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DAの透
@元天凌
@Sice·伪装
@じ★ve℡天使
@Saki放空
@ACG副团
以上新番召唤

Chapter 0
中学的时候老师有教过，人在标准大气压下是最舒服的。明明是那么重的大气，堆积起来可以压死任何东西的重量，却能够让人舒服地生活着。
如果没有大气，没有气压，人会怎么样呢？
会溢血吧？
血液跑出血管，渗透到内脏中去。也许还会流到体外，通过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时间一长，我们的身体就变空了，只剩下一副皮囊。
这么说来，血液能乖乖在血管里流淌，心脏能跳动，我们能说话能思考，都要感谢大气，是大气用它的质量产生的压力，把我们身体里的一切压回到原本空白的它们应该去的地方。
大气帮我们填补了身体里的空虚。
——是这样吗？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当然不是。——亚瑟·柯克兰这样回答。
他的身体是用另一种东西填满的，光是大气还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Chapter 1
亚瑟·柯克兰有几天没吃饭了？
不知道，反正躺在沙发上的那个只比流浪汉干净一点的穿睡衣的家伙是不会给你答案的。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住在对门的中\国\人，他应该能告诉你亚瑟家的门上一次被用力甩上的时间，然后你只要用今天的日期减一下，得出的数字应该就是正确答案了。
也许你会听见中\国\人小声的自言自语，请无视它，那无非是一些老人家对年轻人生活不规律的叹息，虽然说话人的年龄可能比你还小。
亚瑟躺在沙发上，两眼无神。据说连续睡三天以上的人会开始记不住东西，大脑变得混乱，开始迷茫，简言之就是失忆。亚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唯一能肯定的是这个数字绝对大于三。可他并没有失忆，他的头脑清醒到还记得今天是几号。
其实他只是懒得计算而已吧。
——今天几号？
七月十四。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等我去翻翻备忘录。
于是亚瑟从沙发上坐起来，身上还裹着英格兰风情显著的绿色格纹针织毯。备忘录就在茶几上，翻到七月十四日，日期后面的方格里一片空白。
嗯，没有重要的事。


Chapter 3
耳边没有声音的干扰，亚瑟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胸腔下机械地跳着。一下一下，规律的像时钟的摆动，却没办法让它停止，只能被迫听着。
中\国有文学家能从字里看出别的字，亚瑟能从他心跳的声音里听出别的声音。
——自欺欺人对吧？
——是这么说的，自欺欺人。
——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人会面对现实的。
——什么不记得、没有重要的事情，见鬼的备忘录，你明明记得一清二楚。
——你明明知道，对他来说白天也可以是黑夜。
——不吃饭、睡沙发，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知道只要他还有理智，这一次是绝对不会主动回来的。
绝对不会……吗？
——不要再给自己幻想了。
不要幻想……也好。
干脆就这样饿死吧。


Chapter 4
天黑了。
睡不着。好冷。
是幻觉吗，总感觉好像到了北极呢……
外面下雨了吧。但是听不见声音呢。
好冷。
以前不会的。以前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冷过。
为什么？
因为啊，以前有那么一个家伙，总喜欢往自己身上黏，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天晴还是下雨，总是喜欢搂着自己，把自己揽在怀里。
那家伙……手很大呢。
比自己的要稍微粗糙一点的大手，又干燥、又温暖，即使隔着衣服有时候也会被烫到。但那双手基本不会满足于只在衣服外徘徊，它会灵巧地从衣服的任何一个缝隙探入，抚摸自己的身体，像对待瓷器一样爱惜。细小的汗毛在那双手下会苏醒、会战栗，一点一点的痒意会通过毛孔缓缓送进自己的身体。
然后衣服就在他无知觉的时候被褪下了。
大手游走到脖子上。锁骨、喉结、脸颊、鼻尖、耳缘，还有亚瑟特别粗的眉毛，那双手全部都摸过，每一寸每一寸。然后手指滑到唇边。那附近的触感让亚瑟非常紧张。手指可能会探进去，用指腹或者指尖滑过牙齿、牙龈，在口腔里与舌头纠缠。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亚瑟也不喜欢，但是那个人曾经非常热衷于这样的游戏。他会躺在亚瑟身侧，单手撑起上半身，或者支着头，带着色气的笑，细细欣赏亚瑟脸上的红晕、眼里的泪水、呵出的白气，每一个表情。
讨厌死了对吧，这种游戏。
但是现在，亚瑟却怀念那种能让他面颊泛红、额前出汗的温度。
好冷啊。
冷气把所有的水都冻住了，空气、身体和身上的织物都是干燥的。血管和肌肉在收缩，用能被感知到的速度在收缩，留下空白让冷气来填满。
身体里的空白。
好冷。
有什么东西能把空白填满呢。
好冷。
有什么东西能把我填满呢。
——咔哒。
门开了？


