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日记
不错,现在我是个烧火工。可你知道我原来的岗位吗?斗牛宫二十八星宿之一,奎木狼奎星是也!天下那状元就是我管的。
那时候我大小也算是个文人啊,我熟读四书五经,知道雨是怎样形成的,偶尔会说几句“英格丽丝”。那确是神仙过的日子呀,报酬丰厚,却工作轻松,因为虽然函授院校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短,可总也要等个一年半载才能拿本本的。不过腻味啊,非得要确认那些个“风度扁扁”有着深刻“造纸”的老倌们为研究生博士,每次勉强而为之后我都恶心得不得了。这种心境下,我在天宫里四处游走,专找人晦气。 :)
有段时间,我总寻月老的不是。一般我是这样开始的:
“为什么你不让罗蜜欧和朱丽叶成双?”
“姓罗的那小子心太急,没缘份.....................等等,你诓我啊,那外国的我管不着!”
“那牛郎织女呢?一年见一次面,你也太狠心了。”
“王母插手的事,谁还敢管啊?”
“好,梁山伯和祝英台呢?非得死了才能.................?”
“他们不正幸福地一起吗?”
“......................哪了?”
“盛大传奇,绿谷8区,你自己去看看。”
“..........哪了?.....等等 等等.....”
“我忙着哪大爷,我这红绳乱成一团了谁帮我整理啊?”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到底有没有爱情?你不说清楚 我去玉帝前告你胡系红绳乱点姻缘。”
“婚姻与爱情无关。”月老说,“走了走了。”
“呸,我偏说有关。”
“好,有关有关。”
“你不信啊?我证明给你看,...”
于是开始缪论,牛头不对马嘴也好,对牛弹琴也好,弄得月老烦燥不堪,呵呵。
事后想起来,我想月老是真的捣鬼了。不过我一点也不怪他,如果没他的捣鬼,我不会有如此深刻的记忆,如果没他的捣鬼,我不会有如此美好的经历。况且不可否认,那段时间我天天找他麻烦,确实是过份了点,他让我遇上含羞,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
含羞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穿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白色纱裙,却系了根繁杂得不能再繁杂的蓝带子。看着她,你似乎是看着一泓清水,明明白白,透彻到底,可你心里又觉得隔着山隔着海,迷迷糊糊,不可捉摸,一不留神就会从指间流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偏又熟悉加陌生的感觉,让我半天回不过神来,我想我当时的表现肯定是“目瞪口呆”,说不定还流一地的哈喇子。因为后来赤脚大仙说,含羞是羞得无地自容,坐立不安,如刺针芒,一塌糊涂,就象那热锅上的蚂蚁。
靠,这家伙没费我一番教育,总算会用成语了。
从此我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寻找那个白色的身影。
我看到她在亭台楼轩间忙碌地奔走,轻颦眉紧抿嘴;看到她在花丛草间轻盈地穿梭,神情飞扬阳光灿烂;她专注于每一种细微的香味,用了很多奇怪的方法把它们合一起,创造了独一无二的“梦楼兰”,成功那天,整个天庭充满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
月老的目的达到了,我再没心思找他辨论婚姻和爱情的问题,那种明白又不明白的感觉折腾得我恍恍惚惚,我一口气认定了三个不识微积分为何物的家伙为“工程师”,也没什么丝毫的不适(换以前早吐得抽筋了)。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月老的另一次安排。
我说我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寻找白色的身影,弄得我对白色特别敏感,可天庭上到处是白茫茫的云和雾(电影电视里想必你们看到过,似乎不这样就不足以证明仙境,我倒,不知是哪个弊足导演定的规矩),即便是我这样的真神仙,也受不了这种日夜的刺激呀,这也是我恍惚的原因之一吧。
所以忽然在一丛荆棘中看到那个令我神魂颠倒的身影时,我不争气地呆立当地,如同中了弼马温的定身咒般,安排了上百套的说辞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唉,想我风流傣倜傥饱读诗书的天界文人、大名鼎鼎的奎木星君,何时出过这种丑啊?含羞又羞得满脸通红,粉红的小脸映着雪白的霓裳,令百花无色。我迷迷糊糊听得她说:“.......帮忙,带子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