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尖锐的救护车呼啸而至，急诊室的门被嘭地一声打开。
「男性，18-21岁，被硬物压迫胸部，全身多处骨折，血压30/60，脉博126，呼吸衰竭，昏迷等级7。」
坐在急救车上的男子大声道，没有停下按压病人心脏的动作，「在来的途中做了插管，心脏骤停一次。」
「纪医生？！」急诊室的小护士却是因为看到做急救的人，吓了一跳。
在初春的天气，纪灏纹却连外套都没有穿，衬衣也是半敞，裤子上满是尘土，这对於向来都是整洁乾净的他来说，无异於是天方夜谭，况且，他现在应该是在休假中才对。
闻讯而来的裴周明也微愣片刻，随后立即投入到急救中。「第二急救室现在没人，送过去。」
一面翻开病人的眼睑，裴周明一面问道：「丧失意识多久了？」
「不确定时间。」纪灏纹的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进到急诊室，纪灏纹立即跳下来，抓著病人身下的床单，指挥道：「我数三，往上横抬过来。三！」
年轻的身体被搬到急救台上，没有丝毫意识。
裴周明下令：「检查生命体征，看看……」
「病人没有心跳！」
护士突然叫道，监视器发出嘀嘀的急促叫声。
「多巴胺点滴，每公斤10毫克。」
裴周明立刻命令道，纪灏纹站在旁边继续做CPR，一面时不时看向监视器，嘀嘀的急促声音不停的响著。
「加大量。」纪灏纹突然说道。
裴周明问纪灏纹，「他到底倒下来有多久了？」
纪灏纹思索了一下，冷静道：「大概有四十分钟，在救护车上，二十分钟前停止心跳。」
这样还有抢救的必要吗？
裴周明不赞成的皱眉，眼眸带著制止的意味瞥向纪灏纹，后者的举动却仍旧有力而坚定。
没有继续问下去，裴周明转头向护士吩咐道：「准备电击。」随后，刷的一下将病人的衬衣撕开。
年轻的身体，现在是毫无生气的苍白，这令印在他颈部，肩部，甚至胸前的青紫痕迹分外明显，一路往下蜿蜒，引人瑕想。
裴周明看在眼裏，没有做声。
此时此刻，也没有其他人有心思细究，心脏监视器发著滴滴的急促声响。
裴周明接过护士手中的电击板，大声道：「让开！」
周围人迅速闪开，电流的撞击声过后，纪灏纹立即接过手，继续对病人进行CPR。
「没有心跳。」
「再来一次。」
裴周明下令，「让开！」人群闪开后，再一次，电流击过病人的心脏。
「仍旧没有心跳。」护士向其他人道出显而急见的情况。
气氛沈闷又紧张，带出死亡来临前的寂静，急救四十分钟，停止呼吸近三十分钟，在场的医护人员都明白这意味著什麼。
裴周明衡量片刻，放下电击板，习惯性地看向墙上的挂钟准备宣布死亡时间，「死亡时间是……」
「谁让你停的！」
纪灏纹突然厉声道，汗水从他的额旁滑落，手部仍旧没有停止CPR。
裴周明冷声反对他，「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现在抢救已经没有意义了……」
「把电压升到300伏。」
纪灏纹径直安排护士，护士左右看了看对峙的裴纪两人，还是立即重新做准备。
「够了，纪灏纹。」
裴周明拉住他，「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救回来，长时间缺氧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脑损伤？」
「闪开！」
接过电击板，纪灏纹直接下令。
裴周明只得松开手，与其他抢救人员一同迅速闪开段距离。
再一次，电流击过那具年轻的身体，重重的弹起，然后摔回床上，没有丝毫起色。
裴周明说的他都知道，可是纪灏纹却怎麼也不能说服自己停下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身体的主人，在昨天晚上，还同自己在床上缠绵，年轻而漂亮的脸庞，精致的像是娃娃一般，而那双充满了篷勃朝气的双眸，即便是黑暗中，也能发出像宝石般的光泽，晶亮到耀目。
这让纪灏纹准确地捕捉到他，吻在他的眼皮上，然后用湿润的舌头弄湿他，听身下的人发出咯咯的笑声，其中还带著引诱的意味。
笑声渐渐转变成为喘息，妩媚，动人。
他知道如何取悦他，会柔顺的分开双腿，紧紧环住纪灏纹的腰，随著律动而发出小小的呻吟，不大，却是能挠中人心最痒的那个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