Chapter 6
亚瑟能继续自己想知道的话题是在弗朗西斯用五分钟给他做了像面一样的东西并逼他吃完之后。
他相信弗朗西斯用三分钟做的东西也没他自己花一下午做的食物毒。
“你不是说这次绝对不会先回来的吗？”
“骗你的。哥哥是顾家的好男人。”
“可你过了那么久才回来。”
“我哪里知道你会因为这个闹绝食啊……”
“在哪里喝的酒？”
“酒吧……因为安东尼奥和基尔说要给我庆祝生日，还说我生日无家可归太可怜了。”
亚瑟翻翻白眼，意思是你怎么有脸承认。
“小亚瑟你别那么看我，这又不是哥哥我自己说的。”
“然后呢？”
“然后？”
“酒吧。除了喝酒你不会没干别的吧。”
“当然没有！”
“……”
“不要用这样不信任的眼神看我啊，哥哥我会伤心的。”
“……明明你走的时候像解脱了一样……”
“所以讲你不能相信生气的人啊，我怎么会舍得。”
亚瑟的脸微微有些红了。平时弗朗西斯的情话比这肉麻几百倍的都有，听过之后他也能当做没听见或者一掌拍过去，但是今天……
“……感觉你喝完酒之后意外的诚实。”
弗朗西斯当然看见了亚瑟变红的脸，有些意外，然后嘴巴就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喝酒我也不会回来……”


Chapter 7
“诶？”
亚瑟惊讶地看着弗朗西斯，心里有不安泛了上来。
“哥哥我本来还是打算回酒店的……基尔喝得比我还醉，安东尼奥不放心他，也不想让我自己回去，我就让他送基尔回家了。”
“回酒店的时候打不到车，我走在街上吹了下凉风。基尔给我灌了苦艾酒……你知道的，绿精灵，我的头越来越晕，路也看不清楚了，迷迷糊糊跟着感觉走，摸到门才发现到家了。”
“本来不想进来的，而且我也没带钥匙，但是轻轻推一下门就开了……”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说了，他走进来，想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结果压到了在上面……发呆的亚瑟。
这样的气氛有些诡异，吵架不是，亚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站起来走向卧室，边走边对还坐在沙发上的弗朗西斯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先睡觉。”
很久没人进去的卧室似乎积了点灰尘，走进去时亚瑟感觉鼻子痒痒的。不过他也懒得多想，掀开被子就躺进去了。
松松的被子，软软的枕头。
床垫也是软的，亚瑟有浮在水里的错觉。
没有脚踏实地的触感，很不真实。
对了，就是不真实。
他在前十分钟还难受的要死，现在这一切全被弗朗西斯说成是骗人的。
那他之前的胃痛啊头痛啊心痛啊该找谁去算？
这些全部都没有意义了啊。


Chapter 8
虎头蛇尾的吵架让亚瑟感到难受，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就算他要弗朗西斯道歉，还是不行，缺了点什么。
大脑里关于这件事的部分，有一小块是空的。
对了，今天还是那家伙的生日。
但是不想和他说生日快乐。
因为，心里也有一块是空的。
黑暗里亚瑟笑了起来——原来自己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空的，海绵吗？
弗朗西斯冲过澡之后也上了床。亚瑟在右边，他在左边。
中间的空位像多佛海峡一样宽。
温暖的家伙就在自己身后，可是自己的背却在寒冷的笼罩下。
这样——不是和吵架没有区别吗？
如果是弗朗西斯先回的家，那么这里……是不是应该他来做点什么？
“生日快乐。”
亚瑟说。
“生日快乐，”他重复了一遍，“我想现在还没过十二点。”
身后依然是一片寂静。
——然后，床动了。
亚瑟的心提了起来。他在期待什么？
熟悉的手，又干燥又温暖，将他死死地揽进怀里。
“对不起。”
他被压住了。
作为海绵，他终于没有了空白，被原本应该存在的东西填满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