成人体的物质中,百分之六十三都是水分,所以体液渗出以后,阵五郎的身体明显变小,看起来就像回到了幼儿时期。而他的肉体,则变成了粘液一般的东西,行动能力也变得非常缓慢。但是,正是这样,雨夜阵五郎才可以一声不响地潜入,接近暗杀的对象,给以对手致命的一击——真是可怕的忍术。 “阵五郎,莫非你想杀害弦之介大人?” 胧的眼光中,甚至透露出一股杀气。她走上前去,用脚把雨夜阵五郎从屋檐下面踢到了院子里, “阵五郎,就算你是我伊贺的族人,如果你胆敢有意加害弦之介大人,我也绝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胧严厉地斥责道。就在这时,从远处忽然又传来一声叫喊。胧抬起头,稍微想了想,立即朝着喊声的方向跑了过去。胧的身后,只剩下了雨夜阵五郎一个人。由于阵五郎在施展忍术的过程中处于下意识状态,所以忍术一旦被胧的“破幻之瞳”破除,很难在短时间内迅速复原。 “水……水……” 阵五郎活像一只巨大的蛞蝓,一面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一面在地面不断地蠕动。


                          IP属地:浙江24楼2012-07-09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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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话 金蝉脱壳
                            鹈殿丈助在卧室中摇了摇圆圆的脑袋,醒了过来。他伸手想打开拉门,拉门却一动也不动。用拳头试着一敲,发现拉门是用厚厚的木板糊上纸做成的,而且上面还加了插销。卧室的两侧是墙壁。另一面的拉门上虽然有窗户,打开之后,却发现中间是粗重的铁窗格。 “果不其然。” 丈助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自己已经成了阶下囚。虽然丈助预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待遇,但是,到底是朱绢出于对他的警戒,而把他关进这样牢房一样的卧室,还是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丈助却不知道。在刚才的酒宴上,面对着十多个伊贺族人,丈助虽然一副开怀大笑的样子,但是内心却没有放松警惕。对于小豆蜡齐和蓑念鬼等人的缺席,他也觉得相当可疑。而且,对于卷轴的事,丈助依然耿耿于怀。好不容易从老鹰手中夺下来,自己却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实在让人窝火。 “不过,那些家伙居然以为能够把我丈助关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有负甲贺的盛名啊。” 丈助看着粗重的铁窗格,面露微笑。在甲贺卍谷,丈助是最喜欢恶作剧的人。虽然为此他被甲贺弦之介教训过多次,可总是一有机会就蠢蠢欲动,始终也改不了天生的脾性。伊贺族人早知如此的话,恐怕也不会把他关在这里了。不一会,丈助好像做完了准备运动似的,走到镶着铁窗格的窗户旁边。他把自己那浑圆的脸蛋,慢慢抵近窗格。窗格的大小,也就手腕粗细,连一个小孩的头也无法通过。可是看上去比常人还要大许多的丈助的脸,却像被捏住的柿子一样,慢慢开始变形。只见那贴在窗格上的脸,渐渐地渐渐地穿过格子。一会儿时间,丈助圆圆的头就到了窗格外面,接着是肩膀,然后是身体。…… 当白血球从血管中渗出的时候,会在微细的表面形成一个突起,逐渐把细胞内的物质通过这个突起移到血管之外。可是现在鹈殿丈助的举动,已经远远超出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围。就这样,鹈殿丈助一个人来到了阿幻宅邸的院子当中。 “弦之介大人平安无事吧?” 阿幻的宅邸虽然尚不能称为一座城堡,但是比起江户时期的武士宅邸来,却充满了野性和诡异的色彩。从面积来说,这里还比不上地位尊贵的武士宅邸,但是它周围的壕沟的深度,以及壕沟内侧用于遮掩内部的参天杉树林,都显示出伊贺忍者首领的气势。而且,宅邸内部的建筑物也好,石墙也好,树木也好,道路也好,都经过精心的设计,以从大小、高低、宽窄各个方面能够对人产生迷惑作用,足以使人晕头转向。置身其中某处,你会感觉自己好像是井底之蛙,而仅仅走出十步远,你又会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比整个伊贺还要开阔的地带。甲贺也是同样的情况。甲南町龙法师曾著有一部书,名叫《忍术宅邸》。这是后来才写成的一部书,其中有关于忍者住所的详细说明。据其中记载,某处忍者的宅邸从外表来看,就像普通的平房,实际上其内部分为三层,楼梯被设计在密室当中,室内多处还设有发声装置。从三楼可以通过一根吊绳直接下到一楼。室内窗格看上去为木质,实际上是生铁所制。看似一般的拉门,其内部是厚达三厘米的木板,不仅刀枪不入,就是当时的火药枪,也无法穿透。另外,仓库墙壁也是特制的,在两块木板之间加入了十厘米厚的砂石。屋顶镶有铁制的骨架,窗户具有竹网、铁丝、木板的三重构造,你如果想要打开两扇窗户中的一扇,就必须同时打开另一扇特殊的设计宛如铜墙铁壁。