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中叹了口气,“我错了。”
“哦?”
“我应该好好地讲一个故事,而不应该企图试探戚楼主。”
“我不介意被人试探,不过我并不是很喜欢,而且你起码应该先把故事讲完。”
“故事已经完了。”风行中直截了当地说。
“你救了一个人,那人刚刚说了第一句话,就已经完了?”
风行中点点头,“已经完了,因为他已经死了,”他补充道:“我刚才没有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救活了他,也只能让他多活半年,半个月前他就死了。我把他葬在舍身崖畔,我的药庐后面。”
我的心里不知道起了一阵什么样的风,风落之后我才发现风行中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我。
这人果然是带给了我一阵可怕的风。
我强压住在胃里翻腾的东西,喝下去的酒似乎全都变成了雪,在我体内呼啸肆虐。
“他死了,然后呢?”我问。
“他临死前留下了两件东西,一件送给了我,另一件东西托我带给戚楼主。”
“他留下了什么东西?”
“一件是一本书,破破烂烂的,他说那本书是他一生的心血,我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把那本书留给了我。另一件是这个,”风行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薄包,放在我面前。
我伸手打开,里面是一朵干枯的花,鲜艳的色泽早已干涸,黯淡的花瓣上不知道染着什么东西,暗褐色的点斑斑驳驳。
那是一朵杜鹃花,我认识,我曾经待过五年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这种花。
“这就是他托我带给戚楼主的东西,”风行中说,“戚楼主有没有注意到上面一些奇怪的斑点?这是那个人的血。他说这是那年最后的一朵杜鹃花,他走了很远的路,到一个地方去摘,那个地方的人很讨厌他,一见到他就杀,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摘得到。”
我没有说话。
风行中笑了笑,“他没说谎,他确实花了很大的力气,大到他甚至没有余力维持自己的生命。我暂时救活了他,可他还是死了,我想这朵花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
我还是没有说话。
风行中叹了口气,“戚楼主不想仔细看看么?这可是一朵奇妙的花。我很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拚死去采这朵花,又为什么要送给戚楼主。”
我仍然没有说话。
风行中看着我,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似笑非笑,“戚楼主怎么了?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他伸出手,搭上我放在桌上的手腕,“戚楼主不舒服么?我看看。”
他号了一会脉,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从似笑非笑变得似哭非哭,然后变得惶恐、惊惧、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他喃喃地说,身体僵直起来,淡黄的面色变得灰白。
我抽出手,包好面前的花。
真是一朵剧(毒的花,跟那个人一样美丽又可怕,无声无息间致人死)命。我包好那朵花,仔仔细细地包好,然后放进怀里。我的皮肤感到战栗。
“我没有中毒,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提前闭住了呼吸?因为我知道那朵花上有毒。”
风行中动了动嘴唇,“这花上的毒无色无味,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太了解那个人。你也不是也知道他么?你难道没听说过他有多么狠)毒?”
“可是这朵花是他拚死从连云山上采来的,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你们是在那里的酒肆相识的。他把这个送给你,难道不是追忆旧情?你竟然一点也不相信他。”
“谁说我不相信他?我太相信他了!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他送我这朵花的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风行中不甘心地问。
“他采这朵花,只是满足他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送给我。追忆旧情?哼,我不知他是怎么在你面前演戏的,居然能让你相信我跟他有什么旧情。”
“不,”风行中摇摇头,“他不是演戏,绝不是演戏,也许他醒着的时候是在演戏,可他昏迷的那几个月里,他不停叫着两个名字,一个是他妻子,一个就是你,难道这也是在演戏?”他望着我,“他对你当然有旧情,戚楼主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这个不重要。我只知道,他送给我这朵花,绝对不是表达什么旧情,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会表达感情的人,就算有,他也决不会让我知道。”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已经凉了,一簇冰冷的火焰从喉间燃向心头,“他就是这种人,死也不会认输。”
“哦?”
