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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溢无二☆浩瀚星空】『搬文』溢世一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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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 溢浩夫夫~
原文作者:@韩萧瑾 


1楼2012-07-12 10:38回复
    开门的瞬间冷风灌进来,徐浩往被子里缩了缩,嗡声嗡气地说好。
    左溢出去了,徐浩却没有睡着,他还在想。
    小溢,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辽东军队会追你到这里,为什么,我们来时用了一天时间的路,你现在只需要两个时辰就可以去个来回,为什么,我越来越不懂你……
    徐浩辗转醒来的时候,正对上倚在床边的左溢似笑非笑的脸。
    “浩哥,昨晚又操心什么事,睡晚了?”
    徐浩默不做声,痛苦地眨眨眼,掀开被子坐起来,却又摇晃几下栽倒下去,重重砸在床上,咿呀呻吟一声。
    左溢叹气,扶他躺好,又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床边,神情凝重,几度舔了嘴唇想说话,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徐浩看着他,不急不缓,眼神空荡荡的,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身体很烫,摸了摸,大概是发烧了吧。
    左溢又张嘴,考虑之下又把话又咽回去,最后说出的只是,“发烧了,别乱动。”
    徐浩默然。今天的风似乎又大了不少,呜呜的,总听的人不舒服。徐浩也起来了,慢慢活动着,感到自己的脑袋重得抬不起来。他又躺下了,昏昏沉沉间竟然睡了过去,再醒来都是晌午了。左溢在外面忙碌,大概又是篱笆被风吹垮了。
    徐浩推开门,冷风灌得他直哆嗦。左溢不在院子里,于是他慢慢走了出去。
    雪还是那么厚,几排极深的脚印延伸到屋子后面,徐浩跟去了。 “这是……”徐浩瞪着双眼,屋后的空地居然有一具尸体,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雪,淡淡的腥味让人作呕。
    左溢听到身后的声音,想掩饰已经来不及。他只能转身,“浩哥,你怎么出来了。”双手在雪地里洗了洗,却还有厚重的血色。
    徐浩向前几步,脚步踉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这是…什么……”
    左溢咬咬嘴唇,“是追兵的尸体……”
    风又大了,徐浩稳不住身形,摇摇晃晃,只能听到自己心里某些东西破碎的声音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
    “告诉我。”
    “我…不能说。”
    “好,不说就罢了……”
    …… 就在那天,有些东西变化的速度已让两人措手不及。
    左溢跪在雪地里,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徐浩,你会离开我么?
    第三章 梦回春暖
    三月已经过了?徐浩看着窗外,风不那么刺骨了。
    左溢…呵呵…左溢…
    这个月,你都去哪了?
    是觉得我累赘不想被我拖累?还是因为我的不信任所以生气了呢?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很想…留下你…
    “咳咳……”剧烈的咳嗽让他一阵目眩,面色潮红,呼吸也急促了。
    都是我的错呵。
    左溢没有走远,他霸占了屋子附近的狼窝,杀了母狼,和几个小狼仔住在一起。
    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徐浩门口坐一会,确认安全了才会离开。有时看到徐浩的火堆要灭了,他还会偷偷摸进屋子替徐浩加柴。
    可是徐浩从来都不知道,每天只会对着窗户发呆…
    不知道浩哥晚上睡觉冷不冷,他身子不好,即使每晚帮他逼出体内的寒气,他的身子也永远只是温温的温度……
    “嘎吱,嘎吱……”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徐浩期待地看向漏风的门。
    “吱……”门开了,却不是那个身影。
    徐浩还是起来迎接,“陈叔……”
    “浩子,”来人拍拍衣裳,抖落大量雪花,“陈叔给你送些米面来,上次的快吃完了吧?”说着目光移到墙角的米袋上,眉头一皱,“怎么才吃了这么点,小溢不给你做饭麽?”
    把带来的米面堆在墙角,陈叔才走近徐浩,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之前有些婴儿肥的脸已经瘦了好多,皮肤更加苍白,眼神空洞,衣服的束带只松松地挂在腰上,记得以前都是刚好合身的。
    “小溢…没去你那里麽?”徐浩谨慎地问,右手揪紧了衣摆。
    陈叔一愣,“没去啊,小溢不见了?”
    徐浩一阵失落,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缓缓说:“没有,他只是,出去玩了。”
    陈叔给徐浩做了饭,炊烟升起,就像左溢在的时候一样。
    徐浩默默拨完了碗里的米粒,主动收拾了碗筷。
    陈叔休息休息就走了,走的时候风小了许多。左溢去给小狼仔找吃的,回来的路上却刚好碰到陈叔,白茫茫的雪林他无处可躲,只好迎上去。
    


    5楼2012-07-12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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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头也不回,手还按在窗扉上,整个人像雕塑一样,又陷入方才那种痴迷的状态。
      “小溢?”徐浩不确定地叫他。
      “浩哥。”原来左溢还有意识。
      “我信你,以后不要骗我了。”徐浩小心翼翼。
      “浩哥,谢谢你。”左溢收回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第六章 百转千回
      住了两天,徐浩在左溢的催促下,两人一起离开了客栈,又买了许多干粮包裹,向清远北面的汉都赶路。左溢在汉都有两个朋友,算得上生死之交,完全可以信任。
      一路上都有人跟在身后,连徐浩都发觉了,直问左溢有没有感觉到。左溢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气的徐浩直撅嘴。
      可是本来平坦的大路就在前面,左溢非要拉着徐浩走左边的小路,说是风景不错,不急着赶路,应该先看看放松心情。
      徐浩莫名其妙。
      左拐右拐之后,徐浩看到了之前大路小路之间那棵歪脖子树,累的直翻白眼也不肯放过左溢,狠拧他一把,左溢吃痛,后悔忘了徐浩的小心眼。忙讨好地扶着徐浩,找块干净的树根让他坐下。
      “刚才有人跟踪我们,不得已才绕路的,浩哥,别生气啊。”小溢子一脸谄媚,给小浩爷揉肩捶腿,忙上忙下的。
      “我给你说你还不信!”徐浩戳他。
      左溢腹诽,你又不懂…跟踪甩掉就好,要是让后面的人知道他们发现了,那才麻烦…不过面上还是小溢子狗腿的模样,“是是是,浩哥说的是,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说着手下越发麻利起来。
      徐浩舒服嗯哼一声。
      左溢突然就捂着鼻子跑开了。
      徐浩再度莫名其妙。
      “徐浩,以后系好你里衣的带子!”左溢在远处背对他发飙。
      徐浩眨眨眼,往胸口一瞧,哎呀,原来里衣开了,他赶紧系好,抱歉地说:“早上走的急,没注意,小溢你没事吧?”
