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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经常会梦见海边的一座座坟墓,它们洁白且平静地驻守着一方地域,被朝晖打湿所有的记忆,然后再固执的风干。它们像是从海底生长出来,为祭悼那些没有名字的溺水的人,然而如此缓慢的镜头上头总有黑色的鸟群急速飞掠。
海边偶尔会有雾气产生,笼罩在已经蒸腾出蓝色鬼魅的光耀的海面上,轻易而倔强地覆盖着。孤傲的蔷薇与颓废的金盏菊,狡黠的月亮和缠绵的日光,喧嚣的飞鸟和深僻的刀鱼,每一个得以逃脱的狭小开口都被狠狠的泼上封印,这或许已经是最完整的告诫。
突然海的那端传来尖利的呼啸声,接着画面便开始切换。
漫天的血光,令人心酸的的哭嚎,血,染遍了那个山丘。前一天还用亲切声音呼唤自己的族人,现在却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原本有着“世界七大美色”之称的绯红眼,如今却只剩下两个可怖而有空洞的眼眶。
血,蜿蜒在窟庐塔族人精致而又白皙的脸上。诡异而又美艳到不可方物。一夜之间,窟庐塔族,全灭。
少年猛然睁开双眼,刹那,脑海中的画面烟消云散,世界还是和以前一样平静。少年长呼了一口气,抬手拭去额上细密的冷汗,翻身下床,打开了灯。房间瞬间被柔和的灯光所充盈。
橘色的灯光在少年的头顶汇集,他开始觉得那个梦,已经快要超出“梦”的含义。他清楚的记得那些燃烧起来的颜色,从梦境里一直渗透到现实来。像火一样,冲撞眼瞳内沉重的大雾。
再揉揉眼,倒掉已经凉了的水,关上假似温柔的灯。天已经渐渐开始变亮了,一丝丝细密的光从未拉实的窗帘中透过,有些落在少年裸露在外的光洁的手臂上,他不自觉地缩了缩手,嘶,好冷。谁说,光一定是暖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像,有时候,
爱,比死,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