忍者的宅邸到底如何厉害,由此可见一斑。更何况,伊贺一族当年曾经和织田信长对抗,史称“天正伊贺之乱”。作为其忍者集团的首领阿幻的宅邸自然应该是精锐中的精锐。甲贺弦之介为了商谈和胧的婚事,曾经多次访问过这里。而鹈殿丈助则是头一次来。 “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鹈殿丈助饶有兴致地在一个人院中走来走去,不时晃一晃圆滚滚的身体。有一次,丈助来到了弦之介的房门口。那时胧还没有离开,一听到房间里传来的胧的欢笑声,丈助就像叭儿狗打了一个喷嚏似的,赶紧远远地躲开了。 “照这个样子,弦之介大人应该安然无恙。” 于是,他再次回到阿幻宅邸的院子,发现朱绢正站在自己刚才逃出来的窗户外面,一动不动。而朱绢并没有发现,丈助正偷偷地接近自己。原来,朱绢发现关押在密室中的鹈殿丈助踪影全无,正大惑不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刚才,雨夜阵五郎曾经对朱绢说过,今晚不可能对弦之介下手。但是,至少要把鹈殿丈助解决掉!虽然药师寺天膳告诫过阵五郎,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但是这番话反而激起了雨夜阵五郎的忍者的野心。朱绢把丈助关在那间密室内,就是因为考虑到,只有阵五郎才有可能穿过那铁制的窗格,杀死困在其中的鹈殿丈助。由于雨夜阵五郎决定先去打探弦之介和胧的虚实,所以朱绢再次回到密室,打算观察丈助的动静,而现在丈助居然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去向,她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虽然朱绢知道丈助拥有像皮球一样的身体,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能够从十厘米见方的铁窗格中逃走。突然,朱绢的眼睛被一双胖乎乎的手蒙住了!是谁? “啊——” 朱绢不禁发出一声恐怖的大喊。——这正是刚才胧在远处听到的那声喊叫。朱绢惊慌失措地打落蒙住自己眼睛的那双手, “呵哈!” 出现在朱绢面前的,是新月下面,鹈殿丈助那张快要笑烂了的大脸。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朱绢小姐,” 丈助用手抚摸着自己下颚, “虽然在土岐峠和朱绢小姐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回忆,可是我心里始终对小姐你一往情深哩。


                            IP属地:浙江25楼2012-07-09 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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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话 妖郭夜行
                              鹈殿丈助虽然能自由伸缩自己的身体,面对眼前这个不停蠕动的物体,依然很费了一番思量。 “难道是雨夜阵五郎?” 这个蛞蝓状生物,刚被胧破除忍术,从屋顶坠落下来的时候,由于肉和皮肤都还处于半溶解的状态,沾满了粘液,所以不仅是脸,就是手足也看不出来。到了丈助挨近的时候,已经渐渐显出了雨夜阵五郎的形态来。只不过,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像丈助以前所见的,皮肤如刚从水中打捞上来的死人一般苍白,而是布满了皱纹,大小就如同一个孩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丈助的目光,不由得停在了近在眼前的弦之介的住处。 “雨夜,……难道你想扮成这个样子,潜入到弦之介大人的房间去?” “水,给我水。……” 阵五郎的声音十分微弱,就像虫子发出的低语。 “你想杀死弦之介大人,对吧,阵五郎。” “水……” “你的心情,我是似懂非懂。眼看甲贺和伊贺就快要达成和解,你却偏偏想要加害弦之介大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丈助摇动着阵五郎的身体,追问道, “而且,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小豆蜡齐、蓑念鬼、萤火,还有理所当然应该出席今晚酒宴的药师寺天膳,他们到底上哪里去了?” “水……” “回答我的话,就给你水。说!” “他们往东海道……截杀风待将监去了¨¨¨” “什么!” 鹈殿丈助倒吸了一口冷气。之前,他甚至连将监正在从东海道赶回甲贺的事也不知道。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嗯,看来,那只老鹰从骏府带回来的卷轴,一定写着什么秘密。到上面写着什么秘密呢?” “…………” 阵五郎的嘴唇像两片枯萎的树叶,虽然战栗着想要说出些什么,却根本听不清楚。现在的阵五郎,就如同染上毒瘾的瘾君子,甚至比吸毒者毒瘾发作还要痛苦千百倍。只要给他水,他什么都可以说出来。丈助像夹着一只空麻袋一样,把阵五郎像的身体挟在自己的腋下,站了起来。丈助曾经看了弦之介的住所一眼。他在想,要不要把雨夜阵五郎的招供报告给弦之介。