      左溢回来的时候,徐浩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自顾自地关心左溢,搞得左溢脸红得像番茄,最后只好无奈地骂徐浩一句:笨蛋。
      甩掉跟踪的人后,前进的速度快很多,又走了一天,就看到汉都的界碑遥遥在望,左溢心说总算到了。
      徐浩难得又有了作诗的兴趣,就着纷飞的小雨念了首《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左溢只想快点吃上热乎的饭菜,躺进温暖的被窝里好好休息,哪里顾得徐浩骂他不解风情的话语,直接把徐浩拦腰抱走。
      汉都毕竟是比清远大的多的县,人来人往摩肩接肘,战争才过不久却已经恢复了经济,商人小贩的叫卖声连绵不绝,戏班子前照样门庭若市,叫好不断。左溢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里,一手揽着徐浩的腰,没多久就到了一个铁匠铺子前。左溢对着里面吆喝两声,就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出来了,脸上黑乎乎的,两双眼睛滴溜溜机灵得很。
      “溢哥!”其中一个扑过来,脏脏的身子直接和左溢贴了个满怀,左溢也不避讳他,大大方方地和他抱在一起,蹭得满身铁屑。另一个不甘落后,奔过来裹住他们俩,三个人一起哈哈笑着。
      徐浩本来惊讶左溢怎么愿意他们这样弄脏他的衣服,后来看着三人这么开心,满腹的话都噎回肚子里了,也和他们一起笑,不过是温柔多了。
      左溢和他们高兴够了,就开始介绍起几个人,“这是徐浩,浩哥,我在清远认识的,很有学识呢。”说起来已经洋洋得意,好像徐浩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两个黑不溜秋的孩子眼睛灵光闪闪,对徐浩佩服的不得了,一同屈腰给他鞠躬,称:“徐先生好!”生气勃勃的样子,兴奋的口气让徐浩脸一红,忙说不敢不敢。
      左溢又介绍,指着左边笑起来缺半颗牙的孩子说,“这是清桐,”又指着右边的孩子,“这是绿歌。”
      徐浩一一打过招呼,四个人算是认识了。
      左溢说:“你们快去给黄师傅告个假,我们回去收拾房间给浩哥。”
      “好咧!”两个孩子欢快跑进去。
      徐浩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10楼2012-07-12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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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孩子出来的时候,满身的铁屑煤灰都洗干净了,仔细一看,长相都很清秀,十五六岁还有着稚嫩的轮廓,尤其是绿歌,脸上线条有些柔和,真像个女孩子,绿歌的眼睛很大,眼神十分清澈,可是性子比清桐皮得多。清桐的相貌比绿歌硬气,大概是比绿歌大的缘故,轮廓已经有了些男子汉的味道,不过缺掉了半颗牙齿,显得他也很可爱。
        左溢说要去买些必需品,让清桐和绿歌带徐浩回去。
        清桐和绿歌走在前面带路,穿过了官道,转到一条小道,再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小巷子绵长,徐浩猜想屋子不会太好,不过初到汉都,能有住处他已经很感激了。
        原本以为是多破败的草屋,到了才发现这住处不但不破,还有些资本,房间挺多,不过都是空穴,没人住。
        ”这里怎么这么多空屋,没人来住么?”徐浩很好奇,不禁问出来。
        绿歌走在前面带路,听到徐浩的疑惑,咯咯笑起来,解释道:“这里是出了名的鬼宅,没人住,我们才搬进来的。浩哥,你晚上听到什么可千万不要出门看啊。”
        徐浩听完脸色一变。
        清桐给绿歌一栗子,批评他:“浩哥初来乍到,不要吓他。”又对徐浩说,“浩哥,只不过是外面的人危言耸听,不用怕。”
        “嗯。”徐浩便不再说话了。
        宅子的后院有几间卧房,清桐绿歌每人一间,左溢有一间,还有一对母子占了一间,剩下的两间他们收拾了大的那间给徐浩,紧挨着左溢的屋子。
        徐浩和他们一起收拾,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总有一种不舒服的霉味,灰尘也铺了很厚,打扫起来当真痛苦。徐浩也不是以前的小少爷了,打扫自然也不算为难他。
        折腾了一下午,左溢买完东西也回来帮忙打扫,他特意买了艾草装进香炉里把房间熏着,大概明天才能好。
        晚上徐浩不能住进卧房,只好和左溢挤一间房子,幸好屋子还不小,两个孩子休息也够了。
        徐浩自小就怕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白天被绿歌一吓,住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终于失眠了。
        徐浩翻来覆去的,被子往身上裹了又裹,总觉得耳边有人吹冷气,吓得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出。
        左溢在他身边睡得倒是安稳,害得徐浩又不好意思叫醒他。到了下半夜,估计是左溢抱着徐浩睡觉习惯了,突然一伸胳膊又把徐浩拉进怀里,死死不肯放开。徐浩虽然有点勒,但是心里安心不少,迷迷糊糊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大早左溢就醒了,看到自己怀里的徐浩还在睡,不忍心打扰他,就轻轻把手臂从徐浩颈下抽出,然后提了鞋聂手聂脚出去。
        绿歌还有清桐都该出门去铁匠铺了,看到左溢这番行为,两人捧腹大笑,何时见过他们厉害的溢哥这样?哈哈,百年也难得一见啊!
