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回到砂隐的日子里,我不知在多少个午夜放弃了月光霜白的屋顶,转而走向村外荒无人烟的练功场。知道我终于站在了风影办公室门前。
在那个地方,我才真正看清我存在的意义。
我站在狂风猎猎的沙漠上,入眼是我的村子,高高的围墙围起,球形的建筑物分布齐整,沙漠的红日即将在村子的边缘下坠,这就是承认我并需要我的村子。我将手高高扬起,感受属于砂隐村的风和风中夹杂的呢喃,那里有一个村子最深处的温柔。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听到了关于宇智波佐助的消息。
木叶宇智波佐助,叛逃村子,手刃宇智波鼬,入[晓],已为各国通缉。
这条消息着实让我吃惊了很久,我没有想到,有漩涡鸣人在,这位宇智波最后的幸存者居然还是选择了叛逃。
我揉皱新呈上来的信纸,看落日慢慢下颓,夕阳像一只橙红的眼,柔顺地看我含情脉脉。从那时起,我便知这拼死一战再也难免。
[宇智波佐助,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在砂与剑的碰撞中发问,绝情的剑劈断绝情的砂,我从砂的缝隙里看见他少了尘埃的眸底染着悲伤,只是砂子很快覆盖了我的视野。
[恨!我恨木叶,恨你们所有人!]
他话音未落,千鸟的怪叫骤然响起,砂之手向他俯冲而去。
我们竭尽全力,只因我们有各自的目的。
砂与电光撞在一起,地面轰陷,我的身体越过河畔,在水汽氤氲的湖面,所有的疼痛随水花的溅溢剧袭而来。
然后,瞬间消失……
我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沉,冰凉的液体包裹我的全身,我挣扎不了,我动弹不得!
我看见从天上射入水中的光,就像当年看见夜叉丸割破的指尖,看见漩涡鸣人坚定而脆弱的眼神,看见宇智波佐助充满憎恨的草雉,看见砂隐村镌刻着[风]字的大楼……
我看见了,站在水面的自己。他安静的看我,然后向我嘶吼,可我听不见。他的手向我伸出,然后吃惊地缩回。
他明白了,我也明白,
——我死了。
我的眼慢慢阖起,告别一切一切的注视,眼界里只有蓝色的渐渐变黑的水。
最后,我站在水面上,看着水中的自己。
我听见一个悲切的声音,转过身看到远远奔来人影。
拥有樱花般发色的叫做[春野樱]的女子,跑到宇智波佐助的身边后失措痛哭。手鞠和堪九郎向河畔奔来,叫我名字的声音里悲伤横溢。
在他们中间,以[漩涡]为名的金发少年,呆愣地站在水与岸的交界处,水流慢慢拍湿他的脚踝,吹皱了水的风又吹乱他的发,蓝色的眼里流下比湖水更澄澈的泪滴。
而我站在湖面上。
静静站在湖面上。
失去了什么,
还得到了什么……
什么才是爱?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
我寻过爱
并且为爱而战
最后为爱而死
所有人最后都为爱而死
我只是站在湖面上,
静静站在湖面上,
静静地、默然地站在湖面。
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