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个时候才到?”任义来两只眯眯眼,光着膀子,瘦高个,胸脯瘪瘪,肋骨条条分明,人一点没胖,还是排骨。变化的是头发和皮肤,头发染了,金黄色的,皮肤变白了,惨白,越发显得营养不良。 “我是坐公共汽车来的。” “不是让你打的吗,能省几个屌钱?” 冯时嘿嘿笑。 任义来伸出一条瘦胳膊把冯时捞进屋里,这个动作让冯时觉着温暖了,觉着回到少年时代了。屋里楼外两重天,一股浓烈的脚臭味混合烟味扑上来,差点把没有心理准备的冯时撞出门外。他强忍着,迅速扫了一眼客厅,厅挺宽敞,该有的家具一件不少,沙发、茶几、电视、酒柜,甚至还有一台电脑和打印机。沙发上堆着衣服和毛巾,门角歪七倒八几双鞋子搭着袜子,茶几上摊着吃剩风干的盒饭,电视机顶上一只烟灰缸堆了小山包的烟头。他原本想说的几句场面话在如此恶劣情境下活生生噎住了。任义来反倒落落大方,从沙发的衣服当中刨出一块空地,拉着冯时坐下来。“坐,坐,屋子好久没收拾了,事情太多顾不上,歇一会我们出去吃晚饭。” 冯时从包里拎出两个漂着米花的瓶子说,“哥,我给你带糯米酒来了。” 任义来眼睛一亮,拿过一瓶咧嘴呲牙咬开盖子,咕咚两口,咂巴嘴