        左溢不怒不威,暗自提气,把手上的鞋子向他俩扔去。看似力道不大,实际上却是用了他十乘十的力量。
        绿歌和清桐眼看风声不对,两人凌空一个侧翻,躲过砸来的鞋,然后朝左溢做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左溢摇头,看来这两个小子越来越灵活了,或者说自己越来越差劲了。
        徐浩总是在想,假如当初没有遇到小溢,那现在,自己肯定还在陈叔家享受他们如亲生父母一般的宠爱,哪会像现在这样,居无定所,额,居无定所也不对,好歹有一座宅子可以住,虽然……有点阴森森的,想着想着就开始埋怨左溢,因着他实在怕了这里,再想想,又替小溢委屈,最后怪来怪去,怨气全部给了辽东军队,若不是天下大乱,他们怎么会沦落成这样……
        小浩爷没有发现的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左溢看的很重很重,一点小委屈也不愿让左溢受着。
        这是为什么呢?
        呵呵呵呵。
        汉都的日子轻松又惬意,徐浩不用出去(大部分原因是左溢不准他出去),闲得无聊就去左溢的房间找两本书看看,再无聊下去,只好去教书了。
        徐先生笑的眉眼弯弯,一脸无害,偷偷把隔壁大嫂的孩子偷出来,一身杏色滚银边的袍子被小娃儿蹭的全是鼻涕眼泪,还粘了一大块红糖浆。虽然心疼,徐浩也认了,不用冰糖葫芦骗不出来呢,现在的孩子太可恶了!
        徐浩怨念丛生的时候,那小娃儿有感应一样,也不顾着啃糖葫芦了,仰起胖乎乎的小脸,一双漆黑的眼睛闪烁着感性(?)的光芒,连头上的冲天小辫都显得可爱异常,用他清脆而又黏腻的奶音叫了徐浩一声——
        “爹亲~”
        “噗==”徐浩正喝进嘴里的茶悉数喷出。
        看着袍子上的茶渍还有鼻涕眼泪红糖浆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徐浩扶额哀叹,呜呼哀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趁着光天化日的,行迹还未败露,徐浩又把那孩子送回去了,并且发誓再也不碰他!想遁走的时候徐浩被孩子抱住大腿,一张粘糊糊的小脸在他腿上蹭啊蹭的,粉翘的小嘴还“爹亲爹亲”叫个不停,徐浩挣脱不得,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好在那大嫂出来寻孩子看到徐浩被孩子蹂躏的可怜模样,赶忙把他家娃儿扯回去了,还不停地向徐浩道歉,说小哥抱歉啊,这孩子就认糖葫芦当爹,以后记得不要给他买糖葫芦了啊,云云。
        这孩子就是个恶魔!徐先生这么认定了。


        11楼2012-07-12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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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浩的笑还在脸上,可是眸子里已经没有方才的那种光芒,好像失去了光华的满月,再亮,也只是冰凉的石头。
          “好。”左溢想,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徐浩。
          ……
          看着写满思念的花灯渐渐飘远了,左溢百无聊赖地靠在池边的石栏上,心情很是低落。
          他亲眼看到徐浩在花灯上写下了“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还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虽然后一句是写给友人的,可是第一句是什么啊?
          分明是给情人的!
          这时候左溢一抬头正好瞄到在荷花池下游方向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是一种十分锐利的眼神,在黑夜中光芒乍现,让人想不发现都难。
          左溢拉过已经快玩疯的绿歌,和他耳鬓厮磨一阵,然后绿歌立刻安静下来,点点头,在徐浩两步的地方站住,仍在玩着,可是眼神就离不开徐浩了,像在提防什么。清桐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左溢和绿歌,绿歌比他聪明,比他机灵,所以左溢通常只告诉绿歌该怎么做,而自己跟着绿歌就对了。
          左溢左闪右闪,几下就消失在人群里,而徐浩还盯着他在水里的花灯,根本没注意到这一切。
          那双眼睛看到左溢出现在很近的地方,一闪也不见了。左溢皱眉,就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又想了想,绿歌和清桐的功夫,保护徐浩也是够了,于是咬咬牙,又跟上去。
          只是一会,就已经出了汉都的地线,那个眼神究竟要去哪里。左溢只能跟着他。
          荒郊野岭。
          左溢停下来了,他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蒙着脸,只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露出来。
          “功夫不错。”黑衣人先开口,声音居然是出人意料得柔和。
          “朱公子,幸会幸会。”左溢的声音反倒冰冷。
          黑衣人没有意外,大大方方地摘掉了蒙面,一张英俊却疏离的脸暴露在月光之下。
          “你找徐浩做什么。”左溢问。
          “要他的心。”朱公子表情冷峻。
          “呵。”轻声嘲笑,左溢居然有些慌乱。
          “别误会,我要的,是他肉体的心,能医治百病的心。”朱公子耐心解释。
          “那,更没有可能。”左溢直截了当。
          朱公子不再说,只是如飞鸟一般,迅速掠过树梢,传音给左溢。
          “我给你时间考虑。”
          左溢没有追,他顿在原地,没有想明白那姓朱的究竟想做什么。要徐浩的心?怎么可能给他。
          而这边徐浩找不到左溢,一气之下买了十几只花灯,全都写的“小溢,你在哪里。”“小溢,快回来吧。”……到了后面就变成“左溢,你忘恩负义!”“左溢,你若再不回来,我就当不认识你!”“左溢,回来替绿歌收尸吧!”……
          望着满河的”左溢”,刚回到岸边的左溢心里感到很温暖很温暖。


          13楼2012-07-12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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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没有掉一滴泪,但是眼神中的绝望和灰暗足以让人心痛。
            谁还记得,清桐只有四岁,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所体会到的痛苦,又岂止是四岁孩子能想象的。
            镇远将军府在边塞要地,气势恢宏的府门显得将军不像个好官,但他确实有资格担当将军二字。
            突厥连年侵犯边境,直到镇远将军杀过来才有所收敛。
            绿歌和清桐手脚被捆,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武场的碎石地上,有个穿着墨色华服,头顶翡翠琉璃冠的孩子围着他们不停打转,还时不时发出满意的感叹。长着一张讨喜乖巧的脸,却偏偏处处令人生厌。
            绿歌倔强地瞪住他,眼神里充满敌意。
            那华服锦衣的孩子挂起放荡的笑,实在让人想不通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猥琐的笑容,看起来,足足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
            “以后,你们只要跟着我,做我的手下,我就保证你们的荣华富贵。”不知是哪段戏文里蹩脚的台词,这纨绔子弟却是朗朗上口,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可惜绿歌才三岁,清桐只四岁,两人谁都没懂。只觉得,这个人真讨厌。
            十分讨厌!
