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在回到罗马一周后,也就是教庭传统的结帐日那一天,哈维尔跑来找我.
“卡特琳娜大人有事找您.”我记得他是这样说的.还附赠了他一惯的微笑.我的第一感想居然是下次手术干脆把他改成面瘫算了,省得我以后继续为了他这张脸而上当.
于是我只得又套上那件借来的圣袍,（没这身行头根本别想进去）.
漫步在教庭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走廊上,我有些感慨地和我的原部下聊了起来.
“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在这里,有太多忘不掉的东西. 热血过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整天被我耍得团团转的小佩,严肃认真有些无情的葆拉. 满脑子坏心眼满肚子黑水的狸猫马太,还有前两天才见过的巴斯.因为身高不足而被集体无视了的菲利浦.还有那群很听话的特务警察.
“没发生什么.”哈维尔只是淡淡地这样说着,就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倒是您当初为什么非要离开呢? ”
“你认为,如果弗朗契斯柯小鬼.也许该称他为‘梅帝奇主教大人’,会让一个‘转型者’
做神的使者吗?况且我对信仰这种东西根本不感兴趣.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转型者?! ” 哈维尔瞪大了眼睛.“那是……”
“你知道就够了,不要对别人说.”
“那.‘那一位’知道吗?”
“ 何只是‘知道；这么简单,他甚至和我一起转型了哦.”我苦笑着闭上眼睛.“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么多年以来我的外表都完全没有变化吗?”
“这么一说,确实是的.”他仔细地看着我的脸, “我最初还以为是生体改造的结果呢!不过每次看到您暴饮暴食的样子,我就在想,那种假设肯定是错了. 但是如果‘转型’的话不是应该害怕阳光吗?”
“我也不懂啊,按常理来说应该是的,但是我根本就不怕阳光和银……这一点很奇怪啊.难道是没有完全转型?哈哈!没有弱点又战斗力超强,如果我哪天真的背叛了恐怕没有几个人能阻止我吧?”
“确实.但是只要没有人发现不就可以了吗? 为什么要主动离开?”他表情有些僵硬.
“我那时候已经被一族放逐了,这件事曝光是迟早的.”原本我想到这件事还会心情沉重,现在居然可以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说出来,岁月可真是神奇啊.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你可是之前被认定继承家业的人啊?我们知道的时候都大吃一惊.”
“对我来讲没多大影响,我本来就没有继承家业的觉悟,我们家的使命你应该听说过吧?”
“受难十字架的守护者?”
“是的.我可是最讨厌和宗教相关的东西,老爹为了这件事伤透了脑筋. 最后不是也不得不无条件投降了吗?”走在金璧辉煌的长廊里,我们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谈这往事.
“难道你是故意转型的?”
“哈?怎么可能!纯属巧合.”
“那……”
“请出示证件.啊.是哈维尔神父.那这位是? ” 年轻的修女从上到下打量着我。
“我是外星生物?”我不自在地撩起袖子,把手腕上的刺青亮给她看。
在看到了那个去不掉的家徽之后,修女明显地一颤.
“罗丽塔修女,卡特琳娜大人在吗?我把她要见的人带来了.”
“啊?哦.主教大人要马上见你.”
“我吗?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去了就知道了.”哈维尔坏笑着.让我联想到了某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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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把这张帐单解释清楚.”世界上最美的枢机主教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从单片眼镜后面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剔刀色的眸子闪出阵阵寒光.
“您对这份帐单有什么不满吗?”我满不在乎地指着由我亲自列出,长达地面的帐单.
“托你的福,这个月又超支了.你那个人力资源费怎么有六位数?!”
“啊.这很简单.一路上借用了很多关系,很多费用托我的福都是对折.我只不过是按照八折收费罢了。”
“真不愧是罗马第一奸商！”一旁的凯特修女小声嘀咕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