此时丈助却想起了发生在刚才的事。自己好不容易从伊贺手中拿到的卷轴,却轻易就被弦之介下令,还给了伊贺。算了,还是先不说的好--丈助的心中,掠过一丝对于年轻主人的不满:这样重要的情报,还是再等一等,让我亲自告诉他让他大吃一惊。——丈助此时的想法,虽然不是不可理喻,却也注定了他的命运。 “想要水吗?” 丈助挟着阵五郎,向着发出水音的院子方角走去。阿幻的宅邸为了防备进攻,四面都筑有黑色的高墙,只有和房屋相对的方向,用山岩代替了土墙。不过,要想从这里进入宅邸,也并非易事。因为五米之外,就是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下面布满了尖锐的岩石,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流水和山岩的落差。 “水在这里。” 丈助把雨夜阵五郎带到岩石的上面,大声问道, “卷轴里写着什么?” 对于渴望得到水的阵五郎来说,一边让他听着耳边瀑布的轰鸣,一边进行拷问,无疑是最有效果的审问方法。本来已经僵硬的雨夜的手腕,居然弯曲着,向着瀑布的方向伸了出去。 “卷轴写着……解除服部家的不战之约……根据大、御所之命……伊贺和甲贺各自选出十名忍者、以忍术相争,决一胜负。—-” 听到这里,鹈殿丈助不由得浑身颤抖。丈助的颤抖,不仅是因为阵五郎口中说出的惊人消息,同时也是由于瀑布飞溅到岩石上,产生的水花如浓雾一般,寒气逼人。不过,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那么,是哪十个人?” “甲贺有、甲贺弹正、甲贺弦之介、地虫十兵卫、风待将蓝、霞刑部……鹈殿丈助…¨” “明白了!那伊贺方面呢?” 丈助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气, “快说,伊贺有哪十名忍者……” “水、给我水。……” 雨夜阵五郎也在不停地颤抖。但是,丈助并不知道,他的颤抖不是出于恐怖,而是出于喜悦,好像久旱的枯草遇到了甘霖一样。丈助甚至没有注意到,阵五郎的皮肤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开始微弱地浮现出青绿色的霉菌一样的东西。—— “说出伊贺方面忍者的名字,就让你喝个够。说!” “阿幻大人、胧大人、夜叉丸、小豆蜡齐、药师寺天膳……” “还有呢?” “雨夜。——” 还没等丈助问完,阵五郎的手已经像水蛭一样,抓住了鹈殿丈助的脚踝。 “啊!”地一声,丈助因此而失去了身体的平衡,倒了下去。更让他感到恐怖是,刚才奄奄一息的阵五郎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完全恢复了生气。 “看我收拾你!” 伴随着丈助的大喊,两人一起滑下了山岩,掉进了瀑布之中。当丈助从漩涡中浮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腰刀拿在了手中。尽管由于大意而被阵五郎拉下了水,但是丈助对于水中的格斗,却充满了自信。丈助在和甲贺的忍者进行水中的竞技时,还一次也没有输过。因为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大皮球,具有强烈的浮力。况且,对手雨夜阵五郎的身体不过儿童般大小,手中也没有任何武器,所以丈助才会放出大话。黑暗地漩涡不停地回旋,丈助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阵五郎,打算用另一只手中的利刃结果阵五郎。这时,阵五郎的身体却产生了异样的变化。阵五郎的身体,已经急剧地膨胀起来。丈助的手一下没有抓住,想要再次抓紧,却发现对手的身体又腻又滑,根本抓不住。丈助已经被冲到了瀑布的下游,这时他发现,自己拿在另一只手中的利刃,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不知去向。丈助像一只愤怒的河豚一样,探出水面。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印象。在他上方的岩石上,一个男人紧紧地伏在上面,如同溺水而死的人一般泛白的皮肤,闪着诡异的燐光。是雨夜阵五郎!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原形,得意洋洋地笑着,双唇之间含着从丈助手中夺来的刀身!这是鹈殿丈助对这个世界所留下的最后的印象。当他第三次被漩涡卷入水中,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滚圆的腹部已经从上至下,被一把利刃所贯穿。 “鹈殿丈助的对手,正是我雨夜阵五郎。” 丈助的惨叫消失在瀑布的轰鸣声中,只剩下雨夜的嘲笑,回荡在岩壁之间。谁也不知道,在这个春天的夜里,睡在伊贺阿幻宅邸里的甲贺弦之介到底梦见了什么。不过,忍术秘密战争的帷幕已经拉开,甲贺方已经有四人被杀,只剩下了六人。——
                              


                              IP属地:浙江27楼2012-07-09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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