            “公子,将军叫你念书了。”有人叫,纨绔子弟回头看一眼,又转过头,撇撇嘴。
            “你们俩先去营房休息,明早再来调教你们。”纨绔子弟命令着。
            绿歌清桐互相看一眼,扭扭身子。
            好像,他们动不了吧。
            “左溢,过来给他们松绑!”
            纨绔子弟甩下这句就走了,留下绿歌清桐面面相觑。
            那个传话的孩子过来放开他俩,说:“跟我走吧。”
            绿歌清桐竟然乖顺地跟他走了,或许,他们只是讨厌那个“公子”而已。
            土灰色的营帐,衬上边塞的风景,天空是蔚蓝的颜色,云彩是一丝也没有的,招摇的大树也没有,能看到的只有半人高的蒿木,还布满荆棘似的小刺,万万爬不得。
            清桐早就习惯了家乡的温山软水,加之还未从灭门惨剧中缓过来,面对这荒凉的边塞大漠,一时间神情恍惚,栽头倒了下去。
            “清桐清桐!”绿歌想扶起清桐,可是才三岁的他哪有力气,带着哭腔喊着清桐的名字,绿歌那一刻心里怕的要死。
            “跟我走。”那个叫左溢的孩子还是这一句,他吃力地抱起清桐。
            清桐小时候家境好,身体也壮,长得珠圆玉润很讨喜。而左溢不同了,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每天的生活就是摸爬滚打,他自己饭吃的又不多,就空有一副瘦弱的身体而已。
            一路很吃力,绿歌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在后面抹眼泪,呜呜哭个不停。难怪,他也只有三岁呢。
            走了半刻钟,一座能装下二三十人的大帐篷出现在眼前,绿歌吞咽口水,不敢往前。
            “进去吧。”左溢说,然后腾出一只手牵着绿歌,另一只手把清桐扛在肩上,热汗淋漓地走进帐篷里。
            帐篷里全是一排一排的地铺,还有人在休息,光着身子也不避嫌,都懒懒地抬眼看看进来的三个人,话都不说翻身又睡。


            16楼2012-07-12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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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歌怯懦地躲在左溢身后,他看到躺着的人身上都有血迹,有几个绷带都被血浸得湿透了。
              “去那里。”左溢朝某个角落努努嘴,绿歌听话地跑过去,一小段路他跑得飞快,眼睛不敢斜视,因为他怕血。
              到了角落里绿歌马上缩成一团,恐惧地盯着周围的人,尽管根本没有人去注意他。
              清桐还昏迷着,左溢把他放在靠近帐篷口的一张草席上,又翻找了其他空地铺,好不容易找到些吃的和水。
              他一点一点喂给清桐,细心得像是清桐的母亲。
              绿歌在角落里也饿了,可是他多懂事,他知道清桐比他更需要食物和水。所以绿歌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喂过水的清桐睫毛颤了几颤,想醒来又被困在梦魇中,他握住左溢的手,喃喃道:母亲…母亲…
              绿歌马上就奔过来了,一直没哭的孩子眼泪刷得掉下来,混着脏兮兮的泥土,小脸花成了猫。
              “清桐,清桐,你醒醒,我是绿歌呀,清桐你快醒醒,我怕。”
              绿歌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擦眼泪,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旁边的左溢不禁多看了几眼。
              左溢摇头,拿过毛巾给清桐擦脸,“你不用叫了,让他休息一会。”
              “嗯。”清桐带着哭腔答应。
              “你叫什么。”
              “绿歌……”
              “你看着他,有事叫我,我是左溢。”左溢的语气稍显温和。
              “嗯…”绿歌答应得很坚定。
              左溢掀开帐帘出去了。
              绿歌迷迷糊糊地守着清桐,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再醒来发现清桐不见了。
              “清桐!清桐!呜呜…清桐哪去了!”
              帐篷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清脆悦耳,“谁家孩子这么吵闹。”
              声音刚落帐篷帘子就开了。一个精壮的男孩走进来,他的头发剪短了,面容俊朗,赤着上身,身体上布满了可怖的伤痕,胳膊上的腱子肉看起来很丰满。
              绿歌立刻止住哭声,惊恐地望着进来的人,完全忽视了男孩身后跟着的左溢。绿歌记得以前在家里(指清桐家)的时候,附近也有个这么壮实的孩子,总是欺负他和清桐。
              无奈,这在绿歌的心里已经有了深深的阴霾。
              “哟,是新来的孩子,这么小,你叫什么名字?是个女孩?”男孩蹲下来与绿歌平视。
              绿歌不敢说话。
              “他叫绿歌,外面的是清桐。男的。”左溢淡淡地替绿歌回答了。
              “嗯…真小,长成这样怎么训练?这张脸会让人下不去手。”男孩回头问左溢。
              左溢面无表情地说:“一样训练,不过要先把他身体养好。”
              顿了顿,左溢又说:“他们都很小,先从基础开始吧。”
              绿歌眨眨眼,眸子里水气弥漫,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粉嘴嘟着,这表情使得那个不知名字的少年诡异地以为他是在撒娇。
              “我要清桐…”一句话没完,绿歌肚子咕噜一声,于是他又加了一句,“我饿了…”
              “额…”少年扶额,无可奈何,伸手捏捏绿歌的小脸,问他,“你就不知道问溢哥要吃的?”
