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裘德考
我是霍秀秀,霍家大小姐。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家族不同凡人。仿佛是一望无际的沼泽,无法自拔。我逃不了是霍家人的命运。“道上的事小孩子别掺和,长大了就明白了。”奶奶是个威严的人,她总喜欢这样回答我的问题。
久而久之,我也不再问。
和往常一样,我吊在房梁上,听着CD。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方法,我不喜欢这样,因为血涌上头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可我知道,如果想在霍家有一席之地,就必须做好这件事。
刚刚跳上房梁,伙计就敲门说:“大小姐,仙姑让你过去一下。”
奶奶?她叫我做什么?
我坐在太师椅上,笑嘻嘻地呷了一口。“碧螺春。奶奶费心了。”
奶奶挑起了她高高细细的眉毛,问:“你不问我找你干什么么?”我浅浅的笑了一下:“奶奶叫我来就一定会把事情告诉秀秀,何必那么早问呢?”我看见奶奶赞许地点了点头,终于开口:“秀秀,我们家族的事你都知道,下三门主要是靠倒卖古董为生,这是我们的规矩。”“什么呀奶奶?您一直不告诉我,我上哪儿知道去??”装迷惑。“哼,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住我霍老太?你十岁那年距自己去盘口问清楚了,还把那伙计吓得不轻。当我不知?”我尴尬的笑笑。奶奶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下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已经17了,该成人了。”我点了点头,心中纳闷:你个老狐狸,就为了这点事??奶奶悠闲地又说道:“我们道上的成人礼,是你必须下斗拿一个私人的头颅割下来拿回霍家这才算你成人。这次叫你来,不仅是这事。今天下午和我一起去接个生意。”我点点头,等着听下言。奶奶却缄口默言,不再理我。我只好起身回房。
“终于要成人了,”我暗自想,“但这条件真诡异,随便找个坟掘了把那人的头带回来就行了,真符合老九门的风格啊。”我翻出一件水蓝的旗袍换上,把那件皱不拉几的洋装扔在一旁,挽了一个髻,对着镜中那个人骄傲地扬起下巴,这才是霍家的女人么。
地点是新月饭店,那地方算是我们霍家的盘口之一,解家的人也经常去那里,而饭店消息又最为灵通,在所有盘口中很吃得开。我站在奶奶身后,有点轻蔑的看着对面坐在提花椅上的人。他是个有点外国范儿的老头,脸上皱纹丛生。总之,给人的印象不是很好。我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她的个子很高,有一米七多,穿着一身很随意的休闲服,短短的牛仔裙上有欧范儿的破洞,加宽的白色皮带纹着金色的花边,一件亚麻治疗的浅蓝色衬衫,浅蓝的花纹勾勒出她的轮廓。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身材真令人羡慕。她修着一头碎海儿的短发,头发乌黑油亮,现在还有这种纯黑,真是少见。仿佛感知了我在看她,她抬起头,冲我淡不经风的笑了一下,接着又靠到墙上闭目养神起来。“裘德考,”奶奶冷冰冰的语气把我召回到这里,我忙不迭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转移在那个叫裘德考的人身上。“这次来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