“我应该好好地讲一个故事,而不应该企图试探戚楼主。”
“我不介意被人试探,不过我并不是很喜欢,而且你起码应该先把故事讲完。”
“故事已经完了。”风行中直截了当地说。
“你救了一个人,那人刚刚说了第一句话,就已经完了?”
风行中点点头,“已经完了,因为他已经死了,”他补充道:“我刚才没有说,他受了很重的伤,我救活了他,也只能让他多活半年,半个月前他就死了。我把他葬在舍身崖畔,我的药庐后面。”
我的心里不知道起了一阵什么样的风,风落之后我才发现风行中正饶有趣味地看着我。
这人果然是带给了我一阵可怕的风。
我强压住在胃里翻腾的东西,喝下去的酒似乎全都变成了雪,在我体内呼啸肆虐。
“他死了,然后呢?”我问。
“他临死前留下了两件东西,一件送给了我,另一件东西托我带给戚楼主。”
“他留下了什么东西?”
“一件是一本书,破破烂烂的,他说那本书是他一生的心血,我救了他的命,所以他把那本书留给了我。另一件是这个,”风行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薄包,放在我面前。
我伸手打开,里面是一朵干枯的花,鲜艳的色泽早已干涸,黯淡的花瓣上不知道染着什么东西,暗褐色的点斑斑驳驳。
那是一朵杜鹃花,我认识,我曾经待过五年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这种花。
“这就是他托我带给戚楼主的东西,”风行中说,“戚楼主有没有注意到上面一些奇怪的斑点?这是那个人的血。他说这是那年最后的一朵杜鹃花,他走了很远的路,到一个地方去摘,那个地方的人很讨厌他,一见到他就杀,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摘得到。”
我没有说话。
风行中笑了笑,“他没说谎,他确实花了很大的力气,大到他甚至没有余力维持自己的生命。我暂时救活了他,可他还是死了,我想这朵花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
我还是没有说话。
风行中叹了口气,“戚楼主不想仔细看看么?这可是一朵奇妙的花。我很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拚死去采这朵花,又为什么要送给戚楼主。”
我仍然没有说话。
风行中看着我,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似笑非笑,“戚楼主怎么了?脸色好像不是很好。”他伸出手,搭上我放在桌上的手腕,“戚楼主不舒服么?我看看。”
他号了一会脉,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从似笑非笑变得似哭非哭,然后变得惶恐、惊惧、不可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他喃喃地说,身体僵直起来,淡黄的面色变得灰白。
我抽出手,包好面前的花。
真是一朵剧(毒的花,跟那个人一样美丽又可怕,无声无息间致人死)命。我包好那朵花,仔仔细细地包好,然后放进怀里。我的皮肤感到战栗。
“我没有中毒,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提前闭住了呼吸?因为我知道那朵花上有毒。”
风行中动了动嘴唇,“这花上的毒无色无味,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太了解那个人。你也不是也知道他么?你难道没听说过他有多么狠)毒?”
“可是这朵花是他拚死从连云山上采来的,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你们是在那里的酒肆相识的。他把这个送给你,难道不是追忆旧情?你竟然一点也不相信他。”
“谁说我不相信他?我太相信他了!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他送我这朵花的意思。”我说。
“什么意思?”风行中不甘心地问。
“他采这朵花,只是满足他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送给我。追忆旧情?哼,我不知他是怎么在你面前演戏的,居然能让你相信我跟他有什么旧情。”
“不,”风行中摇摇头,“他不是演戏,绝不是演戏,也许他醒着的时候是在演戏,可他昏迷的那几个月里,他不停叫着两个名字,一个是他妻子,一个就是你,难道这也是在演戏?”他望着我,“他对你当然有旧情,戚楼主是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这个不重要。我只知道,他送给我这朵花,绝对不是表达什么旧情,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会表达感情的人,就算有,他也决不会让我知道。”我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已经凉了,一簇冰冷的火焰从喉间燃向心头,“他就是这种人,死也不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