              绿歌鼻头一皱,表情像足了受委屈的小媳妇,嗡声嗡气地说:我忘了…
              少年又问左溢,“你怎么不给他送吃的啊?”
              “我也忘了。”左溢抬抬手,表情很是理所应当。
              “诶…”少年彻底无语。


              17楼2012-07-12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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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有错误
                更正一下
                左溢摇头,拿过毛巾给绿歌擦脸,“你不用叫了,让他休息一会。”
                “嗯。”绿歌带着哭腔答应。
                “你叫什么。”
                “绿歌……”
                “你看着他,有事叫我,我是左溢。”左溢的语气稍显温和。
                “嗯…”绿歌答应得很坚定。
                左溢掀开帐帘出去了。
                


                18楼2012-07-12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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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的大段更来了,话说今天超级忙啊
                  外面的清桐还不知道绿歌在哪里,他想去找绿歌,可是又摆脱不了纨绔子弟的纠缠,只能着急地左顾右盼,想找到绿歌的身影。
                  纨绔子弟不愧是纨绔子弟,一番牛皮吹得天上地下没人敢比。
                  “诶诶,我跟你说,我爹当年可是只身入敌深处啊,啧啧,那一把青刀耍的,天下再没第二个人能比!”
                  “再说我娘,堂堂的月氏公主从小什么没学过啊,骑马射箭样样在行,可是就甘心嫁给我爹了,你说是我爹厉害还是我娘厉害?”
                  “诶,清桐我和你说话呢,你老是到处乱看做什么!”
                  清桐很想忽视身边这个声源,可惜还是被纨绔子弟一句----
                  “再不听我就杀掉你弟弟!”给吓住了。
                  纨绔子弟搂着清桐嘻嘻哈哈地玩笑,却没看到清桐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阴沉,只有五岁的孩子露出这样的神情,难免令人恐惧。
                  “难道,拿别人性命开玩笑很好玩么?”清桐仰头,用一种仇恨的如利刃般的眼神望着纨绔子弟,“你,没有想要保护的人么?即使拿命去换,也心甘情愿的人,你遇见过么?呵呵…你又怎么可能会有。”
                  “你…”纨绔子弟慌乱了,他一把推开清桐,惊声尖叫道:“来人!快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推出去砍了!”-------“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招呼在纨绔子弟脸上。
                  清桐收回还在颤抖的右手,一字一顿地说:“你,根本不配活着。”
                  清桐说完就走了,连一句话的时间都没留给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愣在原地,才七岁的他,懂什么叫活着么?
                  “绿歌,绿歌……”清桐不敢太大声,刚才他的巴掌不自觉就扇了上去,要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公子被他吓到,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后果是什么。
                  绿歌在营帐里狼吞虎咽,吃得风生水起,干粮都是风干的肉干还有粟米,口感不怎么样,可是早就饥肠辘辘的绿歌哪敢介意。
                  “绿歌,绿歌……”一个不大的声音飘进来。
                  绿歌竖起耳朵听了听,确定是清桐的声音!他拔腿就想冲出去,被左溢按下。
                  “嗯嗯…”绿歌一口米还没咽下,又急又恼,被卡了嗓子。
                  “诶…”精壮少年给他递水壶喂水,“你激动什么,喝点水,别噎着。”
                  绿歌喝了水,又呛了一口,“咳咳…是清桐…清桐…”
                  左溢说,“你呆着,我把他叫进来。”
                  清桐一个一个营帐走过去,始终没见到绿歌,这时候都快晌午了,边塞上太阳毒辣,热的出奇,晒得他头晕眼花。
                  “清桐。”一个声音。
                  清桐回头,看到熟人左溢,马上奔过来,还没开口就被左溢往一个大的营帐里拉。
                  走进营帐里清桐还没仔细看,就被扑了个满怀,瞧瞧,正是绿歌这个小鬼。
                  “清桐清桐…呜呜……”
                  左溢和那少年对看一眼,同时笑起来。
                  说真的,刚来军营就哭的小孩子,他们见多了,可是照绿歌这个哭法的,还是头一回见到呢。
                  这时帘子掀开,又进来个人,那人胡子喇碴,嗓门又大,拉着左溢他俩就开始说。
                  “听说了么,那小子被人扇了个大嘴巴,哈哈,这回可灭了他的威风了!”
