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杀戮到只剩一个人……吗。
笹田京子以平静的表情看着悬挂在天上的太阳,那刺眼的光芒似乎并不对她那大大的橙色眼眸产生什么不适的反应。用手轻轻抚平被风吹得有些杂乱的与瞳色相同的发丝,温和的稍稍眯起了眼睛。在这样好像随时自己被的心脏被一枪打中都完全不奇怪的情况下,笹田京子仍然心平气和的站着,安静的仿佛一幅画。
听见身后的谁在呼喊自己的名字,笹田京子终于动了身转过来,看到了一脸元气的三浦春。然后两个少女就像平常一样扯起平凡的日常,仿佛她们身处的环境不是残酷的生存游戏而是一如既往的家旁街道。
三浦春强装微笑,她知道自己怕的要死,怕的想要果断一头栽进无边无际的大海被那黑暗吞噬,以来从这个可悲的生存游戏脱身,至少是比被人杀死或者脑袋开花要好看一点的死法。三浦春其实并不像笹田京子那样淡然,也无法做到像笹田京子那样并非逞强,而是真正的露出自己心底的微笑。那个笑容不禁让三浦春肃然起敬。正因为如此笹田京子才会那么的吸引沢田纲吉吧?明知道是情敌般的存在,三浦春却无法对笹田京子产生任何反感。包括现在这种可能连沢田纲吉都会冲过来刺伤自己的情况。
真是糟透了。三浦春强装微笑的表面下脆弱的少女心唉声叹息着。
“小春,怎么了?”笹田京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三浦春的异常,清澈的橙色眼眸里写满了疑惑。三浦春自然被吓了一跳,慌张的摆起手结结巴巴的说着自己没事,看着三浦春一副滑稽的样子,笹田京子不由得笑了起来。三浦春一愣,接着在那笑容的感化下也不知为何跟着笑了起来。心中不久前还布满的阴霾此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三浦春都开始觉得生存游戏什么的并不是那么可怕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三浦春察觉到身后的草丛似乎在沙沙作响而转过了身——六道骸,映在她眼里的是六道骸,以及他手里闪闪发亮的什么东西。笹田京子比三浦春更早一步行动,她大步跑到了三浦春前面,三浦春刚想阻拦,笹田京子却伸出手阻止了三浦春的行动。看到前方的人身上黑色的马甲,三浦春顿时想起来笹田京子的武器——防弹衣。如果六道骸手上的是枪,那么笹田京子就有机会生还。
可是,两人都预料错了。六道骸轻笑了几声随后飞速的冲到了笹田京子面前,由于速度太快导致笹田京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只银色的餐叉插进了自己的橙色眼睛。
后面的三浦春愣住了。
划破天际的惨叫。
笹田京子被六道骸用染了血的餐叉疯狂的刺着,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血流得笹田京子只能看得见一片鲜红以及那些翻开来的肉皮,触目惊心。六道骸仍在刺着,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伴随着凄厉的悲鸣。然后终于悲鸣停止了,餐叉插进了笹田京子的喉咙,笹田京子不动了。三浦春怔着望着呆愣着,被那截从笹田京子喉咙背面伸出来的餐叉反射出来的光照的头昏目眩。
直到六道骸把餐叉从已经有些冰冷的笹田京子的喉咙里抽出来,直到那瞬间飞溅出来的鲜血溅到后方呆愣的人的脸颊的时候。三浦春才仿佛梦醒般猛然回神,脸上和身体到处蓦然被恐惧感充斥,嘴唇哆嗦着发白。刚刚笹田京子的悲鸣似乎还徘徊在她的耳边,使她惊悚的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三浦春意识到现在似乎要逃跑——不逃的话,下一个被餐叉刺穿喉咙的人就是她自己。非逃不可。
但是为什么脚下发软。
啊啊,六道骸似乎在笑着。笹田京子喷溅出来的鲜血映得他的右眼鲜红的好像盛开的红玫瑰,明明美丽得仿佛是假物,却生长着锋利的尖刺。那样的红眸使得六道骸正在笑着的面容变得更加可怖了。六道骸在向三浦春迅速移动。
于是三浦春结束了最后一秒的呆愣,以自己平常绝对无法做到也从未想象过的速度从自己包里掏出那把看起来十分有利的武器——手枪顶住自己的太阳穴。但是三浦春从没想过用它来杀人,当然,她更加没有想过用这把枪自行了断。在扣下扳机的前几秒三浦春心底涌出了无法抵抗的惧意,可是看着微笑着挥动染血的餐叉的六道骸,她咬紧快要出血的嘴唇,用力的扣了下去。
如果自己的尸体会被沢田纲吉看到的话,三浦春希望并非是笹田京子那样凄惨的死法。在完全扣下扳机的前一秒,三浦春有些恍惚的想着。神啊,请原谅这可笑的愿望吧。
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