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呼啸,你走到一个大人物面前。保镖们不解,明明已经在周围布下了几乎连苍蝇都飞不进来的防护圈,这个小屁孩是怎么突破那么多防线的呢?而你则一脸淡漠地看过去。保镖们正要上前拦住你,把你摁在地上再开几枪,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于是,血在地上蔓延开来,铁锈味混着天寒地冻的冷气,血由身上溅到地上。本应如此,也可以说事实就是如此,只不过倒下的不是你,而是那个大人物而已。
你明明是那种性格淡漠的人,明明是那种什么都不怎么在乎的人,明明是那种眼里只有命令的人。你明明应该以这样的姿态一直继续直到某一天你死去,但却在不知执行第多少次任务时出现了意外。
Geass。可以控制别人眼里的时间的强大力量,一直都在为工作而使用,为什么唯独对他破了例?
他明明那样吼了你,他明明把你贬得一文不值,他明明曾经说过“和我一起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吧”这样温柔如水至上而下流淌的话,现在却把送给你的手机链狠狠地摔到地上并附以“只是送给娜娜莉的!你这个冒牌货!”,还说出了“最讨厌你”这种绝情的话语。
是啊,你确实是假冒了娜娜莉站在那里,可是他早就知道了啊。他早就知道你是被派来的密探,他早就和你摊了牌,不是么?你还记得他当时所说的话么,你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么?这些被你一厢情愿所认定的平滑而空白的过渡里,你忘了绝望和悲伤曾带着怎样巨大的羽翼从上方尖啸而过。
他不再是那个会对你温柔微笑、用清亮的声音说着“洛洛”的你所熟悉的哥哥,你对组织的背叛、你的付出,你对他的关心没有一分一毫置换成他对你真实的好感——你明明应该知道的。
他从来都是鲁鲁修·V·布里塔尼亚,那个心中充满怨恨、复仇的黑色王子。他眼睛明亮却不清澈,双手精巧却擅长玩弄人命,他一直都是这样。你期盼着有那么一天,他能抛下娜娜莉、仇恨,你期盼着他能和你一起吹着干净清爽的风彼此微笑着奔跑一如真正的兄弟一样。可他永远都是那个让人无言以对的王子,你那样用心地去帮助他改变他,那样费尽心思地让他放弃其它。可是,你永远也做不到。他的怨恨扎根在最深处,像棵树般不断生长,占据土壤,时光荏苒,阴暗的歹毒的浓郁繁如华盖,将真正的他藏匿于深深阴霾。
终于,他的秘密被修奈泽尔公昭天下,即使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黑色骑士团,也弄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却唯独你。他大喊着提醒你,你只是他棋盘上一只举足轻重的棋子,他讨厌你胜过讨厌布里塔尼亚。他明明这样说着。他还因你使用Geass而断断续续地说,你的心脏受不了如此频繁地使用Geass。你却第一次无视了他的话语。
“是,哥哥他说了很过分的话,做了很过分的事。但是正是因为是哥哥,所以完全可以原谅的啊”——你一定,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哥哥一直都是爱撒谎的人,什么‘最讨厌你’都是哥哥在撒谎吧”,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你仍在自欺欺人。幸而你听到了他说的那句“是啊,都被你看穿了。不愧是我的弟弟啊”,然后你面带笑容地握着那个挂着他送给你的手机链的手机,幸福地死去。
仅仅是因为“不管怎样,那段时光却是真实的”,便无所畏惧,原谅他并且拯救他。
你——洛洛——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做了这一切?
果然只是因为你最后说的那句话吧:
“我最喜欢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