                  进来的人又看了看抱在一起的两个娃儿,奇怪道:“怎么看着有点……”
                  眼熟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左溢一记手刀砍倒了。
                  旁边的少年把那人放倒,感慨,“胡老四,你也算活该。”
                  到了中午,外面有伙兵敲锣盆喊吃饭了吃饭了,所有在营帐里挺尸的人都起来了,场面甚是壮观。
                  清桐绿歌混迹在人群里,左顾右盼,再三确认纨绔子弟不在这里后,也就开开心心地去领饭了。
                  负责舀饭的伙兵见到两个孩子,热情地盛了两大碗白米饭给他俩,说:“新来的孩子吧?今天多给你们点,养好体力明天别累着。”
                  


                  20楼2012-07-12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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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桐感激地点头说谢谢,拉着绿歌去了一个人少的角落里,一人找块石头坐下,端起堪比脸大的碗,直往嘴里塞饭,也没有下饭菜,两人却吃得都很香甜。这个时候,食物足可以让他们忘掉亲人的惨死。
                    所以他们谁都没注意伙兵那句“明天别累着”是什么意思。到了第二天,真正残酷的考验才算开始。
                    第二天早上,军营的号子早早就响了,趁着朦胧的晨光,所有士兵起床收拾,喝口水,啃口饼子就到了武场开始操练,呵呵哈哈的口号喊的群情高涨。
                    清桐绿歌和左溢一个营帐,所以左溢也叫了他们起来,不过不是去训练,而是去了一个离军营稍远的戈壁。
                    昨晚左溢告诉他们,他们是武童,每天的工作就是训练,保护公子, 这么简单。
                    清桐猜今天开始就是要训练了。
                    戈壁到处是碎石沙子,穿着鞋都觉咯脚,绿歌还没睡醒,揉着眼睛走的跌跌撞撞。
                    他们到了,戈壁上还有其他十几个孩子,眼神齐刷刷落在清桐绿歌身上。
                    清桐不自在地动动身体,偷偷打量自己和绿歌好像没有奇怪的地方。
                    衣服还是那天的衣服,清桐素色的锦衣还有黑色滚边的马褂,下身一条普普通通的长裤,仅此而已。清桐一身锦蓝色的绸子小褂,薄底轻靴更是平常不过。
                    “嘿,小溢!”昨天的精壮少年,今天穿了一身教头服饰,正笑的一脸灿烂地打招呼。
                    左溢把清桐绿歌牵到少年面前,主动请示说:“我带他们去跑圈,累趴下为止。”
                    少年一挑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又把绿歌抓过来捏一把脸蛋,吓唬绿歌说:“待会很累的,你不要哭噢。”
                    绿歌撇嘴,很不屑地问:“你才多大啊?”
                    “啊?”少年一惊,挠挠头说,“我九岁诶!”
                    绿歌很认真地承诺,“我九岁的时候,一定会离开这里!”绿歌说完看了看清桐。
                    少年更加惊讶,离开?这里的人从来没想过离开。
                    绿歌换上更加严肃的表情,慢慢道出原因,“因为…这里咯得我脚好痛,你还不准穿鞋!”
                    确实,刚才在这里的孩子都没穿鞋,包括那个少年,也是赤脚走在这些碎石上面的。所以清桐绿歌来的时候,脚上的薄底轻靴马上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少年忍着笑意揉揉绿歌和清桐的头发,一抬下巴,示意左溢带他们去跑圈。
                    训练,正式开始了。
                    开始一个月,每天都是不同的人带他们去跑圈,还不准休息,随身挂着水壶和干粮,累了可以原地停下喝水吃东西,不超过半柱香就要继续出发,对于清桐来说,这些还不算什么,他最讨厌的是绑沙袋跑,腿压根半分都抬不起来,更不提什么跑步,简直能要了他和绿歌的命。
                    绿歌哭闹过,撒娇过,赌气过,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哪怕已经和他们打闹成一片,该到训练的时候,一样严格。
                    翻脸不认人,这句话很精准地阐述了这些人的为人。
                    


                    21楼2012-07-12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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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月,他们只是偶尔跑圈,因为更苦的训练压来了,钉在碎石上的木桩,稍不留意掉下去,就会被锋利的石片割得遍体鳞伤。踩木桩的前几天,他俩的身体每天都是衣衫浸血残破不堪的模样,令人不忍多看。
                      第三个月,正好遇到边塞太阳最毒辣的时候。
                      武场边上有两个高台,是将军来巡查时候的瞭望台,两个高台中间有竹棍连着,四根嫩竹拧成一捆,很是坚韧。
                      每天早晨起来,清桐绿歌第一件事就是被倒挂在竹棍上,一挂就是一天,傍晚才能被放下来。这个练法连成年人【注:古代成年为二十岁】都受不了,更不用说两个孩子了。
                      脑子里充满血的滋味异常难受,胃里的苦水直往喉咙灌,张嘴就是大口大口的胆汁混着胃液流下去。四肢没有力气,手腕脚腕的勒痕深可见骨,开始清桐绿歌还挣扎几下,到后来就任皮绳割得皮肤一道一道,两人麻木地随风摇晃着。眼皮皱在一起,眼睛都睁不开,这两个孩子分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第四个月,太阳不那么毒,可是闷热的气候还没消减,动辄万里无云,让清桐绿歌吃尽了苦头。
                      挖出的沙坑有七尺左右,两人立着被埋进沙子里,只有头露在外面,接受暴晒。
                      绿歌第一天就出现脱水的状况,嘴唇裂开,满嘴是血,看起来很是恐怖。
                      清桐的情况也不好,几乎都是晕厥着熬过每一天的。
                      呼吸不畅的痛苦,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两个孩子一直挣扎在死亡边缘。
                      第五个月,天气变得很规律,早晨天凉,冻得人直打哆嗦,中午闷热,热的恨不得钻进冰窟。
                      清桐绿歌从早晨到晚上,保持一个姿势站在武场边上,没有御寒的衣服,也没有遮阴的凉伞,就那样站着,晚上才能回去休息。
                      水与火之间的煎熬,意识游离在清醒与昏迷间,脚步虚浮,几乎没有多的力气。中午冒出的汗水浸透衣衫,布料粘在身体上,恶心的触感令人厌恶。下午冷风一吹,汗水带着体温挥发,想叫人不受凉都不可能。
                      清桐昏过去几次,养两个时辰又被扔出去,他早就分不清这里是人间还是地狱。
                      第六个月,天气转寒了,中午的阳光不再热烈,洒在身上刚刚好暖和的温度,上午的气温还是那么冷,或者更甚。
                      清桐绿歌都大病一场,躺着再爬不起来。


                      22楼2012-07-12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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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年过去,清桐绿歌个头长了不少,五六岁的身板居然显得很结实。
                        清桐一如既往得懂事,绿歌越发调皮。
                        他们现在已经不用参加一年前惨无人道的训练,那些训练的作用仅仅是锻炼他们的体魄,还有意志。
                        基础扎实了,迎来的自然是技巧的训练。
