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 - - - - - - - -★
南边的入口看起来是冰冷的寒涧。“跟我的性格很相配嘛。”寒烟低语。
山虽低矮,水却化作一股股激流冲荡而下,两岸青树翠蔓,寒气透骨,没有很好的武功功底,非得命丧此地。不过,这点是难不倒阮灵阁长老的。没有一盏茶工夫,寒烟就越过了那阴冷的地方。
进入枫林后,空气都显得干燥了很多,似对方才阴冷水涧的尽情宣泄。
火红的枫叶一簇簇、一丛丛坠满枝头,遮天蔽日,好象头顶有万千火鬼,疯狂地吐出火苗,欲把自己同身边的一切溶为灰烬。
大概就是要漫无目的地乱走才有机会遇见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吧。设计这个林子的不管是不是月老或女娲,无非是想让寻求姻缘的人们静静地,停下脚步,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又或许,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红线吧,寒烟突然这样觉得。因为枫林太大,只四个人在里面行走,遇上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是再有缘分的两个人,恐怕这缘分也禁不住偌大枫林的迷惑干扰。
那么我想遇见谁呢?——寒烟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发问的声音。
尹天修么?——寒烟可从来没有考虑过正眼看他一眼,光是贪婪的眼神已经足以让人作呕。
司徒倾城?——开玩笑。她可是女儿身。
还是……周天赐?
寒烟眼珠一转,手中拾的枯树枝不知什么时候被折成了好多段。“这次的活动说不定本来就是一个阴谋,”寒烟自己打断了话题,“既然早就对联姻的对象有安排,又何出此计?或许红线两端的人也是有人定下了的……”
寒烟叹了口气,失落地朝远处望了望,是一望无际的枫林。
忽然,近处几尺之遥,寒烟看到什么东西,飘摇于一株矮枝之上,颜色犹血般殷红,红的刺眼!缎面反射天上透下的光斑,温润厚泽,行内人一看便会知晓此为上好的布料,堪称人间极品。“莫非……这就是‘红线’?”寒烟惊呆了,看着线痴痴望了良久。
“真是上等的好布料……”寒烟挽起红线,抚摸了一遍又一遍。抬头远眺,线被远处一株株残枝小心架起,延伸到视线尽头……寒烟再也没有多想,顺着红线的踪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枯枝残叶望远处走去。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是这辈子以来跳得最快的一次,还有就是——感到自己距离什么东西越来越近,这种预兆不知是好是坏,却让寒烟脸红心跳不止。心里有好奇,有恐惧,有多年养成的惯性,也有想打破常规的叛逆。
走了很久很久,当寒烟觉得是时候停下来歇息一会儿时,看到远处有一个身影,而且……面对面朝她走来!多年做事的习惯让寒烟不自觉地急忙躲到了身旁的大树后面。她,到最后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命运。
不过,当那人慢慢靠近大树的时候,寒烟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周天赐!——是他……寒烟的头重重靠在了树桩上。脑海中不断浮现过去的记忆,闪回一个又一个零碎片段……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
寒烟发现是自己的发簪滑落的时候,周天赐已经有所察觉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老练的江湖套话。
“是我。”寒烟从树后走出来,捡起地上的发簪,轻轻弹去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