                        从近身格斗到骑马射箭,没有一点可以放过。萧吏是这方面的能手,教他们这些还不成问题,萧吏,就是那个精壮少年,武童里年龄最大的,也是最受镇远将军喜欢器重的。
                        一般的武童还要学习内法气功,以便疗伤之用,这一点上教他们最多的是左溢,左溢格斗不行,他身体瘦弱也不合适,可是轻功和内功是没人可以与他并肩的。
                        早晨一样有跑操,而且量很大,几乎边塞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们的汗水浸湿过。
                        碎石地里的木桩早就不是他们训练的工具,完全沦为了玩具,平时大家比个赛什么的都在上面,现在清桐绿歌在上面走起来如履平地。不过有一次,绿歌太调皮,从背后推了清桐一把,害得清桐重心不稳掉了下去,磕掉半颗牙,血流如注,吓得绿歌再不敢这么调皮,手下没有分寸。
                        还有武场边上瞭望台连起来的竹棍,一年下来断了三根,全是让清桐绿歌给摇断的,让将军很是心疼。
                        那时埋了他们一个月的沙坑,早就被拿去当沙床了,夏天闷热的时候,晚上去沙坑上躺一躺,凉气顺着皮肤就进到身体里,不用说有多爽快了。
                        比起一年前,以后的训练根本就是游戏一般。倒不是难度降了,而是因为他们一年前还是富家子弟的样子,娇生惯养,一年的训练让他们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武童,身体素质早就不是一年前能比的,所以不管什么训练,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困难了。
                        左溢的草上飞,萧吏的近身格斗,卢强的骑射,季雨的暗器,申虹的刀法,小豆子的剑法,清桐绿歌都学了个八九成,是武童里很少有的全能。
                        就是这样玩耍一般的训练,放松的环境,才给绿歌后来的逃跑计划提供了机会。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四年。
                        某一日,绿歌偷懒躲在伙房不愿出去,害得清桐一阵好找。
                        要知道军中纪法严明,稍有犯错,受到的惩罚都不是他们这个年纪受得了的,哪怕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之久,只要犯了军纪,轻辄用刑,重辄斩首也不是没可能,所以这把清桐急的嘴上都上了火泡。
                        他趁着中午所有人都去休息的时候,偷偷溜出来,把营房挨个搜查,刚走到伙房的时候,被一股力量猛的拉了进去。
                        清桐反应很快,反身就是一记勾拳招呼在袭击他的人脸上,然后膝盖一顶,顶在那人腹部,拉起头发一瞧,居然是绿歌!
                        “哎呦…”绿歌吃痛,呻吟一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着下巴,头发还被拽着,头都低不下去。
                        清桐吓得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手下一轻,把绿歌放出去了。绿歌虽然肚子疼得厉害,随着条件反射,也是一拳砸到清桐脸上,这都是下意识的行为,脑子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出拳了。
                        于是这两个孩子就捂着脸在伙房默默忍着不敢叫,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都是咬牙切齿。
                        绿歌生气清桐明知道是他还下手这么重。
                        清桐生气绿歌居然躲了一早上让他担心。
                        “哼…”异口同声的不屑语气。
                        两人别过头,谁也不瞧谁。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清桐十岁了,绿歌九岁了。
                        绿歌四岁的时候信誓旦旦地对萧吏说:“我九岁的时候,一定会离开这里!”
                        现在他要准备兑现他的承诺了。
                        清桐和绿歌一起生活这么久,只要绿歌动动手指,清桐都能猜到他想做什么,现在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绿歌的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太过于疯狂,军法毕竟不是儿戏,受上一次,十天半月绝对好不了。
                        萧吏也曾偷偷找过他,让他劝劝绿歌,五年前绿歌的话太惊悚,以至于听到的人都很难忘掉。


                        23楼2012-07-12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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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每次清桐一看到绿歌期盼的眼神,所有的话就全部咽回肚子里了。
                          绿歌能信任的人,从来就只有清桐一个。
                          左溢萧吏对他再好,始终也是有抗拒的,表面的依赖,心里却是孤孤单单的,固执的只信任清桐一个而已。
                          “清桐,我们走吧。”绿歌先开口,他扭过头,一双滚圆的眼睛满含期待得看着清桐。又说道:“我怕再不走,我们就没机会出去了。”
                          清桐的身子僵住了,他懂绿歌的意思。
                          从他们到这里开始,五年以来,已经死了不少武童了,本来二十多个人,现在只剩他,绿歌,萧吏,左溢,卢强还有季雨,而季雨前段日子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估计也是大限将至。
                          可是心里还是不愿意绿歌冒险,清桐尝试说服绿歌,“只要我们小心,就不会有事的。你看萧吏上次…”
                          “清桐。”绿歌截断清桐的话,“上次萧吏没事是因为小豆子帮他挡了毒箭!不然萧吏还能活到现在么?我们都清楚萧吏和将军的关系,如果是我们,谁会替我们挡?万一哪天我死了…又有谁会替清桐你挡刀挡剑呢…”绿歌说激动了,眼圈红着,眼眶里噙满泪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清桐。
                          “啪。”一滴泪从绿歌眼里掉下来,砸在地上,击起一小片看不见的尘土。
                          清桐动摇了,他嘴微张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绿歌是在为他着想,绿歌怕自己死了,没有人可以保护清桐,那个几年前只会跟在他身后当跟屁虫的小绿歌已经长大了,开始想要保护重要的人了。
                          几乎就在清桐下定决心的同一时间,伙房外响起了左溢的声音。
                          “你们走吧。”
                          帘子掀起来,左溢带着一脸困乏的表情走进来,依旧瘦削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缓缓揉动,“你们的心不在这里,留下也没用呢。”
                          “溢哥,你不会给将军告状吧。”绿歌直截了当地问。
                          左溢懒洋洋瞅他一眼,波澜不惊,慢慢说:”我也想离开这里,不过我没有去处,所以只能留在这里。而且,只要萧吏还在,这日子还过得下去。“
                          “虽然军中的规矩说,逃兵罪同叛将,包庇纵容者同罪,可是,要是他们非杀我不可,指不定我一生气,也逃了呢。”左溢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说完浅浅地笑起来,清秀的脸庞挂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笑容,和以前的左溢完全是两个样子。
                          绿歌看看清桐,鼓动说:“走吧?”
                          清桐咬着嘴唇,下定决心,点头。
                          他们要走了,包袱也不需要,本身就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清桐走之前回头对左溢说,“溢哥,我们会给你留记号的,如果你也出来了,记得来找我们。”
                          “嗯。”左溢靠在帐篷边上,眯着眼漫不经心地答应。
                          清桐绿歌很快消失在茫茫戈壁里,左溢这才睁开眼,抬头望着刺眼的阳光,直到眼泪掉下来。
                          “唉…好刺眼,”左溢揉揉眼睛,随即扯出一抹苦笑,“只剩,四个人了啊。”
                          ……
                          从小就在军营里的两个孩子,一个九岁一个十岁,不存在任何生存能力,究竟,能走多远呢。
                          【番外 绿歌清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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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楼2012-07-12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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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绿歌啊…”徐浩开口,又露出那种眉眼弯弯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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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向清桐瞟,可恶的清桐居然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看月亮!压根不搭理他。
                            左溢含笑地看着这出戏,决定先看情况再确定帮谁【嘛嘛、小溢你怎么可能会不帮浩子呢,别自欺欺人了~ 众人:好讨厌的作者!!!某瑾遁走】。
                            居心不良的徐浩从位子上起来,挂在腰间的,左溢上次送他的传音风铃叮当作响,这在绿歌耳中简直就是催命亡铃啊。
                            徐浩走到绿歌身边,暧【度受】昧地俯下身子,轻薄的汗衫里春【度受】光若隐若现,套在外面的薄纱分明什么也挡不住,锁骨优雅的线条顺着平坦的胸【度受】部向下延伸,绿歌不由自主地往下探索,他没有半分遐想,纯粹的好奇而已【谁信啊】。
                            “咕咚。”绿歌咽咽口水,立刻换来旁边某个吃不到葡萄的恶人一声警告。
                            “咳咳…”左溢佯装没事的样子喝口茶,眼神落在绿歌身上犀利得像刀刃。
                            绿歌哭丧着脸,想不明白徐浩想做什么。诱【百度】惑他?那也该脱光了或者换清桐过来吧!挑【百度】逗他?那还是清桐比较有效果吧!警告他?这算哪门子警告,明明就是一副“你快来吃掉我吧”的表情,而且还是主动献【度受】身的那种!
                            


                            26楼2012-07-12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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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徐浩第三次露出那种狐狸般的笑容,本来温厚老实的皮相摆上这样的笑才更教人毛骨悚然。绿歌依然淡定地捏着月饼,尽管内心已经被徐浩的勾【度受】引还有左溢的威胁蹂躏成碎块粉末,他也保持了一份尊严,笑的是如沐春风,神清气爽,那坚定的眼神告诉徐浩,我不会怕你的,就算你使用美色我也不会怕你的!
                              “浩哥有事就吩咐~”一句话崩坏了绿歌建立起来的所有的伟岸形象。
                              “噗…”清桐在旁边不淡定了,一口茶水喷的火树银花,精彩纷呈。
                              左溢也憋着笑,肩膀不断抽动,想压又克制不住的表情很纠结,绿歌从来没被人整得这么惨,从小到大都是他欺负别人,没有一个人能用气场就压制绿歌,徐浩绝对是第一人。
                              “其实…”徐浩在绿歌耳边吐字,微微的气流扫过绿歌耳根的敏【度受】感部位,绿歌脸腾的就红透了。
                              “其实清桐比我看着更有诱【度受】惑力……”徐浩用仅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缓缓吐完这句话,优雅地起身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抓出不知什么时候买的兰亭画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左溢伸长耳朵只听到徐浩说诱惑什么,心里开始打鼓,有了各种不同的猜测:
                              难道徐浩喜欢的是绿歌?
                              难道徐浩不惜动用美人计就是为了讨绿歌欢心?
                              难道…难道徐浩绿歌清桐他们三个…?!
                              越想越无厘头,果然,陷在恋爱或单相思中的人智商都不怎么样。
                              绿歌的表情瞬间变化了好几种,尴尬,害羞,愤怒,害怕……
                              清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继续徐浩教给他的东张西望,殊不知所有的计划早就打乱了,徐浩一句话就出卖了他。
                              在徐浩的暗示下,绿歌走过去对清桐说出了那句很早很早,早到他还不懂什么叫喜欢,只是单纯依赖清桐的时候就想说的话:
                              “清桐,我喜欢你。”
                              清桐听到以后,一直保持得很好的平静表情终于崩裂,慌乱无措,他解释说,”绿歌,不是那样的,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绿歌不相信,拉着清桐的手不放,带着哭腔说,”我不信,我不信,只是帮我当弟弟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
                              那天晚上月亮很美,美得绿歌一辈子也忘不了,他记得他问清桐为什么不喜欢还要对他这么好。
                              清桐说,我只是觉得对你很歉疚,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所以我想补偿……
                              这时漫天的烟花突然爆发,五颜六色的花火拼出的“绿歌生日快乐”,在夜空中刺眼得厉害。
                              原来他们一直秘密商量的就是这个,绿歌的生日,八月十五,精心准备的烟花,却在绿歌破碎的心上狠狠踩了一脚,这巨大的讽刺映出绿歌布满泪水的脸,就像清桐用力在他心上攥了一把,除了心痛再找不出别的感受。


                              27楼2012-07-12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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